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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不会吧,这也能猜出来?她的妆分明没掉,喉结也在!

    怎么办?现在一掌劈晕他还来不来得及?

    “是你么,宋悦……”他又凑近了些,闻着她发间的气息,双眸缓缓眯成了一条愉悦满意的弧度,温柔地笑着,“能见你一面,就算是梦,也值了。”

    宋悦:……

    合着当做梦呢?不过喝醉了酒的人,脚底下轻飘飘的像是踩了棉花,也指不定会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真正见到“宋悦”,他眸子变得更亮了,不说容光焕发,至少脸都少了几分憔悴,只静静拉着她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仿佛只要这样的接触,就已经很幸福了。

    “宋悦,你怎么不回话……”他似乎觉得面前的是个假人,睁大眼睛想看得更仔细些,恍惚间却看到了姬无朝,触电般的松开了手,“不,你不是宋悦。”

    他站起身,离开了座位,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不由让她想起了回光返照的人,到最后即将油尽灯枯的一刻。

    宋悦一言不发,缓缓折过身去点起香炉,到暗格之中取了特制的药水,缓缓在脸上涂开,一刻之后,熏香的气息在宝殿铺散开,她从朦胧的烟中走出。

    那张美丽的脸,正是司空彦所熟悉的。

    “司空公子,你还好么?”她握着变声锁,放进了暗袋之中,为他,铤而走险一次,在宫中恢复了女子身份,戴上了金戒指。

    龙袍已经在转身的时候褪去,露出一件雪白的中衣,姿容绝色的女人缓步从朦胧中走出,给人一种如坠梦境的不真实感。

    司空彦几乎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了她的任何一个动作。这样主动大胆的宋悦,是他未曾见过的,蹙起的眉尖,是对他毫不掩饰的关心。

    有此一夜,佳人相伴,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他想伸手拦腰将她抱住,却恍然发现自己还不够资格,微微颤抖的指尖克制着收回——他是将死之人了,这样不顾她意愿的行为,太自私。

    “我很好,宋姑娘不必担心。”最后,他选择了这么轻描淡写一笔,揭过一切种种。

    宋悦却不像他认知里的那样礼貌而疏离,或许因为梦境都是人的欲望组成的吧,他潜意识里,更期望这样亲切而触手可及的她,期望她能离自己近一些……明知道是梦,他却还是很高兴,如若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会多么幸福……

    “身体都这样了,还瞒着我,有意思么?”宋悦眉头一挑,坐在了他面前的桌上,双腿交叠而坐,顺手拿起了空酒杯,袖中的几根指头轻轻拨开营养液的瓶盖,正好倒了满满一杯,端到司空彦面前,“我亲手替你沏的醒酒茶,喝不喝?”

    “就算是□□,也没有关系了……”司空彦没有丝毫犹豫,轻笑了一声,眉目都柔和的化开,顺势伸手,想要接过酒杯,那只手却在半空中垂下了。

    他整个人像是顿时失了力气,向前倾倒,睡死在了她的双膝上。

    僵硬拿着营养液的宋悦,扯出一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好气哦。

    都差点牺牲色相了,结果攻略对象却被一杯酒给放倒,还睡死了……真想一脚踩爆他脑袋。

    【你舍得吗?】

    宋悦:……

    她连忙把司空彦推倒在椅子上,暂且给他盖了层衣服,随后便穿上龙袍,戴上假喉结,藏起金戒指,又重新化了个妆,背负双手沉声叫道:“来人!”

    退至庭院朱漆大门门口的宫女们听闻,鱼贯而入,等候听令。

    “搬张贵妃榻过来,再弄床被子。对了,把香炉都撤去。”宋悦严厉的目光扫视过一张张宫女的脸,命令道,“知道什么事儿该说,什么事儿不该说么?”

    “奴婢知晓。”她们就算敢私下里议论皇上不举,也不敢妄议司空家之事,司空公子今夜醉成这个样子,要是传出去了,谁都不好过。在宫里这么久,还不知守口如瓶的道理么?

    这夜的事,便由此保密了下来。

    翌日清晨,司空彦醒了过来。

    于他而言,一夜的时光,仅仅是瞬息之间,前一刻宋悦还坐在他的身前,仅穿着一身雪白亵衣,带着一□□惑地拖着手里的酒杯,后一秒睁眼时,他便已睡在了贵妃榻上。

    他下意识地看向大殿中宋悦消失的那一处,却见姬无朝身穿着整齐龙袍,一手支着脑袋,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这……

    从这个角度看,姬无朝柔和的侧脸倒有几分像,只是,那身刺眼的龙袍,把他与一袭雪白的宋悦区别开来。皇上再怎么说,也是威仪的,怎会当着他的面仅穿一身亵衣,对他软言细语?

