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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节

      我看了一会,不仅感叹自然的造化,和人的才智。两者相融合,非常巧妙。这七到泉水,看似毫无规律,其实非常均匀的在农田里蜿蜒流淌。并且每个农户的房子,也都巧妙的修建在水渠的拐弯处。

    我没王八看风水堪舆的本事,但我知道,这样的布置,绝对是上上的风水。我又看了一会,发现坪坝上的水渠流淌,把这片平地分割成无数的类似八卦的形状。心里就更加佩服了。

    看来七眼泉作为道家众门派聚会的地点,不是随随便便定下的地方。

    我和董玲一到村口,一个老年人就走上来,对我唱诺,我用以前看见赵一二跟人打招呼的姿势,行了个礼。我没必要跟以前一样,用俗家的拱手抱拳来打招呼了。

    那老者看了我一会,对我问道:“道友姓王,还是姓金?”

    我尴尬的笑了笑:“姓徐,叫徐云风。”

    老者奇怪地把我打量半天,估计非常困惑。然后对我说道:“你们只有两房,你……”

    “我是挂名的,两房都不是。”我解释。

    老者非常惊讶,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看不出来,看不出来。看来大家说的不假,今年诡道非同小可。今年的过阴人选,非你们诡道莫属。”

    我不奇怪老者,为什么要这么说。王八的名声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高。

    “我复姓宇文,字发陈。”老者回复了平静,“大家都说诡道的王抱阳是几十年不出的人才,比他师父赵一二更胜一筹……没想到还出了个挂名的弟子。”

    宇文发陈把我和董玲安排到村内的学校里住宿。这是个不完全小学,宇文发陈对我和董玲解释,只有一到三年纪,四年级就要到山下读书去了。现在的学生更少。所以这几天,把教师腾出来,给来自各门各派的道友休息。

    宇文发陈自己是七眼泉村的村长。看来每次聚会,都是他来安排大家的食宿。

    我们来的时间刚好,正赶上吃饭。学校在南峰下的一爿空地上,已经支了两个大圆桌。一些人正坐在桌边,准备进餐。我看了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或道或俗,不一而足。我一个都不认识。

    宇文发陈把我和董玲带到桌边,跟大家介绍,“这是诡道的门人……”

    话还没说完,有几个人就把我看着,纷纷议论起来,我听到“王抱阳”不绝于耳。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宇文发陈说道:“他不是王抱阳先生,他姓徐,挂名诡道。”

    这些人听到后,比刚才更加惊愕,全都不说话了。

    我小心翼翼地和董玲坐了下席,闷头吃饭。

    可是我的头顶,还是能感受到众人目光正有意无意的注意着我。

    董玲悄悄地在一旁问我:“为什么你是个挂名的诡道,他们这么吃惊啊?”

    “因为诡道从来只收两房,并且人丁不旺,总是有一房会断嗣。”我不好意思的说道:“像我这样挂名的弟子,几百年都没有出现过。”

    “你说的什么意思?”

    “证明诡道中兴啊。”

    “就你吗?”董玲吃吃的笑了起来:“你有什么本事,会让诡道中兴。”

    第403节

    正吃着饭,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个人。是村民带来的,到了之后,听宇文发陈介绍,分别是来自四川和湖北东部的道家门派的门人。他们来后,桌子上连忙给他们让座,相互亲切的打招呼。看来他们都是熟人。只有我和董玲和他们陌生。

    看着他们坐在桌子上相互寒蝉。我心里就有了被排挤的滋味。很不好受。

    我打算快点把饭吃了,早点回去休息。免得在这里如坐针毡。

    忽然来了个村民对宇文发陈说道:“诡道又来人了。”

    我一口菜含在嘴里,嚼也不是,吞也不是。身上非常不自在。王八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回头向董玲看去,董玲正把嘴角死死地咬着。

    可是来的人不是王八,是金仲。金仲还带着那个羞涩的小孩子,他的小徒弟。我如释重负,连忙邀请金仲到我身边来坐。

    金仲却不吃饭。和他徒弟两个人。

    我正要询问金璇子为什么不一起来。还没说出口,就看见金仲的胳膊上绑了一块白麻。

    我登时内心一阵混乱。连忙起身,拉着金仲,对宇文发陈说道:“宇文师伯,能不能借个地方,我要上香。”

    宇文发陈也明白了,“那是那是,嗨,我也要给金老师傅祭拜一下。”

    宇文发陈带着我和金仲到了村内的老祠堂,给金璇子焚香烧纸。金仲按照规矩,在一旁答谢回礼。

    我给金璇子上香的时候,心里默默念道,“虽然你不是我师父,但是你却教会我听弦,没有师徒名分,却又师徒情分。我也没什么好回报,只能竭尽所能,和王八一起,在这次聚会,发扬诡道。了却你和赵一二的遗憾。”

    礼毕,宇文发陈又去招呼客人。

    我和金仲走到无人处。看着眼前的坪坝,这时候已是傍晚,村落里的农舍已经开始亮起灯火。

    我突然有发现,这些灯火连成线后,分布的形状,就是一个个的卦象。

    “你看出这个地方的玄妙了吗?”金仲终于开口说话了。

    “都是八卦。”我说道:“真是好风水。”

    “风水好?”金仲干干的哼了一声。

    “难道不是?”

    “这世上没有比这里更加凶恶的堪舆了。”金仲说道:“你当这些八卦阵,是干什么的?”

    “难道?”我背心一凉,“是镇压什么?”

    “你自己看吧。”金仲说道。

    我再仔细向坪坝看去,果然地下隐隐有红光印出来,但这个红光,透着妖异,蠢蠢欲动。

    一阵强烈的山风刮过。我听到了无数厉号,呜咽低沉,绵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