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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如果不是钟亦这段时间的培养,张行止可能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里奥当时是打算干什么。

    愤怒让张行止几乎是揪着里奥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拎起来的,但里奥很快就从他手里挣脱了出去。

    那一刻,张行止才意识到跟前不再一味乖顺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已经跟自己有一拼之力了。

    两人在黑暗里几番缠斗,直到张行止扭着里奥的胳膊,一巴掌拍开门廊的灯,光洒下来,里奥才像被宣告失败般停下所有动作,狼狈不堪。

    里奥亲他也好,抱他也好,张行止都不生气,他气的是里奥后面跪在地上那些极不自重的举动,但灯打开,张行止心中所有的怒火,又都被眼前那双充血的眸子浇灭了。

    “这不像你,里奥。”忍不住再次重复的张行止心情很复杂,他确实没想到里奥会对他摆出那样飞蛾扑火的气势。

    然而里奥的反应再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眼睁睁地看着你跟别人走,还装好弟弟就像我了?”

    张行止有一瞬的怔愣:“什么?”

    “我说眼看着钟亦那个狐狸精把你勾引跑了,还跟个傻逼一样无动于衷就是我吗!”这话里奥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再昂起头时,眼里闪动着的满是受伤和泪光。

    张行止的面色却是瞬间就沉了,咬字很重:“道歉。”

    这些字眼都不是以前的张里奥会用到的。

    但他没有一点退让:“我不!我没错我凭什么道歉!”

    张行止一字一顿警示味十足:“张里奥,道歉。”

    “我就不!钟亦就是个狐狸……”

    “啪!”

    里奥群情激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行止起身狠狠抽了一巴掌,力道大到他侧到一边的整片脸颊都红了,脑子里直发懵。

    他无神看向虚空的眼里全是难以置信:“……哥你打我?”

    第77章

    “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张行止很少对谁用这样严厉的口吻说话。

    里奥捂着自己被打红的脸诺诺张嘴,一个字也挤不出。

    张行止:“我问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里奥愈是哑然,可他哥接下来的话,却是刺激地他再次无法冷静起来。

    “以前你说那些话我没管你,是因为觉得你没太认真。”张行止一双寒眸里满是凌然,“眼见都不一定为实,随便听人说两句就信以为真?还有你今天做这些事,又是从哪个乱七八糟的新朋友那里学来的?!”

    “我朋友不是乱七八糟的人!”里奥脱口而出便是一声吼,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拍着桌子反抗他哥,“你又不了解我的朋友,凭什么说他!”

    张行止的声音也高了起来,满身震怒:“就凭他教你说这些话,做这些事!”

    “他是为我好!”里奥一点听不得他哥这样说季皓川,绷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断弦,蓦然起身便向张行止一股脑宣泄起来,“他也劝我不要再喜欢你了,但我控制不住啊!就像我劝你不要跟钟亦在一起,你听了吗!你听了吗哥!!”

    很快,里奥就胡乱擦着眼泪嚎啕成了泪人,接下来吼出的每一个字都声嘶力竭:“我说钟亦狐狸精怎么了!你以为他是怎么爬这么高的!你还觉得自己是他特别的第一个吗!他能为了让你给他卖命跟你睡,就能为了别的东西跟别人睡!”

    再听不下去,鲜少动怒的张行止抬手就给了里奥第二巴掌,他的肝火也被彻底点起来了,气势骇然。

    但里奥挨下这一巴掌,除了哭的更厉害,却是再没了半点害怕,嘴上甚至愈发不留余地:“你打我钟亦就没做过那些事了吗!你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里奥在张行止的房间里大哭一场,扔下一堆平时根本不敢讲的话,把他家的大门钥匙拍在桌上就自己跑出去了。

    离开前,里奥撂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是个傻逼,但张行止你也是个傻逼!!!”

    楼下大门被摔上时,张行止隔了一层楼都感觉自己听到了底下震天的声响,然后整个偌大的屋子重归寂静,仿佛里奥从没来过一样。

    张行止还叉着腰站在刚刚训斥人的位置上,里奥砸给他的话,和着这段时间同钟亦相处的片段在他脑子里交缠成一片。

    这是他跟里奥第一次为了什么吵成这样,更是这个一直敬仰他的弟弟第一次连名带姓喊他的名字。

    茶几上摊着张行止消息跳闪不停的手机,一条条蹦出来的,是那些他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妥当处理的暴力和声讨,关于那帮孩子不想让他们钟老师染上的污名……

    另一头,收到里奥失败消息的季皓川可以说是一点不意外了,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自家兄弟,果然还是决定干点实事。

    他听着外面被梁思礼重新调大的电视音量分辨了好半晌,确定没有第二个人活动的声音了,才敢稍稍打开门往外冒脑袋,从走廊蹑手蹑脚摸到客厅的一路上都在左顾右盼,梁思礼已然躺靠在沙发上继续看起了钟亦来之前看的电影。

    季皓川琢磨着钟亦应该是已经下楼回去了,于是挠着后脑勺朝他爸呐呐开口道:“求你个事呗?”

    梁思礼:“嗯?”

    按平时,这小祖宗哪次不是有什么要求,直接吆五喝六就给他提了,从没见过这么含蓄的。

    睨眼看人时,梁思礼嘴里还叼着没点的烟:“大事?”

    季皓川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梁思礼纳罕,好整以暇地看向自己这个便宜儿子:“是……很大的事?”

