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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

      可已经放弃一切的俞东池却无所谓的笑笑说:“啊,我知道的~也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所以~我不再想接受那样的结果了……”

    他无所谓的,彻底自由的放开了从前的一切,一边向外走,一边脱去身上的军服,最后周身轻松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他身后,周松淳发出凄厉的大叫声:“殿下!!!”

    他的殿下终于还是走了。

    时间缓慢移动……

    然后,一种令人生厌的嘲笑声从地面再次响起。

    李琼司哈哈笑着:“傻子!中州李氏出了个傻子!!”

    他大笑着,一直笑到与他面对面的周松淳忽对他吐出一口浓痰……

    “呸!!”

    可怜李琼司出生至此,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还不断的被人羞辱。

    现在,他竟然被一个区区的宗室侍从官吐了一脸的浓痰?

    动弹不得,他就厉声叫骂,然而周松淳不依不饶的,发泄一般的呸!呸!呸!

    在无人援救的情况下,这位籍道血脉终于放弃了自己高贵的血统,对着周松淳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

    呸!!!

    李子谷捏着手里的勋章,好半天才被脚下的呸来呸去的声音惊醒。

    他低头看了一会,对身边的人厌恶的摆摆手吩咐到:“太难看了!分开他们,丢一个出去!”

    他的侍从官悄悄挪动身体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问到:“丢哪个?”

    李子谷冲李琼司支支下巴,接着进入了参谋室,坐在了俞东池的位置上……

    穿越高高的蒿草,还有几座不规则的小山丘,一块不大的田野上,大地正在愤怒,泥土正在翻滚,地缝就在开裂,一条一条的纵横沟壑就在本来平板的土地上,不断分叉……最少有七级以上的地震正在此处发生。

    连燕子根本站不住脚,他本来想摆起一个安全禁幕,然而这里抖的根本没法结印。

    如此,他便与刚刚从现场救出来的十几位狩猎队的士兵一起滚动起来。

    无依无靠的就像秋天倒入簸箩里的粮食粒儿,到哪儿都是上天那只手说了算。

    滚动当中,他发出很大的,已经失去人类正常嗓音的嘶吼着:

    “……鸽子!鸽子!趴下~趴下!求你了~鸽子……趴下!”

    然而,江鸽子就在他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的站立着。

    他站的非常沉稳,仿若这场地震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一般。

    他脚下的大地是安全安静的。

    仿若近前的地震与它毫无关系。

    他没有随着地势起伏而滚动不说,还张开了背后那把长弓,一下又一下的对着虚无,发着没有箭身的虚无攻击。

    行为就像个诡异的精神病人,在对着一个不存在的目标说话。

    连燕子喊了一会,忽眼睛一亮,就再不开口,又随着大地继续滚动起来。

    他觉着身后有一种奇异的,妥帖的,令他感觉安全的力量,在无形的推动他,将他推的越来越远……

    江鸽子眼里。

    成群的二十五级荆棘长耳兽在成群结队的蹦跶着。

    最少又六七十只。

    游戏数据在迅速结块。

    随着一个弓箭技能月华群发出去,现场长耳怪迅速倒下一大片……可怜巴巴的散落了一些铜子儿,连个白装都没有爆。

    江鸽子轻叹了一声:“啧~呿……”

    接着抬头向四周看去。

    如散星一般的荆棘碎片在结着它的块,如从前几块那般,它们愉快的结合,在一番过程之后,总算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荆棘平原是明亮着的,它四处凝结着成片成片均匀如绿地毯般的草坪,因为游戏设计没有给予这里鸟类,这就便没有鸟,只有机械的风吹过,那些绿地毯就在成片成片的起伏。

    那些起伏如尺子衡量过的一般,总是起伏在某个高度,然后缓缓落下……露出草丛里隐藏着的两位转职者。

    神官百里长还有他对面的……百里香。

    江鸽子知道现在进不去,就只能充满惊异的凝视……是的,他惊异了。

    比起百里长的宽袍阔袖,玉冠高悬,仙气缭绕,他对面的百里香,却穿了一件虎皮粗糙缝制的皮裙?

    江鸽子想起在常辉郡的那尊女神像,原来,传说真的是从真实的生活里演变出来的,所以这位转职者百里香,她真的跟盖尔人类接触过,甚至还被几千年前的人类,贴身换过衣裳?

    百里长机械的挥舞着法杖棍头,来回有规划的移动,一边移动一边流畅的说着台词:“勇者,你的内心告诉我,你将会有个伟大征程,来……让我帮助你推动这个世界吧!”

    江鸽子脚下脚步微动,可是裤腿忽然被人紧紧的揪住了。

    他低头一看,便噗哧一声乐了起来。

    没办法,总是一身仙气,走路都能走出生莲气质的连燕子此刻滚的就如一个泥巴土豆……

    江鸽子看看如影随行的地图,最后总算依依不舍的舍弃了那里,他回身蹲下,用还算担心的语气问到:“哎……还好吧?”

    连燕子有些晕车,他歪头对旁边的空地吐了几口后,用衣袖一抹嘴的说:“您说呢?”

    江鸽子身体向后倾斜,立刻推卸责任到:“是你要来的。”

    连燕子慢慢扶地坐起,他捂着胃部,有些不舒服的揉了几下,语气有气无力的说:“对,是我要来……”

    正在这个当口,那个总要慢上一步的俞东池先生,他总算是开着四驱车来了。

    就又上演了一番跌跌撞撞之后,他挣扎到现场,先是四处看了一圈,接着发现了江鸽子。

    江鸽子身上干干净净,就如一只无辜的小别(白)兔一般的跪坐在那儿!有些眼神无辜的还看向他,仿佛在问,你咋来了?你来做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做这样多余的事情呢?

