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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你说什么?”江东亭恶声恶气地说道, 露出来的一只凤眼眼神十分凶狠,想企图用气势吓倒眼前这个乖乖女。

    可惜,无论是以前的谭桃, 还是现在混沌附体的谭桃, 都不是什么任人搓扁的小女生,她晃晃指尖的白色信封,“你准备说话不算数吗?说话不算话的话,会被当成小狗。”

    金冠鹏有些摸不着头脑,愣头愣脑地对着恶犬化的江东亭说道:“东哥, 你追女孩子太狠了, 还磕头?”他是不是也该对着谭桃磕头?

    被谭桃那淡漠的, 仿佛不把他当成人看的眼神激怒,江东亭怪笑一声,把肩上的书包往地上一摔,“来,老子给你磕, 你不怕折寿你就别动。”说完, 作势真的要弯膝。

    “等等。”谭桃淡淡地阻止了。

    江东亭停下了动作, 脸上是不羁的嘲笑, “怎么,怕早死啊。”

    这话别人听了,过了就过了,可谭桃是真的早死,她略有些生气了, 将手上的信封收回,“你上面写得可是要在全校面前给我磕头,现在这里有全校的人吗?”

    太狠了,真看不出来东哥追女孩这么下血本,在全校面前给女生磕头,他可没这勇气决心啊,金冠鹏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江东亭,怪不得东哥看不上他每天送情书,原来是另有牛招,金冠鹏偷偷地在衣袖里竖了个大拇指给江东亭,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你他妈……”江东亭忍不住骂道,谭桃眉头一皱,抡起手上的塑料袋向江东亭头上砸去,这一下,快、狠、准,江东亭猝不及防地被砸中,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捂着额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谭桃,一旁的金冠鹏看到这一幕,吓得抱头蹲在地上。

    “江东亭,”谭桃打了他,丝毫没有心虚害怕的样子,还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我警告你,嘴巴不要那么臭。”

    江东亭怒吼道:“你敢打我!”

    “你敢骂我,我凭什么不敢打你?”谭桃笑了笑,“江东亭同学,如果你认为世界是围着你转的,我不介意用事实叫醒你。”

    “如果你不是女人,我现在就打残你!”江东亭对着谭桃隔空比划甩狠。

    谭桃理都不理他,把手上的塑料袋交给蹲着的金冠鹏,“麻烦你按照信封上的名字把信还给他们,多谢了。”然后,对着一旁还在龇牙咧嘴的江东亭淡淡地说道,“别忘了在全校人面前给我磕头,后天升旗仪式,是个好机会。”

    金冠鹏拿着手上的塑料袋,痴痴地边目送谭桃离开,边把脸贴在塑料袋上摩挲着,“啊,这是女神拿过的塑料袋。”

    “你他妈变态吧。”江东亭捡起书包,艹,这什么女的,气得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

    “东哥,”金冠鹏伸出袖子里的大拇指,“我太佩服你了,真的,在全校面前跟女神磕头求爱,太绝了,一般人想不出这一招。”

    “滚,”江东亭一脚踢翻他,“跟她求爱,你当我跟你一样,没见过女的,逮谁都喜欢。”

    在金冠鹏再三祈求的魔音灌耳下,江东亭把事情说了。

    金冠鹏感动地泪流满面,“东哥,我没想到你是为了我,我太感动了。”

    “你少往你的大饼脸上贴金,”江东亭不耐烦地快速往外走,“我就是烦你没完没了地捡情书,耽误训练。”

    金冠鹏在他身后边跑边说道:“你给谭桃道个歉吧,她人很好,肯定会原谅你的。”

    好个飞天螺旋屁,江东亭眉头紧皱,脸色难看。

    晚上他脸色爆臭的回家,江妈惊讶道:“亭亭,你怎么了,不高兴吗?”替他拿下了肩上的书包,江东亭挤出了一个笑容,“今天训练太累了。”

    下楼的江西敬淡淡地说道:“累就别去了,高三了,多读点书。”

    “我读不进,”江东亭不在意地撸撸头发,打了个哈欠,“好累,我先睡一觉,吃晚饭再叫我。”人像一阵风似的穿过江西敬身边。

    江妈忧虑地拿着江东亭的书包,对着大儿子说道:“西敬,你去看看弟弟,是不是在学校有什么不开心了。”

    江西敬点点头,上楼之后,没有听江妈的话去找江东亭,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做题,那家伙,现在进去问,只会被他赶出来,不如直接在饭桌上问他个措手不及。

    ……

    “江东亭。”江西敬冷不丁地在饭桌上叫他的名字,江东亭正喝着汤,呛了一大口,“咳咳咳,干嘛啊?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

    江西敬不咸不淡地说:“妈问你是不是在学校不开心。”

    江妈妈也呛了一口。

    “没事啊,”江东亭端起碗,大口大口地扒饭,“七中队赛请了一堆外援,心里有点不爽,就这样。”

    “嗯。”江西敬完成任务,安安静静地继续吃饭。

    两人一同上楼,在楼梯口要分道扬镳的时候,江东亭突然叫住他,“喂,谭桃跟你一个班的吧?”

