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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是百丝缠。”苏井泉说着,顿了顿:“臣兴许可以配出延缓之药,至于能不能除根,还是得让臣知道这毒都是用什么药配的。”

    魏熙看向阿檀,顿了顿,将目光移到季惠妃身上:“喂给她。”

    内侍闻言,端着丹砂就要往季惠妃嘴里倒,季惠妃瞌上眼眸,出乎意料的没有抗拒,阿檀看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内侍的桎梏,抬手推开了手拿丹砂的内侍,丹砂顿时就撒了一地,她护在季惠妃身前,哭道:“没有了,没有百丝缠了,就连娘子这一颗都是太后留下的。”

    魏熙只觉得一颗方才还跳的欢快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许久才动上一动,砸的她胸腔抽疼:“果真?”

    “真的。”

    魏熙又看向苏井泉:“真的?”

    苏井泉顿了片刻:“或许是,当年先帝已经禁了此药,就连惠妃娘子如今能拿出来,臣都觉得讶异。”

    不知□□的成分,便无法配出除根的药,难道让魏潋一辈子都和那可恶的毒相伴吗?不,或许,连一辈子都撑不到,那所谓的解药只是起抑制之效,可时间久了,还能抑制吗?

    魏熙也不顾香灰会污了她的裙子,上前几步,扯住季惠妃的头发,迫使她扬起头来:“你说,你若是不说,我就也使人配个毒,喂给你阿耶吃。”

    “你敢!”季惠妃声音嘶哑的喝道。

    “你说我敢不敢!”魏熙说着头也不回的对苏井泉吩咐道:“苏井泉,你现在就去配,我不求你能配出百丝缠,但发作起来务必要比那个痛苦百倍!”

    “不许配!”

    “那你把药给我。”

    季惠妃摇头:“没有了。”

    魏熙冷声道:“那就去配药,从你爹喂到你的兄弟们。”

    “你就不怕陛下得知吗?”

    魏熙唇角一勾:“你以为阿耶会信吗,就算东窗事发,也是旁人诬陷我,毕竟有我阿娘的先例在前。”

    季惠妃一瞬间失了力气:“没有药了,但我记得方子,我可以写给你。”

    魏熙闻言,扭头看向苏井泉:“你能根据六哥的症状和这解药,看出那方子的真假吗?”

    苏井泉道:“应当可以。”

    魏熙点头,放开季惠妃的头发:“早说不就是了。”

    魏熙说罢,命人给季惠妃磨墨,看着季惠妃挽袖书写,不知是受了罪,还是心中不甘,季惠妃执笔的手发着颤,歪歪扭扭的。

    写完后,魏熙拿起纸递给苏井泉:“如何?”

    苏井泉看后,眉头蹙起:“方子是那么回事,但里面的这一味赤练缠我却没听说过。”

    魏熙看向季惠妃,却听季惠妃道:“只有我和季家好好的,我才会告诉你。”

    魏熙嗤笑:“我记得你新添了一个侄女,那就从她开始,今晚我就将她的尸体给你送来,我说到做到。”

    季惠妃抬头看向魏熙:“你这样的性子只当个公主可惜了。”

    魏熙微微一笑:“既然知道便乖乖说出来吧,要不然季家就不好了。”

    季惠妃叹了一口气,脊背塌了下去:“没有了,赤练缠本就稀有,自从先帝当政后忌讳这东西,天底下就更寻不着了,我记着方子,是因为我觉得有趣,可就连那药,也是从太后遗物里翻出来的。”

    魏熙垂了眼睫:“那便对不住了,娘子心机不浅,我将你得罪了个彻底,不敢让您自在着。”

    魏熙话落,内侍便将季惠妃牢牢按住,魏熙看了夷则一眼:“服侍娘子吃药吧。”

    夷则闻言,上前将药灌进了季惠妃口中,捏住季惠妃的下颌,强迫她咽了下去。

    魏熙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看向满眼恨意的阿檀:“你也不必恨,她想不起来你慢慢想,想出来了,她和季家都无事。”

    魏熙说着,举手指天:“我发誓。”

    阿檀只怒骂:“你这个不得好死的毒妇!”

