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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她,她没死!”李允本来想对于寒舟说“你,没死”,但话到嘴边,忽然不敢了,匆忙看向陶直说道。

    陶直顿时猜到他的来意,心想他到底有点良心,记得救命恩人,便道:“于晚舟病逝了,陶备没有。”

    李允听了他这话,脑筋转动几圈,也明白过来了。

    这几日,他的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听闻她病逝的震惊和不敢置信,见到她棺椁的悲恸和懊悔,亲眼见到她还活着的惊喜,让他一时间心潮起伏,竟然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脚下发飘,他扶着桌子走到椅子上坐下,抬头看着于寒舟。她此刻仍是男子打扮,但是灯光将她刻意浓化的眉眼柔软下来几分,狭长凤眼看起来也不那么凌厉了,竟有丝丝妩媚。渐渐的,胸腔里又扑通扑通急跳起来。

    他面上渐渐发赤,盯着于寒舟不说话,陶直一开始没觉出什么,很快便心中一凛,随手拿过杯子,走到李允面前:“世子爷喝茶。”

    视线被阻,李允才收回视线,接过杯子,却不喝。他犹豫着,想说什么,然而陶直不叫他开口:“世子爷,太晚了,若无急事,请回吧。”

    李允被他一撵,反而心意已决。他已经拖了太久,差点就错失了机会,如何能再拖下去?

    放下杯子,将陶直往旁边一拨,红着脸,清了清嗓子,看着于寒舟说道:“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于寒舟挑了挑眉,虽然没想到他会如此,却并未因此而波动,淡淡道:“备并无断袖之癖。”

    李允:“……”

    陶直本来在生气,闻言不禁“噗嗤”一声。是了,他急什么?她才不会吃亏。坐到一边,好整以暇地看起热闹来。

    李允的脸上有些羞恼,他好容易说出口,她居然这样,真是,真是……

    “你又不是男子!”他羞怒道。

    于寒舟淡淡道:“不是男子?难道我还能是女子么?”

    李允心说,是啊!你就是啊!你本就是女子啊!然而他看着她淡淡的神情,看着陶直看好戏的表情,心中一突。是了,“于晚舟”死了,他才从她的灵堂赶过来。站在他面前的是陶备,是男子。

    但他并不以为意,想了想,他认真地道:“你嫁给我,我必不拘束你,你想做什么,仍是一样去做,我还会支持你。”

    于寒舟把他的话当成了威胁,登时眼中一寒,走过来,站在他身后,轻轻抚上他的颈侧:“怎么?倘若我拒绝,你便要难为我不成?”

    她的指尖温热,然而李允却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想起那日她拿着匕首狠狠扎入大汉颈中的一幕来。他强忍着没有动,身体绷得紧紧的,解释道:“自然不会。我,我,咳,我喜欢你,怎么会,会难为你?”

    他这辈子没说过软话,此时强迫自己说出心意,还要当着第三个人的面,简直羞得要钻进地缝里去,脸颊红透,却强撑着鼓起勇气抬头看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我真心喜欢你,你嫁给我,我会对你好的。”

    于寒舟:“……”

    原来是个憨憨。

    抽回手,退后两步,淡淡道:“多谢世子爷抬爱,但恐怕我没这个福分。”

    她转身往里走,陶直便站起来送客:“世子爷,请回吧?”

    李允不想走,但他也不敢强留,免得惹她生气。好歹她还活着,只要人活着,总是有机会的。何况,他已经把心意表明了,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言道:“明日我再登门拜访。”

    “我们家不欢迎你!”陶直说道,将他推了出去。

    关上门后,陶直走回屋里,不悦道:“当初那样难为你,现在有什么脸来说喜欢?简直不知所云!”

