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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而且还别说,大白天的干这事,还颇有滋味,两人慢吞吞的生怕将饺子吵醒,害怕被外头的人听见,就跟偷情是的,别提多刺激了。

    但由此徐容绣也下定了决心往后再也不能惯着他了,这男人典型的顺杆爬,若是长此以往下去谁知道会出啥事,被人瞧见多不好。

    在家歇了两日,宋子遇又恢复早出晚归的生活,相比在翰林院时清闲的工作,到了工部显然要忙碌的多。因着黄河治理由他而起,许多治理措施又是他提出来的,所以好些事也得经由他去完善。因为在外头这几个月的情谊,如今工部那些人对他也算和善,尤其见到黄河两岸百姓的生活后,他们打心底里也升腾出一股子豪气出来,他们是大周的官员,拿了朝廷的俸禄,他们就该为百姓谋福利。

    更别提他们这两个多月吃了不少宋家的吃食,再暗中针对宋子遇那就太不应该了。

    工部是万尚书的天下,不仅是万尚书,就是下面的两个侍郎也都是为民做事的好官,长官如此,下头的小官自然也跟着效仿。当然其中不乏有偷奸耍滑甚至大家族塞进来的人,但因着他们不懂那些,所以一般很少管事,反倒给了宋子遇他们便利。

    恢复上值后第二日宋子遇升官了,成了一名六品的工部主事,和许宁成了同级别的官员。许宁羡慕坏了,“我在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还在翰林院窝着呢。”

    宋子遇朝皇宫方向拱手道,“多亏了陛下赏识还有万尚书他们的栽培。”

    宋子遇在黄河边上做出的工作远远超过他这工部主事,许宁心里一清二楚,宋子遇升官也是众望所归。

    翰林院的孙万达听说宋子遇直接成了刘品官心都酸抽抽了,当初的状元郎也不过从六品的官,榜眼和探花也不过是七品官,宋子遇居然能成了六品官!凭什么?出去跑了一趟就能耐了?

    不服啊。

    不过孙万达看出来了,他们当初的状元郎和宋子遇那是关系真好,找他说没用,于是孙万达便去找探花李佑铭,“他宋子遇不过是个乡野小子,竟如此猖狂,李大人好歹是探花郎出身,竟被他生生压了一头。”

    李佑铭奇怪的看他一眼,“你自己嫉妒就直说,为何要拉上我?”

    孙万达有些气闷,“他都六品官了,你就不动心?”

    闻言李佑铭眉头一皱,他本就是孤傲之人,最不喜背后说人长短,他皱眉道,“我为何要动心?我又不能写出那样好的文章来,也不能以此得到圣上重用,有何可动心的?人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大的饭,没这本事就老老实实做自己该做的,没的整日眼睛盯着旁人的位置,自己却毫无建树,除了让人厌恶再没别的用处了。”

    孙万达没想到他们这一批的状元和探花都是个傻的,而且还都会拿话激他,简直是不识好人心。

    “你也不用急着反驳。”李佑铭哼了一声道,“你到底什么心思自己清楚。另外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顿了顿,“我与宋子遇是之交好友,你背人说人小话找错人了。”

    孙万达瞪大眼睛,不由震惊,宋子遇何德何能,竟将状元和探花全都忽悠了,他脸憋的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着人家好友的面说人坏话,也太丢人了!

    孙万达憋了一会儿哼了一声道,“李大人不听孙某一言孙某也无法,告辞。”

    状元和探花和宋子遇一丘之貉,那他便去找榜眼,他就不信宋子遇也将榜眼给收买了。

    宋子遇这一科状元邓繁,探花李佑铭,而榜眼则是江西人曾维冈也是户部尚书的老乡,不过曾维冈乡野出身若非娶了有钱的旁氏,家中也是一片萧条。如今娶妻旁氏,一家人在京城过着滋润的小日子,冷不丁听孙万达气愤难当的说了些许宋子遇的坏话,当即惊讶的合不拢嘴,“我记得宋弟往常拿辣鸭货烤鸡烤鸭到翰林院孙兄也没少吃吧?”

    孙万达一听曾维冈一声宋弟直觉不好,他结巴道,“是吃了不过……”

    “你呀你呀。”曾维冈是个比宋子遇更软和的老好人,他摇头不赞同道,“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这东西没少吃,又背后说人是非,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孙万达接二连三遭到重创,心里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一甲三个蠢货竟都是宋子遇的人!

