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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第29章 赔罪

    第一次月考慢慢远去, 学生又都活跃起来。原先考差了拼命给自己打鸡血的那群人,提起的紧张感逐渐消褪, 学习生活按部就班。

    鼓着劲儿查漏补缺的池染染没有一点松懈, 反倒更加重视起来, 为期中考试做好准备。在保持学科优势的同时, 想办法尽量提高弱势学科的成绩,力求在下次考试中有更好的发挥。

    值得一提的是池染染的同桌时逸, 虽然依旧没精打采的,但上课睡觉时间明显减少,偶尔还会动动笔写点笔记。课后作业也开始按时交了, 尽管正确率不是那么理想。

    同桌有了这样的转变,池染染是打心底里为他高兴的, 连自己精心整理的笔记都毫不吝啬地分享出去。错题、难题也会主动跟时逸讲解, 甚至根据他对知识的掌握程度做了个长达一学期的学习规划,期望能够逐步将他的成绩提上来。

    时逸拿到那份学习规划的时候怔愣片刻,忽的展颜笑了。双手交叠撑在脑后, 扬眉状似无意问及:“不是说不帮我, 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放下手中的习题册,池染染抬起头望着他, 认真道:“因为是朋友啊, 所以希望你能够更好。”

    大概,也因为他们两人有些许相似的地方,池染染仿若在时逸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孤僻,外表冷漠、内心脆弱, 似乎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朋友?这两个字在时逸舌尖滚了滚,细细品来,莫名涌起一腔烦躁。他将写满一整页a4纸的学习规划胡乱塞进课桌洞里,又熟练地倒头趴在了桌上。

    池染染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就闭嘴继续刷题了。

    下节课是体育课,下课铃刚敲响,教室里的学生早就按捺不住,如同脱弦的箭一般迅速冲出教室,向楼下操场的方向狂奔。

    相比那些振奋高呼、仿若一朝被解放的学生,池染染很是淡定,不慌不忙刷了几道数学题,直到林巧书站在门口叫她的名字才起身。

    临走前本想叫上时逸一起,但奈何时逸一动不动,跟没听见似的没有给出任何反应。池染染无奈,只得小跑着到林巧书跟前,二人挽着手渐去渐远。

    过了好半晌,时逸才将埋在臂弯里的头抬起来,望着空无一人的教室抿紧了唇,眼神从最初的迷茫逐渐变得坚定。

    手伸进课桌里将那张被他捏得皱巴巴的、写满学习规划的纸拿出来,小心翼翼展平在课桌面上。

    手指抚过纸张的四个边角,将略微卷起的地方按平。又将这张纸整齐地对折后,夹在随身携带的《音乐基础理论》这本书的中间页,再将这本书轻手轻脚地重新放回书包的最里层。

    抱着干瘪轻简的书包,时逸难得全身心放松地笑起来,仿佛拥抱着自己毕生的理想与信念。

    高中的体育课很松散,其实也没有什么纪律可言。如果没有其他任课老师占课的话,体育老师上课前顶多让学生报个数。

    有些时候直接就看不到体育老师的身影,由体育课代表去器材室借羽毛球、篮球、乒乓球等器材,学生们感兴趣的就自己玩儿。不想动弹的,也可以回教室继续学习。

    深谙劳逸结合的道理,池染染没有急着要回去刷题,加入了林巧书她们打羽毛球的行列。

    池染染没有打过羽毛球。以前她不爱跟人扎堆玩儿,也因着性子孤冷,同学也不乐意带着她一块儿玩,所以她打羽毛球的水平可以说是菜得抠脚。也是难为了这些不嫌弃她是只什么都不懂的菜鸡,愿意让她加入的小伙伴们。

    打了好几局后,池染染终于顺手了些,至少晓得拍子怎么挥才最有力、要往哪个角度打才可能取得胜利。从最初的看得到球、但始终拍不到的小菜鸡,进化成了勉勉强强可以与人打几个来回的初级小菜鸡。当然,是在对手放洪水的前提下。

