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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7节

      孩子是史可抱出去的,严厉和四爷都站起来。

    “我孙子怎么样啊?”这一声是严厉问的。

    “清宁还好?”这一声是严格问的。

    四爷只是踱步到产房的门口,问里面的林雨桐:“都好着没?”

    林雨桐在里面没听见,出来的护士才笑着道:“产妇挺好的。生的特别顺利!”

    严格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见自家妈把孩子往自己的怀里递,他是想抱又不敢抱,就怕伤了他。

    他这么小!

    严格就说:“我给清宁弄饭去。”

    四爷说:“清远马上到了,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清远紧赶慢赶的,赶来的时候都已经生了。清平提着饭盒:“都好着没?”

    清宁已经推回产房了,精神特别好:“我觉得还能再生俩。”

    生孩子这种事,因人而异。清平就觉得生个孩子要了半条命。清宁这种第二天早上自己就下床了。上厕所干啥的,根本就不需要人管。

    严厉给孩子取名严峻。

    四爷十分看不上,干脆给孩子取了个字,叫谦高。并且写了一幅字,叫清远给严格送去。

    严厉觉得这是孩子姥爷跟他挑衅呢,人家是领导,别的时候让着他也行,但是孙子的名字,这种事怎么能让呢。见对方又是取字,又是送字的,就示意儿子:“打开!打开!”

    看看能写什么!

    清远只在一边笑,然后就帮着打开了。

    只见纸上龙凤凤舞的写着:居高以谦,泰山气象。有容乃大,东海胸怀。

    严厉放在嘴里咂摸,不得不说,这字取的好。

    然后又看看怀里的孙子,品着‘居高’两个字的意味。

    晚上就跟史可说:“我明儿得回蒙省了,你跟我回去吧。爸一个人,我不放心。”

    史可当然是不愿意了,“孩子这么小,不帮着照看怎么行?”

    “有孩子的姥姥姥爷呢,你看生的多顺利,亲姥姥姥爷还能亏待了他了?”严厉翻身,“就这么定了。要是想孩子,你哪怕是一两个月回来一趟呢。”

    史可气的不行:“他们两口子忙,亲家两口子更忙,孩子怎么照看?我跟你说……”

    “你啥也别说!”严厉白她:“没看那副字吗?居高以谦……细细想想居高这两个字。”

    居高?居高怎么了?

    严厉轻哼了一声:“你这个政治觉悟啊。”

    居高以谦,看似是希望孩子以后居高了,也要谦和,要有胸襟和胸怀。可实际上呢,给刚出生的孩子取字,跟过去那种成年了取字还是不一样的。过去那是行了冠礼之后,二十岁的人了,才给取字。这个时候品行学识作为都有了一定的雏形了。那么取字,不管是赞扬的勉励的,都有个出处。可这刚出生的孩子,谁知道他将来的成就会不会‘居高’呢?

    可人家那一直很靠谱的姥爷偏给了孩子这么一个字。

    什么意思?

    居高从哪来?

    自然从出身上来。人家有自信,就敢说自家能居高,自家的孙子出身和起点自然就比别人高。勉戒孩子要‘谦’。再往深的想一步,这算不算是一种保证。保证孩子就是能一直‘居高’。怎么才能一直居高呢?姥姥姥爷能居高!将来也会叫孩子的爸爸妈妈居高。再往后,自家孩子自然就能居高。

    居高也不是光政治上的,人家金家还有钱呢。

    按照这个意思一直想下去,是不是觉得孩子放在人家身边才是好的?

    四爷一幅字,把严家两口子给打发走了。把孙子就这么给抢回来了。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这女儿女婿带着外孙,都是得在家里住的。

    四爷抱着孩子就比较得意,跟林雨桐说:“严厉那人吧,就是爱多想。”

    看把你得意的!

    带孩子可是个累人的活。没出月子,林雨桐不敢叫清宁和严格两人带孩子。把严格打发去书房睡了,她跟清宁睡。这么大点的孩子,一会子一尿,一会子一拉。就是有月嫂帮着,也累人。她又舍不得叫清宁累着,晚上除了孩子吃奶把清宁叫起来之外,其它时候都是她跟月嫂管的。

    可这样也熬人的不行。第二天还得上班呢。

    四爷就说,再找一月嫂。不行就再找两个。

    就是找八个,该不放心还是不放心。

    咋办呢?

    英子过来帮忙了,叫林雨桐只管歇着去。清平那边是孩子都大了,也都断奶了。又有月嫂和新请来的保姆。相对来说,是能撒开手了,“……我帮着带上三五个月,就好侍弄了……”

    清宁原本以为是出了月子就能上班去的。现在呢?叫她上班她也舍不得,孩子还要吃奶呢。

    她就跟清平说,“不管怎么说,女人在婚姻里还是牺牲比较大的一方。光是一个生孩子,就能叫女人的事业中途给夭折了。”

    谁说不是?

    跟他们一样大学毕业的,有几个敢结婚,结婚后有几个敢要孩子的?

    要了孩子的,直到孩子上了幼儿园才能出去上班。像是有老人带孩子的,又有稳定工作的,还好一点。不过是孩子吃奶干啥的不方便罢了。但像是在外面那些公司上班的。这一生孩子,完了!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很多都得面临着重新找工作,从头干起。这都不说了,如今这世界变化快,在家呆上三年,就跟不上人家的节奏了。

    清宁也不敢说啥也不干,平时在家,帮着整理老师给的资料。

    家里刚刚适应了多了一个小家伙的节奏,步入正轨了。

    老家又打了电话来。

    是老二打来的,不是啥好消息。金满城跟李仙儿被车给撞了。撞的比较严重,据老二说,金满城的两小腿,都被碾的血肉模糊了。腿肯定是保不住了……但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

    突如其来的,一点的征兆都没有!

