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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

    走在车来人往的大街,叶雨曈疲惫的双脚已不听使唤地微微颤抖。

    整日热辣的阳光使人晕眩,停下脚步抹去额角涔出的汗水,有如颗泄了气的皮球,此刻她正靠在墙边喘着气。

    翻开皱巴巴的报纸,将今日最後一个失败的面试公司划上「」後,她心中的最後一丝希望亦被近日来那些无情的言语给磨得消失殆尽——

    「啥?没有工作经验?不会电脑?也没有交通工具?叶小姐,以你这样的条件,我想……啥?你肯学?你很需要钱?叶小姐,不管你有多需要钱,不管你有什麽可怜的遭遇,毕竟我们公司不是在开救济院的,很抱歉,我们没办法用你。」

    「这个工作很辛苦,每天要洗很多的碗还要搬许多重物,你确定你可以?什麽?你不怕吃苦?但我看你瘦得跟皮包骨似的,我们可不想背上『虐待员工』的罪名,我看你还是去坐办公室吹冷气会比较适合你吧!」

    「很抱歉,我们不缺人。」

    「请你回家等候通知。」

    「……」

    那些商人的嘴脸,像一盆又一盆的冷水般让雨曈感到心寒。看着报纸上密密麻麻都是她划上的红笔记号,彷佛是在嘲笑她一般,莫名的心酸不禁涌上心头。

    她,该怎麽办?

    积欠的医药费已经连院长都对她放出重话,若是再筹不出钱,恐怕弟弟将会被赶出医院。但弟弟还是个生着病的病人哪!如今他还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若是被赶出了医院,弟弟的病该怎麽办?而她又该怎麽办?

    自爸爸辞世,就只剩她和弟弟两人相依为命,弟弟是她唯一仅存的亲人也是她这辈子的责任,要是没把弟弟照顾好,她该怎麽对死去的爸爸和妈妈交待?

    可近日来的四处奔走却仍无人愿意雇用她,甚且全身上下只剩一张佰元纸钞和少数几个铜板,这样的她要如何变出十几万的医药费解决此刻面临的困境呢?

    呵了口气,垮下肩头的雨曈茫然地望向了天空。

    身为姊姊的她,对於自己的无能兴起了股想哭的冲动。一直以来假装的坚强,此刻似乎再掩饰不住地被内心的脆弱彻底瓦解——

    毕竟她也只是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孩子啊!一个都还需要别人照顾的孩子,要她独自面对这一切,似乎未免太过沈重?

    然,她却不允许自己有丝毫软弱的权利。

    抹去眼角的泪,她将脆弱的情绪压抑在坚强的外表之下。掏出一张被她捏皱的小纸,神情复杂的雨曈此刻似乎已然有了决定。

    自尊,算什麽?

    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麽?

    只要弟弟能够安好,就算要她赔上自己这条命,她都在所不惜。即便是从今後她再也抬不起头,她亦丝毫没有半句怨言。

    是的,她只能坚强,她只能勇敢。

    舍去心中的那点坚持,雨曈笃定的神情说明了她的决心。因为她只能往前,因为她别无选择,因为她已没有了退路……

    怀着忐忑的心情,踌躇许久的雨曈仍提不起勇气走向前。

    不知就这样站立了多久,瑟缩在一角的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前方的建筑物。

    看那如宫殿般华丽的建筑,极奢华之能事地舖张,对隐藏在这样外壳里的世界,除了好奇之外,占据着她的更是无止尽的害怕。

    她害怕那个未知的世界,她更害怕自己即将面临的未知命运。毕竟有如一张白纸洁净的她,从此後必须烙上一个洗不净的污点,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盯着「凤凰城」三个字失了神,内心的挣扎有如天人交战一般地折磨着她。

    然,最终她还是说服了自己。

    尽管她害怕,尽管她不愿;但她的弟弟需要她,而她也必须扛起做姊姊的责任,不想认命又如何?此刻现实已然逼得她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做好了心理建设,见前方有人,便顾不了那麽多地趋上前去。

    挡住了来人的去路,雨曈结巴地开口。「那……那个……」

    男人见她一身不起眼的装扮,略显不耐。「什麽事?」

    「我……我想要应徵……」

    「应徵?」男人高八度地扯了扯嗓子。

    「嗯,可不可以麻烦你……麻烦你替我……」

    男人冷啐了声。「哪来一个逃学的丫头想来这里讨饭吃的?」

    「啊?」对男人的反应,雨曈不禁瞪大了眼。逃学?她……她没有逃学啊!