    是吧,是吧,您就是这样看我的。

    俞东池几乎是愤怒到了顶点,他几步走过去,扑通跪倒,吓了江鸽子一跳。

    然后没等他反应,俞东池就忽然大力的将他抱在怀里,使劲勒了几下之后,他如疯子一般又推开他,又抱住……

    他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又气又急就真的心智蒙住一般的用两只手使劲,使劲的合着江鸽子的两颊,把他的脑袋揉到自己面前,忽然表情一变,前额一挺,他的脑门就从跟江鸽子的脑门,呯!的一声碰倒了一起……

    连燕子下意识的眼睛一合,下嘴唇一咧,上半身一抖后,他安静的倒退几步,歪头又开始晕车呕吐起来。

    江鸽子立刻就想发脾气,然而他却忽听到俞东池用泣血般的语气说:“让我死吧……求求您!我想死!即便是您想活着,我都不想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拼命的用自己的脑门去撞击江鸽子的脑门……

    “我没有目标了,不知道该怎么好了!我抓不住你!看不到你,我就拼命的追,使劲使劲的欺负自己!你可怜可怜我好么……让我死!我睡不着,失眠!整夜整夜来回翻滚,我就问自己,我怎么把自己的生活过成这样?我就不能好么……不能了……”

    大概生命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炽热吧,江鸽子满脑门血的看着俞东池。

    俞东池也是狼狈不堪的满脑门血,他五官上凡是能出液体的地方,都流淌成了河……

    丑陋极了,也震撼极了!

    江鸽子呆呆的看着俞东池。

    而俞东池却哽咽的依旧在说:“……我不想活了……真的,您总是无声无息的消失!每一次离开,都走的那么了无牵挂,我知道我不重要!我不想活了~一天,一分,一秒都不想活!我抓不到你,羡慕丹娘,我想变成她那样没有形体的永恒,成为亡灵也好,虚无也好,这样……就能没有重量的飘在您身边……您想看我就看我,不想看我也没什么……只要我能看到您就好……”

    你活着,我就永远没有重量的守候!

    如果你死去……那我就随便跟风消散,成为没有……什么都没有……

    第92章

    早上起点, 江鸽子慢慢从城堡车卧室的床上爬起, 揉下眼睛,呆滞许久才拉了一下床头的铃铛绳子。

    他的床很大,横宽三米, 长倒是不长的, 至多两米五,需要略微挣扎才能爬下去。

    受空间所限, 他的房间就只能放下一只靠窗的躺椅,一张床,办公桌子加一把配套的椅子,为了体现空间, 他的复古点唱机,是挂在空中的。

    然而这也是城堡车内最大的卧室了, 有足足三十五个平方, 还有一扇如果阳光正好,拉开窗帘室内就能铺满光线的一墙悬窗,窗是奢侈的五层, 双层防弹玻璃带三层自动升降,用特种钢材拉出细丝,编织成窗纱的那种。

    如果一扇大窗还不能体现他现在已经悄然成为特权阶级,那么地上那张从南大陆百十多贯定制的地毯, 也能从别的角度体现出, 他如今脚底板也是有人替他珍惜的了。

    还有他盖的那床被, 有个牌子叫桨素, 去年这个牌子全球就只出了三百套,其中有两套在江鸽子这里。

    桨素所谓的一套就是从春到夏,有铺有盖,有装饰配件的六十多种床上用品。

    而这两套都是俞东池傻乎乎的打着军中內供的名义,悄悄补贴的,用的是他的皇子身份定制,总共只能买两套,两套就都巴巴的送到了江鸽子这里。

    东西领回来,江鸽子就随意的交代给了戚刃,一套在他的城堡车上,还有一套被丢在老三巷的地下室里。

    江鸽子自己是觉着他活的简单又环保的,可是他却不知道,并不是谁都能定制一部皇家城堡,虽车是连燕子按照投资股份分成给他买的,而这车的内部装修却是俞东池悄悄贴补的。

    俞东池就是个傻子,他打着军中內供的名义贴补了大量的东西,而江鸽子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死宅,怕是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自己的生活到底跟别人有什么样子的区别。

    他不像别的军官那般,有个基础理想,为了理想会延伸出社交生活,会到别人的屋里拜访一下……

    就是拜访了……大概他也分辨不出,羊绒与精羊细绒的区别。反正地球是没有精羊西绒这个玩意儿的。

    听到拉铃声,戚刃惴惴不安的,端着一盘汤羹与食物走进房间,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打量江鸽子的脸色,端着万二分小心的问:“阁下睡的好么?”

    江鸽子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看他弯腰利落的收拾床铺,还有些小心思的给房间放了付费的舒缓小提琴音乐,就笑着摇摇头,回身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来来去去,正在搬动干柴那些下等兵问:“外面准备好了么?”

    他精神有些萎靡,昨晚与百里香僵持一夜,而百里香除了身上的衣服被换掉,其余一切正常。

    是的,便是丢失了杖头,在外面野了一圈,百里香其它功能依旧正常。

    那么,问题就来了。

    百里香是如何从游戏世界分离出去的?为什么魔魇不被盖尔人看到触摸到?百里香却可以?

    自己与这个游戏世界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从地球结缘而来的?很多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他需要喝上一杯放松一下神经。

    一群不知道从哪儿飞来,只食腐肉的乌鸦徘徊在干柴堆附近,一大片的站在摇动的灌木上,如黑花般盛开。

    听到江鸽子问话,收拾床铺的戚刃便闻言一僵,接着点点头回答:“葬礼在九点,您……去么?”

    说完,他拿起羽毛枕头,使劲拍打起枕头中央的位置。他希望自己的长官可以出现在葬礼现场。

    在他看来,人做了好事就应该被人知道,这才是圆满,不然……有些人是一辈子都不知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