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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魏无恙落寞地走出明光殿,身后欢声笑语不休,与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无恙,无恙,”一个身影急急忙忙奔过来,眨眼间郝贤就出现在他眼前。

    “你怎么来了?”魏无恙诧异极了,以郝贤的资历是进不了宫的。

    郝贤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挥挥手:“先不说这个,刚才陛下问我对小嫂嫂有没有意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八成是想撮合我和小嫂嫂。”

    “什么?!”魏无恙直觉晴天霹雳,无暇去想他话中其他信息。

    郝贤浑然不觉魏无恙的异样,仍抱怨不停:“这都叫什么事啊,陛下难道不知道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裳?虽说我以前总穿你衣裳,但“这一件”我可不敢穿,穿了就做不成兄弟了。可我若不答应,陛下会不会将小嫂嫂嫁给别人呢?”

    说着说着,他忽然一拍大腿,眼睛发亮,起劲摇晃魏无恙的肩膀。

    “无恙,无恙,我有办法了。我替你把小嫂嫂娶了,然后洞房、生孩子的事你自己来,怎么样?”

    魏无恙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感激:“生了孩子该喊谁阿翁?”

    “这个……”郝贤被问住了。

    第31章

    魏无恙被惠帝想要撮合芳洲和郝贤的举动弄得烦躁不已,傍晚时分从阳陵密道翻进明光殿,准备找芳洲好好谈一谈,不料整个寝殿静悄悄的,只闻外间轻微人语声。

    他听出其中一个声音正是芳洲,于是找了隐蔽位置将自己藏好,静静听着外面对话。

    “翁主,你最近好么?”低沉醇厚的男声,像情人耳语,端地熟悉无比。

    魏无恙一惊,心空掠过阴霾,明明听着耳熟的声音因为分神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我很好,上次的事……谢谢你。”

    芳洲悦耳动听的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忽略的感激,原来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除了白泽还有另一个男子对她施以援手,魏无恙心中难受之余,止不住地往外冒酸汁。

    “翁主!”男子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激动,“你终于不怪我了?”

    芳洲本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他提都不提姬太后和火烧宣室的事,反倒为诓她上京和姬太后暗害她的事一个劲地道歉,让她浑身竖起的刺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以前,我的确很讨厌你,后来知道你和太后的关系……,你能来示警也算天良未泯,你骗过我也帮过我,咱们扯平了。”

    “呜呜呜……”,安静半晌,男子突然哭了起来。

    阿母骂他吃里扒外,兄弟讽他不知廉耻,他们从来只关心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没有人关心他愿不愿,疼不疼,累不累。一旦他不顺从,至亲就变成至毒,什么话伤人说什么。哪像这个女郎,明明厌恶他,还肯说句公道话。

    他的哭声不仅吓到芳洲,也把躲在暗处的魏无恙吓了一跳,他踏出一步往外看去,只见芳洲正背向而立,她身后两步远处站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男子。

    是他?!魏无恙大惊。

    芳洲手足无措,一脸无奈:“我一没骂你二没打你,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男人没有反应。

    芳洲烦了,她最讨厌大男人哭哭啼啼,索性激道:“哭吧,哭吧,最好把麟趾宫的人都召过来,让大家一起欣赏下逸侯风姿。”

    听言,陆吾真就不哭了,瞪着芳洲:“吾为翁主落得众叛亲离,翁主就不能善解人意一回?”

    “不可能!”芳洲斩钉截铁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跟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渐行渐远是必然的,可赖不到我头上。”

    “哈哈哈……”仿如醍醐灌顶,陆吾纵声大笑,一扫多日郁卒,“吾懂了,懂了,多谢翁主开导,翁主果然善解人意。”

    他时哭时笑的样子着实滑稽,芳洲不耐烦跟他应酬,几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逸侯笑够了就请回吧。”

    陆吾觉得她翻白眼的样子可爱极了,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翁主,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但有所请,皆有所应!”

    这人又发什么疯?芳洲猛地转身,不防直直撞进他怀里,他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搂住。

    “放手!”女郎娇叱。

    陆吾虽留恋怀中温暖,还是识趣地松开了手:“吾一时得意忘形逾距,请翁主见谅。”

    芳洲冷着脸:“道不同不相为谋,逸侯请回吧。”

    “你呀!”陆吾轻叹一声,苦笑着摇头走了,魏无恙将他的失落和遗憾瞧得一清二楚。

    “看了半天好戏,冠军侯可还满意?”