    人都到了这份上了,你说不回去行不行?肯定不行!

    人在省城的医院,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想弄到京城治疗都不行。

    林雨桐就问四爷:“联系京城这些专家吗?”

    四爷点头:“联系!”能救还救!

    英子的嘴动了动,到底没说话。叫她说,这种情况,其实死了比活着更好些。

    清丰两口子已经回去了,清辉清平他们带着孩子也都走了。清远跟着先行了一步。清宁这边呢,要等史可过来。英子才敢离开。四爷和林雨桐是想等医生去的时候,一道走。

    这次是个大事故。

    黄河滩里种西瓜,这种时候大棚西瓜正需要人手呢。好些人都去那打一些零碎的小工。一天能挣上五六十块钱。金满城这两口子呢,家里没有杨美丽这个媳妇管着,那是挣一天的钱花一天。清收找杨美丽去了,天天往县城跑。根本就指望不上。地也荒了。就随着巷子里的人,坐着三轮车,往黄河滩去了。

    早上起的早,天不亮就得走。赶到地方天蒙蒙亮,刚好赶上干活。

    那天跟其他时候一样,一车的人拉的都是一个巷子里的,在车上说说笑笑的,司机不知道是打盹了还是怎么的,拐弯的时候跟一大货车撞上了。一个是大卡车,一个是小三轮。连人带着车都给卷到车轱辘底下去的。就是车打摆的时候被甩出去的几个人,比较幸运,路边都是庄稼地,刚好是黄河滩里的麦地。甩出去都甩到麦地里去了,麦子厚厚一层,夹上下面是沙土地,比较松软。除了一个摔断了脖子当场没命了,其他的几个都比较好运,受了轻伤。

    剩下的十二个,当场死了七个,还有五个跟金满城的情况相似,伤的重。能不能活下来,尚且在两可之间。

    林雨桐帮着联系了医生,人都已经到机场了。

    清远的电话打过来了,“不麻烦人家了。你跟我爸回来吧……人……没了……”

    人没了!

    窝窝囊囊一辈子的金满城,就这么没了!

    清宁就必须得回去的。亲侄女,这丧事她不能缺席。不过好在,是出了月子了。没有大的妨碍。

    两人跟几个大夫说了情况,人家说了一声节哀,四爷就叫秘书帮着把人送回去了。

    等四爷和林雨桐带着抱着孩子的清宁和严格回来,天都不早了。

    老二跟老三老五都在医院的椅子上坐着呢。哥三个眼圈都是红的,别管活着的时候心里有多不待见吧,可这会子还是觉得疼了。

    骨肉手足,断了自然也是掏心挖肺的疼。

    李仙儿坐在一边的地上抹眼泪,清丰就蹲在墙根下,好似都没反应过来似的。

    人没了,丧事得办。人得弄回去,但这前提是,先得给洗漱了穿戴好。其实如今穿戴,已经显得晚了。

    英子才说:“给洗吧。”她说清丰和花花,“这丧事是做儿女的事,这得你们拿主意了。”

    可花花死活不去给金满城洗,也不解释,就耷拉着脸,也不哭,话只一句:“就是不洗。也不是只我一个儿媳妇。”

    问题是杨美丽跑哪去了都不知道。

    儿媳妇不给洗,就只能是儿子帮着洗了。

    清丰摆手:“我腿软的,站不起来。”然后就叫李仙儿,“妈,你去给我爸洗了。”然后推花花,“你去医院对面的寿衣店,给爸买衣裳鞋袜去……”

    花花这才抿着嘴走了,临走还拉走了叶子,帮着参谋参谋。

    叶子也正怕这给死人梳洗的事落到自己身上,特别麻利的给溜了。

    李仙儿哭的嗷嗷的,“我不敢去看,一想到那身上的伤,我就觉得心都疼烂了。”

    这他妈的,你们都不去,谁去?

    接到报丧的孟家大舅也来了,大外甥没了,老人哭的可怜的不行,“这给老人擦洗都是闺女的事,没有闺女,都没侄女吗?”

    其实没闺女就是儿媳妇给洗的,很少见谁家叫侄女去洗。

    清平和清宁脸色都变了。

    英子才说怼一句回去的,结果老二说了:“去吧,你大伯这最后一回了……”

    清平一看他爸那双红着的眼睛,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徐强轻声问:“你行不行啊?”

    不行也得行啊!

    她把清宁往一边推了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清宁就说:“我跟你去吧。”两个人还能壮胆。

    老三就看清涓:“跟你俩姐姐进去。”

    这种时候清涓不敢顶嘴,麻溜的跟着去了。清雪比较自觉,跟着走的时候,顺道把清悦往姚思云怀里一推:“三伯娘,你看看清悦,我咋觉得有点发烧呢?该不是吓着了。”

    姚思云摸了摸清悦,感激的点点头。

    老三这时候不理智,谁知道会有啥决定。她利索的把孩子带开了:“我给孩子买点退烧药去。”

    说实话,为老人梳洗,是一个非常虔诚的事。要是自家亲近的长辈,是没有害怕这种感觉得。

    清平是属于一直胆大的那种,清宁,唯物的厉害。她俩倒是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