    正玩得兴起,就听见不远处的足球场有人在大喊“快躲开”。池染染刚侧过身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飞速旋转的足球迎面而来正好砸在她的胸口。感受到胸口一阵剧痛的同时,人也被瞬间砸倒在地,弓起背疼得缩成一团。

    不仅是林巧书她们吓坏了,将足球踢出界的那帮男孩子更是吓到了,赶忙跑过来查看池染染的情况。

    只是他们还没跑到跟前,早已有人冲上前将地上缩成一团的女生一把抱起,往学校医务室狂奔。远去的背影虽看起来沉稳,但略微凌乱的脚步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慌张。

    “再忍忍,很快到医务室了。”单言好看的眉峰蹙起,边跑边出言安慰怀里疼得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余光中,小姑娘面色煞白,婴儿肥的包子脸皱成了一团,额头沁出一层薄汗,下意识咬着唇,很痛苦难受的样子。

    单言的心跟着揪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硬是将十分钟才能走到的路程缩短为了两三分钟。

    医务室的门半掩着,单言都来不及将人放下,直接一脚把门踹开,抱着小姑娘慌忙就进去了。这是他平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有的举动,但此刻情况紧急也顾不上许多。

    这踹门的动静将医务室里边坐班的医生吓一跳,好在医生没有计较单言无礼的举动,让他赶紧将小姑娘放在病床上。

    床帘一拉,医生开始了一些基础的检查。在池染染胸口及身体相关部位按了按,边按还边问痛不痛,有无什么异状。

    小姑娘声音虚弱,回答得也很小声。单言等在一旁干着急,那帮踢足球的男生以及林巧书几人在这个时候终于赶到了。每个人都跑得气喘吁吁,一到医务室都弯下腰撑着膝盖大喘气。

    单言跑得太快了,他们怎么都赶不上。真不愧是学霸,学习成绩好也就算了,连跑步都这样厉害。一行人在来的路上暗自叹道。

    可谁知道呢,这是单言长到这么大第二次跑得这样快。第一次是在他刚升入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的爸爸出了事。

    过了几分钟医生将床帘拉开,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中成药,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宽慰道:“可能是由于撞击引起的软组织损伤,吃点药,休养几天就好了。如果还是没有好转,建议去医院拍x光片进行详尽的检查。”

    闻言,在场的人都同时松了口气。将足球踢出界砸到池染染的男生更是愧疚不已,神情拘谨地站在病床前,歉疚开口:“对不起,同学。都是我的错,不该将球踢出界,还砸到了人。真的很抱歉,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医药费我出。”说着,麻利地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两百块钱,哒哒哒将医药费付清了。

    过了许久,池染染终于缓过来了,面色也比之前好了些。见这男生满脸歉意,言行真挚,她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勾着唇浅笑了下,软声道:“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了。”

    女孩儿笑起来可真好看,眉眼浅浅,两颊还有甜甜的小酒窝。那男生一时间看入了神,脸不自觉烧了起来。被一声咳嗽拉回神思,众目睽睽之下十分不好意思。

    因为体育课过后还有其他课要上,一行人不能待太久,只能先回教室。临走前,林巧书答应帮她跟任课老师请假,池染染这才放心下来。

    人一走,医务室里终于安静了。池染染本想闭着眼小憩会儿,但落在身上直白的视线让她无法忽视。只得打起精神,强撑着道:“刚才谢谢你,单言。你怎么没走?下节课都快要迟到了。”

    单言不仅没走,还搬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静静看了池染染好一会儿。神色复杂纠结,最后归于平静,良久轻声喃喃道:“还好你没事,不然我这辈子都于心难安。”

    垂眸默了默,声音几不可闻,仿若是说给自己听的:“本来也于心难安。”

    前一句池染染听得很清楚。正因为听清楚了,所以才摸不着头脑。且不说这次被足球砸到胸口不关单言的事,就算是单言不小心弄的,那也到不了一辈子于心难安这样严重的地步吧?