    他能记起的片段,也只有宋悦从烟雾中走出,并献酒的两个画面,其他统统没了印象。但环顾四周,并未有放置香炉的痕迹,印象中的一切,在宫殿中都对不上号。

    再说,宋悦又怎么能穿越重重阻碍,来到宫中?

    果然是梦。

    装睡的宋悦一直在偷看司空彦的表情,见他不再怀疑,也就放下了心。

    果然是不会喝酒的人,昨晚喝断了片,唯一记起的片段,也因为太不符合逻辑,而被当做是梦了吧?

    【999,为宿主点赞。】

    一个时辰后,宋悦一脸镇定的装作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只和司空彦说他们昨晚喝多了,双双醉倒,一脸煞有介事的样子拍着司空彦的肩,说他酒量不行,心里暗笑。

    司空彦婉言告辞,打算借着最后一天,交接一下手头上几件重要的事。宋悦想到昨晚被她暗暗“回收利用”的营养液,忽然开口:“公子曾经允朕一诺,如今做不做得数?”

    “自然作数。”

    “好,”宋悦心想,不管怎么样都得把营养液灌他嘴里去,脸上逐渐有了笑意,“你也知道,朕痴迷于炼丹。刚好,近日朕在炼丹修仙之道上有了新的感悟,特耗费无数珍贵药材,制出了一种包治百病的甘霖仙露……”

    “这……”司空彦向来不信炼丹修仙,对姬无朝所说的仙露十分怀疑,却又不便说出口打击他。

    是想让他转手去卖么?但这种刚配置出来、功效未知的东西,实在不好卖,更别说姬无朝的炼丹术都是从吴大仙哪儿学来的,不太靠谱……

    “想哪儿去了,朕要你把它喝下去。”见他眼神不对,宋悦小声嘀咕,“朕是一片好心,用最好的药材配成了仙露,书上说能包治百病的,你的病也一定能治好……”

    “皇上的好意,我心领了。”司空彦完全是一副大人宠溺小孩儿胡闹的无奈表情,并不相信世上有什么能治好他的药丸。

    第75章 大限已至

    宋悦不由得板起了脸:“昨天你是怎么答应朕的?难道司空家的公子也会说话不算话?今天要是不喝下去, 你就别想出这个皇宫!”

    反正皇宫里算得上是她的地盘,她最大。

    司空彦眼里闪烁着无奈, 低头,向她虔诚一拜:“我已是向天借的寿命,能活至今日, 已经知足。皇上的仙露乃是名贵药材制成,留给我,实在不值。”

    【司空彦忠诚度加2%】

    陈耿也压不住心中的惊异,抬头望了她一眼。

    不会吧……司空少主难得答应一个允诺,这是别国皇上求也求不来的,姬无朝却似乎对司空家的财势无一丝兴趣, 竟然没有趁少主在的时候榨干他们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反倒是提了这么个古怪的要求。

    姬无朝是当真关心少主,只可惜, 他们早就踏访天下名医……少主此病乃是先天不足, 虚不受补,就连神医也拿这病无可奈何,更别说吴大仙那个江湖骗子的药方。也就姬无朝单纯天真,会相信这个。

    不过……怎么说也是一片好心。

    “怎么能说是糟蹋了?司空少主莫非是信不过朕的炼丹修道之术?”宋悦嘴角一勾,故作恼怒, 一甩袖子, “亏朕还把你当好兄弟, 合着你根本不信朕!好, 你走, 远远的走,死在路上了朕都不管你!”

