但是他记得，千年盛象总共也就只会持续几天的时间，他是不是早该离开这里了？

    当他在疑惑这个问题的时候，姜云霆忽然说：“你看这里。”

    他手上抓着一团沙子，就在这时候，他将沙子往下扔，难以置信的是，沙子竟然定格在了空中，以极度缓慢的方式落下。

    “沙子落到地上，需要十天时间，在我这里，时间没法动弹。”

    姜云霆微笑道。

    时间没法动弹？

    姜自在确实相信了，他抓起了一把沙子，往下扔的时候，发现也是这样，这里的一切都相当于静止，只有和他们三人相关的，才是正常的时间。

    他就不再管时间的问题了，继续和姜云霆探讨，真正谈论起来，他才发现姜云霆知道的真实太多了，他直接提供了细节上的修炼方法，让姜自在尝试，他甚至连元始圣龙经和太虚宇宙炼魂术都知道。

    姜自在重新去整理自己的毁灭神源，这一朵黑色花瓣的花纹早已非常密集，但是也有需要填补的地方，而那些遗漏的一点填补成功，毁灭神源就会更加壮大，施展龙鲸吞海诀的时候，也会更加容易。

    时间流逝，姜云霆一直都在眼前指引，他的声音不断响起，姜自在则沉浸在修炼和修正之中，大概在三个月左右，他以比以前快得多的速度，让毁灭神源再次蜕变，到达了古神境界第七重！

    这完全是姜云霆指引的效果，如果不是他的指引的话，他可能至少得接近大半年时间才有可能突破。

    但其实，姜自在知道，这应该不是三个月，因为千年盛象只有几天，他不可能三个月还留在这里，而且姜云霆也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继续让他修炼。

    在修炼上，遇到任何问题，他都能马上回答和指正。

    古神境界第七重，毁灭神源力量的增加，使得其战斗力有很大程度的飙升，更加能够匹配上苍天祭龙神戟和五帝龙印。

    不过，姜云霆并没有停止的意思，还在指引着姜自在，再次重新整理，这一次他们是离开了王府，在大姜王城的街道之中行走，这大姜王城每个人都栩栩如生，他们老实本分，过着自己的营生，紫麟王庇护他们，他们能安居乐业，故而遇到姜云霆，自然是感激万分，目露崇敬之色。

    姜云霆偶尔和他们打招呼，大多时候则是继续和姜自在交谈。

    “其实修行，不一定是一个静止状态，不一定是逗留在一个地方，盘腿而坐，静心凝神，行走和参悟，也是一种修行。甚至，修行的过程有千变万化，不需要固定某种形式。”姜云霆道。

    这对姜自在来说，倒是一个新奇的世界。

    不在静止状态修行，难道行走之中，也能修炼？其实，静止修行只是凡人阶段培养的习惯，也是比较稳定的修炼方式，但是并非是说，其他方式是不行的，甚至修炼到深处之后，特殊的方式，更有助于修炼。

    经由他的提醒，姜自在便开始尝试，修炼的关键，无论是参悟还是施展龙鲸吞海诀，其实都对方式没有任何要求，他经过了一些天的尝试，确实可以在行走之中，去参悟毁灭天源。

    出来行走之后，姜云霆就没有再回去，他们在大姜王城的每一条街道上穿梭，在半年时间内，走遍了大姜王城所有的地方，几乎遇到过了大姜王城所有的民众，姜云霆大多时候和姜自在聊天，偶尔也会和民众们说话，聊一些家长里短，哪怕是最底层的人的话，姜云霆也愿意倾听。

    “众生，就是至高的道。众生，不是数字，而是亿亿万的真实灵魂。”姜云霆道。

    姜自在若有所思。

    他的注意力还是在毁灭神源上，又是半年过去了，他在修炼之中，和姜云霆一起走过所有角落，遇到了所有人，听他们说他们的人生，大多时候，他都在洗耳倾听。

    “众生，每一个都是真实的，每个人的一生，都独一无二，不可复制。谁都能思考，谁都能恐惧，谁都能憧憬。”

    姜自在忽然驻足停了下来，其实这半年来，关于毁灭神源，姜云霆已经跟他说过太多关于毁灭神源的事情了。

    听得多了，反而陷入了困惑。

    “说了那么多毁灭，世界轮回，是不是有点不把众生放在眼里了？谁有资格，让众生毁灭？”姜自在问。

    “是的。”姜云霆道，“众生，都是无辜的，他们有权利生存。毁灭，有时候是他们的敌人。”

    “所以要正视这一切，这毁灭神源，是世界的法则，可以是正义的力量，可也有罪恶的力量，这，才组成了真正的毁灭神源。”

    姜自在一朝之间，又有顿悟。

    这一切，都让他理解的更加透彻。

    他眼神坚定，继续前行，此刻整个大姜王城的天地，好似都让他拥有，这里充满着无尽的神灵气，而他如同化作一头无尽的巨兽，吞吸着这一切，他的毁灭神源在磅礴的增长，无穷无尽，暴增的幅度，比半年前更大。

    不知不觉之中，就已经到达了古神境界第八重。

    第1057章 黑色漩涡

    从古神境界第六重进来，如今到了古神境界第八重，一共过去九个月的时间，比原先预想快了一半以上。

    但是，这九个月，就真的是九个月吗？

    当姜自在突破的时候，姜云霆站在一边微笑看着，直到他完全巩固好了境界，他才道：“也差不多了，你可以出去走走了。”