    “我不过是……看不过他如此猖狂罢了。”孙万达找回自己的舌头,不屑一顾道,“他如此猖狂又能猖狂到几时!曾大人莫要被他这人一张外皮给骗了,他典型的就是扮猪吃老虎,他若真有心将您当成朋友,为何有那般好事却不想着大人,明显就是怕您去分了他的功劳。”

    孙万达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在理,瞬间理直气壮起来,“曾大人,宋子遇他就是故意拉拢你们好衬托他有本事啊。”

    曾维冈呵呵:“你的意思是我没本事呗……”

    “还有你怎知他当初没来问我要不要去?”

    孙万达:“……”他觉得他的舌头打结了。

    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孙万达惊恐:“我……”

    外头的宋子遇摸摸下巴,“我这张表皮还行啊,没骗得了孙兄吗?”

    孙万达:“……”我似乎可以去死一死了。

    宋子遇叹气,“唉,实在太令人遗憾了。”

    第七十一章

    说人坏话没什么好尴尬的, 最尴尬的就是你说坏话的时候被人抓个正着。

    此时孙万达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羞的的脸通红快要滴血一般。

    宋子遇从外头进来, 先与曾维冈打了声招呼, 接着笑吟吟的走到孙万达身边,笑道,“难为孙兄如此想着子遇, 子遇不胜感激。我竟不知我在孙兄的心中地位如此的尊崇,累得孙兄到处编排我的不是。”

    孙万达看着宋子遇的一双眼睛便觉得非常刺眼, 他脸红他心虚,可他却仍旧不服气。大家都是一批进来的庶吉士, 凭什么宋子遇就能够得到圣上青眼, 还能跟着工部的侍郎一起出公差!

    凭的什么?凭的他家中娘子开的铺子得了圣上喜欢吗?

    孙万达想到这个,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是了,宋子遇不过是个吃软饭的, 听说到如今还是他家娘子养家糊口呢, 有什么好得意的。

    “怎么,孙兄不辩解吗?”宋子遇看着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继续说说啊, 其实我挺喜欢听的。被人编排, 说明我有的编排呢,是不是羡慕我能够出公差能够面圣?”

    孙万达心思被戳破,脸色涨红, “我……”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宋子遇,恼羞成怒,“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个吃软饭的东西,凭着你家娘子的铺子才被圣上知晓,有得意什么!”

    听他在这话,宋子遇顿时就笑了,“是啊,我就是个吃软饭的,可我有的吃啊,你有的吃吗?”

    对于孙万达这个人,宋子遇以前虽然谈不上多好,可也不好不坏的处着。孙万达不同与宋家是县城的小门小户,孙万达是当地有名的望族,因为在当地校友名气,所以孙家人很是高傲,可偏偏孙万达在家中是庶子是不个不受宠的,若不是读书厉害恐怕也只能在当地默默无闻,被主母磋磨一生。

    宋子遇对孙万达并没什么意见,甚至还因孙万达年幼时被磋磨即使中了进士日子依然不好过加以照拂。往日他拿烤鸡烤鸭鸭货什么的,哪次没特意多给孙万达一些?可他简直是瞎了眼啊,觉得孙万达文章写的锦绣不缺,以为文章如其人,但一直到他文章被圣上瞧上似乎一切发生了变化。

    以前温和有礼的人一下子面目狰狞起来,四处散播他的不是。

    宋子遇从不避讳自己穷的事,也不避讳如今他们宋家是靠娘子养家的事情,甚至他们房契都写的徐容绣的名字,到那又如何呢?

    他不觉得这是可以用来攻讦他的话柄。

    孙万达见他承认的坦荡,心中不由嗤笑,“吃软饭吃的这般脱俗,真够不要脸的。”他说完突然一顿有些后悔,他看向曾维冈,果然见他面色不好看。

    他怎么给忘了!曾维冈也是个吃软饭的呢!

    曾维冈点头道,“是挺不要脸的,但是我们乐意啊,孙大人有意见吗?”