    江西敬背对着他,左手轻轻搭在栏杆上,“嗯,要我帮你送情书吗?”

    “神经病,”江东亭啐了一声,“她有没有什么弱点?”等他抓住她的把柄,看她还那么狂。

    江西敬把手收回口袋,“不知道,跟她不熟。”

    洗完澡躺在床上,江西敬单手枕在头下,面无表情地想着,弱点吗?体育课上跑步最后一名,扔实心球只能扔到眼前一米不到的地方,一分钟跳绳才跳六十个,平衡感非常差,有时候会平地摔,这算弱点吗?他微微一笑,这算可爱点吧。

    江东亭也躺在床上想谭桃,这么瘦的女孩,劲怎么那么大,打得他训练的时候头都隐隐作痛,真要给她磕头,他在学校都不能混了,不磕,就是小狗,艹。

    手机响了,江东亭不耐烦地拿过来一看,是金冠鹏,发了好几条微信语音给他。

    最讨厌的就是听微信语音,江东亭点开最上面的一条,开外放,双手枕着头,心不在焉地听。

    金冠鹏鬼吼鬼叫地喊:东哥,我替你打听到女神的一个独家消息。

    江东亭眉头一皱,立马翻身坐了起来,拿起手机仔细听。

    金冠鹏:东哥,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得到这个消息的,女神上学的时候会从你们家右边那条斜枫路经过,你要想道歉,你就在斜枫路那等她,谭桃人可好了,你服个软,她准原谅你。

    金冠鹏:东哥,你要是也喜欢谭桃……

    语音到这里没了,是因为江东亭直接闭了,他喜欢个鸡毛的谭桃,身材没曲线,脾气又炸天,下手还贼重,喜欢食堂打饭的阿姨都不喜欢她,还有,金冠鹏这个算什么独家消息,她上学放学走哪条路,那帮傻逼追求者会搞不清?

    真活该金冠鹏追不上谭桃,连这都不知道,江东亭摇摇头,恨铁不成钢。

    早上江东亭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赶在江西敬出门前就急急忙忙地拿着包子牛奶走了,江西敬还在门口打领带,瞟一眼他疯了似的背影,看了一下鞋柜,那家伙,又穿错了他的鞋,摇摇头,拿上鞋柜里的另一双鞋穿上,“妈,我走了。”。

    江东亭骑得气喘吁吁,花了五分钟就到了斜枫路路口,狼吞虎咽地把早饭吃了,又等了五分钟,没等到谭桃。

    “草,”江东亭低咒一声,“金冠鹏那个傻子该不会是打听错了。”好学生上学都早,他家里那个就是,每天跟赶集似的,生怕晚了不能在知识的海洋里捉鱼摸虾了。

    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一抬头,就看到谭桃,骑着粉色的自行车远远地过来了,一头飘逸的长发,雪白的皮肤,在人群中自带滤镜非常显眼,江东亭捏了捏车把手,伸手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去了。

    没等他骑车冲过去,谭桃就拐弯了。

    江东亭瞪大眼睛,这是看见他了?跑了?连忙着急地蹬着车跟上去。

    没想到,谭桃好像不是看见他跑的,骑得不紧不慢,往一条小路去了,江东亭偷偷跟在她后面,走小路,肯定有秘密,让他逮住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非要狠狠整整她。

    谭桃不紧不慢地骑着车,上学的时间她都算好了,不会有错的,小路有点颠,她时不时地伸手去扶住框里的袋子。

    江东亭看着她在一个破败的砖头堆那停住了,这是干嘛,捡块砖头上学拍人?

    谭桃停好车,拎起车筐里的袋子,轻声喊道:“阿婆,桃桃来了。”

    砖头堆里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婆婆,穿得破破烂烂,半蹲着挪跳出来,见到谭桃,嘿嘿嘿地傻笑了两下,“桃桃,桃桃。”

    “是桃桃来看你了,”谭桃蹲下身,把袋子放到她面前,“这里有纯净水,有吃的,还有纸,我还给你带了两件衣服,你等几天,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你了。”

    “接你,接你。”老婆婆傻乎乎地重复着。

    “对了,”谭桃笑了笑,“我还给你买了梳子。”从袋子里掏出一把漂亮的木梳,在老婆婆面前晃了晃,“你梳梳头,别硬扯,慢慢梳开,”边说边在自己那头长发上梳着,“就这样梳,”把梳子递给老婆婆,老婆婆拿在手里摇摇,不知道该干什么,谭桃笑着说,“不会晚上我再教你梳,婆婆,我去上学了,晚上来看你。”

    “好好,上学好,”老婆婆拍着手,开心地笑,“桃桃上大学。”

    “嗯,”谭桃起身跨上车,向她挥挥手,“桃桃会上大学的。”