    芳洲直直走到魏无恙藏身之所,一把掀开帏幔。

    魏无恙没有被当场抓包的窘迫,反觉得有团火在心中灼烧,烧得他五脏尽毁,理智全无。

    “没想到腓腓跟逸侯也有交情,看来就算没有我在身边,腓腓也能过得如鱼得水,既如此为什么非要我当郎君呢?”

    听到他的话,芳洲原本含着浅笑的俏脸,“唰”地一下褪尽血色,变得比雪还白。

    她转身撞进陆吾怀里时就看见了他的衣角,她以为他去而复返,偷偷藏在她殿中是想向她道歉。她欢欣雀跃,喜不自胜,哪想到他一开口就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将她的欣喜期待打得稀烂,更将她的一颗心踩在脚下。

    “腓腓怎么不说话?逸侯刚才说的我可是全听见了,他为你落得众叛亲离,又愿意为你去做任何事,腓腓难道不感动吗?”

    “我跟腓腓相识五载,居然不知道腓腓这么善解人意……”

    “你混蛋!”芳洲颤抖着粉唇,指着殿门口的方向:“要吠到别处吠去,这里不欢迎疯犬,我也不想听你乱咬一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她居然骂他是狗,还是胡乱咬人的疯狗?!魏无恙顿时黑了脸,将她一把搂入怀中,掐着她的细腰,恶狠狠道:“我偏不滚,滚了好便宜别人又来抱你?”

    他都不舍得抱的人,被那个登徒子搂在怀里不撒手,简直可恶。

    芳洲被他气笑了,伸手抵在他的胸口:“这一切难道不是拜你所赐?你若将我嫁给别人,这样的事日日都会上演,抱一抱算什么,还有更过火的,你想不想听?”

    “不想听,

    我是疯犬,只会咬人!”

    魏无恙咬牙切齿,不想从她小嘴里听到不喜欢的话,想都没想就封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柔软又甜蜜,和他想象的一样甜美,不,比他想象的滋味更好。一沾上就让人沉沦,仿佛上好的御赐佳酿,怎么喝都喝不够。

    他一开始只是在她唇上吮吸,吻着吻着听她“嘤咛”一声,粉唇微启,福至心灵的他趁机将舌头探了进去。

    这一伸可不打紧,他发现自己竟开启了一方新天地。他的舌缠着她的丁香小舌起舞,直把她吸得大眼泛雾、浑身颤栗,他又用舌头扫荡她嘴里每一寸软肉,撩拨得她直接软了身子,若不是他紧紧抱着,恐怕早就滑到地上。

    一吻毕,佳人大眼迷蒙,面若桃李,春情荡漾不胜羞,魏无恙很满意自己的“战果”。

    他洋洋自得的样子实在太明显,芳洲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嘲讽,“你什么意思?是改变主意了,还是想证明你对我的影响力?”

    “我……”

    他知道自己又惹她生气了,心虚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他心里想的是为她寻一个好郎君,可一看见别的男人,尤其是陆吾围着她打转就什么都忘了,只想将她藏匿,独占她所有的美好与甜蜜。

    他矛盾,他纠结,他懊悔,他愤懑,这些,她能懂吗?

    他的沉默令芳洲羞恼,气他更气自己,她好歹是见过世面的皇室翁主,怎么连个莽夫毫无章法的撩拨也抵挡不住。不光在言语上被他羞辱,连身子也跟着不争气。

    “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她脸上的厌恶显而易见,魏无恙心中一黯,深深看了她一眼,默默走了。

    魏无恙一走,芳洲的俏脸就彻底垮了下来,愁容满面,落寞地坐在床头久久不语。

    她跟魏无恙闹的动静太大,张宝早就憋了一肚子疑问:“翁主可是和冠军侯闹别扭了?”