    「我们凤凰城可是高水准、高格调的地方,可不是什麽破铜烂铁都收的,你明不明白?」男人撇了撇嘴。「去,去,去,要讨饭到别处讨去!」

    「可……可是……」

    「别可呀可是的,我们凤凰城不会收你的!」

    对於男人不留余地的回绝,雨曈急得红了眼眶。「这位大哥,我求求你,我弟弟病了,我需要工作,我需要钱,我求求你……」

    「我管你弟弟要死要活的,快滚,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雨曈拉住男人。「我求求你,我真的很需要钱,我求求你……」

    男人推了她一把。「我叫你滚听见没有?再不滚,信不信我叫人……」

    「是谁在外头大吼大叫的?」

    就在这时,一名年纪约莫四十来岁的女子,威严十足地瞪视着那名男人。「阿彪,怎麽回事?」

    「凤姊,是她……」男人唯唯诺诺地一别方才的嚣张。「那个丫头一副要死要活的,怎麽赶也赶不走……」

    「哦?」

    「说什麽要来我们凤凰城应徵?但也不想想她那一副穷乞丐的讨饭样,有哪个男人见了会喜欢她的?」男人愈说愈刻薄。「那臭丫头……」

    「够了!」金凤沈下了脸。「是谁要你自作主张赶她走的?」

    「凤……凤姊?」

    对於自己教出这样刻薄的下属,金凤不禁感到汗颜。瞥了瞥雨曈带泪的脸庞,金凤淡淡地开口。「带她进来。」

    「啊?」阿彪简直不敢置信。「可……可是……」

    「怎麽凤凰城现在是你作主还是我作主?」

    一句话便堵得他哑口无言,阿彪有如吃鳖般呐呐地应声。「是,凤姊。」

    恶狠狠地瞪了雨曈一眼,嘴碎的阿彪低声咒骂了她几句,便心不甘情不愿领着雨曈进了「凤凰城」的大门。

    直到将雨曈带进专属於金凤的厅堂,阿彪这才恭敬地退出了门外。

    「阿彪就是这副德性,别理他!」金凤释出了善意。

    「呃?」对於判若两人的金凤,雨曈一时还不知如何反应。

    将雨曈错愕的神情尽收眼底,金凤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略显苍白的小脸——

    浓淡适中的细眉;菱形的小嘴;一双含水的大眼,有如坠入凡间的仙子,纯净地没有丝毫污染。如此一个美人胚子,虽脂粉未施,那我见犹怜的气质依旧惹人疼惜神往,若是日後加以琢磨,必定成为凤凰城的红牌无庸置疑。

    只是,这样的女孩怎会甘愿委身来这卖笑?

    阅人无数,见她不似爱慕虚荣的拜金女,难道她有什麽不为人知的故事?亦或有着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金凤不禁对她产生浓浓的好奇。「告诉我,为什麽想来这上班?」

    「我……我需要钱。」

    「你爸爸和妈妈呢?他们同意你到这来上班?」

    勾起雨曈的伤心事,雨曈不禁红了眼眶。「他们……他们死了……」

    「死了?」怎麽她是孤儿来着的?

    「嗯。」

    「所以你为了赚取生活费,才决定到凤凰城来上班的?」

    「不,不是,是我弟弟……我弟弟他病了。」

    「病了?」原来她还有个弟弟?