    夷则闻言,眉头蹙起,从案上拿了几张纸随意团了团塞进了她口中。

    魏熙看着阿檀:“我还未嫁人,称不得妇。”

    魏熙说罢,指了两个内侍,吩咐道:“阿檀溺水死了,季惠妃伤心过度疯了,你们两个便近身照顾着惠妃吧。”

    魏熙吩咐完,拉过苏井泉的手,从瓷瓶中倒了两颗药丸在他手心:“给你两颗,你能配出药吗?”

    苏井泉点头:“臣自当竭尽全力。”

    魏熙看着那两颗药丸:“这就是一个月了。”

    魏熙很是心疼,又从苏井泉手中拿回了一粒放在瓶中:“仔细点,若是不行,你再找我要。”

    苏井泉还未从魏熙方才的凶狠样子中回过神来,眼下看着这般犹豫软绵的魏熙,竟难以适应,他掏出帕子包住药丸:“是。”

    ————

    回了昭庆殿,魏熙看着裙摆上的脏污,心中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委屈,她也不说更衣,自己用手一遍又一遍的拍着裙摆,力气越来越大,可却怎么都拍不干净。

    “公主您怎么了,别哭呀,您若是真喜欢这件衣服,就让人再做一件一模一样的便是。”

    哭了?魏熙茫然的摸了摸脸,果真从脸上摸到了水渍,她来了怒气:“谁稀罕。”

    魏熙说罢,蓦然起身往外走。

    蕤宾在她身后喊道:“公主您去哪儿?”

    魏熙握紧手中一直攥着的瓷瓶:“我要去见六哥。”

    ————

    魏熙下了马车,抬眼就见魏潋立在门前,温润宁静,自有股松柏般的气度,让她觉得安稳。

    魏熙此次却做不出往人怀里扑的事了,她站在原地,红着一双眼睛看着魏潋。

    魏熙见状,抬步走到了她面前:“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谁惹你了,六哥给你出气。”

    魏熙眼泪决堤,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一手掩面,一手狠狠掐着魏潋的胳膊:“谁用你出气,你除了气我还会什么!”

    魏潋莫名其妙,任由魏熙掐着:“你现在不是自个报仇了吗?”

    魏潋说罢将魏熙掩面的手拿了下来,弯腰看着她,忽的低低一笑,点了点她的鼻尖:“小花猫。”

    作者有话要说:  肿么办肿么办,我可能好不了了,一写到小公主坏坏的地方就停不下来,但我的宗旨是撒糖呀!!!所以,就连这个毒,都是助攻~~~

    ps!!!为了给你们看糖,我更了四千,对于日更三千的人来说是何等的牺牲~~~所以~我肥了,评论会不会也变肥了呢~~~

    第47章 朦胧知

    魏潋低低一笑, 点了点魏熙的鼻尖:“小花猫。”

    魏熙掐了魏潋半天, 见他还是嬉笑如常,反倒从心中升起了点愧疚,正要松手, 魏潋这句话却适时而来, 她顿时不松了,不仅如此, 还略加了几分力道:“你还笑我。”

    魏潋握住魏熙拧着他的皮肉的手, 将她的手从臂上拿下:“行了,当心累着。”

    说罢,又拿袖子替魏熙擦掉魏熙面上的灰和泪:“怎么脏兮兮的, 和犬儿争道了?”

    魏熙愣愣看着魏潋:“和犬儿争道?”

    魏熙说罢反应过来:“我才没钻狗洞呢!”

    魏潋引着魏熙往府中走:“那是为什么?”