    谭桃走了有一段之后,江东亭才出来,那老婆婆本来还在那傻笑着翻袋子找吃的,一见到陌生人,马上怪叫一声,抱着袋子往砖头堆里躲去了。

    江东亭想靠近,就听见她凄惨地叫,他皱了皱眉,只好先走了,全力加速骑了一会儿,才又追上谭桃,只是动静太大,被谭桃发现了。

    谭桃停下车,一脚撑地,对着后面气喘吁吁跟来的江东亭,淡漠地道:“干什么,跟踪我啊。”

    江东亭趴在车把手上,大汗淋漓,竖起一根食指指着谭桃,喘着气说道:“你、你、你别血口、喷人。”

    “哦,我知道了,”谭桃恍然大悟般地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写信骂我,跟踪我,都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吧,我是不是该配合一句,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126章 学霸3

    江东亭被她的发言气得又要爆炸, 刚组织好语言准备开骂,想到她刚刚对着那个疯疯傻傻的老婆婆笑得很温柔的样子,又憋住了。

    看到他憋得满脸通红, 想骂又忍住了的样子, 谭桃挑了挑眉,“不过很可惜,我对你没兴趣。”说完,脚往下一踩自行车,还是慢慢悠悠地往前骑。

    “喂, ”江东亭骑到跟她并排的地方, “我告诉你, 我对你也没兴趣。”

    谭桃面无表情地骑车。

    江东亭越看她越像江西敬,都是冷血的自恋狂,跟她谈条件,能谈拢?捏了捏车把手,江东亭咬咬牙, 又说道:“喂, 我们商量一下, 一定要磕头吗?我可以换别的条件。”

    谭桃不为所动地继续骑车。

    “只要你说出来, 除了磕头,别的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江东亭诱惑道,“我很有钱,我给你钱, 行不行?”

    谭桃停车了,转过头望着江东亭,江东亭脸上略有喜色,“怎么样,心动了吧?”

    “三个重点,”谭桃伸出了三根手指,“第一,我不叫‘喂’,我叫谭桃,第二,磕头是你自己说的,没理由去换别的条件,第三,快到学校了,麻烦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别人对我们产生什么误会。”说完,对着江东亭指了指他骑着的自行车,“站这儿别动。”

    江东亭在她身后对着空气又是一套组合拳,草。

    到了教室,江东亭被金冠鹏大呼小叫地迎接,“东哥,早上怎么样啊?”江东亭臭着一张脸把书包砸在座位上,把头一埋,准备补眠。

    “东哥,东哥,”金冠鹏不怕死地使劲摇着他,“你说啊,到底跟我女神怎么样了?”

    江东亭猛地抬头,一拳头砸上桌面,“闭嘴。”

    被他恶狠狠的眼神怵到,金冠鹏缩了缩脖子,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低头,看到江东亭脚上雪白的球鞋,连忙拍了个马屁,“东哥,你这鞋真帅,没见过你穿过,限量版的吧,今天训练肯定叼。”

    限量版?他从来不穿那种什么多贵的球鞋,打球不是靠鞋,江东亭往脚上一看,草,穿错鞋了,这是江西敬的鞋!江东亭立刻觉得脚上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刻也穿不住了,立刻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金冠鹏在背后喊,“东哥,你上哪去,这么早就训练哪!”

    江东亭穿过两栋楼,到了实验班后门口,仗着高个子往玻璃窗里一看,这么多人,全都低着头在书堆成的山里刷题,全都是乌压压的后脑勺。

    那么多后脑勺里,有一个特别显眼,圆润饱满,长发乌黑发亮,江东亭不屑地哼了一声,还以为她有多聪明,还不是死读书。

    顺着这个班级的中心,江东亭眼神向外慢慢地扫射,江西敬在离谭桃左后两个座位,坐的这么近,还说不熟,江东亭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实验班的都是假人,都不聊天,早读课不聊天来上什么早读。

    轻轻敲了敲玻璃窗,坐在后面的同学起身开门,就看见个子高的吓人的江东亭,刘海垂在眼前,露出来的一只凤眼紧盯着他,“喂,替我叫江西敬出来。”

    江西敬从后门出来,就看到江东亭插着口袋吊儿郎当地靠在墙边,瞟了他一眼,伸出脚抖了抖,“我俩穿错了吧。”

    “你穿错了,我没有。”江西敬脚上还是自己的鞋。

    “草,”江东亭抱头暴躁,“你就不会把我的鞋穿上,然后在学校跟我换?”

    “我为什么非要把你的鞋穿在脚上?”江西敬拿出藏在背后的袋子,“自己换。”

    江东亭接过袋子,拿出鞋换上,把脚上的鞋子装到袋子里,嘀咕道:“什么人,那么多事。”

    江西敬假装没听到,拿了袋子就回教室,坐下来,把袋子塞好,习惯性地看一眼右前方,谭桃还在看情书。

    今天谭桃一大早来了,没有看英语,也没有写试卷,拉开抽屉,就开始一封封地看情书,每次江西敬抬头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在看情书,她不是收到情书就会扔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