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这便是剑盟群人的武道之心，我不会在南域多作停留，有没有人加入都没关系，反正剑盟已经决定拼死一战，人们都说风暴公爵的手腕强横，任何敢于挡在他面前的人，都会被碾成碎片，我就偏偏不信这个邪，剑盟即便灭亡也要拔下他的后槽牙来！”

    剑盟的这帮人再也忍不住，齐声大吼起来。

    围观的众人的情绪被点燃，喊杀声震天，就连武器店的售货员都忍不住扯开了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用力地捶打着，对着天空用力地挥舞着拳头！

    第894章 秋芙的抉择

    秦冲继续敲鼓，继续沿着长街向前走去。

    在剑盟的百人队伍后面，不断有人涌了上去，一开始只有几十个人，渐渐地队伍越来越长，这群人跟着一起高喊口号。

    半个小时后队伍走到了一片开阔的广场，秦冲继续发表第二轮的演说。

    “看到有上千人跟在后面，说心里话我很感动，但不是你有一颗爱国之心就可以踏上战场的，想要加入剑盟的人，还要经过几道简单的测试。这个测试并无恶意，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把人员调配到适合的队伍里去，不合格的可以说上了战场也毫无价值，我们不追求数量，只比人数的话，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大公国的。”

    “一旦被选中，剑盟所提供的待遇是这个国家最好的，我们会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如果你有家人，那就提供家人的地址和账号，如果你有妹妹，那就把钱留给妹妹，将来能够嫁给好人家，如果你在这儿世上无亲无友，那么也没有关系，钱会每隔七天就发放到你手中，我不确保你能够活着，能够活多久，我能确保的是——只要你来了，你活着或者死了，都会有价值！”

    待遇问题是最实际的东西，为国靖难，为了自由为了保家卫国这些都太大了，人们还是喜欢更现实点的东西，能够带给自己的实际好处，所以这番话一出，叫好声此起彼伏。

    “那么再说一说人员，我们不是一味地招募可以投入战斗的武者，也需要精通机械的人才，精通武器修补的人才，或者精通魔纹炼器之人，简单来说，就是要有一技之长，水平在三星以上，那便是我们要找的人了。各大城区都会有剑盟招募的据点，想要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记得要先去那里做好登记，能力出众的人才可以直接来找我，或者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现在，我给大家介绍一位剑盟的重要人物，他也有些话想要说。”

    易阳一直藏在行进的队伍里，根本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所以当他走出来，站在秦冲身边的时候，无数人发出了惊呼。

    “我站在这里，是代表剑盟来和大伙交交心的。说说我们现在最缺什么东西吧，第一个便是人！我现在很后悔试图努力去复兴王室的统治，抵挡剑盟的入侵葬送了那么多的好儿郎。我说这些人，并不是说那些的战斗没有意义，而是即便我战胜了秦冲，还不是一样要接受这样的命运吗？我想，恐怕那时候我根本没有抵抗的勇气，所以我很庆幸输的人是我。”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是个早就该死的人了，可能现在很多人都在心底里嘲笑我，没关系，尽管去笑吧，能够死在抵挡大公国的战场上，我很幸福。我站在这里厚颜无耻地对我之前带过的兵说一句，如果你们能回来，那么我们这辈子能够成为生死相依的兄弟，那些做了逃兵的人，如果你们心底里还有一点点勇气，也请回来吧，我觉得堂堂正正的男人，这辈子就只能做一回逃兵，那不耻辱，只要你还能拿出勇气握住刀剑再杀回来……”

    “第二个便是物。机械、魔纹、药品、装备等等，如果你是生意人，那么请你贡献出来一点，少赚一点自己人的钱，多拿出一点东西出来，在战场可能就可以多保障一个人能够活下来，我希望南域的人能够团结在一起，不是武者的团结，而是所有人的团结！好了，我的肺腑之言就是这些，不吐不快，剑盟不求任何人，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孤军奋战到底！”

    队伍继续走完剩下的一段路。

    易阳站出来说完之后，他更能引起本土之士的共鸣，队伍再次便长，一眼都看不到头了。

    当然不排除纯粹来凑热闹的，最终能够走到招募地点，并且经过测试的，至少得去了五分之二。好在其他城市也会同步招募，井老昨天晚上便已经动身启程了。

    一位混在人群中的女人，跟了很长一段路，前前后后所有的讲话都完整地听完了，她的神情非常的纠结，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转眼功夫便从人群中消失了。

    跑了一天，秦冲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屁股还没做热，蓬轩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头儿，有进展了！”蓬轩大声道，“只是不确定是不是一个陷阱，还有无聊之人的恶作剧，有人投了信在林姑娘的门外。”

    秦冲打开只看了一眼，顿时精神一震，“赶快召集人手，现在就走！”

    独栋小楼内。

    秋芙在一楼的客厅里安静地坐着，桌子上摆放着一盏蜡烛，四周都是黑漆漆的。

    她感觉到窗户边的帘子晃了一下，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你来了吗？为什么每次出现步子都要放的比猫还要轻盈，你在提防着我吗？”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这世间最难看透的，便是女人的心。你急着召唤我，迫不及待要出手了吗？”

