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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忽听琬琴道,“有了!师父,师父那里不是有一面水玉镜吗!”

    对了,水玉镜!

    说来这水玉镜可是件好东西,除过可以映出人的面容,做寻常梳妆用,还可以用来找东西,但凡什么东西不见了,只要在镜面上写出名字,再念个诀,就一定能现出位置。

    所以说,有水玉镜在,玉圭还会找不到吗?

    紧要关头,师姐妹们也顾不得那么些规矩了,商量了一番,决定大师姐去望风,而二师姐则潜入师父房中寻水玉镜。

    两位师姐出马,效率果真不同,不过一会儿工夫,水玉镜便被取了过来,大师姐在镜面上写出“玉圭”二字,又捏了个寻物诀,几人围成一圈,密切注视镜子的反应。

    一阵白雾由镜中涌出,随即又化开。镜中出现了一座山头,继而换成茂密的山林,嶙峋的怪石,山间的流瀑等等,终于,画面停了下来,却好似也是一座洞口,只是洞口被一团雾气笼罩,看不清里面的详情。

    水玉镜的画面停止了,瀛若道,“看来玉圭就在这洞中,照山的样子,该是凌苍山,只是为何那洞口会有白雾?莫非凌苍山有哪位神仙吗?”

    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便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大师姐。

    大师姐亦姝比她们来得早,想来该更了解周围。

    白色的气雾,通常是仙气的象征,但亦姝也凝起眉来道,“没听说凌苍山有哪位神仙啊……不过,是山上的土地也说不定……”

    说着提醒道,“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个,赶紧把玉圭取回才是,而且玉圭落在神仙手中,总比落在妖魔手里好啊!”

    说的也是,辛苦一向温婉乖巧的二师姐还特意为她们“偷”来水玉镜,现在既知道了玉圭的下落,便该赶紧出发才对。

    时间容不得浪费,瀛若便同芷嫣一同出了房门,再度捏了个御风诀,直向凌苍山而去。

    ~~

    有了水玉镜的指点,事情就好办多了,两人来到凌仓山的上空,眯着眼仔细看,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只见隐约有股仙气从一处山林中飘出,阳光底下,若一条似有若无的光带,两人顺着那股仙气找,一盏茶的功夫后,视线中出现了一座天坑,浑然就是水玉镜显示的地方。

    两人惊喜对视一眼,立刻降下云头。

    然而就在落地的瞬间,却听芷嫣惊呼一声。

    瀛若一惊,忙朝芷嫣看去,问道,“怎么了?”

    就见芷嫣面色苍白,仿佛先前在涵元洞前的样子,颤抖着说,“好,好冷……”

    “又冷?”瀛若大感不解,因为她还是没觉得冷啊!

    不过就自身感受来说,此处的仙气倒同涵元洞附近的差不多。

    瀛若摸了摸芷嫣,见她果真又是浑身冰凉,只好道,“那你离远点试试,莫不是这里的仙气也带着寒意,叫你受不了了?”

    芷嫣便后退了一些,发现寒意竟果真减轻了。

    瀛若见她点头,便知自己猜得不错,便又安顿说,“那你还是在外面等吧,我自己进去找找。”

    芷嫣也是恨自己不争气,只是也没办法,只好点头应是。

    而瀛若说完,便如先前一样,一个飞身,独自入了那仙气弥漫的天坑。

    出乎意料的是,这仙洞居然颇有些深。

    她顺着洞口下坠,花了一些功夫才落到地上,立稳后便查看四周。

    唔,这才发现,与从外头看来很不同,原来这洞中的景色很是不错。

    阳光沿着洞口一缕缕洒落下来,照亮了山壁上悬着的一挂银瀑,几株合欢树立在银瀑汇成的水潭旁,山壁周围爬满了丝萝,还缀着些许五色花,只是并不显杂乱,反倒很有些韵味。

    而或许这银瀑有关,洞中空气微有些湿润,也稍有些凉,不过不论如何,都比涵元洞好多了。

    事不宜迟,找到玉圭要紧。她放下美景暂且不理,眯着眼睛在周围仔细看了又看,确定眼前没有玉圭的影子后,便又试着往洞的里面走。心里一边悄悄做了些准备——想想方才山间弥漫的仙气,没准这里头真的藏着什么神仙或者瑞兽呢!

    因为未知,心间难免有些忐忑,还好她一直不算胆小,只是走了十余步后,忽然一愣。

    竟还真的猜着了……这洞中竟然真的有个神仙呢!

    她停住脚步,怔怔看着前方不远处,只见那里有一座白玉床,床上置了一个蒲团,而蒲团之上,则是一位闭目打坐的男子,一身黛色衣袍,神色平静,呼吸均匀。

    第5章

    瀛若今日乃是头一次入凌苍山,更是头一次入这个仙洞。但不知为何,她隐约觉得,面前的这位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看面相,他似乎年纪不大,但额角却有一缕白发,掺在满头乌发中甚为扎眼。

    不过他尽管闭着眼,也能看出容貌很是俊逸。

    神仙素来不能以外貌判断年纪,瀛若是清楚的,只是她如今还是个少女,修为与眼界都有限,因此只能看出这是位仙者,却并不能看出他的身份。

    不过回想方才水玉镜中看到的仙气,也能猜到这位仙者该是不凡……甚至极有可能,同师父差不多。所以总之是不能怠慢的,她斟酌了一下用词,颇为礼貌的开口道,“这位仙君,初次相会,小仙有礼了。”

    她自觉已经十分客气,然而话说出口,对方却并未有什么反应。

    她愣了愣,有些奇怪,私以为声音不算小了,这样不过几步的距离,该是可以听见的吧……

    莫非这位仙君是个聋子?