    “皇上……”对姬无朝的小性子无可奈何,司空彦上前一步,想挽留他,只是急欲起身,又免不得咳嗽几声。陈耿连忙扶住了他。

    宋悦原本装作要走,见他情绪激动,又不吃她的药,只得挥手让宫女传太医。昨夜之后,司空彦的病情显然是加重了,太医诊脉之后,都摇摇头,不肯再说一个字。

    “燕国的生意还没交代下去,此次出行,不得耽误……”就算躺在病床上,司空彦也不安分,那双温和无害的眸子,意外的清澈,他的面容虽然还带着病态的苍白,但不掩温文的气质,墨黑的发丝披散在床单,比先前衣冠整齐的样子多了层诱惑。

    他伸出一只手,扯着她的袖子,恳求道:“皇上,放我出宫吧。”

    宋悦微微抬颌,以俯视的目光,垂眸看着他,用眼神冷冷拒绝。

    出宫?想都别想。

    不在她眼皮子底下看着,他倒真有横死街头的可能。这个忠臣,她要定了。

    同样守在床头的陈耿也不赞成他出宫,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少主的身体已经这样了,需要休息静养,交接的事,就由我来办……”

    他看太医的神情,知道以少主病情的恶化,估计撑不过今天了。不想再让少主劳累。

    司空彦长长叹了口气,细密如扇的长睫缓缓阖上:“记得,望子山。”

    “是。”亲眼看着少主的生命一点点走到尽头,陈耿的手有些颤抖。少主连后事都准备好了,没按照家规葬入逍遥山,却想将尸骨掩埋在这异乡的山头。

    宋悦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叮嘱陈耿照顾好司空彦,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她得重新把“仙露”装到炼丹的葫芦里去,稍微伪装一下。因为炼丹房里有地道,以防万一,她一直不让下人进去,便只有亲自去拿。

    司空彦垂眸,看着皇上那明黄色的一片衣角跨越门槛,眸色微微一暗,有些失望。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还以为……至少有皇上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可他却走了。

    是还在生气么……气他不信他的道术?

    遂即,他又自嘲一笑。

    姬无朝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帝,日理万机,空出一夜的时间陪他,已经待他不薄,是他奢求得太多了。

    ……

    当宋悦从炼丹房回来时,司空彦的院子已经围了一些太监宫女,更多的还是太医院的官员。甚至有些不相干的朝臣,或许是听见了司空少主病危在宫的风声,都围到了庭院之中。有些人交头接耳的,神色莫测,不过想都不用想,连太医都拿司空彦的病没办法,这些人来,肯定没想着治病,是想借着探望司空彦的机会,捞捞司空家的好处。

    宋悦脸色一沉,嘴角讽刺地勾起。

    一群投机主义者……如此“关心”,姬无朝生病的时候都没这待遇。

    不过,以司空彦的精明,即便是病着,也不是寻常人能左右的,何况身边还一个陈耿。这些带着名贵药材上门、想讨个欢心的人,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今天院子里怎么这么多人?”宋悦转头看向最初来的那个太医,一副寻常的表情,却无形中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力。

    院子里的太医和朝臣都伏跪下去,被她点到的那个太医,有些畏缩的磕了个头:“皇上,司空少主这病难治,未免要多派几个人抓药,微臣想慎重些,和其他几位同僚商量着给药,便把他们都请来了……林大人和陈大人家中刚好有稀缺的几份药材,是来送药的……”

    合着连借口都想好了,光明正大,天衣无缝。

    宋悦嘴角一撇,总算体会到了司空彦活得多不容易。身在高处,最惹人眼,也难怪他最烦一些不知好歹的人求见他,要换了是她,每天这么多怀揣各种目的的人前来打搅,再好的脾气都磨没了。

    【半月前,你也是不知好歹的其中之一吧……】

    宋悦:我可没他们这么不识趣,连病人都不放过,在外头叽叽喳喳的……

    她头一次没慈眉善目地喊平身,像是忘了这回事,双手一背,从跪拜的官员之间目不斜视地穿过,推门而入。

    一道仿佛泛着寒气的白影映入眼帘。

    陈耿正拿着一碗汤药,慢慢给司空彦喂下,玄司北静伫在床前,将方才一片沾了血迹的雪白帕子绞紧,丢在床边的盆子里,面无表情。

    宋悦脸色和缓了些。

    难怪那些人只敢站在外头,没进来搞事。原来是玄司北在这儿镇着。想想也对,除了那些朝臣,玄司北的消息很灵通,又在宫中,正好能很快赶来。

    司空彦有些意外她的去而复返,看着房门口敞亮的地方重现明黄色的人影,眸子亮了一下,直到看见院外安静地跪倒一片,才知道这是真的,连咳嗽声都小了些:“皇上,您来了……”

    皇上不生他气了?

    宋悦把腰间的酒葫芦解下,依然板着张脸:“干嘛一副要死人的表情,朕说了你会没事,就不会骗你。方才朕亲自去了一趟炼丹房,把精心制备七七四十九天的甘霖仙露给你带来了。来,喝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