    孙万达脸涨成猪肝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宋子遇面色淡淡,“我家娘子喜欢养我,我也乐的吃软饭,我家娘子就喜欢我这般不要脸。孙大人若是羡慕大可也找个肯养你的人吃个软饭去。”

    “哼,凭着一张脸吃饭的小白脸罢了。”孙万达怒哼一声。

    宋子遇啧了一声,摸着脸道,“没办法,谁让我长的好还有本事升官呢。孙大人可惜了,你这长相大概想吃软饭也没人瞧的上了。”

    “你!”孙万达怒不可遏。

    曾维冈呵呵笑了笑,不愿再搭理孙万达,转而道,“子遇怎么有空过来了?”

    宋子遇道,“本来有事找你,险些给忘了。”

    孙万达趁着两人说话,赶紧跑路,生怕在待下去被这宋子遇这不要脸的厮气出毛病来。

    宋子遇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曾兄愿不愿意去工部帮帮忙,工部如今人手不够,听闻曾兄对水利这块颇有见解,所以特意去问了曹大人,曹大人道,只要你愿意便可。”

    方才的时候孙万达还来说宋子遇不想着他们,曾维冈虽然是嘴上说宋子遇问过了,可实际上宋子遇是没问的。只是没想到的是这时候宋子遇果真来了,而且还和侍读学士打好招呼了,曾维冈即便没想提早离开翰林院,可有这种借调的事也是不错的,能够多学点东西对他这三十多岁的人来说至关重要的。

    曾维冈当即点头,“自然可以。”他不由得庆幸自己早些年苦读的时候喜欢研究那些东西,如今总算有些用处了。

    虽然翰林院清贵,也更有前途,可并非入了翰林院便会一辈子官运亨通的,若是运气不好,可能会在翰林院当一辈子的穷翰林,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可若是运气好,升官发财,这都是令人艳羡的,但升官发财靠什么?靠人脉靠家世靠能力。像曾家,种地出身,岳父家倒是有些钱财,可在满城富贵的京城就不够看了,顶多是个土财主。那么就要拼人脉拼能力,曾维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读书尚可,能力也有,但想在满是才子的京城出头依然很难。

    但偏偏就有人运气好能力又出众。宋子遇家境贫寒,听闻也是靠着娘子养活全家,可这人不光容貌好,能力也不错,这一年多的功夫曾维冈是瞧着宋子遇成长的,如今他得了机会,还想着拉他一把,曾维冈很感动。

    宋子遇见他应了似是松了口气,“那咱们去与曹大人说一声。”

    曹大人不光是翰林院侍读学士,还是吏部的右侍郎,虽然权利不及左侍郎,但胜在才华出众又是翰林院学士,在朝中也有说话的份量。宋子遇和曾维冈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如今宋子遇能拉这曾维冈一起上进,曹大人自然欣慰。更别提宋子遇早就打过招呼,所以曹大人很痛快的便放了人。

    从曹大人屋里出来,两人自然受到翰林院同僚的欢迎,邓繁笑道,“过年的时候咱们即可叫上李兄一起喝上一杯。”

    宋子遇和曾维冈自然说好,曾维冈道,“到时候就到宋家去,谁让宋家弟妹手艺好呢。”

    听了这话宋子遇不乐意了,“我娘子又不是厨娘,而且我家的饭菜如今也不是我娘子收拾了,我娘子也就逢年过节的下厨做两道,你们啊,没这福气。”

    见他又开始炫耀自家娘子,曾维冈和邓繁不禁啧了两声,宋子遇哼道,“你们不用羡慕,羡慕不来的。”

    这话说的邓繁和曾维冈心服口服。徐容绣脑子好使,手艺出众,如今京城那两家宋家食铺哪个不眼红,也有人想挖墙角收买宋家培养的那几个厨子,可人家根本不心动,在宋家老板心好,吃穿不愁,根本没想过离开宋家的事,更别提徐容绣还给他们分利润了。对的,不是发月例而是分红,虽然只是宋家的零头,但是对他们来说已经非常多了,宋家铺子赚的多了他们也赚的多,谁不用心干。

