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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节

      林雨桐以前就知道,建设兵团一个月有三四十块钱的工资,这在城里都不算低的收入了。而下乡插队,挣工分,每个生产队不一样,壮劳力一天能挣个一毛都算是好的生产队。

    紧接着就听刘建军道:“去建设兵团,说不得有机会扛枪,为祖国戍守边防。真是叫人羡慕。”

    林雨桐顿时就觉得脸上烫的慌。

    这个时代的年轻人,身上有一股叫人亢奋的热血。跟人家的情操比起来,林雨桐羞的慌。

    李爱红谦虚的笑笑,“革命分工不同嘛。”

    天慢慢的亮了,随着火车的汽笛声。ha尔滨站到了。

    四爷站起来,从行李架上将两人的行李拿下来。大件是一套被褥,用塑料布抱着,打成背包,要背在肩膀上的。一个军绿的半旧行礼包,手提的。另外还有一个网状的兜子,里面是脸盆,热水壶,饭盒,搪瓷缸子。林雨桐站起身来,才发现身上还斜背着一个军绿色的背包,上面印着‘向雷锋同志学习’,另外还有一个军用的水壶,也斜跨在身上,跟那个背包的刚好一左一右。再一看四爷,装备都差不多。

    “爷……我背着。”四爷想将两人的被子都背在他的身上,一前一后的挂着。

    林雨桐当然舍不得叫他受这个累,小声道:“我怕别人说我身上有什么资产阶级大小姐的娇气。”

    四爷的手一点,微微皱眉,帮林雨桐背起来,“累了就跟我说。”

    说着,就将两人的行礼包提起来。林雨桐则提着两人的网兜。

    随着人群,被挤了下去。四爷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火车,这一扭头,才发现车站顿时人山人海。他不错眼珠子的盯着林雨桐,就怕她跑丢了。

    火车站响起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林雨桐分辨了半天,才听到有人喊‘h河的知青来这里报道’。

    “在那边……”林雨桐扬着下巴,指了方向。

    车站呼朋引伴,嘈杂非常。四爷伸手,“把网兜给我一个,你腾出一只手拽着我。”

    这是怕自己走丢了。

    林雨桐将两个网兜用一个手提了,腾出一只手拽着四爷的后衣襟,他仿佛才松了一口。

    知青办的负责人登记核对了姓名,看了各自的手续。“你们不要乱跑,我们等晚上的火车,晚上七点,一定要到这里集合。”

    可是现在才早上七点都不到。

    要在车站里等一天吗?

    这片地方聚集着几百人的样子,刘建军和李爱红也在其中,还朝他们招手。这两人占据了有利位置——台阶。这地方坐着没那么难受。

    他们所在的兵团和林场也在h河。

    四爷低声道:“咱们也过去。”

    林雨桐点点头,熟人当然最好了。

    行礼包放在台阶上,四爷叫林雨桐坐上去。然后刘建军拉着四爷要走,回头对林雨桐和李爱红笑道,“我们先去,一会再换你们。”

    这是上厕所去了。

    林雨桐朝四爷点点头,叫他放心。

    “咱们等一会也好,这会子人肯定很多。”李爱红朝林雨桐笑笑。

    事实上,上过这一趟厕所,林雨桐再也没有上厕所的欲望了。

    四爷看林雨桐一脸菜色,就知道她嫌弃恶心。

    “慢慢就习惯了。”他低声这么安抚她。

    林雨桐长出了一口气。她自己都不适应,更何况四爷。以前出恭恨不能十几个人伺候。

    她从衣兜里掏出手帕,巴掌大一块,蓝灰格子的。然后倒了水壶里的手润湿,递给四爷,“擦擦。”

    车站有水龙头,可是人太多了,挤不到跟前。

    “饿不饿?”四爷将帕子递给林雨桐,轻声问道。他刚才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有卖吃的的地方。

    饿肯定是饿了。空间里倒是什么吃的都不缺。但是那些敢拿出来吗?

    她翻了翻身上挂着的背包,“还有两个饼子。”玉米面的。

    她递给了四爷一个。对于一个小伙子来说,这真是不够塞牙缝的。

    四爷接过来,掰成两半,给了刘建军一半。

    刘建军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这怎么好意思呢?”

    “拿着。你从上了火车也没吃过东西。”四爷塞给了他。

    ‘也’没吃?

    林雨桐看四爷,“你从家里出来没带点干粮?”

    四爷朝林雨桐点点头,然后递了个眼色。林雨桐就没有深问,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但还是将手里一整个饼子塞给四爷,拿了他手里的半个,就马上咬了一口。“我昨儿闹肚子,不能多吃。”

    李爱红本来伸出来的手马上缩了回去,“那我先把这个窝窝收着,你饿了就跟我要。”她既舍不得,又不好吃独食。如今倒是刚好。

    林雨桐对她笑笑,应了一声好。

    第274章 那个年月(3)

    等待的时间是枯燥的,人群开始寻找自己的同路人。不大时间,周围就聚集了五六十个去a县的人。有农场的,也林场的,还有建设兵团的。还有几个跟林雨桐和四爷一样,是去生产队插队的。但去靠山屯的,就只有她跟四爷。

    林雨桐就听着四爷好似有意无意的跟建设兵团的人套话。这里面有个小伙子,他哥哥是早两年的知青,就在建设兵团,所以,对那里的情况知道的多些。听四爷说是要去靠山屯。他还笑道:“上回我哥哥回家探亲,还说起靠山屯。我们一个邻居就在靠山屯插队,听说离兵团近的很,才二十来里路。”

    那真不算远。

    林雨桐想着,四爷这是还没到地方就盘算着怎么挪窝呢。

    肚子饿的难受,但大多数人都硬扛着呢。林雨桐就更不敢将空间里的吃的拿出来了。

    偷偷的给水壶里灌了水,给四爷递过去。

    四爷接到手里,喝了一口,就顿了那么一瞬,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喝了两口。

    林雨桐心里咯噔一下,这水的味道,他喝了大半辈子,怎么会喝不出来?

