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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

      说来说去,他就是不好。

    他从前没觉得怎样,已是认命了的,但是今日不知怎么,极不甘,心里有火在烧,怎样都扑不灭。

    “你不必说了。”他摆摆手,起身往室内走去。

    于寒舟想了想,追了过去,但他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一直静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他不是个任性的人,到点就出来吃饭了,但是满桌的清淡饮食,令他毫无胃口。

    他勉强吃着。

    于寒舟察觉到他脸色不好。他身体太差了,有点不好,就很明显。

    “要请先生诊诊脉吗?”于寒舟问道。

    府里供养着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先生,从前日日给他诊脉的,自从他和于寒舟成亲后,便改为两日一诊。

    本该明早为他诊脉的,但于寒舟见他这会儿看起来不大好,就想叫下人请老先生过来。

    “不必。”贺文璋制止道,“我没事。”

    他缓缓吃完了晚饭,又用了消食茶。待到睡前,又服了一粒安神丸。

    “真的没事?”于寒舟问道。

    上一回他情况不好,她能明显感觉出来。这一回他虽然有些不妥,但情绪还算稳定。于寒舟也说不好他现在怎么样,只得询问他的意思。

    “嗯,睡吧。”他道。

    于寒舟见他这样,便没强求。

    既然他说没事,那就没事吧。若不然,逆着他的意思非要请了大夫来,恐怕反倒把他气个好不好的。

    “晚安。”她道。

    贺文璋:“晚安。”

    睡到半夜时分,到底出了事。

    贺文璋抖个不停,把于寒舟搅醒了,起来一摸他额头,湿漉漉的满是冷汗!

    “来人!”她高声叫道。

    作者有话要说:

    贺大:我!终于病了!我要媳妇哄我!(蹬腿撒泼

    第134章 长嫂13

    这一晚上, 贺文璋上吐下泻,活像是中了毒一般。等他消停下来,整个人跟从水里捞上来似的。躺在床上, 再也动弹不得, 连发抖都没了力气。

    但他当然不是中毒。府里被侯夫人把持得严谨,谁有机会给他下毒?况且他的饭菜又是单独开小灶煮的,照顾他的都是极衷心的下人,伺候他是惯了的, 更不可能出岔子。

    他这是心情不好,吃饭的时候存了气,半天没把自己劝好, 硬生生憋的。

    于寒舟进府之前就听说, 他吹点冷风,多吃一口饭, 被小动物冲撞一下,都会病上一场,原来不是夸张之词, 她今日就见识到了, 这个男人生顿气都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枯萎,唇色苍白的男人, 颇有些无语。

    侯夫人也被惊动了, 连同侯爷一起过来了。见于寒舟站在床尾,不知所措的样子,来不及安抚她, 只看向给贺文璋把脉的老先生:“我儿怎么样?”

    “没有大碍。”老先生收回切脉的手,眉目之间一片平稳。

    在他这里, 经常就是这句话——没有大碍。

    侯府这位大爷,生来便是这样的体质,动不动就要病一场。肌理肺腑,从里到外,全都容易引起不妥当。老先生从来不说他哪里不好,因为他哪里都不好。

    侯夫人听得他这话,却是松了口气。老先生的意思,“没有大碍”就是性命无虞。等哪天他不说“没有大碍”了,约莫就是药石无医了。

    “劳烦先生了。”侯夫人道,“我儿这次病从何起?”

    老先生却答不了她这话。

    他对侯府这位大爷也算有些了解,相当一部分时候,他生病都是生闷气憋出来的。这次也不例外。但贺文璋不许他讲,老先生便没有说过。

    主要是讲出来也没用。贺文璋心灵聪慧,许多事情他都明白,能想开的他自然会想开,想不开的别人怎样劝也无用。

    何况,娶个娇妻在畔,也很难不生闷气——看得见却吃不着,生气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早先贺文璋娶妻这事,侯夫人跟他讨过主意,老先生告诉她,娶妻可以,行房不可。真要弄上一回,他这条命就要去一半。

    不过,贺文璋病了多年,人有些缺乏生气,娶房娇妻可以刺激他一下,叫他的情绪丰富些,对生活有些盼头。

    这事的利弊,老先生早就跟侯夫人分析过了,侯夫人最终选择了给他娶妻——否则,任凭安家如何闹,她不点头,谁也嫁不过来。

    脑中杂念一闪而过,老先生给贺文璋扎了几针,便起身去熬药了。

    侯夫人便招来下人询问:“大爷今日有何异样?”

    她还是想知道,贺文璋究竟是怎样引发病情的。

    下人们被侯夫人问话,纷纷摇头。他们守了一日,处处都仔细着,并没有察觉到异样。而且今天没有风,他便是凉气儿也没受着。

    贺文璟倒是有些猜测。他今日陪了大哥一日,仔细想了一番,大哥有异样的地方,也就只有一处了——他思念了一天的媳妇儿。

    但这话他没说出口。这番猜测不一定准,他若是说了出来,少不得给于寒舟招灾。她不在家又不是她的错,这话却不好说的。

    他只往于寒舟那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倒是侯夫人被他这一眼提醒了,看向于寒舟的方向:“颜儿可曾注意,璋儿今日有何不同?”