    三人言笑晏晏,孙万达嫉妒的眼眶都发红了,但是无法,工部不是有门路就能进去的地方,即便是去了,若是没有本事也只能在一边晾着,想要出头却是难的。

    宋子遇从翰林院不止抓了曾维冈一个壮丁,隔日又抓走一个他们的同年凤进,一时间翰林院说什么的都有了,说宋子遇眼光实在是好,也会给自己找靠山。

    旁人这样想也正常,因为凤进不是一般的进士,他父亲是承恩侯,当今皇后便是凤进的亲姑母,而亲表弟又是永安帝的嫡长子也是太子如今地位稳固。是以作为皇后的母家风头无两,而凤家也低调,生怕给皇后招惹是非,家中子弟更是严加管束,日日进学。凤进又是凤家多年难得一见的读书苗子,虽然考庶吉士时擦着末尾进来的,可在翰林院中却是争相巴结的对象。

    孙万达也曾捧过凤进,可惜凤进与李佑铭一般,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孙万达这等小人。两人私底下关系不过,但这次凤进能去工部,其实不是宋子遇主动来要的人,而是凤进自己想参与黄河治理,然后第一次拖了太子表弟的关系,又走了永安帝的路子,曲折迂回之下,才有了宋子遇来要人这一出。

    眼红的人有,但不屑的也有,好些人还是想着参加散馆考试,正正经经留在翰林院在一步步往上爬。

    宋子遇对凤进以前就觉得好奇,但凤进人低调,宋子遇回想了许久,也没记起两人说过几句话。

    凤进这人有些冷,两人出了翰林院便有些尴尬。

    宋子遇讪笑一声道,“凤兄吃过宋家的鸭脖吗”

    凤进不明白宋子遇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当即摇了摇头,“没有。”

    听他说没有,宋子遇一脸的惋惜,决定像这位太子的表哥推销一下自家的好东西,“我娘子发明的辣鸭货还有烤鸡烤鸭可好吃了,在京城有两家铺子,凤兄可以尝尝,可好吃了。”

    这般光明正大的推销,宋子遇身边的小厮小福有些没眼瞧没耳朵听了,他家大人真是在哪都改不了爱推销宋家食铺夸奖他家太太的机会啊。

    凤进觉得有些意外,也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还是点头应了,“好。”

    见他应了宋子遇非常高兴,“那,明日子遇在工部恭候凤兄。”

    凤进当即回礼,“宋大人不敢当。”

    如今宋子遇正六品官职,而凤进如今只是庶吉士。

    与宋子遇分别,凤进在街上走着,心中不免想到宋子遇,忽然走到大街上,迎面便闻到一股香气,令人食指大动,凤进今日得了进工部的准信心情颇好,不免问道,“这是谁家的铺子,怎的这般香?”

    下人回答:“回公子,这是宋家的铺子。”

    见凤进一愣,又解释道,“就是放在在翰林院门口时,宋大人推荐的铺子,这铺子便是他家的。东西的确不错。”

    “你吃过?”凤进奇怪的看他。

    下人哂笑,“回公子,满京城的人吃过的不少。”他顿了顿,“侯爷也喜欢吃。”

    凤进不由失笑,“那咱们也去买一些尝尝。”

    宋子遇对于凤进此人也颇为疑惑,不明白这样一个侯门世家子弟为何想方设法去了工部。但凤进是孙公公那边递了话过来又有万尚书默许了的,所以即便其他人心中疑惑他作为一个小官也只能照办了。

    正如徐容绣所想,宋子遇开始忙碌起来时常回来吃了饭便关在书房中一坐便到半夜,他回屋时徐容绣已然睡了,等她醒来时宋子遇又已经出门去衙门了。而因为年关将至,宋家食铺的生意也越发的火爆起来。但京城大,京城人多,喜欢宋家食铺里食物的人这两年越发的多了起来,于是两家铺子的客人也颇多,每天都挤的满满当当,而在后厨忙碌的人也是一天都不得空闲。

    但,这样的日子是有盼头的,像李桥和冯楠甚至还被人挖过墙角过,可她们这样的人如今又有什么盼头?去其他人家铺子里过的也不定有宋家这边舒坦,如今她们两人掌握着宋家的秘方深得徐容绣的信任,还将她们的身契还给她们甚至过年的时候直接给他们分红利。干的多挣的多,还能得主家尊重,她们为什么要走。

    徐容绣如今只是时不时的去铺子里查账看看生意如今瞧着生意火爆便打算过了年再城西在开一间铺子,等他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的时候可以交由李桥来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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