    「嗯,他病得很严重……」

    听雨曈娓娓道来,金凤极为专注地仔细聆听着。

    「他才十七岁,他的大好人生才正要开始,但病魔却苦苦纠缠将他折腾地不成人形……医生说他无药可医,每天都劝我尽早放弃他,但他是我弟弟啊!他是我唯一剩下的亲人,我怎麽可能放弃他?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

    「嗯。」见雨曈如此激动,金凤的情绪亦随之起伏。

    「为了筹医药费,我开始找工作,每天每天都很努力的找,可是……可是不管我有多努力,还是没有一家公司愿意雇用我……」

    「嗯。」

    「我好急,我好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我好怕自己救不了弟弟……我好怕弟弟就这样离开我……」豆大的泪自雨曈脸颊滴落。「我好怕院长真的会把弟弟赶出医院……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将崩溃的雨曈按进自己怀里,金凤轻拍她的背。「不哭,不哭呵……」

    原来是个可怜的孩子!

    自小母亲病逝,没过过几年好日子,父亲却又因经商失败而带着他们姊弟俩过着四处躲债的日子。本还有个父亲可以依靠,谁知一场意外夺走了父亲的生命,紧接着弟弟又染了重病而急需一笔庞大的医药费。

    接连而来的不幸,连她自己都没把握承受得了,更何况是眼前这个骨瘦如柴连温饱都成问题的孩子呢?

    在了解雨曈的遭遇後,金凤不禁埋怨老天爷为何竟忍心让这样可人的孩子有着如此乖舛的命运?

    摇了摇头,金凤不禁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

    看着雨曈想想自己,虽情场失意至今仍孤家寡人一个,但靠着自己的手腕将她一手打造的凤凰城经营得有声有色,物质不虞匮乏的她是该满足了。

    或许是觉得与她投缘,或许她的遭遇着实太过坎坷,总之,今天让她金凤遇上了,她金凤便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待雨曈情绪平复後,金凤拍胸脯保证。「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呃?」

    将阿彪唤进门後,她俐落地下了道命令。「去拿伍拾万现金来给雨曈。」

    对於此举,雨曈讶异地瞪大了眼。「凤……凤姊?」

    「你不是需要钱?」不过是伍拾万,有必要如此瞪大眼般看着她?

    「我……」

    「我什麽我?告诉我,你是不是需要钱?」

    雨曈点了点头。「嗯。」

    「既然需要钱,为什麽还用拒绝的眼光看着我?」

    「可是……可……」

    「别再可呀可是的了,现在救你弟弟比较要紧!」金凤贴心地为雨曈设想周到。「等等我让阿彪护送你回去,嗯?」

    此刻,雨曈感动得无法言语。对於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在她还未正式上班前肯预先拿钱帮助她,除了感谢之外,依然还是感谢。

    彷如做了场梦,对於今日戏剧性的变化,雨曈仍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及时而来的这场甘霖,就像是她生命中的曙光般,让她暂时挥别了黑暗。凤姊的慷慨解囊,对这生命中的大贵人,她叶雨曈日後必然泉涌以报。

    只是,她真的挥别黑暗了吗?

    又或者,她的恶梦才正要开始呢?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害怕又如何?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她便会勇敢承担这一切,她不会後悔,她也没有权利後悔。

