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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咳咳咳,”她咳嗽起来,小脸都咳红了。

    息扶黎顺手递给她水袋,哼哼道:“你又不是没吃吐过。”

    酥酥呷了口水,气顺了,她脸红的像丹朱,眸子也亮的惊人:“息扶黎,你不准再提以前的事!”

    小姑娘这还是头一回连名带姓地喊他,可见真是羞恼极了。

    息扶黎转了个身,自顾自啃肉。

    酥酥朝他吐舌头做鬼脸,捏着手头的水袋,觉得大小不对,她低头,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个刚才喝的是息扶黎的水袋。

    而她自己的水袋还挂在马儿身上,明晃晃得刺眼的很。

    小姑娘手都在抖,浑身上下都臊得冒烟,便是她跟他关系最好的时候,也没共同喝过一盏里的茶水。

    她凶巴巴地瞪了一眼毫无所觉的青年,定然是他刚才给她的时候,拿的顺手也就没注意。

    小姑娘到底脸皮薄的很,恼得拧紧了水袋,起身挥手就砸他背上。

    正在啃狍子肉填饱肚子的青年,冷不丁察觉背后劲风袭来,他想也不想反手一抓,就正正抓住了水袋。

    他回头,只看到小姑娘提着裙摆,跑得飞快的背影。

    “姜酥酥,你作甚砸我?”息扶黎怒道。

    小姑娘不想理他,一口气跑到阿桑身边躲在她背后。

    阿桑一脸茫然,嘴里还叼着肉。

    息扶黎冷笑一声,肥儿够肥的白眼兔崽子,亏得他还喂她吃肉,还给她水喝,转头就敢砸他!

    “姜酥酥,本世子给你机会,滚过来认错,不然至少三天,休想我理你。”息扶黎站起来,边啃肉边吼道。

    小姑娘缩成一团,纹丝不动。

    其他人低头齐齐专心用自个的那份,权当没听到。

    息扶黎恶狠狠地啃了一大口的肉,咬两三下囫囵吞下肚,又拿嘴咬开水袋塞子,直接凑到嘴边开喝。

    酥酥怯怯得从阿桑身后冒出头来,她盯着他手里的水袋,一下睁大了眼睛。

    息扶黎喝水的动作一顿,他眯眼,脑子里诸多念头纷繁而过。

    那刹那,福至心灵,他忽然就想起小姑娘刚才用的水袋,可不就是他手里这个。

    所以,他给了她自己的水袋?

    想通前因后果,在小姑娘的注视下,息扶黎瞬间就被呛了一大口水。

    他握拳抵嘴咳嗽,顺势转了个身。

    酥酥哼了声,声音不大,可处在顺风的位置,那声娇哼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息扶黎的耳朵里。

    两辈子都没和谁共用过同一件物什的青年,脸皮轰地烧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手里的水袋,身后小姑娘的目光,简直如芒刺背,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刚才,他给酥酥他的水袋,小姑娘喝了,然后他还在小姑娘眼前又喝了一口?

    那么问题来了,他现在要怎么跟小姑娘解释?这个水袋他丢还是不丢?

    第087章 宝贝儿

    两辈子, 头一回遇上这样的情况。

    息扶黎只觉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而且小姑娘还小, 他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会让小姑娘越发不自在。

    就目下这般,他都能感受到小姑娘的目光,直直得盯着他, 如芒在背。

    诸多的念头不过就那么一瞬间, 他晃了下水袋,回过头来, 余光瞥着探头探脑的小姑娘, 当着她的面,又云淡风轻地喝了一大口的水。

    酥酥猛地睁大了眼睛, 她死死盯着息扶黎薄唇和水袋口相接的一点, 整个人脑子里轰得一声炸响开来, 让她整个人羞恼的都冒烟了。

    她咬着粉唇跺了跺脚, 手指头尖止不住的发抖。

    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

    息扶黎若无其事的将软塞塞紧水袋口子,再随手扔马背上挂着, 又坐回披风上,慢条斯理地用狍子肉。

    姜酥酥躲阿桑身后缩成一团,指尖戳着脚下软泥, 白到几乎透明的耳朵尖缓缓攀爬上粉色,那粉色又蔓延到她脸上和脖子里,最后没入衣领, 再看不见。

    阿桑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息扶黎,又回头看了看浑身都快成粉色的姜酥酥。

    她啃了口狍子肉,偏头就问伏虎:“师父,世子欺负酥酥了?”

    伏虎撩起眼睑,面无表情地用匕首削了块狍子肉,又面无表情地塞进嘴里,吞下后才说:“闲事莫管,用你的肉。”

    阿桑皱起眉头,正儿八经的跟小姑娘说:“酥酥,我打不过世子。”

    姜酥酥瞄了她一眼,声如蚊呐的道:“不打,不打大黎黎。”

    阿桑自然也就作罢,遂专心吃起自个的烤肉。

    一只狍子自然是不够一队人马用的,其他人又相继烤了一些其他的猎物,姜酥酥便是有点馋嘴,可肚子已经撑了,也就看看作罢。

    待到填饱肚子之后,稍作休息,阿桑急吼吼地和其他人二次出去打猎了。

    整个落脚的地儿,就只有息扶黎和小姑娘,还有个伏虎。

    伏虎自顾自盘腿坐地上,闭目打坐。

    小姑娘犹豫了会,择了一背后的青石,小心翼翼地敛裙坐下,不过片刻,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头一歪,靠在石头上就迷迷糊糊困觉了过去。

    息扶黎往她这边看了看,嗤笑了声:“这才几年,都学会跟我闹性子了?”