    魏熙脚步一顿,停在门槛前不再往前,魏潋无奈, 圈住她的腰将她提进府中,魏熙生的瘦, 腰也是极细的, 魏潋抱住她的一瞬间, 她重心不稳,往后仰了仰身子,那纤细的腰肢也随之往后折, 魏熙虽很快揽住他的脖子稳住了,可那一瞬间的触感却让一句诗在魏潋心里挥之不去。

    楚腰纤细掌中轻。

    魏潋垂眸看着魏熙那双带着惊愕的泪眼,心中一顿, 放在魏熙腰上的手越发紧了。

    魏熙蹙眉,抬手推开魏潋,颐指气使起来:“我哭的那么凶,你还逗我。”

    魏潋一晒,揭过这桩,问道:“你为什么哭的那么凶?”

    魏熙的气焰好似突然被水浇灭了,她抿唇:“季惠妃给你下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魏潋摸了摸她的头发:“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魏熙的气焰顿时又涨了起来,避开魏潋的手,转身往外退,隔着门槛怒视魏潋:“什么叫不是大事,死也不是大事吗?”

    魏潋抓住魏熙的手腕:“我已经差人研制解药了。”

    魏熙甩了甩手腕,却没有甩掉魏潋的手,她气道:“一时死不了便无事了?我原不知你是如此随和旷达的人。”

    魏潋看着魏熙,面上带了些柔意:“我还得和阿熙长长久久呢,自然不会让自己有事。”

    魏熙撇开脸,抹了一把眼泪,闷声道:“那你还由着她,她算你哪门子的阿娘呀,你早就该逼着她将方子交出来了,自己瞎绕什么弯路。”

    魏熙说着,顿住,看着魏潋神色未变的面庞,轻咬下唇,继而一狠心坦言道:“我今日本是想去寻她出气,阴差阳错的给你将百丝缠的方子和抑制毒性的药拿过来了。”

    魏潋俯身靠近魏熙几分:“原来阿熙是去英雄救美了。”

    魏潋说着,如魏熙以往那般,摇了摇她的胳膊,低声道:“那我真是要多谢公主的救命之恩了。”

    魏熙被魏潋的动作逗得噗呲一笑,魏潋看着魏熙的笑靥,面上也带起了笑意。

    魏熙看着他勾起的唇角,眉头蹙起,装模作样的道:“矫揉造作成什么样子,也不怕让人笑话。”

    魏潋的笑意越发明朗了几分:“能换的阿熙倾城一笑也算值了。”

    “油嘴滑舌。”魏熙说着,抬手摸了摸魏潋的额头:“该不会是被毒傻了吧,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魏潋点头:“受教了,原来说真话就是傻。”

    魏潋说罢,欲将魏熙拉进来:“别耍脾气了,隔着门槛说话像什么样子,进来吧。”

    魏熙看着魏潋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来气,好像是她乱耍脾气一样,她牢牢立在原地:“不进。”

    魏潋看着魏熙红肿未消的眼眶,也舍不得对她严厉,只诱哄道:“进来,我酿的葡萄酒正到了开坛的时候,你可以配着点心稍稍喝一杯。”

    魏熙眸光一亮,随即摇头:“不喝。”

    魏潋无奈:“那好吧,公主就顶着一脸灰回宫吧,这一来一回的得惹多少笑话。”

    魏熙身子一僵,忙捂住脸,不消魏潋说,便抬步跨进门中,闷头往前走:“你怎么不早说!”

    魏潋慢悠悠跟在魏熙身后,含笑道:“我说了呀,小花猫。”

    魏熙掏出帕子胡乱擦脸:“你也不给我擦一擦。”

    魏潋无奈,从魏熙手中拿过帕子:“都被眼泪糊在脸上了,当心把脸搓红了,还是洗把脸吧。”

    经魏潋一说魏熙也觉得脸上黏糊糊的难受,她点头,不再闹腾,随着魏潋去洗了脸,等洗完脸后,桌上已经摆了瓜果点心,还有一壶葡萄酒,魏潋正敛袖倒酒,倒好后,抬眼看她:“过来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