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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节

      飞羽轻轻瞥了一眼她已经遮掩得十分严实的领口,忽然问道:“皇上……在这之前,您化妆成宫女……没受什么委屈吧?”

    宋悦察觉到他担忧的眼神,十分无辜地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是不想被发现的话,就得早点回去复命。既然玄司北也认为要先攘外再安内,就先配合着他把魏国那个老不死的给除掉,再把秦国那个使臣打发回去。皇叔和莫清秋都是可以信任的,最好团结一下。”

    “是。”飞羽一向听话。

    只是,他的目光依然时不时地往她领口处瞟,让她有点奇怪:“你看什么?”

    “对了,不知皇上在哪一宫当差,我利用职位之便,将您转移到这里,免得有些不长眼的宫人随意使唤……”

    “不用。”宋悦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当真没在看什么?”

    她总觉得他是有话要和她说。

    “皇上当真没在宫里受什么委屈?”飞羽仔细问道。

    “第二遍了……以前朕还没发现你居然这么啰嗦。”宋悦心下有异,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领口,觉得没毛病,“到底怎么了?给朕说实话。”

    “刚才……刚才我看皇上的胸口处有道红印……”飞羽面上的微红逐渐染深,低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

    宋悦表情定格了一下,才忽然想起这茬,脸色陡然黑沉如水。

    昨晚趁黑,玄司北给干的好事!什么地方不下嘴,偏偏啃那种地方!她敢打包票,飞羽100%误会她被什么人给【哔哔哔——】的欺负,潜规则什么的了!

    “蚊……蚊子咬的。”她不自然地拉了一下领口,封得更严实了,“你也知道朕这细皮嫩肉的,以前寝宫里都有熏香点着,这下做了丫鬟,自然没那么好的条件,朕也不像她们那样耐得住痒,抓挠了几次,于是成了这样……想什么破事儿呢你!”

    飞羽原本还疑惑的脸,听到这事儿后立马沉了下来:“不行,当丫鬟太委屈皇上了,我这就去下令——”

    “现在你的一举一动下面都有人盯着,如果不想这么快把朕暴露,最好就当做不相识。”宋悦声音一冷,“只有你在明处引开他们的视线,朕才好暗中行事。要顾全大局,知道吗?”

    飞羽无奈,垂眸应道:“是。”

    ……

    从飞羽那里交代几句后,宋悦几乎是掐着换岗的时间点回到了沈青城平日活动的地方,十分不走心的随便拿了块抹布擦着琉璃瓶。

    来交接的沈青城没发现她的擅离职守,知道她这么大半天只擦了一件花瓶肯定是在偷懒,下意识想给尊主打小报告,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又退了两步,看得宋悦莫名其妙。

    诶……?

    沈青城今天这么和蔼?

    她轻轻摸了一把腰间的令牌,准备到了晚上悄悄把它放回原处,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近夜的时候,宋悦带着在玄司北身上摸的令牌,在御书房门口徘徊了一阵。

    他在处理公务,也没特意传唤她。

    以前她当然没那么多顾忌,特别是有了玄司北的特令,只需要推门进去就够了。可现在……他们在这个地方做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以至于她一来到御书房,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宋悦脸上一热。

    房中,玄司北安静坐在桌边,身旁有个黑衣暗卫与他耳语了两句:“令牌的下落已经查到,是被一个不知身份宫女使用了。”

    “何处?”听到那“不知身份”,玄司北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有不在任何地方当差的宫女,才查不到身份,所以应该是人假扮的。

    那么,这个人也不难猜了。只不过,他想知道她到底想用他的令牌做什么。

    “在皇上的寝宫前用的。”暗卫答道。

    玄司北眸光微微一冷:“当时皇上在做什么?”

    “在……在沐浴。”

    暗卫的话音未落,整个御书房空气的温度便骤降。“咔”地轻声响起,玄司北右手提在空中的毛笔笔杆忽然裂开一条细缝。

    “下去吧。”察觉到外面徘徊着的熟悉气息,玄司北稍稍平静了些,才驱散方才散发出的恐怖气势。

    站在殿外的宋悦依稀辨认出,火光映照在窗户纸上,似乎有一个黑影飞了上去。正当她辨认着那是谁的时候,便听殿中一声低语:“进来。”

    原来玄司北发现了她。

    宋悦吞咽了一下,想到今晚的目的,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玄司北依然正襟危坐,看也没看她一眼,精致的面容仿佛带了一层寒霜。就算他时常都是这样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也慢慢能从中体会到一丝他的真正情绪——就比如现在,他一定在不高兴。

    宋悦紧了紧手中的令牌,径直走向了他。

    她要把令牌塞回他腰间,顺便向他探听探听他把虎符放在了哪儿。

    现在既然飞羽帮她占着那个位置,她就可以稍稍给飞羽争点儿权力,让他有能力和玄司北抗衡……

    “站住。”

    似乎是对她的欺近有所察觉,玄司北冷着脸叫住她,制止了她从背后偷袭的“恶劣”行为。

    宋悦脚步一顿。

    还想假装从背后抱他,顺便把令牌塞进去的,果然今天他不怎么好说话。

    察觉到她的气息始终离他三尺远,他身上的冷气更足了,忽然放了笔,只给她一个冷漠的侧脸:“是什么让你特意挑这个时候主动找我?”