    两人乃是夫妻,一张床上睡着的,大儿子心思内敛,下人们可能看不出来,但一张床上睡着的于寒舟或许知道些什么。

    于寒舟还真知道一点。本来贺文璋都好好的,是她跟他说了会儿话,他忽然就心情低落,还说“我连累了你”这样的话。

    似乎就是从那会儿开始,他才有些异样。

    她正犹豫要不要说,就听到床上传来贺文璋艰难发出的声音:“我已是许久不曾生病,今日偶然不适,也并非大事,母亲不要担心。”

    侯夫人听他开口,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走到床边坐下,心疼地道:“璋儿,你不舒服,便不要说话了。”

    “我没事。”贺文璋不仅说话,还轻轻摇头。

    侯夫人登时不敢再说什么了,免得再累他折腾。这一打岔,便没有再问于寒舟。她想了想,大儿媳才嫁过来没多久,纵然跟大儿子是枕边人,但未必有那个细心和经验能注意到。

    她心里揪疼,但还强撑着哄儿子:“璋儿说得是,你之前许久都不生病了,这一个月来才生了一场病,显见是要大好了。”

    “今日兴许是哪里没注意到,也不打紧,养上几日就好了。这几日叫你媳妇陪着你,哪也不要去……”

    她说着,贺文璋听着。听到后面,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藏在被中的手指不禁蜷起了。

    原本低落的心情,陡然间好转了几分。

    他抬起眼睛,往床边站着的于寒舟看过去。但见她眉头微微蹙着,似有些担忧的样子,一边有些心疼,一边止不住的欢喜。

    接下来几日,她哪里也不会去了,只会在他身边守着。

    他这样想着时,她便看了过来,目光对上的一瞬间,贺文璋蓦地有些心虚,连忙垂下了眼。

    这一看一收,落在了侯夫人的眼底,顿时误会了,以为他怕媳妇嫌弃他,不禁心酸起来。

    自大儿媳进府以来,两人相处和睦,侯夫人并没有看到于寒舟对大儿子的嫌弃。但那是在他没生病的情况下,他虽然虚弱了些,并不拖累人。不像今日,睡到半夜被折腾起来,上吐下泻,极尽的狼狈。

    凭良心讲,换作是侯夫人自己,心里也要生出嫌弃的。

    可是能怎么办?大儿子的身体就是不争气啊!侯夫人为难极了,眼眶都红了。

    “母亲别太担心了,璋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于寒舟看着她强忍泪意的样子,上前劝慰道。

    侯夫人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好孩子,只辛苦你了。”

    “我不碍的。”于寒舟说道,“天色不早了,母亲回去歇着吧,这边有我看着。”

    贺文璋也道:“母亲回去吧,我一会儿喝了药就歇下了,别在这熬着,我又不是头一回生病,以后也还多着,不必回回守着我——”

    “胡说八道!”侯夫人打断他的话,“以后再不会生病了!记住了没有!”

    贺文璋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这样骗人骗己的话,说出来没意思。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寻常人一年到头还要生场小病呢,璋哥是这个意思。”于寒舟便开解道,“母亲回去吧,我照顾璋哥。”

    侯夫人见状,便站了起来,又嘱咐了几句,才跟侯爷一起回了。

    “二弟也回去吧。”于寒舟道。

    贺文璟深深看了她两眼,抱拳道:“劳累大嫂了。”也转身走了。

    一转眼,院子里的人去了一半,显得清静许多。

    于寒舟走回床边坐下,看着苍白虚弱的贺文璋,也没说什么。

    责备他早先嘴硬,不舒服却不说?这种话说了徒惹人心烦,没什么用。

    “拖累你了。”贺文璋却开口了,口吻充满歉疚。

    他是真的觉得歉疚。他身子不好,累得她觉也睡不得。

    于寒舟心说,他这场病就是“拖累”两个字引起来的,他可别再说“拖累”了,她是怕了这两个字。

    “少睡会儿没什么。”她宽慰道,“回头补个觉就是了。”

    她说得轻巧,贺文璋的心情却当真好了几分。他担心她嫌弃他,而她表现出的轻巧,让他心里安稳了少许。

    不多会儿,老先生熬好药进来,丫鬟熟练地上前接过,走上前就要喂贺文璋。

    勺子递到嘴边时,贺文璋看了于寒舟一眼。

    犹豫了下,他张嘴吃掉了药汁。

    她已经被他连累许多了,他怎么好让她喂他吃药?太贪心了。

    “我便在外间守着,大爷哪里不舒服便唤我。”等他喝下药,老先生给他切了切脉,便转身出去了。

    于寒舟让丫鬟们也退下,自己坐在床边,打算守他一会儿。

    侯夫人待她不错,她既然答应侯夫人照看他,就会做到。

    “上来吧。”贺文璋伸手扯她袖子,声音虚弱,就连那双往日里极有精神的黑亮眸子都暗淡下来,“这药中有安眠成分,我一会儿便睡下了,今晚不会再闹了。”

    他久病,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对吃的药也很有心得,知晓自己不会再有事了,很舍不得她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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