    “没多少了。一会再去灌点。”四爷把水壶递过来。

    明明还有半壶,怎么说没有了。

    林雨桐愣了一瞬,才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告诉自己,这水不能再给别人喝了。

    她有点心虚。偷偷的看了四爷一眼。

    四爷笑了笑,见众人都围着兵团的人说的起劲,就捏了捏林雨桐的手,“爷……不傻!前半辈子不明白,后半辈子还能不明白?以前不明白,难道现在还不明白?”

    这白开水的味道,大半辈子不管走到哪,味道都没变过。以前还想问个究竟,可如今,他什么都不想问了。自己都能莫名其妙的成了另一个人,还有什么是不能的。历史上的雍正只当了十三年的皇帝,继位的叫弘历。不是自己的弘晖。那么改变的开始就是当年福晋救了弘晖。昨儿一天他在心里琢磨的都是这件事。尤其是有了自己的例子之后,他就明白了。

    林雨桐越发的心虚:“……不敢说,没人信……”

    四爷点点头,要不是自己有了相同的经历,打死他也不信。即便她当时说了,也只会被当做是邪祟。自己是不会亲近这样一个女人的。

    “知道!”四爷宠溺又安抚的笑。她当时的心情,就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怕被人看出猫腻。她那么做是对的!何况,她给了他许多。尤其是跟脑海中的所谓历史比较,他就更是觉得很幸运。什么篡位夺权,什么毒杀亲子。全都是扯淡。皇阿玛亲口将皇位给了自己,他的弘时也好好的。娶了个贤惠温顺的福晋,两口子和和美美,生了三子一女,个个都康健。所以,他一直都不觉得这里的四爷是他。

    饿了一天的肚子,直到晚上八点,火车才来。

    但是这是一列货车。空着一节车厢来接他们。

    人群中响起一阵哀嚎之声。就听知青办的人拿着喇叭,动员大家,要求大家发挥‘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革命精神’。

    天都黑透了。风吹起来,冷的厉害。车厢里相对暖和。

    有知青办的工作人员拿着矿灯,给大家照明。众人都将被褥放在靠着车厢壁的地方排成排,然后人坐在被褥上,身子靠在车厢上。

    四爷占了个好位置,刚好是里面的最角落。林雨桐坐下去,一边是车厢壁,一边是四爷。不怕被别人挤到。

    推推搡搡的安置好。车厢里的矿灯就熄灭了。就听那知青办的人道:“m主席教导我们,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浪费。”

    众人的抱怨之声,就卡在了喉咙里。

    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偶尔有相熟之人窃窃私语之声。

    林雨桐这才敢靠在四爷身上。从空间储备的物资里,拿了卤蛋和火腿肠来。她剥好,然然后将蛋壳和包装纸仍回空间。就伸手把吃的往四爷嘴里塞。

    感觉到四爷迟疑了一瞬,就咬着吃了。她也赶紧塞了两个鸡蛋一根火腿肠才算是解了饿劲。

    偷吃完,又赶紧喝水,去了口里的味。

    林雨桐还能听见有人用鼻子使劲嗅的,好似闻到味了。

    四爷让林雨桐趴在他的腿上睡。这火车震动的厉害,靠着车厢震得人整个背都是麻的。

    事实上这样坐着,谁也睡不着。这一晚上是最难熬的一晚上。

    在林雨桐觉得憋的喘不过气的时候,火车慢慢开始明显的减速。

    车厢里顿时就是一阵欢呼之声。这是到地方了。

    站起身来,浑身都是麻的。四爷帮林雨桐将被子背起来,“咱们不着急。最后再走。”

    两人慢慢的收拾,车厢的门子就打开了。新鲜冷冽带着潮湿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

    没有火车的轰鸣声,雨声就清晰的传了进来。但更大的声音是这些知青爆发出来的热烈的欢呼之声。

    雨伞,雨衣,雨鞋都不能往出拿。

    只能顶着风雨随着人群往车站的仓库去。

    几百米的距离,身上都湿透了。越发的冷了起来。

    男女分开两边,中间用草帘子遮挡着。各点了一堆火,叫大家烘干衣服。男的还罢了,女孩子都只脱了湿外套,穿着是衬衫烤火。

    火车站离县城还很远。几十里的路呢。

    原以为这雨下一下就停,谁知道到了半上午还没有要停的迹象。

    众人身上都干了。又一次圈在巴掌大的地方,所有人都有些暴躁。

    这车站只有一个四五十岁的人看护铁路,根本负担不了这么多人的吃住。都半下午了。才有知青办的人赶着两辆毛驴车来接人。

    “来晚了!来晚了。这雨不停,大家都忙着抢收呢。”接车的人一身军装,解释道:“所有的机械设备都调下去了。大家克服克服。行礼放到车上,咱们走着回去。不远,二十公里而已。”

    二十公里,四十里路。

    我咧个去!

    突然听到四爷喊道:“咱们男同志体力好,将驴车让给女同志坐。发扬发扬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