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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徐惠然听了倒是高兴:“我们去看看。”身上穿着男子的衣服,手里还拿了把扇子可以遮挡住面容。

    蚕姐一身青衣小帽,很有唱戏的感觉,走在了徐惠然的身后。

    村民见杜阿福走了,不一会儿看又引了人来,纷纷看着徐惠然。

    徐惠然装着镇定,昂着头往前走。

    小孩子们跑了过来,杜阿福让他们还有害怕,徐惠然则让他们感觉亲切。一个个笑嘻嘻围着徐惠然。

    徐惠然跟蚕姐说:“蚕哥,把棕子糖给他们吃。”

    蚕姐拿出个荷包来,掏出几粒糖:“来,吃糖。”

    小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一个胆大的伸手拿了一粒,其余的呼一下手全伸了过来,拿了就跑。

    徐惠然和蚕姐笑了。

    前面问过杜阿福话的人妇人又走了回来,边训着孩子,边眼睛往徐惠然身上瞅。徐惠然给看得不好意思,拿扇子挡了挡。

    杜阿福问了句:“有事?”

    妇人笑了:“我夫家姓陶,行二,大家都喊我陶二娘。”眼睛又往徐惠然看,“这是你家……”怎么看怎么像个女子,不过穿着身男人衣服。听说城里有那长得比女人还俊的男人,兴许真是男人呢。

    徐惠然冲妇人点了点头,声音憋了憋粗:“陶二娘,我姓徐,是苏家的亲戚,现在回了祖宅,打扰了。”直着往前走,不知不觉学上了陆璟走路的样子。

    陶二娘看着眼直,城里的人走路都比乡下好看。

    徐惠然走了阵,想到她如今走路说话的样子全学着陆璟。那个人已经在旧都,快要成举人了。

    苏家的老宅确实够破,可还能住。按徐惠然想的先到梅村看看,再在附近找住处买田。如今看来把苏家的宅子修修,倒是最方便的了。

    当日,徐惠然就让杜阿福去找梅村的里长办苏家宅子的房契这些。

    里长看着苏家的宅子:“他家这个已经荒了,怕是地契、房契早没了。这么着回头你来落个户就成。”

    说起来,梅村这十来年,逢上灾年交不起税赋往外跑的大有人在。里长巴不得有人来,多个人口不就多个交税赋的。

    里长把徐惠然打量着,长得太过清秀,实在不像男子。可既然穿着男人的衣服,手里还有别地的路引户籍什么的,那在这落户也不成问题。便给徐惠然办了。

    甚至,里长还把些没人种的荒地给了徐惠然,多少也有个二十亩地样子。徐惠然真是喜出望外,真觉得是外公外婆在保佑自己,自家父母也在庇护自己。

    若不然怎么这么顺当呢。

    苏家的宅子,杜阿福开始修。梅村边上就是山,要木材不缺,说起来梅村最缺的就是人。

    杜阿福从山上砍了树扛下来。

    蚕姐边上帮忙,也扛了根树下来。比力气,蚕姐不比男人差。

    陶二娘在边上点着头:“哎哟,看你的样,我还说是不是姑娘,可一看这力气,肯定是小子了。回头我给你说给门好亲,娶房媳妇。”

    蚕姐咧着嘴笑了。

    杜阿福把蚕姐看了眼,树往板凳上一放,就准备锯开。蚕姐娶媳妇,那不是把人家姑娘给害了。陶二娘什么眼光。

    蚕姐帮着拉锯子。

    陶二娘热心,帮着喊了村里的男人来帮忙。

    徐惠然想做饭给大伙吃,可穿个男人衣服哪有做饭的道理。徐惠然只能让蚕姐给了陶二娘二两银子,让帮着做饭。

    “这可太多了。哪好收。”陶二娘笑着拒绝。

    “二娘拿着吧,不然我家少爷不高兴的。再说,总要备些酒菜什么的,我们少爷说的。”蚕姐塞到了陶二娘手里。

    “你家少爷长得好真好,比姑娘还好看。”陶二娘往徐惠然坐着的船里望。

    蚕姐笑了起来:“那当然,没人能比我们五……少爷好看了。”

