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到了十三岁，项婷的个子终于有了拔高的势头，她踏上体重测量仪器，上面显示身高158cm，体重40kg，她低下头看看自己平坦的上身，长长的叹了口气。

    其实她已经长成小美女的样子了，桃腮杏面、明眸皓齿，那皮肤更是白皙透明、吹弹可破。笑起来一双眼睛弯成桃花瓣一样的形状，异样动人。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美，虽然学校里有男生送她小卡片，但是她的同桌卢晓晓也收到很多。她沉默寡言，除了同桌和几个女生朋友，她几乎不与其他的同学交流，大多数时候都是默默的坐在位置上，低下头时，所有的颜色都被长发和长刘海遮住了。

    而章驰，就在这所中学的高中部，和她初中部被一座小桥连接在一起。

    想到章驰，她心里五味杂陈。

    他现在不去草地上踢足球了，而是改为打篮球，他在那群男生里面是最高的，也是最好看的。

    那些围在篮球场上的女生不知是为了看球还是看他。

    她只远远的看过一次，就再也没去看过。

    上学放学仍旧一起。

    三年，他们已经相处自在，即使一路无话，也不会觉得别扭。

    早上起床，大人，们又早早的出去忙了，项婷扎着马尾，发夹把头发都拢到脑后，整张干净的脸都露了出来，她穿好校服下楼。

    章驰照例再收拾早饭，看到厨房门口她伸出的脑袋，他愣了一瞬，才把热好的牛奶倒到杯子里。

    “去坐好，”他并不再看她，只把牛奶放到她面前。

    “喝了两年，也没什么用，”她吸吸鼻子，下嘴唇微微撅着。

    章驰抬头扫了她一眼，“不是长高了一些，”看到她杯子里还剩了两口，他缓缓的说，“喝光。”

    项婷拿起杯子，仰头喝下去。

    出门前，项婷摘下发夹，绑好马尾，两个人一前一后出门。

    春天的庭院里，细雨洒落，绿意葱茏。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相伴而出、日落而归，这样的生活不知还能吃持续多久，细雨中、雨伞下，他修长挺拔的背影格外的清朗。

    昨天听到班里有人讨论，说有个外校的女孩在追他。

    但是看到他一切如常，喜欢他的女孩子那么多，这次这个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吧！

    放学后，项婷快速收拾到书包，跑过小桥，却远远地看见章驰背对着自己和一个女孩交谈。

    走近了些，看到女孩的样子，个子很高，最起码比自己高很多，面容艳丽，略厚的嘴唇上涂着亮亮的唇膏，别有一番味道，她说话时表情很生动，上身穿的吊带和针织开衫，胸前是很好看的弧度，下身是到膝盖的短裙，裙下的小腿结实有力。

    这是一个热情而有活力的女孩。

    项婷紧握着书包的带子，葱白的手指上毛细血管清晰可见。她低下头，闭上眼睛，摇摇头，似乎想将这繁杂的情绪驱除。

    迟蔚看到章驰背后站了很久的小女孩，她往前走了半步，离章驰更近了，“咦，那是谁？”

    章驰回头，看到项婷，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他眉头微微蹙起，朝她勾勾手，“走了。”

    项婷加快步伐跟在她们后面。

    “她是你妹妹吗？好漂亮哦，”迟蔚和章驰走在前面，章驰没有回答。

    迟蔚以为他是默认了，接着转移了话题，“一会儿要不要去网吧玩啊！据说新开的那家很不错呢。”

    “一会再说，”过了变声期的章驰声音清润中带着一丝冰凉。

    迟蔚并没有被他平淡的样子吓退，他越是冷漠，就越和那些围着她的男生不一样，他怎样都是好的。

    项婷走在他们的后面，慢慢的拉开了一些距离，她只顾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但是他们交谈的声音还是会传入她的耳中，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挠的人心痒痒的。

    几乎都是迟蔚一个人再说，章驰偶尔回应几句。

    但是项婷感觉到他们已经认识一段时间了，他们似乎已经习惯这种相处方式。

    项婷心里一丝抽痛。

    章驰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停下来，回头，发现项婷无精打采的渡着步子，他朝她招招手，“快点，走那么慢！”

    项婷抬头，看着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章驰身子一顿，想要再次看清时，她已经低下了头，快步跟了上来。

    这段路走的甚是煎熬。

    到了家门口，迟蔚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盒递给章驰，“这个是限量版的手环，给你。”

    项婷瞥了一眼，淡蓝色的手环，刻着一个打篮球的小人。

    投其所好么？

    她没做停留，快步走到院子里。

    进了屋，直接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她放下书包，在桌子上趴了一会，突然直起身子把窗帘拉开，看向外面。

    他们还在交谈，章驰脸上淡淡的，但是目光并不如所想般冰凉。

    迟蔚问章驰去不去玩。

    章驰说不去了。

    她嬉笑一声，“那下次去好吗？”

    见章驰点点头，她才告别离去。

    项婷快速的拉上窗帘，柔软的欧根纱窗帘被她拧成僵硬的形状，图案也变得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