    何况,单言对她的态度真的很奇怪。无端的重视她,说是年少青春的喜欢也不尽然。因为池染染感觉得到,单言看她的眼里含着浓厚的愧疚。想亲近她,好像又有所顾虑,每次和她说话都仿佛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

    喃喃自语完,单言才想起回答池染染的问题:“与我一起的同学会帮我跟老师请假的,不用担心这个。我就想在这里陪你一会儿。”

    “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见过?”池染染怀着疑问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这次单言没有回避,直视着跟前女孩儿明亮的双眼“嗯”了声,回忆道:“我们初中就在一个学校,只是你从没注意到我。”

    原来初中就是同学了啊。池染染回想起自己的初中校园生活,除了那些灰暗的记忆,什么美好的人与事都没有留下。刚想跟单言表达歉意,就被打断了。

    “对不起。”单言抢先说出了口,语气沉重。像是陷入某种不堪的回忆里,内疚与懊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差点将他压垮。

    本就满头雾水的池染染此时更加迷茫了,疑惑不解道:“为什么要道歉?难道你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双手无意识收紧,因心中藏着事被憋得喘不过气的单言不说话了。调节了许久,才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回道:“是我欠你的。”

    同样,也是他们家欠下的债,并且永远无法偿还与弥补。

    他清楚事情的始末,却不能宣之于口。因为,那关系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亲人。

    “睡一会儿吧,可能会感觉好一些。”

    心中有困惑,池染染本想问个明白,但单言目光移向了窗外,明显不打算再开口。纵有百般不解,池染染也只得压下来。想着合上眼睛稍作休息,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医务室里已经没有了单言的身影。

    悬挂着的蓝白色窗帘被外头吹入的风掀起了小小的一个角,温暖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户碎碎点点洒在洁白的被子上,还在反光的瓷砖地面拉了长长的一道光影,外面路过的学生嬉笑打骂声断断续续随着风飘进来。

    一切看起来宁静又美好。

    刚醒过来的池染染有片刻忪怔,慢慢回过神,才发现右手边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个人。

    那人曲起的腿上放了台小巧精致的笔记本电脑,正全神贯注盯着电脑界面,连她醒过来也没有察觉到。

    “哥哥,你怎么来了?”睡眼朦胧间,池染染迷迷糊糊问道。

    听到小姑娘这边的动静,喻裴将置于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合上收到公文包里,略显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迈到病床边,细长白皙的手在池染染迷茫的眼神中抚上她的额头,轻声细语道:“好些了吗?”

    温热的手背挨着额头,纠结了一下,池染染还是迷惑开口道:“哥哥,我是被足球砸到了胸口。你摸我额头做什么?”

    突然僵住的喻裴:“……”

    上次到学校,喻裴在池染染班主任那里留了电话,为的就是万一联系不上方茹,还可以给他打电话。

    班主任范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正巧喻裴在给本科生授课,手机调的静音。等下课后看到未接电话,拨打过去倒是接通了,只不过电话那头声音嘈杂,他只听见什么医务室、休息。

    挂断电话后二话没说,就直奔三中。一路问经过的学生,好不容易才找到医务室的位置。病房里安安静静的,连风吹过窗沿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到。小姑娘已经睡着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只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脸。

    床头有个模样俊俏的男孩子守着,看样子应该是同学。

    那男孩子看到他进来一点也不惊讶。没有问他是谁,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朝着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临出病房前,还深深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池染染。

    看样子,这个人不仅知道他是谁,还晓得池染染与他的关系。不然也不能这么放心的就离开,留下沉睡的小姑娘与他独处。

    医生不知去了哪里,喻裴想具体了解下小姑娘的情况也无处可问,只能搬了个椅子坐在一旁,等她睡醒。

    应该不是生理原因导致的,他记得小姑娘的生理期刚过不久。前些天他母上大人天天熬红糖水,小姑娘临睡前必备的一杯牛奶就暂时被换成了益气补血的红糖水。

    又想到这几天气温骤然下降,小姑娘穿得还稍显单薄。喻裴猜想兴许是感冒发烧了,所以才会有用手试试额头温度的举动,没想到弄巧成拙。

    虽然内心觉得尴尬,但面上淡定自若将贴在小姑娘额头上的手收回来,小声咳了下转移话题,关切道:“我接你回家。”