    “我只是想……”

    “如若不是谈这件事的话……”他的指尖移到了先前的婚书上,“就不要深夜造访,免得误会。”

    宋悦勉力维持着平静,又走近一步,眼珠一转:“我是看尊主熬到深夜,肯定是累了,想给尊主揉肩捏腿……”再顺便把令牌塞回去而已。

    “啪”地一声,还没等她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就被冷漠打掉。

    玄司北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那种诡异的眼神让她有种很不祥的预感,连忙后退两步:“是属下唐突了,忘记尊主一向不喜有人近身……”

    这种疏离的感觉,让玄司北的眸光变得愈发幽暗,冷笑一声:“我究竟喜不喜欢,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宋悦一愣,眼睁睁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逐渐加快。等到他的脸近在咫尺的时候,她突然开窍,猛地一把揽住他的腰,顺带塞上令牌,脑袋一下扎进他怀里:“尊、尊主……我只是舍不得尊主受累而已!”

    而她心里,在不断计较着——虎符是个敏感话题,要怎样才能从他口中套出虎符的下落?

    第219章 摸进房间偷虎符

    玄司北怀中一软, 下意识圈起她的身子, 随之, 意识到她的手放在他的腰间, 身体微微绷紧。直到发现她的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面色一沉。

    他道为何她分明知道危险,却仍然投怀送抱——原来是因为那张令牌。

    不过,他没有抵制诱惑的能力。既然拿了他的令牌去,又主动送上门来, 他讨些利息也不过分吧。

    宋悦悄悄把令牌放回, 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刚想缩回去, 冷不丁却被抱进怀里, 心下一突:“尊主这是?”

    这里可是御书房!!

    “你说舍不得我受累?”他淡淡垂眸,一只手来到她领口, 指腹摸索到最上方的一颗暗扣,“我还以为, 你是想对我做些什么, 就像那天在这里做的……”

    喂?!!!

    宋悦脸上爆红, 不想让他再说下去, 一面死死扣住他的手:“没!没有!”

    自从那晚吃了个大亏之后,她就已经打消了对他为所欲为的念头!

    再也不相信什么冷淡的草食系男人了!前两次都是她自己解,到现在都会主动解她扣子了!

    玄司北嘴角冷冷一勾, 指尖轻挑下去, 那颗扣子最终还是被挑开, 宋悦一身黑色劲装,连领口都严防死守地竖起,却仍不敌他那只灵巧而带着细茧的手。

    只是,衣领微微张开,露出脖颈处白嫩的皮肤的同时,也露出了一道干涸的血痕。

    玄司北动作一滞,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至极:“谁做的?”

    “这……”宋悦才想起这茬儿,飞羽之前把她当成了别国来的探子,用簪子在她脖颈上划了一道威胁她——原本误会已经解开,就不是什么要紧事,可伤口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

    伤在别的什么地方她还能说是自己不小心给划的,但是,她毕竟是他手下的人,代表着他的脸面,在这种致命的位置见了红,玄司北肯定会多想。

    “是谁做的?”他幽暗的凤眸染上一丝杀气,指腹轻轻扫过结痂的地方,语气更强硬了几分。

    宋悦被他紧紧按住,微微抬头与他对视。她鲜少见他这样冷硬而泛着杀气的样子,有一丝诧异。

    她的人不是没事儿么,他怎么就这么大反应……?

    见她还有隐瞒的意思,玄司北神色更冷,直接把她反过身子去,从后颈开始检查她身上人任何一丝伤口,心下猜测着,似乎明白了几分。

    她今天从他这儿出去,见的人也无非是那位……

    他竟然敢伤她?

    宋悦直觉玄司北比她进门的时候还更不高兴了,又不知自己是哪儿把他给惹恼的,回着头和他讲道理:“这道伤口只是个误会罢了,有个看门的兄弟见我面生,还以为我是刺客,这才不小心划了一刀……真的,你不信我?”

    玄司北冷冷瞥了她一眼。

    小骗子。

    骗了他那么多回,还指望他相信这种拙劣的说辞么?以前那些无关之事,他睁只眼闭只眼也罢,但今日有人伤了她,他势必追究到底!

    宋悦知道他那眼神摆明了不信,却只敢摇头否认:“尊主真的多心了,如果真有人想给尊主一个下马威,我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落入他手里,肯定是回不来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在意的是她,而非她所说的虚无缥缈的面子问题。

    玄司北轻轻按住她的肩膀,锐利的视线扫过她的身体,若有所思问道;“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见了什么人?”

    宋悦的心几乎跳出了胸膛。

    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她见了飞羽!

    “照常去做了些杂活而已,见到的也是共事的下属。”宋悦勉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垂眸敛目,让自己看上去显得老实,“如若不信,尊主大可以去问沈青城。”

    见她如此为那人打掩护,玄司北顿时就确定了那个人,嘴角紧抿,果然又在她身上找到了一处淤青,是不小心磕碰的。

    他的指尖轻点。

    她满不在乎这些皮外伤,可她不知道,有人会心疼。

    “你是我阁中之人,我自会替你做主,有什么事,不必藏在心里。”他冷声说道。

    宋悦将衣服重新扯好,心中微动。

    真是个护短的人……不问青红皂白。但被无条件护在掌心的感觉,这还是她第一次。

    【诶诶诶诶?宿主怎么就开始穿衣服了!!】

    宋悦:?

    【宿主的计划难道不是先把他(哔——)了,等他意乱情迷、放松警惕的时候暗中套话吗?】

    宋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