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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节

      在武少夫人这里虽然还有些惶惶不知明日如何,但不挨打不受怕吃的好穿的暖睡的香,老仆给他们讲故事,金桔教他们写字....

    所以当一时冲动跟着同伴们去了兵营,才站了一天的队列,有几个孩子都受不了,晚上躲在被窝里哭,想要回武少夫人这里,但又不敢说。

    没想到几天后,武少夫人让人把他们接回来了。

    当兵的都有探亲的时间,只是时间长。

    “你们年纪小,每五天回家歇两天吧。”武少夫人说道。

    家,回家,武少夫人不是不要他们了,这里还是他们的家,想到新兵营里的新兵们,吃苦受累忍下来就是为了家人,让家人骄傲让家人享福,他们虽然不能让武少夫人享福,为什么不能让她骄傲呢?

    男孩子咬牙忍了,女孩子也跟着小碗一边哭一边学,大家都不再说不去军营这种话,除了一个叫阿冒的孩子。

    在开始练习刀枪的时候,阿冒受了伤哭闹了几天要回家,说不当兵了要当武少夫人的侍从,伺候少夫人一辈子,被大家推举的大哥唤作阿进的孩子拦住。

    阿进带着他单独回来一次,让他看武少夫人每天都在做什么,再看看留在家里的几个孩子在做什么。

    武少夫人起的早睡的晚,不玩乐不养花不写诗不读书,冥想,看舆图,翻看官府送来的文书,每隔三天去一趟官府,每隔十天去一趟军营。

    她饮食起居精致到极其简单,金桔一人安排所有,冥想时独处不让身边有人,看舆图文书有姜亮刘范相陪说话,去官府有官吏坐陪,出门有包包随侍。

    留在家里的几个孩子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是,查看屋子里的花是不是还新鲜,炉子热不热,跑腿唤人打棉帘子珠帘子纱帘子......

    “你确定你想一辈子都为夫人做这个吗?”阿进问,“这些事小孩子就可以做,你想要做一辈子的小孩子吗?”

    如果能做一辈子的小孩子,其实也是一种幸福,阿帽看着做完了事在院子里玩的孩子们,而且武少夫人并不介意身边养一辈子的小孩子。

    阿进看着没有说话的阿帽:“我们是不幸的,遭逢乱世亲人死绝。我们又是幸运的,得以来到少夫人身边,怎么用这种幸运,自己想想吧,我们这些孤儿,人生只对自己负责了,怎么过都是一辈子。”

    他说罢就离开了。

    阿帽在家养了两天回到了兵营,阿进什么都没有说,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但大家都知道阿帽是最胆子小最不想当兵的。

    尤其是这次去了趟安东,一路跋涉辛苦,虽然他们在战事结束后才到达,但还是收到了强烈的冲击,他们都是经历过家人被杀亲人死绝惨烈的,战场的惨烈还是超出了想象。

    阿帽再次被吓的不想当兵,也是理所当然。

    阿帽趴在浴桶上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有些事做出来人人都看得到,不用浪费时间说。

    “你们好了吗?”小碗说道,从浴桶站起来,“我洗好了。”

    小碗比他们看起来瘦小,而且也没有学刀枪当兵,但大家都不敢小瞧他,不仅仅因为他跟少夫人的关系不一般。

    他们可以舞刀弄枪,也敢用刀枪杀人,但他们不敢用刀割破人的脖子,插进去竹筒,也不敢用针线把血肉模糊的皮肤缝起来。

    更不用说在人的身上动刀动针线不是杀人,而是救人。

    太可怕了,太吓人,太不可思议,小碗是少夫人的旧相识,所以是仙童吧。

    仙童没有因为自己是少夫人的旧相识,先洗完去与少夫人亲近,而是要等他们一起。

    大家停下说笑喊着洗好了,从浴桶里爬出来。

    男孩子女孩子都洗的干干净净满面红扑扑,穿着整洁鲜亮的新衣,挂着香包,热腾腾香喷喷的坐在厅堂里,面前已经摆上了精美的菜肴甜酒还有一叠酥香的胡桃仁。

    大家争先恐后的讲述见闻,行路的辛苦战场的惨烈以及振武军的英勇,女孩子们也讲述伤者的状况,只有小碗一如既往安静的坐着。

    李明楼看向他:“我已经拿到了伤兵的册子,小碗你救了很多人,救的不仅是性命,还有他们的精神。”

