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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节

      “退下吧。” 摄政王提起小火炉上烧开的小茶壶, 抬高手先给宁致远冲泡了一杯茶,然后才给自己这边的茶杯续上茶水。

    暗卫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宁致远端起茶, 吹散了热气,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么说来, 紫月宫里那位出逃,她是真的不知道。”

    摄政王把小茶壶轻放在桌角, 端起茶杯饮茶, 目光静静地投向凉亭外的池子, 没有说话。

    宁致远又喝了口茶, 看着摄政王说:“这宫里怕还有先皇布下的棋子, 已经过了近十日, 还没有安王的消息,只怕安王已经逃出了京都。”他话音略一顿,万事不挂心人面上也有了几分凝重:“这朝廷里, 明里暗里,可有不少人对你这个摄政王不满的。安王出逃,只怕不仅仅是远走高飞那么简单……”

    宁致远没有说的是, 他也觉得摄政王把紫月宫那位逼得太狠了,夺了太子之位, 幽禁在紫月宫, 又抢走他心爱之人, 一无所有的人,才会破釜沉舟。

    宁致远想到那性情温和人畜无害的小太子,总忍不住在心里叹息,那时他还不知道皇宫这么多秘密,那时见到年纪虽小,却已经有了天家威严的小太子,意外的没有受到刚愎自用性情暴戾的先皇的影响,性情十分温和,却又有着不可侵犯的天家威严,本以为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长为一位仁君。

    却不想三年前那场宫变,让一切都变了。

    宫变那日,他也在宫中,亲眼见到大殿前血流成河,足足冲洗了三日才将血迹洗干净,即便现在从大殿前经过,他都仿佛能闻到血腥味。

    政变来的迅速,仅仅只是一夜之间。

    他也是事后才从摄政王轻描淡写的叙述中得知先皇那一代被埋藏了几十年的腥风血雨。

    可说到底。

    小太子还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大概这也是摄政王眼镜也不眨的下令杀了很多人,却唯独留下了他的原因,虽说将他幽禁在紫月宫任他自生自灭,但到底没有要了他的命。

    但留下他,也就等于留下了一颗隐患的种子,而今天这颗种子终于爆发了。

    宁致远捏着茶杯:“如果真的被你抓到安王,你打算怎么办?”

    摄政王依旧凝视着那片水池,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摩挲,淡淡说道:“安王突染重疾,药石无医。”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句话,宁致远心里还是一寒,忍不住喝了一口热茶压了压惊。

    摄政王终于转过头来,端着茶杯缓缓一笑:“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

    乔桑到了紫月宫才知道,祁熠已经不见了。

    素英担惊受怕那么久,看到乔桑才觉得有了主心骨,拉着乔桑眼泪巴巴的说着自己几日前领了早饭去给安王送饭,结果发现安王不在寝殿,找遍了整个紫月宫都不见安王,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好,本来想去昭阳殿找乔桑,却发现紫月宫已经被人守了起来,准进不准出。

    “姑姑,你说殿下是不是出事了?”素英眼眶红的像兔子,眼看着圆润起来的小脸蛋又瘦了下去。

    她被囚禁在这紫月宫里,惶惶不可终日,不仅是对自己未来的担忧,更多的是担忧祁熠的安危,她担心是宫里的人不想让安王殿下活了。她这几天眼泪都快流干了,好日子没过多久,主子就出事了,要是乔桑还在,她还有主心骨,乔桑不在,她更是没人可以依赖,日也盼夜也盼,总算是把乔桑盼来了。

    素英红着眼哽咽着:“那些人怎么那么坏呢?安王殿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要欺负他?”

    乔桑听了也不好受。

    是啊,那些人怎么那么坏呢,祁熠已经一无所有了,就一定要把他逼到绝路吗?

    乔桑把素英安抚下来。

    回昭阳殿的半途中,她被一个拿着摄政王令牌的宫人带到了一处宫殿后的凉亭里,见到了正独自坐在凉亭里喝茶的摄政王。

    宫人把她带到这里,就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乔桑站在台阶下给摄政王行礼:

    “奴才给王爷请安。”

    摄政王身着一袭青衣端坐在凉亭中,侧脸如刀锋雕刻般棱角分明,四周静谧,像是一幅画。

    摄政王没看她,只轻轻拨弄了下小火炉里的炭火:“上来。”

    乔桑走上台阶。

    “坐。”

    乔桑在他对面坐下来。

    摄政王给她倒了杯茶,淡淡道:“去过紫月宫了?”

    乔桑也淡淡答:“是。”

    摄政王看了她一眼,放好茶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说道:“那你应该已经知道,安王失踪了。”

    乔桑没有去端摄政王给她倒得茶,坐得端正,她抬起眼看着摄政王,想到就是这个人在那里翻云覆雨把太子搞下台,她才会来到这个世界当奴才,顿时语气也生硬:“王爷让我过来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

    摄政王也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你在冲本王发脾气吗?”

    乔桑面无表情:“奴才不敢。”

    摄政王冷笑一声:“你不敢?本王瞧你胆子大得很。你敢说安王离宫,你事先不知情?”