    陶二娘点着头:“原来你们少爷行五。”

    “是。”蚕姐想到了陆璟。不知道五少爷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来找他们。

    帮忙的人多,也就两天,苏家的宅子,现在是徐家的宅子修好了。徐惠然住了进去,让杜阿福和蚕姐请村里人吃了顿饭,还喝了酒。

    山里人淳朴,吃得喝得挺高兴。虽说徐五少爷没出来陪酒,可人家是读书人跟咱们不一样,这也能理解。

    以后梅村也有读书人了。

    第83章 中了邪

    徐惠然的新家基本是空的,家具只算是有张床。

    这是徐惠然跟杜阿福说的,人先能住进去,别的可以慢慢置办。杜阿福便先打了张床。

    摸着没上漆,只是白木头的床柱子,徐惠然便想到了放在陆家的那张床。那张床上雕着花好月圆,还雕着百子,徐苏氏千挑万选出来的。

    可惜她前世、今世都没有夫妻缘、更没有子孙福。

    睡在简陋的床上,木板有些膈人,徐惠然望着可以看到房梁的顶棚,得画些彩纸,把天棚糊上。

    再想着让阿福去弄个棕棚子来,还有床也要雕点花。雕什么呢?雕福禄喜寿、招财进宝吧。徐惠然轻轻笑了起来,慢慢睡着。

    第二天醒来,徐惠然带着杜阿福和蚕姐去了附近的集镇。

    这里的集镇比不了吴泽县城的繁华,徐惠然买了纸墨笔砚,再去了布铺。布铺柜台上的布只有些粗布。

    蚕姐翻了下:“这布很差。”

    “你要好的有呀,就怕买不起。”店小二翻着白眼,拿出块布来,“瞧到没有,这是‘羽布’。”

    “羽布?”徐惠然走过来一看,这不是她织的。显然是假冒的。

    蚕姐刚想说,徐惠然止住,把手里扇子一展:“你这布卖多少钱?”

    店小二把徐惠然看了看,身上虽说穿得是布衣,但说话的腔调、架式就不是那种穷酸读书人,再看了眼徐惠然手里的乌骨泥金扇,说不准是个大主顾:“公子,这个卖十五两银子一匹。”

    “这么贵?”蚕姐叫了出来。

    店小二不爱听了:“怎么这么说话,这布得从吴泽县那运过来。吴泽县知道吧?那是天下一等一的繁华地方,在那卖得比这还贵呢。”

    陆惠然低下头,王掌柜是卖十两银子一匹,至于运到外地的加价什么的,那就不知道。市面上出现仿制的也属正常。

    “既然这样,我跟你们掌柜谈笔生意如何?”徐惠然轻轻扇着扇子。

    乌黑扇面上的金色晃得店小二眼睛有点花,不敢怠慢,请出了掌柜。

    掌柜打量了下徐惠然,眉尖微蹙,这么一个不过二八年华长相秀气的读书人,要跟自己谈什么?

    可生意一定得做。

    徐惠然先拢手:“敝姓徐,不知掌柜贵姓?”

    “敝姓唐,不知徐公子有何指教?”

    “唐掌柜是这样的,舍妹自小就跟家母学过织布。掌柜家卖的‘羽布’,舍妹也会织。舍妹想为自己赚些嫁妆,故而不知道唐掌柜是否会收?”