    至於明天……就留给明天去面对吧。

    「雨曈,你来了?」

    「嗯。」就像只乖巧的小猫,雨曈柔顺地点了点头。

    见雨曈的神情里有着几许不安,金凤亲切地摸了摸她的脸。试图化解她紧绷的心情,金凤拉住雨曈的手轻声开口。「别怕,跟我来!」

    一路跟着金凤来到试衣间,任由金凤拿许多衣物在她身上比呀比的,被动的雨曈由始至终睁大了眼张口结舌地完全无法言语。

    只因目不暇给的衣物布满了整个试衣间,那壮观的画面眼花撩乱地令雨曈根本来不及反应地失了神。

    「这件你觉得怎麽样?」金凤挑了件镶着凤凰碎钻的旗袍。

    「啊?」雨曈咕哝了声。

    自顾自地拿着旗袍在雨曈身上前比比後比比,蘑菇了许久终於金凤还是露出了不甚满意的表情。「不成!太过贵气的旗袍,不符合你的气质。」

    将它淘汰,金凤正欲另行挑选时,阿彪却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凤姊——」

    对於阿彪的莽撞,金凤微愠地皱了皱眉头。「什麽事?」

    恭敬地将嘴凑近金凤耳边不知报告了什麽事,只见金凤脸色颇为难看地应允了声。「嗯,你先按捺一下,我等等马上就到。」

    「是。」

    别於方才的严肃,金凤对待雨曈则是特有的轻声细语。「雨曈,你先在这里试衣服,我有急事必须先过去大厅那边忙一会儿。」

    「凤……凤姊?」对於金凤的离去,雨曈惊恐地不知如何是好。

    「别怕,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金凤安抚地摸摸她的脸。「试好了再过来找我,啊?」

    雨曈听话地点了点头。「嗯。」

    见雨曈惊恐的神色稍稍安定,顾不得将雨曈独自一人留下,金凤便急急地先行火速离去。

    赶到现场,一股肃杀的气氛猛然直冲向她。

    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着实是眼前那名全身散发着寒意的男子,忽阴忽晴地连自信满满素有「八爪章鱼」之称的她都无法捉摸,甚至望之却步。

    纵他一掷千金的阔气,为凤凰城贡献了不少,且俊逸的外表及黄金单身汉的身价,早成为众小姐们争相巴结、讨好的对象,但每每遇到他阴郁的那几个日子,凤凰城莫不被他给惹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对这号人物,金凤头痛地着实不知如何是好。

    但无论如何,亦哪有将财神爷给请出门的道理来着呢?

    尽管无奈,金凤仍堆满了笑脸迎上前去。「哟——我说季大总裁,怎麽一个人坐在这儿喝闷酒呀?」

    「哦?」挑了挑剑眉。「金老板?」

    「菁菁呢?怎麽不见菁菁的人影哪?」金凤询问旁人。

    阿彪支吾地应声。「菁菁……菁菁她在二楼的陈董那……」

    「去把她给叫来!」

    「可……」阿彪面有难色。「可是陈董……」

    「陈董那边我会处理,你现在立刻把菁菁给我找来!」

    「免了!」啜了口烈酒,季斯祁冷冷地开口。「我今天对菁菁没兴趣。」

    对菁菁没兴趣?「要不找安琪来吧!阿彪,去把安琪……」

    「我谁都不要!」将烈酒一仰而尽,季斯祁阴郁地眯起了眼。「我只想安静的喝几杯酒,你们谁都别来烦我!」

    「哟——怎麽是谁惹咱们季总裁生气啦?我们凤凰城可没有如此怠慢客人的道理,要不我让所有的小姐到这来给你挑选如何?阿彪——」

    「我穿这样可以吗,凤姊?」雨曈的突然出现,让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鸦雀无声的诡异。

    一袭白色蓝滚边的改良式旗袍,将雨曈玲珑的曲线完全展露无遗。有如一朵清新的小百合,那焕然一新的面貌让瞪大眼的阿彪见了忍不住口水直流。

    然,雨曈的美丽并未得到金凤的赞赏,反倒让她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金凤慌张地急忙将雨曈赶出门外。「雨曈,你先去外面……」

    「站住。」

    「季……季总裁?」

    「把她留下。」季斯祁冷冷地开口。「剩下的全都出去。」

    「啊?」金凤傻了眼。「把……把她留下?」

    除了金凤,心头为之一惊的雨曈亦同样地傻了眼。那……那男人是谁?

    季斯祁微挑剑眉。「怎麽?我不能要她?」

    有如母鸡般将雨曈护在身後,金凤开口。「季总裁,你要哪个小姐我全都依你,但雨曈……雨曈她……」

    雨曈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还没经过训练的她,稚嫩地就如同随时会被踩死的蚂蚁般微小,她怎麽可能让雨曈一人独自留下?

    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留下她不等於是让她去送死?

    然,季斯祁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只要她。」

    「季总裁……」

    见金凤如此为难,不忍的雨曈终於开了口。「我可以的。」

    「雨曈?」金凤瞪大了眼。

    自凤凰城开业以来,她金凤从不曾让小姐第一天就独自接客,更何况是像雨曈这般柔弱的女孩,但她竟然……竟然说她可以?