    秋芙答非所问，“今天秦冲带着剑盟不少人，游街击鼓，你去看了没有？”

    “这么热闹的集会，我当然会去了。很振奋人心的一些话是吧？其实都是伪善的谎言，哪有人会笨到没有好处把自己的全部都搭进去，那是傻子的行径，秦冲可是个狡猾的狐狸。”

    “可是我觉得他很真诚，不像是在骗人。”

    “做了这么大的牺牲，那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会更大。大公国大举入侵，这种事是有可能发生，我不否认。但听秦冲的意思，他连大公国派出什么人，什么时候进兵都很清楚似的，这个可就太滑稽了，那些都是高级机密，我看他是想捞一笔就跑，你若是信了才是傻瓜。”

    秋芙忽然道：“可有的时候我宁肯当傻瓜。”

    这句话一出，屋内的气氛仿佛一下子都不对了。

    “你什么意思？”

    秋芙吹熄了桌上的蜡烛，屋内彻底陷入了黑暗。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意，“你的隐匿之术很厉害，但我知道你不是刺客型的武者，凯皇选中你，自然是看中了你别的能力。你和春香阁的那位林姑娘一样，修炼的是魔道杀人之术。”

    “好眼力。你心软了，难道是想帮秦冲杀了我？背叛你的父亲不成？”

    秋芙才是天生的夜行者，完全消失在了黑暗中，她的声音飘忽不定，很难判断出具体位置。

    “我急着召唤你来，就是来杀你的！”

    第895章 庐山真面目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一旦动手，我们之间便再也没有转圜的可能。”

    “我不会再帮他做事了！”秋芙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恨意，“这么多年了，他可曾真的关心在乎过我？他眼中只有权力和野心，秦冲是他想要用来达成目标用心去打磨的剑，把剑磨得太锋利，也有可能会杀了自己。”

    “现在这把剑已经握不住了，要么毁掉它，要么捆住它，我父亲的手腕还像当年一样，龌龊至极！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我不会再帮他做任何一件事，而且，我和他之间再也没有任何亲情、血脉可言，你懂了没有？”

    秋芙越说声音越大，她从未觉得有过像现在这一刻的自由。

    “怨气很深，你说这番话的语气就像是个被丈夫冷落的怨妇一样。”黑暗中的人的声音听不出感情来，“即便你想割断，也是无法分撇开的，凯皇终究是你的父亲，你犯了一个大忌，不可饶恕的错误！那便是你可以拒绝我，但不能去帮秦冲，你父亲的敌人，看到一朵开的正艳丽的海棠花就要枯萎了，实在是让人惋惜。你真正的名字是叫凯棠，小的时候，凯皇大人很宠爱你，总是叫你小海棠……既然决定要杀我，为什么还不出手？”

    “在你进来之前，我已经在房间的各处总共埋下了二十四枚裂魂钉，只有我死了，裂魂钉才会自动解除，你不必妄想逃走，我没有把握能够杀了你，但我会全力一搏！”

    “真是大手笔，裂魂钉可是你父亲的珍藏，每一枚中封着三十发毒针，二十四枚的话，当全部爆发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会被千疮百孔吧。据说这种针不但毒性厉害，圣域武宗的铠甲都可以轻易洞穿，这是你最后的宝贝了，你为了杀我，还真是舍得下本钱，让我都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爱上秦冲了……”

    “我已经是个老女人了，还有什么资格说爱……我来到这边之后，喜欢上的男人还不是被你们给杀死了，只是因为那个人想带我走，给我自由。”秋芙呵呵哈哈地笑了起来，“现在我已经不是那个随便受人欺负的小女孩了，受死吧！”

    黑暗中亮起两团琥珀色的微光，嗡的一声，看不见的黑暗中似乎发生了什么聚变。

    “豹瞳！”对方叫了起来，“你竟然拥有和你父亲一样的眼睛！”

    “死吧！”

    在豹瞳之下，对方的藏匿之术根本无处遁形，秋芙朝着一处角落扑上去，两把血纹匕首劈出两道三尺长的血弧。

    人影被动地挥刀横档，他的动作变得有些滞后，仿佛反应慢了半拍。

    这是豹瞳的扭曲折光的作用，在敌人眼中，视野出现了扭曲，扭曲的强弱要看双方的实力差距了。

    好在女方的实力要弱于他，不然的话，在你眼中实则一米的距离在现实当中可能有三米，连目标都无法锁定，那基本上也不用打了，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人影格挡的有些吃力，直接窜到了屋顶上，秋芙追击过来，一招把屋顶打了个窟窿。她基本上是追着对方打，占尽先机。

    秋芙的攻击朴实无华，闪烁突袭和连环刺劈，腿上功夫也十分了得，进攻起来没有任何停顿，她的穿透打击十分恐怖，不管对方撑起任何护罩都是一击即碎。

    人影被一脚踢飞了出去，哇地吐了口血。

    为了弥补视野上的差距，此人快速施展魔道，让整个空间都染成了橙色，强光完全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但很快所有的光都被扭曲折光给吞噬掉了，豹瞳的威力实在是太过可怕，他根本就摸不到女方的半片衣角，只有不断地躲闪、防御。