    “要真是闹别扭就好了,”芳洲低垂着头,一滴泪自白皙无暇的脸颊滑落,“是他不要我,他要学大将军,将我让给别人。”

    “张卿,我如今才明白,世间五味惟情最苦,谁先动情谁先输,就像我大母那样,被大父恃爱行凶,遍体鳞伤,体无完肤。魏无恙何尝不是如此,他只顾自己,在我心里横冲直撞,踩得我浑身都疼,我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在人前一直都是冷静沉着,如蒲苇般坚韧不移的,哪怕被人凌.辱陷害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更没有向谁哭诉委屈,而是想办法自己伸手打回去,看到她就像看到年轻时候的杜凌霄。可现在,她却为了一个魏无恙哭得肝肠寸断,情之一物,真是伤人又伤己。

    张宝被她哭得难受,想了半晌,终选择对不住杜凌霄一回。

    “翁主,奴婢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他神情严肃,语气凝重,芳洲不由得坐直身子。

    “当初翁主从阳陵回来时,奴婢就看出来冠军侯与翁主两情相悦,奴婢劝太皇太后收回成命,可她却说这道懿旨非但不能收回,还要在适当时机公布于众。”

    芳洲急忙追问:“曾大母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皇太后说,先帝和黎姬相互猜忌一辈子,到最后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全是因为缺少信任和包容,她不希望翁主重蹈覆辙,她想要翁主擦亮眼睛看清楚自己选的人。”

    “如果冠军侯真爱翁主,心智坚定,就一定能够排除万难,想出与翁主双宿双栖之法。同样,如果翁主真爱冠军侯,就一定等得起,不会轻易放手。”

    “你是说,这是曾大母给我们的考验?”芳洲睁大了眼。

    “不,”张宝透过女郎像看见故人,微微笑道,“翁主身份高贵,坚定不移,完美无瑕,需要考验的怎么会是你。”

    芳洲怔仲,直觉他说的不是她,抬头去看张宝,见他布满褶皱的脸上满是憧憬,笑得十分虔诚。

    心下了然,她不由长叹一声,张宝跟随曾大母四十年,如今还是孑然一身,这样的坚守哪里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她又想到自己,连她都没有把握的事,曾大母为什么那么笃定?魏无恙跟她,真的能领受她的一番心意吗?

    第32章

    魏无恙连着三天去找芳洲都吃了闭门羹,他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把她气着了,听说她每天郁郁寡欢,以泪洗面,他的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把自己关在房中绝食相陪,直把魏母王媪急得跳脚。如是过了三天,郝贤终于看不下去,风风火火杀上门来,管他愿不愿意拉着人直奔长公主府。

    赵破虏回京后,惠帝加封当阳公主为长公主,这座府邸就是专门为她修建的。

    郝贤挟裹着魏无恙一路来到正房门口,不待通传,气势十足地抬起一脚,“咣当”一声踢开房门,对里面一人冷声道:“你不是想尚主吗?把他的事解决好,我就不拦着你们。”

    好大的口气!魏无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对面坐着的居然是赵破虏和当阳公主。

    将帅两个大眼瞪小眼,中间还夹着个面色微赧的长公主和一脸不虞的郝贤,气氛安静得诡异,魏无恙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被人顺过来抓奸的。

    直觉这三个人之间有古怪,但他自己的事都没解决,哪有心思淌别人的浑水。魏无恙抱拳转身要走,却被郝贤一把扯住袖子,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帮我即是帮你,满朝文武只有他的话陛下能听得进去,你可得想清楚再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魏无恙站了半晌,回过头去拜当阳公主:“长公主,无恙有一件事想不通,想请长公主赐教。”

    当阳公主含情脉脉地瞟了赵破虏一眼,目光中的痴迷与情意,即使隔着老远也能瞧得清清楚楚,郝贤的俊脸瞬间沉了下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和破虏都是做大事的人,有你们的梦想和抱负,做出这样的抉择无可厚非,但不是谁都有我这样的运气,云中侯万中无一,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她这句话一说完,魏无恙便感到身边一直绷得紧紧的人明显放松下来,眼角有晶莹一闪而过。

    当阳公主朝郝贤招手:“阿贤,到阿母这里来。”

    郝贤走到当阳公主身侧跪坐下,直直盯着她问:“阿母真是这么想阿翁的吗?”

    魏无恙这才知道朝夕相处数载的好兄弟,居然是长公主之子,天子之甥,难怪皇帝要撮合他和腓腓。

    “当然,你阿翁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没有他阿母早就不在人世了,阿母一直都记得他的好。阿母知道你忘不了阿翁,你若是不希望阿母再嫁,阿母便不嫁,今后我们母子两个相依为命,你再娶个好媳妇回来,多生几个孩儿给阿母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