    “我们不理他。”于寒舟说道,走回桌边,那里摊着一张极简略的航海图,她指着其中一处,接着方才未尽之语又说起来。

    陶大舅如今很舍得使唤她,从不因为差事难做就不给她,正相反,越难做的才越给她。于寒舟对此欣然接受,反觉得这是对她的认可。

    冰雪消融后,她要跑一趟海上,闯一条新路线出来。

    陶直没有跟去,因为他要娶亲了。

    家里给他说的亲事,是一个温婉静美的女子,于寒舟看着就很喜欢,更不要说陶直了。他新婚燕尔,自然不能跟她一起出海,于是她自己去了。

    只不过,船开出去三日,在货舱里发现了李允。

    于寒舟:“……”

    不使唤白不使唤,他日日吃的食物、喝的淡水都是极珍贵的,于寒舟也就不吝啬使唤他。等到半年后回来,李允已经晒黑了两个色号。

    天天爬上爬下,筋骨也壮实了许多,看起来更像一名青年了。跟在于寒舟身后,眼睛巴巴地追随着她,浑身冒傻气。

    陶直知道他也上了船后,气得脸都黑了。但见于寒舟丝毫没被蛊惑,仍是坚持做陶备,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于寒舟向陶大舅汇报了此行的成果。陶大舅听得很满意,然后问她:“你打算几时成亲?”

    于寒舟愣了一下,说道:“舅舅,我不成亲。”

    “不少人家要将女儿嫁给你,都说到我跟前了。”陶大舅无奈道,“我不好总拒,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于寒舟一听,也觉得好笑。她想了想,说道:“凡事难有两头好。我便自毁名誉吧。”

    她逛了趟玉香楼,非要为一名叫小圆的女子赎身,还要娶人家为妻,为此惹得家中大怒,将她一顿好打。然而于寒舟不从,哪怕被家里赶出来,也非要娶小圆为妻。

    这一桩风流事,惊动了整个西州,所有人都知道陶家有个前程锦绣的旁支子弟,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被族中除名,都十分惋惜。那些原本要将女儿嫁给陶备的人家,也都绝口不提此事。

    两年后,陶备认错,回归家族。但因为他名声坏了,谁也不肯再把女儿嫁给他。

    “这趟赚了不少。”陶大舅看着桌上的账目,以及于寒舟从海外带来的亮晶晶的金刚石,面露满意。

    然后,他放下手里的东西,问于寒舟:“还是不想成亲?”

    于寒舟大笑,虽然在海上漂泊了两年,但她注意养护,皮肤倒没晒黑,仍如以往那般白皙,是个俊俏风流的年轻公子。

    没办法,有一副好皮囊,做起生意来也便利。

    “我名声都这样了,怎么还有人想将女儿嫁给我?”她笑道。

    陶大舅摇摇头:“这次是吴王,他想要你嫁给李允。”

    儿子天天在海上漂,动不动就是半年不着家,吴王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也坐不住了。

    于寒舟脸上笑意一顿,沉吟片刻,她问道:“舅舅怎么看?”

    “我当然不愿你嫁。”陶大舅说道,虽然吴王给的聘礼不会少,但他外甥女是个有本事的人,用不了十年就能把那些东西赚回来,当然还是做陶家人更好。

    于寒舟点点头:“那我去跟李允说。”

    刚出了门,小圆就迎过来了:“公子,世子爷又找您。”

    “正好我也要去见他。”于寒舟说道。

    小圆跟在她身后,这两年中她名为于寒舟的侍妾,实则是于寒舟的婢女。

    她虽然做了陶备,但毕竟女子之身,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掩饰的,比如每个月来那事的时候。恰好小圆同她的日期相近,便把她带在身边了。

    她当初为小圆赎身的时候,就告诉过她,只让她做婢女,一辈子不会给她儿女福分,她愿不愿意?小圆愿意:“公子是个温柔的人,给公子做婢女也好过在玉香楼烧火。”

    她是玉香楼的烧火丫鬟,因为她胆子小,性子又不讨喜,加上脾气倔,怎么打也不肯接客,鸨母就让她在灶房烧火。

    她被于寒舟买下来,才知道了于寒舟为什么不能给她儿女福分,倒没失落,还觉得惊奇。两年中,勤勤恳恳地照顾她的生活。

    见了李允,于寒舟便道:“吴王殿下的抬爱,我受不起,还望世子回去禀明。”

    李允本就是得知了这事,才来找她的。听到她仍如以往的拒绝,眼底黯了黯,随即又笑起来:“好,我去说。”

    这两年在船上,朝夕相处,他不是没起过唐突的念头,有时候情绪上来了,就想着拼着一死也要亲她一口,她还能真的打死他不成?