    已经挨了四下，秋芙的血纹匕首锋利的吓人，都是刺入体内，刀刀见血。

    他发现自己失算了，凯皇为什么最强？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豹瞳，扭曲折光破除不了，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有什么法宝拿出来都不好使。

    而且扭曲折光随着时间延长，对视野的破坏也在加剧。交战之前，秋芙的身形还看得清，只是举例不好判断，渐渐地她整个人都变得扭曲起来，连身体部位都很难判断了，而现在竟然多了一个分身。

    他跟随凯皇多年，知道当分身增加到三个的时候，那么离死就不远了。

    凯皇都没有算计到，自己的孩子当中竟然有和他一样的眼睛。

    他感觉到自己就要死了，无从防御，秋芙已经把屋中的几处烛台都点亮了，那些烛光在他的眼睛里飞来飞去，他只觉得眼睛痛的厉害，耳朵也在嗡鸣，鼻子在流血，心脏跳的像是随时要爆开一样。

    秋芙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结束了，她扑了过去对着男人的后心全力的刺去！

    呆愣住的男人忽然转身，抢先一手，一刀刺穿了女人的身体。

    秋芙的匕首还是太短了，她大意了，根本就没有看到背对着她的人忽然露出了一丝冷笑。

    两人的身体直接贴在了一起，秋芙趴在男人的背上，大口大口地吐血，男人用力地抱着他，就像是在抱着亲密的恋人一样。

    扭曲的光影全部消失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凯皇大人告诉过我一个诀窍，当产生第一个分身的时候，它是力量和精神的结合体，是可以靠感知锁定到的。它不受控制，会自然而然地和你形成对镜，也就是你走到哪里，它就会出现在距离相等反向的位置上。看来我赌对了，你还有一口气在，是不是想要激活裂魂钉，我们两个同归于尽呢？释放的机关是不是藏在你的袖子里？”

    “我根本没有埋下裂魂钉……只是诈你的。你赢了，千算万算，我没有算到，凯皇会把豹瞳的秘密也告诉你……我累了，终于解脱了……”

    秋芙说完这句话，脑袋一歪，死在了男人的怀中。

    男人神情有些哀伤，抱起她的尸体正要离开，从门口走进来三个人。

    秦冲提着剑，见到屋中之人一脸的震惊。

    叶巍也来了，另一侧是幽蝉。

    两人的表情也是如此。

    “原来是你！”秦冲阴声道，“祁洪，你真是好样的，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

    第896章 围攻

    祁洪不慌不忙地把女人的尸体放在了一旁，目光看着窗外，来的人可不止这三位，还有几个在外面没进来。

    “情非得已，在剑盟之中和大伙相处的这段时间，我还是很享受的，甚至连我的心都会产生动摇，可惜这就是我的命，我早有准备好了撕破脸的那天，你们能出现在这儿，是这个女人通风报信的吧。”

    “阎兄弟，是你杀的吗？”秦冲问。

    “不是，我在这边自然是有帮手的，你们找到这里了，那两个人的藏身之处应该也已经泄露了吧？”

    “背后捣鬼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秦冲冷声道。

    幽蝉跟祁洪平时走的狠近，她、祁洪、小申公和许良，他们四个是从死亡训练营一起出来的，祁洪更是秦冲挑中的第一个人，这一路走来，经历大大小小的战斗，她经常和祁洪搭档，要说得知这个结果，那种难以接受的愤怒和痛苦，估计不会比秦冲差到哪里去。

    幽蝉脸上带着浓重的杀意，“你真该死！欺骗大伙的感情，在这个节骨眼上从背后捅刀子，祁洪，你到底还算不算是个人啊？！”

    “你想骂就骂吧，我早就已经不在乎了，既然你们也都知道了，那么就战一场吧，现在正是机会，我受了不轻的伤，精神也被这个女人的豹瞳给弄伤了，外面的人是不是可以叫进来了，如果一对一的话，谁也挡不住我。”

    “你这个畜生！”贡达眼睛都红了，直接从墙壁打了个洞走进来，“老阎多好的人呐，你们经常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好的都快要穿一条裤子了，当你被人围攻的时候，是谁冲上去给你挡刀剑？你就这样报答兄弟是吧？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贡达气炸了，他和祁洪的友谊很深，两人都有些好色，一般落户到一个新地方，常会交流一下哪里的姑娘水灵，甚至会一同去快活潇洒，简直是情投意合，堪称剑盟的两大淫棍。除了这点癖好之外，为人没的说，毋庸置疑还是剑盟中的开心果，干什么都很活跃。

    按照贡达粗鲁的话来说，他跟祁洪是可以共享同一个人女人的那种铁兄弟，虽然没有拜把子，但也差不多了。

    他一直不进来，就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跟在从门口走进来的还有申公弑、沈南燕和夜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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