    季皓川赶紧摆手:“也不算、咳咳特别大,就是……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让我进《美学 2》的剧组……”

    梁思礼:“…………”

    季皓川显然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多离谱,他补充地飞快:“不是非要演戏!就随便给我安个闲职就行,订订饭啊……买买奶茶什么的……”

    顶着梁思礼无声的注视,季皓川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梁思礼顿了一秒:“你自己也知道你自己是在说胡话吧?”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就是端茶倒水也讲究技巧——钟亦的组里从不养闲人。

    哪怕季皓川真跟钟亦先前说的那样让他再单独买个新综艺呢?涉及《美学 2》这种跟钟亦管辖沾边的事,明显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梁总的权限。

    季皓川自然知道梁思礼是后宫不得干政,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没底气,但为了张里奥。

    “爸……你去求求钟亦?帮我说点好话?”季皓川什么时候这么给梁思礼服过软,他已经豁出去了,“我在综艺组里都特别乖,一点没惹事,爸?”

    然而,梁思礼:“…………”

    要说是个别的盘子就算了,偏偏是钟亦这么看重的《美学 2》,这是他一两句好话能哄来的?

    平时他求着人都听不到的一声“爸”,现在被季皓川一口叫得比一口甜,一米八的大小伙就差没原地给他拧成麻花了。

    这就让梁思礼很不理解了:“你为什么想去《美学 2》组里?我怎么不记得你这么喜欢《逻辑美学》?”

    “爸你记错了!”本来第一句,季皓川还哽在理由上答不上来,结果梁思礼自己就给他找了个理由,孩子一口笃定道,“我主要是第一次看的时候年纪太小,有眼不识泰山,品不出大师水准,后来再看就特别、特别服气了。”

    梁思礼:“………………”

    季皓川:“爸——”

    梁思礼又顿了一下:“你不如叫我躺平了,让钟亦上我可能来的更容易一点。”

    季皓川哽咽:“……别这么悲观啊爸。”

    “不不不。”梁思礼抬手便指向了他背后,“不信你自己问?”

    季皓川:“?”

    季皓川:“!!!”

    天知道他一回头就看见抱着胳膊、倚在他们家卫生间门口的钟亦有多受到惊吓:“你不是走了吗???”

    “我是准备走了,现在就走。”说着,钟亦直起身便要从他身边路过,嘴里说的风轻云淡,“以及,你爸说得对。”

    季皓川:“…………”

    又一次被打击到的季皓川无论如何也想反击一下,于是他硬是在钟亦带着那一脖子草莓站进电梯前高声道:“你上厕所不冲马桶!”

    不然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人在他们家卫生间里!

    但钟亦就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道:“谁说我上厕所了,我就是洗个手。”

    季皓川:“…………###”

    电梯门合上,季皓川:“谁无缘无故洗手啊!!!”

    沙发上的梁思礼更加悲观地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想进组,起码会礼节性地讨好一下他。”

    季·悔不当初·皓川:“………………”

    不知道现在追下去给钟亦道歉还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了,下次赶早吧。”梁思礼盯着跟前的大尺寸液晶屏说的眼睛都没眨一下。

    季皓川正要难受两句就听他爸紧跟着问:“听见我们俩刚刚聊什么了?”

    季皓川愣了一下,随后老实点头:“就听见了前面一点。”

    梁思礼一双腿架在茶几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人坐过来:“有什么想法?”

    “我、我吗?”季皓川有些错愕,他确实没想到梁思礼会在这件事上向他问询意见,他小心翼翼道,“是关于……钟亦现在突然有点舍不得那个叫张行止的,去给他拍东西这件事吗?我没听错吧?”

    是了,刚才钟亦找梁思礼商量的就是这个。

    耗时两年,能拍的摄像是好不容易找来了,结果临到箭在弦上,他却开始犹豫了……

    “没听错。”梁思礼下意识摸向打火机想点烟,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抽烟这方面季皓川还是不能学他,太凶。

    季皓川在他身边坐下,试探道:“我说什么都行?”

    梁思礼:“说呗。”

    见他爸全然摆出一副朋友交谈的平等姿态,季皓川被钟亦吓没的胆子才有些回来:“你先告诉我你们讨论的最后结论是什么,你是赞同了,还是反对了。”

    梁思礼耸肩:“我肯定拿恶毒男配的剧本,劝他悬崖勒马。”

    “……钟亦答应了?”

    “到底是一整个剧组的心血,你觉得呢?”

    “哦……你心真大。”季皓川小声嘀咕道,“钟亦脖子上的草莓那么显眼,我刚打眼一瞟都看见了,你还能这么若无其事……”

    “不心大怎么办?”梁思礼叼着烟哼笑了两声,“只要他还想当一天‘钟亦’,我就会帮他一天。”

    这话讲给别人听可能不太明白,但季皓川也勉强算是少数几个旁观者之一了。

    过往十年无论遇到什么都从没有动摇过的钟亦,今天竟然主动找人“商量”了……

    季皓川喉结微动:“那如果有一天他不想当‘钟亦’了呢……”

    照现在这个发展趋势,季皓川觉得这一天真的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遥不可及了,甚至接下来任何一个猝不及防的清晨,都有可能。

    但他爸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告诉他:“我这把年纪还有这么多头发的秘诀就是,不要想还没发生的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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