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惨败灵州
上清门与念慈斋在一夜之间被满门屠尽的消息震惊了整个江湖,首当其冲,被众人怀疑的就是无极门。盟会受众流派请愿之托,正光门二门主与尸鬼谷魑堂主率众人前往灵州声讨无极门门主羸迁,扬言要为上清门与念慈炸讨回公道。
一时间,灵州无极门成为江湖众矢之的,群起攻之。
灵州城内除了频繁巡逻的官服士兵,只有行色匆匆的路人,连街边门店和摊贩都没有,只有几家客栈照常迎客。
“自盟会讨伐大军来到灵州后,城中平民百姓家家闭门不出,唯恐遭受波及,此番情形也持续一两天了”,十七小声说道。
沉青染四人身着上清门标志性纯白道服,伪装成依附上清门的小门派,混在盟会大军。
她一身男装,脸是白璃月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孔。之所以用白璃月的脸,一是因为白璃月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认识他的人少,不用担心被认出;二是沉青染这张脸太过惹眼,容易被人记住。
其实,她本可以换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的,像白璃月这样的一张面具,叶红睡是擅长制造此物的好手,只是现在,她实在不好再找他,只好作罢。
“这般声势浩大,”沉青染似讽刺般轻哼一声,“讨伐影月宫也不过如此了吧。”
“嗯,几年前钦州的影月宫就是这样被毁掉,宫人再无音信。”
“一群蠢人,看来也是一把好刀。”她略有些得意。
“公子,刀是好刀,只怕会伤及自身,十七担心,”
“无极门抢我红叶阁生意,伤我的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这次必要借着这把刀把他们砍个干净。不管他羸迁手里的宝物是什么,这个江湖,我都搅定了。”
十七仍心有顾虑,但见沉青染这般笃定,也不好多言。
太过轻敌的下场很快在第二天那场讨伐大战中显露出来,狠狠打了沉青染一记响亮的耳光。
“门主有事不在,特吩咐奴婢前来告知诸位,”只是一个黑衣女子出来,身上不备利器,手持一轴画卷,面对群情激愤的盟会讨伐大军,冷冷说道:“我无极门在辛祁山下得一宝物是真的,屠尽村人是真。只是这上清门和念慈斋,我无极门闻所未闻,又谈何加害?有人想甩锅加害我门,是常有之事,只这手段过于拙劣,贻笑大方。
诸位在此对我无极门喊打喊杀,岂不知自己沦为他人利刃?某人这招使得好哇!”
几句话下来,把沉青染欲加诸于无极门的污点撇得干干净净,顺便引出幕后黑手。
讨伐之声顿弱,有人嚷嚷道:“无凭无据,我们为何要相信你?”
等的就是这句话!
沉青染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心脏跳动得砰砰作响,像被人一拳狠狠抡到甲板上,然后抛进海,在呛水中,体验浮沉之间的生与死。
“哗啦”,黑衣女子手持的画卷被霍然展开,素白的宣纸上,一副普通男子的画像在众目睽睽下一览无余。
沉青染站在大队五的后面,也一下子看到了那高举的画像,脸有一刹那地惨白起来,像坠入深不可测的地狱。
她反应迅速,未等黑衣女子开口,颤声道,“跑!”
身侧之人皆未动······
仿若被命运扼住了喉咙,那死神终将降临,“就是他!白璃月!红叶阁的幕后操控手!我无极门本与他红叶阁素有瓜葛,这次加害真是煞费苦心!白阁主,您可是苦心孤诣久际了,想要重现影月宫那场灭门之灾,怕是不能够,您段位可比不上那位!”
一瞬间,乌泱泱的众人都顺着黑衣女子目光所及之处看去。
沉青染成为万众瞩目的绝对脚焦点。
“吓,他是白璃月?”
“传说中的璃月公子竟是红叶阁的幕后操控手?”
“是了,我可是听说叶红睡与白璃月的关系非比寻常。叶红睡在明,他在暗也合情合理。”
“红叶阁此次公然挑衅无极门,没有所图,谁信呐?”
“对对对,老子就疑惑,无极门与他红叶阁向来不对头,但也从不在明面上杠,这次红叶阁却直戳无极门的脑门上了,原来是想借盟会之手为自己扫清道路啊。”
“真是无耻!红叶阁无耻!”此起彼伏,渐渐被喊成口号,一声高过一声。
沉青染此时面无血色,对这种情境始料未及。
“对,红叶阁无耻,我们要讨伐的是红叶阁,为了借我们的手清除自己的对手,竟然屠尽上清门和念慈阁,真是恶毒,这样的门派,我们盟会就应该除之而后快的!”有人忽然喊到。
“对对对,除之而后快,为上清门报仇!为念慈阁报仇!”
与沉青染一行相近的人直接提刀砍过来,杀意明显,目标明确,就是要取白璃月的命!
沉青染侧身闪过,语气坚决,再听不到惧意,只余冷冷的声色,“我不用你们拼命,留住自己的命就好。”
盟会大军此时完全脱离了正光门和尸鬼谷的掌控,一群人疯了似冲他们杀过来。
此次沉青染借刀杀人,为了掩人耳目,完全没有调用其他暗卫,只身从京都北上灵州,在灵州与十七几人汇合。
现在他们五人完全陷入了盟会大军的包围圈。
十七毫不犹豫,率先持剑挡在沉青染前面,面色凝重但毫无惧意,一双眼睛如鹰般锐利冷硬,头也不回,沙哑着嗓子说:“公子,您尽管放心,十七就算拼去自己姓名,也决计护您周全!”
之后
漫天的低吼与尖叫,雪白的刀锋酝酿出浓重的腥味,温热地溅在她的身上、脸颊,她四周是血色人墙,把她围得严实,没有刀锋子进来,只有那一串接一串的血珠。
四面血色人墙渐趋颓萎,身姿不复挺立,明明是她犯下的错,可她手中的剑尚且干净洁白。
沉青染双瞳有近乎血色,通红一片,她咬唇,泪光似有若无,一双好看的眼睛迸发出视死如归的冷厉,剑在她右手,被她握得死紧,用着全身力气,在防守下的缝隙,循着机会狠狠地朝前边那陌生男人刺去,剑尖没入几寸,发出金属与血肉摩擦带出的刺耳声音,透过冰凉金属毫无遗漏地让她感受得分外清晰。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目标明确地杀人,杀人!
她身心都在颤抖,但她握在剑柄地五指越发紧收,送入最后一份遗力,那男人的血便从他嘴角流出,眼睛瞪的很大,看起来他一对浑浊的眼珠快要从眼眶里掉下来。
她把剑一抽,那男人霎时倒地。
她没时间再看那人,紧接着挥剑抵挡来自他同伙的气势汹汹的一刀,力气很大,她的虎口被震的钝痛,幸得手中的剑还算好剑,就着她一份薄力,勉强与来人抵抗着。
她不知道她可以接下他几招,或许在下一招,她就会被砍成两半。在武力上,她的攻击值近乎为零。
十七和其他叁人皆杀红了眼,周边的尸体越堆越高,他们满身血色,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对手的。
她真不是一个好主子,因为愚蠢和自大,让跟随自己多年的下属为保护自己,身陷险境,孤军奋占,挣扎着为赢一场明知结局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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