    她倒是没把他打死,只把他吊在桅杆上,三天不给饭吃,只给几口水喝。他便知道了,这个女人还是那样,心硬如铁。

    父亲出手,他原以为她会妥协,然而她仍旧毫不心动。他觉得失落,又觉得意料之中,只好安慰自己,他喜欢的人就是这样的,如果她那么轻易就妥协了,还不是他喜欢的人了呢!

    跟陶家“和好”后,她和诸多公子们又玩到一处了。当年认识的孙公子之流,都已经娶了妻,有了孩子。当然,侍妾和通房也一个不少。

    他们见她身边只有小圆一个侍妾,倒也不嘲笑她当年闹的风流事,只送她美婢,成全她一直以来的风流梦。

    然而于寒舟拒绝了:“那都是年少时候的胡话了,我如今早已改邪归正了。”

    众人便大笑:“是怕陶直兄打你吧?”

    于寒舟笑笑不语。

    众人便又道:“也不知道嫂子是多么倾国倾城的容貌,叫陶直兄再不同我们一处风流?”

    于寒舟便道:“我嫂子自是天下无二。”

    陶直自从成亲后,便跟妻子恩爱有加。妻子怀孕时,不论是陶夫人还是陶老太太都送过丫鬟,要叫他度过难捱的十个月,但他回拒了。

    倒也不是因为妻子多么貌美,有一次他同于寒舟喝酒,吐露过:“我其实也想,但每次想胡来的时候,就想起当初你宁可死也不嫁人来。我既能体谅你,也该体谅她才是。”

    他体谅了一回,两回,他妻子又不是石头做的人,哪能一点也察觉不到?感动之余,自然也体贴他。两个人的感情越发要好,渐渐心贴着心,日常是掏着心窝过日子,不知多滋润。

    一群人聚在一处喝酒,闲话少不了。男子也是碎嘴的,聚在一起说别人的闲话。笑笑这个,揶揄揶揄那个。说起王自念娶了妻,不过半年时间,就被妻子塞了通房,而他欣然受了,根本没等到功成名就之日。说起赵义衡,得了一对美妾,竟是双生姐妹,众人纷纷艳羡。

    于寒舟听得赵义衡的名字,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原剧情中她嫁过的人。她打听了几句,得知赵义衡在于晚晴怀孕时便有了通房,一时沉默。

    她喝了几杯酒,出去时头脑便有些昏昏沉沉的。恰逢李允来寻她,便与他一同回了。

    行至半路,李允见她眼神迷离,不如以往那般敏锐清醒,便将她拐到小巷子里,把她抵在墙上,试探地在她鼻尖上亲了下。

    于寒舟忍不住闷闷笑起来。他大概是被她打怕了,这样小心翼翼。

    一个人久了,也是会心灵寂寞的。她勾下他的脖子,说道:“去我的别院。”

    李允一惊,随即大喜,扛起她就往别院跑。

    然而进了别院,将她丢榻上,又犹豫了:“你,你要嫁给我啦?”

    “那要看你卖力不卖力。”

    李允被激得理智全无,立刻脱靴子。但他毕竟是个保守的人,仍是又问了一句:“卖力就嫁我吗?”

    于寒舟见他磨磨唧唧的,看了他两眼,起身:“算了。”

    见她要走,李允急了,立刻将她推回去。

    卖力一番。

    事后,李允问她:“你要嫁我了么?”

    于寒舟懒洋洋地躺床上,这时酒已经醒了,她歇得差不多了,便起身穿衣:“男子岂有嫁人之理?”

    李允呆了。

    看着她束好衣带离去,莫名觉得自己刚才那般卖力,被辜负了。

    一转眼,五年过去。

    李允迟迟不婚,吴王气得不行:“你有毛病就早治!你不娶世子妃可以,但老子的爵位不能到你这里断了!”

    “你再等等!就快了!”李允说道。

    半年后,他抱了个孩子给吴王看:“爵位到我这里断不了。”

    吴王:“……”

    现在的小年轻真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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