    “可是,还没有放学呀。”池染染看医务室墙上挂着的钟,时针才指着4的位置。

    “没关系,我已经跟你班主任老师说过了。喏,书包都收拾好了。”喻裴指了指一旁的小桌子,那里果然平躺着一个干瘪的书包。

    池染染用眼神掂量了下书包的厚度,不确定问道:“里边有书么?”

    “书?”喻裴笑了,食指在跟前晃了晃,肯定回道:“没有。今天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那作业呢?”池染染不死心再次问道。

    喻裴回想了下:“作业啊?在你课桌上。”

    已经没有脾气的池染染:“……哦。”

    说是回家,喻裴并没有直接开往别墅区,反倒驱车先去了趟医院。将死死抓着车门不愿意下来的池染染拎了进去,全身上下有关的配套检查全部来了一边。确保身体没有出现任何隐蔽性的问题,这才将苦着脸的小姑娘又拎回了车里,放心往家里赶。

    只是在别墅区保卫室门口碰上了王少威,以及两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他们站在保卫室门口,同负责安保的人好说歹说,想让安保人员放他们进去。可惜并没有成功。

    王少威不复往日的嚣张,站在两个中年人身后显得有些畏缩。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穿着体面,双手提着各种昂贵保健品、酒水等。哪怕嘴巴都说干了,安保人员都不同意,他们也没有气急败坏或者口出恶言,依旧是面带微笑、好言好语。

    喻裴的车驶进来,门口的保安认得这车,笑眯眯冲着喻裴打了个招呼:“喻少好!”

    摇下车窗,喻裴淡淡“嗯”了声。

    瞧见副驾驶座上乖巧坐着的池染染,保安笑意更深了,亲切道了声:“小小姐好!”

    他在这个岗位上干了十几年,区里住着的人家大多都脸熟。他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长得可爱讨喜,小脸肉乎乎的,年纪也跟他孙女差不多大。

    虽然胸口还是有些闷,但听到保安大叔同她打招呼,池染染笑弯了眼睛,挥了挥小手,甜甜道:“叔叔下午好!”

    被拦在门口的三人一听这称呼自然知道车里坐着的是谁,赶紧上前,恭敬而有礼貌介绍自己:“喻少、小小姐好,我们是王少威的父母。前段时间我们这不争气的儿子有眼无珠,开罪了小小姐。今天,我们是前来赔罪的。”

    事实上,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来。只是前几次都被拦在了门外,没想到今儿运气好,正巧遇到了开车回来的喻裴。

    “让他们进来吧。”丢下这句话,喻裴的车子一骑绝尘飙出去老远,压根就没有等人的意思。

    那对中年夫妇也不敢让喻裴等,能够放他们三个进门就已经是今天收获的意外之喜了。

    向门口的保安问明了路,三个人紧赶慢赶向喻家别墅而去。

    王少威的父母很明事理,刚进喻家的大门就一个劲儿的道歉。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子,他们最是清楚。

    家里就他一个独子,还是三十多岁的时候才怀上的。老一辈都稀罕、宝贝着这根独苗苗,他们自己对这个儿子也十分放纵。想着他们在外奋力打拼,不就是为了给后代创造更加优渥的生活条件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夫妻两个为自己儿子提供的物质环境倒是极好,却疏忽了平日里的管教和良好的思想引导。等他们意识到这个问题时,王少威的性子已经养成了。

    花钱大手大脚也没什么,只是这嚣张跋扈的作态很是让他们头疼,就怕万一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就不好了。

    果不其然,要么不出事,一出就是大事。好巧不巧就惹到了喻家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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