    雨曈勇敢地站出来。「没关系,我可以的。」

    「你……」

    虽然内心在颤抖,但雨曈还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凤姊,你别担心,我可以……我真的可以的……」

    哑口无言的金凤纵然仍感不妥,面对此刻的景况,无能为力的她亦只得摸摸鼻子黯然离去。

    徒然留下了雨曈,空荡荡的格间此刻流窜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季斯祁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他不发一语将雨曈孤伶伶地冷落在一旁。

    面对如此窘境,雨曈困难地咽下几口唾液,全身僵硬伫立在原地,摒住呼吸的她试图不让颤抖的身躯持续加剧。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微醺的双眼此刻已然锐利地射向了她。放肆的目光好似扒光她的衣服般,欲彻彻底底地将她看透。

    对於雨曈生涩的反应,季斯祁勾起嘴角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怎麽这是凤凰城的新花招?

    会来这里都是些什麽样的女人,他季斯祁不是个傻子,何必装得如此楚楚可怜?何必装做自己是个即将被大野狼吃掉的小红帽?

    「过来。」

    「啊?」雨曈有如惊弓之鸟般看着他。

    季斯祁露出不耐神色。「我叫你过来。」

    「喔。」

    将一杯烈酒放在她面前,季斯斯不容置喙地命令她。「喝!」

    盯着那杯褐色的液体,雨曈面有难色。「啊?」

    「我叫你喝!」

    震耳的嗓音,轰然地直冲向她脑门。

    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咽了口唾液雨曈便用双手捧起了那杯酒。尽管酒味刺鼻,闭上眼深呼吸了口气,一股作气便欲将那杯酒给吞下肚。

    谁知如此做的後果,便是换来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猛咳。「咳……」

    没有怜香惜玉的温柔,对眼前可人儿的脆弱视若无睹,季斯祁依旧居高临下地冷冷审问她。「为什麽到这里来上班?」

    「咳……」胀红了脸的雨曈仍未止咳。「啊?咳……咳……」

    「我问你,为什麽到凤凰城来上班?」

    「咳!咳!咳!我……我……」

    「是不是父母双亡,家里又有个重病的弟弟?为了筹医药费,所以才不得不到这里来上班的?」

    雨曈猛点头。「嗯。」

    咦?他怎麽会知道她的状况?是凤姊告诉他的吗?

    对於她的反应,季斯祁鄙夷的嘴角里有着更多的不屑。虽酒女的故事多大同小异,但她怎麽连编一套新的故事都懒?

    「需要钱是不?」

    「嗯。」

    从胸口拿出一叠仟元纸钞,季斯祁噙了抹冷笑。「这些钱,是你的了。」

    「我……我的?」

    「嗯,过来拿。」

    雨曈觉得不妥。「可……可是……」

    「我叫你过来拿,你就过来拿!」

    看着那叠仟元纸钞,挣扎、踌躇了许久,雨曈终於颤抖地伸出了手。

    然,就在她快触碰到那叠纸钞时,季斯祁却蓄意地将纸钞自他手中滑落。

    眼睁睁看着纸钞飞舞地散落了一地,手仍可笑地停在半空,如同被重重掴了几记耳光般,这时雨曈才猛然发现这看似好心的男人背後的目的究竟为何。

    抬起头瞪视那名可恶的男人,一颗豆大的泪就这麽不争气地滴了下来。

    季斯祁挑动剑眉。「怎麽?想揍我?」

    揍他?是的,如果她可以,她甚至想将地上那些钱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

    他很有钱是吗?他很高高在上是吗?但不管他再怎麽有钱,不代表他可以如此践踏她的自尊,不代表他可以用这种方式羞辱她叶雨曈。

    怎麽他不就是来凤凰城买笑的?见他那似笑非笑得意的嘴脸,莫非践踏别人的自尊就是他的快乐?莫非用这种方式羞辱她叶雨曈他很有快感?

    简直,可恶。

    呵,她叶雨曈究竟来到了什麽样的地方?是凤凰城吗?

    不,是地狱。因为,她遇上了——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