    乔桑不说话,眼睛不闪不避的看着他。

    不说话,就是默认。

    摄政王眼中寒意更深,冷声道:“乔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本王治你个知情不报之罪!”

    乔桑挺直了背,面无表情的说:“王爷要是想治奴才的罪,有一千一万种法子,就算没有罪,王爷想罚一个奴才也只是王爷一句话的事。”

    摄政王被她噎的气闷:“你今天吃炸弹了?”

    在他面前竟是连装也不装了。

    乔桑依旧面无表情:“我来月事了,女子来月事,情绪不稳定,还请王爷多包涵。我怕气着王爷,还是先告退了。”

    她一句来月事了把摄政王都给震住了,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男人,脸色都有了龟裂的迹象。

    再大胆的女子只怕也不会把月事两个字挂在嘴边上。

    见她准备起身,又叫住她:“你给本王坐下。”

    乔桑看着摄政王:“王爷还有什么想问的?”

    摄政王皱眉看她:“安王离宫你就这么伤心?”

    大有不管不顾了的架势。

    连一口一个奴才都不说了,一口一个我,简直胆大包天。

    乔桑看着他,摄政王长得实在好看,并非女性化的美,而是带着锋利棱角的美,那双侵略感十足的凤眼如果沾染上情。欲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乔桑忍不住想,干脆一横心把摄政王睡了得了,何必在这里当奴才受气?反正都得走,管她身后洪水滔天呢?

    摄政王被乔桑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后颈发凉、头皮发麻、脸上发热:“你干什么这么看本王?”

    乔桑又一瞬间泄了气。

    她舍不得太子。

    她收回目光,低着头,在心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得等一个结果。

    摄政王皱眉:“叹什么气?”

    乔桑才发现自己真的叹了口气。

    她抬起头看他,有些疲惫的说:“我只是太累了。”她看着摄政王,问:“王爷,我能回去了吗?”

    摄政王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她的眼神透着深深地疲惫,于是站起身:“走吧。”

    乔桑跟着站起身:“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摄政王瞥她一眼,径直往外走:“本王送你回去。”

    乔桑只能跟在他身后。

    ***

    两日后便是中秋节。

    这次的中秋宴比上次小皇帝的生辰宴还要大一些,小皇帝特地传旨,四品以上官员都可携带内眷进宫参与这次的中秋晚宴。

    而且和平时的节宴不同,这次的是晚宴,饮宴是在玉照殿,御花园搭起了戏台,请来了梨园名角搭台唱戏。

    上头一句话,下头就要忙断腿。

    乔桑似乎很受大总管待见,又被叫了过去,只是这回倒是没让她做杂事了,而是帮着管理一众宫人,乔桑又与玉漱宫的翘楚翘青重逢,都有些喜悦。

    晚宴开始前,乔桑被大总管单独留了下来,大总管意味深长的说:“待会儿中秋宴,乔桑姑娘你就负责服侍摄政王。”

    之前就听到了一些传言,倒没想到,摄政王会派人过来特地交代,果真是坐实了传闻。

    乔桑没有拒绝的余地。

    在摄政王进来后,就跟着他。

    摄政王入座后,她也跪在摄政王身侧,准备随时听候差遣。

    摄政王转头看了她一眼,说:“别跪着,坐到本王身边来。”

    乔桑没动。

    从刚才起乔桑就发现了,殿内不少大臣女眷都或明或暗的打量她。

    玉照殿比华玉殿大了两倍有余,女眷也不需要另外分开去偏殿,而是全都聚在玉照殿中。

    摄政王送乔桑回家的第二日,这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都,只是传言衍生出了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说摄政王看上了乔桑,所以才亲自送她回家。另一种说法则更被人接受,摄政王是为了乔祭酒的嫡女,送乔桑回府,只不过是以此来讨乔姝的欢心。

    毕竟乔姝不仅是嫡女,还是京都有名的美人,听说性子也是温婉大方。

    至于那位乔府庶女三姑娘,也有些名气,只是这名气却不是什么好名气,三年前她在殿前哭诉的事情,当时也是传遍了京都。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乔姝都理当更受摄政王青睐,前一阵子,京都还在传,镇国公府已经相中了乔姝,殿上的人多少都报了些看热闹的心思。

    只是此时看到乔桑不避嫌的待在摄政王身边,都不禁侧目。

    乔桑没动,摄政王半点也不避嫌,直接把她拽了过来,乔桑被他拽的大半个身子都压到了他的身上。

    顿时,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掷过来。

    众人神色各异。

    小皇帝坐在上面看到这一幕愣了愣。

    宇文廷坐在斜对面,脸色微变,拳头捏紧了。

    乔府已经婉拒了镇国公府的亲事,问何缘故,却说不清道不明,连母亲都想不出原因,苦思无果,结果没几日,就传出了摄政王带着乔桑出宫回家的消息。

    乔子策坐在下方也是微皱起眉,虽然乔桑跟他解释清楚,她与摄政王并无私情,可以他对摄政王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风流的人,这么多年,身边连侍妾都没有,多少人惦记着想想往摄政王府里塞人都没成功,这些年,关于他一直不曾娶妻的流言也从未断过。现在却对乔桑如此特殊,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

    一些贵族少年则全都投以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