    有个兵被箭射中的一只眼,这种状况拔下箭会带出整只眼珠子,疼都疼死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做后续治疗。

    小碗先是灌了一口药,伤兵昏死过去,然后用刀子将这只眼一层层挖开剥离取了箭,再把挖开的眼缝起来,伤兵没有疼死,醒过来度过几次痛苦的冲洗后,脱离了危险,另一只眼还完好。

    在小碗离开的时候,伤兵已经能起身行走,还握着弓箭在练习,说一只眼看的准,箭术比以前还好。

    听到夸小碗,同伴们都七嘴八舌的讲各种治伤的情况,那三个女孩子也进步神速,都能单独救治伤兵了。

    小碗被夸的脸红低下头:“我学的太少,学的也不好,能救的人很少。”

    先前他的精力都放在缝合伤口上,面对很多伤兵都束手无策,很多时候都是徒劳的救治。

    他有些不知道是不是该后悔,如果早知道大小姐不需要他治伤,他是不是会多学一些?

    李明楼看出他的心思,不让这孩子陷入这种茫然和自责:“我们看以后,小碗会做的越来越好,救的人越来越多。”

    小碗垂着头点点头。

    “我们也会的,也会练的更好,也能上阵杀敌。”其他的孩子们也纷纷表态,“夫人,还让我们去战场吧。”

    听到这句话小碗垂着头也抬起。

    有什么地方能更锻炼人,更让人突飞猛进呢?就是直面最惨烈的战场。

    光州府最近没有安东之战那样的战事,但跟东淮南道的碰撞不断,早晚有生死一战。

    李明楼看着这些孩子们,眼睛一亮,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她道:“有另外一个地方去,你们愿不愿意?”

    第二十一章 夫人非一般

    王力一路奔波的很辛苦。

    大方的神仙夫人这次非常的生气,没有给他人马护送,也没有给一个钱一口干粮。

    他要回麟州,就要穿过京城叛军掌控的地方,原本就很不容易,现在因为安东相州南北一起混乱,叛军卫军贼兵流匪到处都是,他一个人走的十分艰难。

    他一路上又是偷又是抢又是装劫匪又是装流民,跌跌撞撞七拐八拐硬是走了回去。

    武鸦儿竟然不在麟州。

    自从拥陛下登基后,武鸦儿一直守在麟州,坐镇朝中调配大军在麟州布下一道铜墙铁壁。

    这铜墙铁壁建起来不容易,聚集在麟州的兵马数量多,良莠不齐人心不一,靠征战也靠杀将。

    一连杀了十几个不听命令的大将以及文官后,这十几万的大军总算有了一体的样子,仍需打磨。

    武鸦儿竟然在这个时候亲自出征了。

    坐镇麟州的是胡阿七,握着笔在官衙装样子,道:“乌鸦说此战只能胜不能败,关系重大,所以亲自去了。”

    那有那么多不能败的战事,战事就是胜胜败败,败了再战就是了,还关系重大,一个相州而已,还能比京城关系重大?王力撇嘴,重大的是武少夫人吧。

    如果攻不下相州,引不了安康山的叛军,武少夫人的安东就血本无归了。

    “我去相州。”王力将气憋住马不停蹄的向相州去。

    胡阿七比武少夫人大方,给了三个兵两天的干粮,再多就没有了。

    开春是粮食最紧张的时候,陛下虽然说第一优先供给兵马将士,但也不能真的放开肚子吃,把陛下和后宫的妃嫔们饿脱相。

    王力一口气奔到了相州终于见到了武鸦儿,此时残冬最后一丝嚣张退去了,春暖柳绿花开。

    武鸦儿解了大红的棉兵袍,只穿着赤黑单服,站在相州府衙院子里的大柳树下,远远望去稳如老桩,又姿柔如春枝。

    王力一口气倒出来坐在地上,说最重要的消息:“婶子暂时平安无事。”