    唐掌柜听了就笑了:“徐公子,这真‘羽布’可不是谁织的都叫‘羽布’。”

    “这柜台上摆得也不是真‘羽布’。”徐惠然直接点了出来,“舍妹织的怕比这个还像那么几分。”

    唐掌柜脸上变了色,刚想问这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徐惠然把扇子一收:“既然掌柜不想做这个生意,就当我没说,换个别家就好。”抬步要走。

    “公子慢走。”唐掌柜叫住了徐惠然,看徐惠然停了下来,“徐小姐的布自然也可以拿来卖,倒时见货论价就好。”

    徐惠然给蚕姐使了个眼色。蚕姐拿了块徐惠然织的布给唐掌柜看:“这样的。”

    唐掌柜接过来,翻过来翻过去一看:“徐小姐能织出这样的?”

    “自然能。这块可以留在唐掌柜这里当个样品。”徐惠然转过了身,“不过却要唐掌柜定个价才成。”

    唐掌柜琢磨着,本地卖不了几块,收了可以去别地卖:“一两银子如何?”

    蚕姐把布收了回来:“你们卖十二两呢,当人是傻子。”

    “那还真是骗有钱的傻子买的。这么一块布卖这么多银子那不就是卖给那些闲钱多的公子哥儿。”唐掌柜笑了,“我这是打算收了去外面卖,这样子也好多卖几块。更何况再怎么这布也不是那个布,这里卖得贵是因为地偏,出去不方便。若是方便了也就卖不了这么贵,最多卖个三、四两银子而已。这样,二两银子,我就收了。”

    徐惠然承认唐掌柜说得不错,眼前她得接受这个价。然后再图别的。

    回去的路上,蚕姐气着:“这个唐掌柜一点不像王掌柜,王掌柜可是给了五……少爷五两银子一匹布呢。”

    “以后会好的。”徐惠然笑着,心里明白那是王掌柜在陆璟身上的押宝。

    陆璟应该要秋闱了吧?

    徐惠然抬头看了看天,现在陆璟跟她已经没有关系。等陆璟回去,给她办场丧事,立个“贤妻徐氏之墓”的墓碑就好。等陆璟的官做大了,会给她换个“诰封一品夫人徐氏之墓”。

    陆璟昏迷了三天三夜,总算醒了过来。醒得第一件事,陆璟就要搬回去住。陆李氏劝不住,只能让陆琥把陆璟背上楼。

    陆琥背着轻了不少的弟弟,心里难受,以前从没觉得弟弟会是家里用情的人,没想到却是家里最用情的人。

    陆璟躺在他和徐惠然的床上,特意要来徐惠然盖过的被子盖上,鼻子贴着被子,深嗅着,好像徐惠然还在他的怀里,想唤声“娘子”,干哑的嗓子唤不出,只能心里默念。

    换了个地方,陆璟累到了,大部分时间是昏昏沉沉。难得醒过来,陆璟就会想徐惠然。

    跟徐惠然有关的很多事想不明白,陆璟却逼着自己想,反复想得一件事,就是她走了。

    陆璟想一点就累了,还发着烧,常常只能是个片断。

    陆源、老陆蔡氏、陆构一天来几趟,看到陆璟就算睁着眼,也是问什么都不答好像聋哑人一般,只能暗暗摇头。

    七月底的时候,陆璟算能坐起来,喝点米汤。

    陆源和老陆蔡氏、陆构、陆琥、陆李氏商量,打算去给徐家报个信,说徐惠然出事了。

    说的时候,是当着陆璟的面说的。现如今当着陆璟说什么,感觉陆璟都没有听。

    陆源才提到了个“徐”字,陆璟的眼睛转了过来,盯着陆源。

    陆源看了眼陆璟,转回头继续对陆构和陆琥说:“老二、大郞,你们去徐家,给亲家说下,之所以这么久没报信,一是还在找五郞媳妇,二是五郞这不也病了,连秋闱都没考成。”

    陆构和陆琥点着头,去报这种信,总得低声下气才成。

    “别去。”陆璟的嘴张了半天,才说了出来这两个字,声音还低。

    站边上的几个人都没有注意听到。

    “爹,那我和大郞去了。”陆构准备往屋外走。

    “别去!”陆璟使足了劲叫了起来,嘶哑难听,就像一道尖利的刀子从铁器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