    “我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姜自在问，说实话，他还有些不舍得。

    “没办法，相聚的时间没法太长，这九个月已经非常难得了。”姜云霆微笑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若华王妃也站在了他的身边，和他携手看着自己。

    “好吧。父亲，母亲。”姜自在跪在了地上，给父母磕头，不管这是不是千年盛象，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敬重父母，真真假假，已经没有意义。

    “未来很长，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一家，能重新有天伦之乐。”若华王妃道。

    “一定。”姜自在道。

    “此后人生路途，勇往直前，只求问心无愧。”姜云霆道。

    “一定。”姜自在道。

    九个月和父母相处，简直和梦一样。

    “走吧，从哪里来，就走回哪里去。”

    两重境界的收获，似乎已经很大了。

    姜自在点了点头，其实他还想最后看一下这大姜王城一眼，所以他不是靠着闭眼离开，而是直接往外走，走一段距离回头，就能看到父母在远处看着自己，他就这样最终走出了这大姜王城，回头看的时候，在街道的尽头，父母仍然伫立在那里，就像是两座雕像。

    “珍重。”

    姜自在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场如梦的经历，许久难忘，当他回头的时候，大姜王城在旭日的光芒之中，栩栩如生。

    真要离开，脚步还有一些颤抖。

    姜自在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总需要走出这里的，所以转过身之后，再也不回头了。

    可就在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巨大的动静。

    他陡然回头，赫然看到整个大姜王城的下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那黑色的漩涡像是一张巨大的嘴巴，虚无庞大，这时候竟然升腾起来，将整个大姜王城，一口就吞了出去。

    姜自在有些发蒙，这黑色的漩涡到底是什么，如今吞食了整个大姜王城之后，还在旋转，姜自在终于想起来，那应该就是起源龙窟，就是那无底洞！

    可是这时候，姜自在却感觉，这就像是一种活物。

    “众生，被吞噬了。”

    姜云霆刚指引他众生的意义，可是就在这一刻，众生便烟消云散。

    “他说众生不是数字，可是在死的时候，不是数字，又是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从这奇幻般的千年盛象当中出来了……

    ……

    “神君！”

    “白慕到达神君境界了！”

    “这个年龄，成就神君，确实领先同龄人了。”

    “光明龙族，运气真是不错。”

    当那千年盛象消散，黑雾回到起源龙窟之中的时候，人们基本上都回过神来。

    他们都知道，千年盛象已经结束，各自的收获，也都已经定型了。

    其中最为显眼的，肯定就是白慕成为了神君。

    目前没有从神君到达神王的，所以大境界的突破，全场只有他一个人。

    至于小境界的突破，可能有很多，只是没太多人过问，比如说古神，突破一重境界是最为起码的。

    当然，诸如紫臻之类的古神境界第九重，却并没有突破成为神君，这并非是说明他们丝毫没有收获，他们的收获只是还没有达到能让他们从古神蜕变到神君境界的程度。

    也许回去之后，再过两三个月，他们就会有突破，只是没有当场成功罢了。

    即使如此，能当场突破到神君境界，已经算非常突出了，这足够让白慕这时候成为了人们的焦点。

    “神君的境界？”

    白慕眯着眼睛，他自然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强大，这一次的蜕变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至少他已经跨越了古神，从此往后，这些还处在古神境界的对手们，就再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神君是另外一个开始。

    “非常不错。”甚至连光明龙尊都夸奖他了，这对他来说是最珍贵的夸奖。

    “稳住心态，回去之后，可以突飞猛进了，神君境界的修炼，也不算太难，重要的还是心态要好。”光耀神王面带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时候很多圣龙天族的神王，都在恭喜光耀神王，儿子能有这样的突破，他作为父亲也非常有面子。

    到他这样的境界，想要靠千年大祭直接进步就有点难了，但至少他也有一些进步，那是平时苦修都得不到的。

    祭祖已经结束了。

    光明龙族这次，确实出尽了风头，得到了不少人艳羡的目光。

    祭祖结束之后，起源龙窟的吞吸范围会重新扩张，接下来差不多要离开这里了。否则被吞吸进去，据说连天神都要完蛋！

    光明龙尊面带笑容，准备宣布返回。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便看向姜自在和龙颜，问：“你们两人，进步了多少？”

    龙颜轻声道：“进步了两重境界。”

    她说话声音很轻，只有光明龙族这边能听到，当听到她进步了两重境界之后，很多人满脸呆滞，面面相觑。

    连白慕都抿抿嘴，虽然自己蜕变成神君，但还是感受到了龙颜的压力。

    “不错，姜自在你呢？”光明龙尊问。

    他没想到，姜自在没有回答，而是双眼直直的看着那无底洞的方向，好像还没有从千年盛象之中出来。

    “姜自在？”众人都好奇看过来，不回答光明龙尊，那是一种放肆。

    可是，在人们注视之下，他竟然还没有动静！

    “他这是怎么了？疯了？”人们诧异。

    “天龙神王，管教一下。”

    天龙神王看了一眼，他正要说话，忽然之间，那起源龙窟的方向，忽然震动了起来，其中黑雾翻滚，骤然之间，竟然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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