    他自言自语说着,起身捡起地上披风拍了拍,轻手轻脚走到酥酥身边,并将披风搭她身上。

    姜酥酥睡得迷迷糊糊的,仿佛是嗅到了披风上熟悉的气息,这让她觉得安稳。

    息扶黎就见小姑娘软绵绵地蹭了蹭,然后抓着他的披风,将自个裹了圈,身子一栽,就往地上倒。

    那瞬间,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息扶黎想都没想,直接大步过去,一把接住了小姑娘。

    姜酥酥毫无所觉,她还顺势往息扶黎身上拱了拱。

    息扶黎只得就地坐下,让小姑娘可以舒舒服服地枕他大腿上。

    边漠斜阳,天际鎏金,远处是浸染的蔚蓝,近处的却是云蒸霞蔚,好不妖娆。

    有风吹拂而起,掠过两人,如绸青丝缠过鸦发,轻飘飞扬,竟是不分彼此的模样。

    申时中,阿桑等人满载而归,或大或小的猎物用麻绳结成一串拖在地上,阿桑怀里还用裙裾兜着个活物。

    “酥酥,酥酥,我给你带大宝贝儿回来啦!”碧色眼眸的少女神采飞扬,笑容灿然。

    姜酥酥一哥激灵,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她趴着半撑起身,噘了噘嘴,又抬手揉了揉眸子,适才发现身下是温热的。

    小姑娘有点懵,愣愣低头就见着一双修长的大腿。

    “醒了就赶紧起来,我腿麻了。”蓦地,头顶传来青年低沉的嗓音。

    姜酥酥一惊,她霍然抬头,就撞进息扶黎琥珀凤眸中。

    青年尝试地动了动一双腿,小姑娘手足无措地爬起来,站在一边扭着手指头,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你怎么不叫醒我。”

    息扶黎看她一眼,抬手道:“拉我一把。”

    小姑娘连忙双手拽住他手,使出吃奶的劲拉他。

    息扶黎顺势借力起身,他跺了跺脚:“叫醒你?睡的都流口水了。”

    他说着,指了指自个裤管。

    果然,鸦青色的裤管软甲上,依稀有晶亮的痕迹。

    姜酥酥大窘,小脸腾地就烧了起来,她赶紧蹲下身,摸了帕子出来给他擦:“我……我……”

    一句话半点都没说出来,息扶黎反而觉得腿上那双小手跟调皮的奶猫爪子一样,抓不痛,但挠来挠去,再往上挠一点就要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了。

    他皱着眉头拉起小姑娘:“姜酥酥。”

    小姑娘被震在那,绞着帕子,委屈又无措。

    息扶黎眉头皱的越发深,他拍了拍她绯红的小脸,低声问:“你有甚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旁人,我是跟你关系亲厚的大黎黎。”

    小姑娘默默垂下了眼睑,良久息扶黎才听她说:“我知道……”

    但是,她也不知今天自个是怎么了,就是百般觉得不自在,哪儿都别扭。

    息扶黎揉了把她的发髻:“小姑娘心思多了,想东想西的长不高,一辈子做个矮子吗?”

    姜酥酥双手护着发髻:“你别揉,发髻要乱了。”

    息扶黎胸腔震动,低笑起来:“乱了又如何?有我在没谁敢笑话你!”

    青年说着这话,背着手哼了两声走远了。

    姜酥酥理了理发髻,她朝阿桑招手:“阿桑,你给我带了什么?”

    阿桑起先就想过来,被伏虎很有眼色地拦住了。

    这当,她跳过来,将裙裾挪开点缝隙,神秘兮兮的给小姑娘看:“看,是狼崽子,刚刚出生不久的。”

    那裙裾里头,鼓动几下,确实有只灰扑扑的幼兽崽子,约莫才出生没多少时日,身上的毛都还是细茸毛。

    小小的,又软软的,还暖融融的,让人心生喜欢。

    姜酥酥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来,摸了摸,狼崽子太小,还不会咬人,她遂拿到脸上蹭了蹭。

    “好乖呀。”她眯着眸子说。

    阿桑点头:“对,不晓得母狼怎么死了,本来两只的,还有一只饿死了,我就只捡到一只。”

    那狼崽子不断拱着小姑娘的手,鼻尖湿漉漉的,惹来轻痒。

    酥酥接连小声惊呼:“阿桑,它在舔我。”

    阿桑摸了摸狼崽子的脑袋,这小东西因着还小,长的跟家犬差不多:“你先抱着,我去弄点吃的给它。”

    那狼崽子不断扑腾,小姑娘有些抱不稳,可又扔不得,急的小脸纠结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