    武鸦儿道:“我知道,早就说过不用担心我娘。”

    王力深深的吸气:“那女人非常非常生气,我走的时候,没有给一分钱一匹马一口吃的。”

    自从有来往以来,武少夫人从来没有让他们空着手离开。

    旁边的同伴们哈哈笑起来:“能让你活着离开就已经是很大的客气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王力摆手驱赶他们哄笑,神情凝重:“武少夫人很生气很生气,虽然我走的时候对婶子还很好,谁知道现在呢?女人的气很奇怪,不会随着时间减少,反而会增加。”

    武鸦儿笑了,道:“武少夫人不是一般的女人,有大志向所以不拘这些小事。”

    被骗了还是小事?王力有些不解,那女人会恨武鸦儿的。

    “不管被骗还是不被骗,这个仗都要打,只要打出的结果是好的,她就能接受。”武鸦儿道,“至于她怎么看待我这个人,无关紧要。”

    所以一如先前所说,娘的安危在他的身上,在他能不能建功立业能不能声名大振,能不能给别人带来更大的利益。

    他们本来就是交易合作,他没有时间去和她询问探讨合作的可行和安排,更不可能耗费在她可信不可信,肯不肯的猜测上,这一个生意只要他能提供足够的利益好处,那位武少夫人就会做下去。

    王力一口气吐尽,好吧,除了这件小事,他还有其他的事可讲,比如光州府世家动乱。

    这件事他们事先并不知道。

    “走到半路上就听到了,那时还不在光州界,我就知道这件事闹的不小。”

    “我们就换了形状掩盖了行迹,如果武少夫人控制不住这场动乱,待事情不可收拾之际,我们就可以趁机出手,一石二鸟,能救出婶子,也能接手光州府。”

    “这些世家朝廷有官,地方上有威信,可真能闹事,手段百出,还敢杀人。”

    王力越说越兴奋,将看到听到的种种都讲来,这些事他们也会遇到,也好早有准备。

    “武少夫人也很厉害,原本以为养兵马为杀贼,没想到还能控城,有一队兵马就是专门做窥探的,跟斥候打探叛军敌情不一样,专门盯着自己人,不管是官还是民,不被人察觉又无处不在,据说叫什么控监。”

    “所以他们什么都知道,但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一声令下才动手。”

    “更不可思议的是什么,你们猜得到吗?”

    王力带着几分小得意,问了一圈,一圈男人都摇头,不过大家可没情趣你说我猜,直接一拳头砸过去,快点说。

    “武少夫人,捏造了一封信说姓黄的跟马江勾结,将姓黄的捶死了。”王力神情想笑又闪烁,“多么可怕。”

    这一场光州内乱真的是恶人对恶人。

    他再次看向武鸦儿:“乌鸦,这个女人真的很贼,很可怕。”

    她再对婶子好,也不能否认抓着婶子为人质不放的恶人行径。

    武鸦儿笑了笑:“都是为了活着,都很可怕,不过差别还是有的,黄氏为了自己活着,武少夫人活着则是为了更多人。如果不用这些手段镇压动乱,这半个淮南道就要陷入混战,死伤无数。”

    有将官听的没觉得多厉害,反而觉得妇人手段:“搞这么多事多麻烦啊,直接动手拿人就是了,有牛刀在手,杀个鸡算什么。”

    “因为她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打一地,她是要治一地。”武鸦儿思索道,“治和打手段是不同的。现在她那里怎么样?”

    王力想了想:“虽然我回来的时间短,但一路上所见已经跟以前没区别,不,还更繁华,有很多粮商,还有很多商人,还有一个叫韩旭的大官给她送来好多东西,说协助平息物价。”又哼了声,“还有沂州,周献这个家伙。”

    趁机告了周献一状,什么护送兵马往光州府送米粮送商人,还找个太监当官,把沂州城拱手让人等等。

    其他人也都笑着起哄“是哦,周献都没给我们送过东西。”“咿,周献是谁?”“听说是武少夫人手下的大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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