    她咳了咳,又试着说了一遍,“这位仙君你好,太庈瀛若诚意拜见。”

    或许因为她稍稍抬高了嗓门,这次,面前的人终于有了反应,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紧接着,缓缓的睁开了眼。

    看清那双眸子的瞬间,瀛若一下怔住,直觉四周光华丛生,连方才赞叹过的美景也仿佛失了颜色……

    若说他方才闭眼的时候已堪称俊逸,那么现在,她便是搜肠刮肚,怕也寻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了。

    那双眼睛,似蕴含万千星光,在他面前,恐怕东海最有名的九色珍珠也黯然失色。

    那一瞬间,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加强烈,然而遗憾的是,她丝毫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他。

    自打出了东海便入了师门,迄今为止她一千三百年的时光里,的确是没有见过他的。

    正当她兀自怔楞,面前的人忽然朝她投来目光,视线相对的瞬间,她忽然一顿。

    那双眼睛好看是好看,却透出股与世隔绝的凉意,加上周身气势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势,叫人不由得生出来敬畏。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喜怒,也没什么言语,瀛若隐约觉得有些不妙,想起此行的目的,忙又试着道,“叨扰您清修,实在抱歉,只是在下并非有心,还望您能担待……”

    “你是太庈山来的?”

    话音未落,对面人却忽然开口了。

    而那声音居然也极好听,除过同样稍显冷意。

    瀛若愣了愣,赶忙点头,“在下正是太庈弟子,今日前来打扰,其实是有一桩要事。”

    她将语声稍顿,悄悄抬眼看那座上的人,见他并没说什么,便又继续道,“今日在下与小师妹奉师命前来凌苍山清洗玉圭,返回的时候因粗心大意,竟不慎将玉圭丢失……那个,我们查过,玉圭似乎就在此洞中,不知仙君可曾见过?如若见过,能否请您将其归还,此物对我们太庈很是重要……小仙先在此谢过了!”

    说着先郑重施了一记谢礼,以示诚心。

    然对方却并未回答玉圭的事,而是将她打量过一遍,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怔愣一下,虽然觉得这问题有些奇怪,却也老老实实的指指洞口的方向,答说,“就这么飞进来的……”

    不然呢……洞口又没人看门。

    而面前人终是没再追究,只淡声说,“既知道此物重要,就该仔细保管才是,今次落在本君手中算是走运,若是落在邪魔手里,你们该如何是好?”

    瀛若心间一动,听此言,玉圭果真在他手上?

    太好了!她登时松了口气,非但毫不介意对方这一副教训人的语气,又因自知理亏,也并不为自己辩解,只是点头应道,“仙君说得是,小仙一定谨记。”

    说完抬眼看过去,直等拿回玉圭。

    而那人也再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张了张手,就见一道金光从他的身侧乍起,瀛若赶紧伸手来接,等金光黯去后便发现,手中果真是先前丢失的玉圭!

    她大喜过望,但见玉圭完好如初,并没有任何缺损,便连声对着面前人一通感谢,“谢谢仙君,您的恩德,瀛若没齿难忘,若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

    黛袍仙君却似乎对她的感谢词并没什么兴趣,依然淡声说,“回太庈去吧,今次务必要拿好。”

    语罢,重又闭上了眼。

    睁眼时,那双眸子深藏万丈光华,而现在闭着眼,面容又是非一般的俊朗,瀛若看呆了一瞬,须臾,赶紧应是,再礼貌的后退几步,转身往洞口走。

    很快便重又走回了洞口的水潭旁,现在玉圭到手,该是出去的时候了,她正要捏诀,只是鬼使神差的,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却见方才说话的地方已是一片白雾,看不见什么了。

    她知道这是仙气,亦是法力的象征,看来,这位黛袍仙君法力绝非一般。

    时间紧急,她不敢再逗留,将玉圭握好,一个起身,飞出了仙洞。

    ~~

    洞中安静下来,蒲团之上的紫桓重又睁开了眼睛。

    左右已经被扰,不如将事情一并交代了。

    他抬手捏诀,召唤一道星光,很快,洞外又有人至。

    待他收敛了些仙气,来人方敢入到洞中,来到他面前恭敬行礼,“玄武参见尊主。”

    他微微颌首,道,“后日太庈法会,本君无法亲临,你代本君去一趟。”

    玄武立刻应是,想了想,又道,“清漪上仙神陨两千年整,听闻天帝降旨,令众仙去太庈纪念,想来今次太庈法会人将不少。”

    此番尊主静修,转眼又是三年,每次静修期间与外界隔绝,消息只能通过他来传递。而他知道,但凡关乎清漪上仙,向来是尊主心上的事,他必须要禀报。

    话音落下,却见面前人的眼睫微微一颤,“这么快,两千年了……”

    玄武低低应了声是。

    两千年了……

    紫桓起身,缓缓来至洞口水潭边,垂目望向清澈水底。

    时间真快。

    他怎么觉得,她似乎并没离开多久,仿佛闭上眼,还能看见那日流光园中,她对他盈盈一笑的模样……

    久违的疼痛由心底浮了上来,他瞧见水中倒影的人,眸中的黯淡。

    或许他做得还是不够吧,否则眼看两千年过去,怎么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他强压下心头那一丝久远的痛,吩咐道,“本君还需闭关一些时日,你此番前去,记得看看涵元洞中可有变化。”

    哪怕那丝残存的气息有一丝一缕的变化,那么他两千年来的努力,也能得到些慰藉了。

    玄武立刻应下,其实心间也盼着那置在太庈涵元洞井中的冰釜能有些成果,毕竟这是尊主两千年来全部的心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