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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节

      刘元相信他们知道怎么选择,齐地那里刘元就已经用了同样的要求应对了齐地的贵族,云中这里,在纸利之前,他们会知道如何选择的,刘元半点不曾担心。

    不负刘元所望,商量了一会儿,在姬淮明摆着要跟着刘元混的情况下,他们想了想那么多年姬淮也是没领过他们走错路,取舍之间也会为他们争取更多的利益,便也决定再跟着姬淮答应下诸多要求。

    “殿下,我们都商量好了,殿下的要求我们都答应。”姬淮领着人与刘元作一揖,姬淮代为开口。

    刘元满意地笑了,“好。”

    识时务者如姬淮啊,刘元越发的欣赏这些人,倒是希望贵族中能多出几个如姬淮那样的人。

    与云中贵族们达成了协议,在刘元有意的寻找下,盐池盐井都叫刘元寻到不少,还有盐湖,海盐都有了,盐湖同样也会存在,刘元二话不说的供应起整个北地的盐来,平价盐在北地开展了,百姓们当知道平价盐是刘元整出来的时候,皆是欢呼感谢刘元。

    只是各地诸侯心里急啊,不,比起他们来,是各地的贵族们面对盐价的巨大冲击,他们都顶不住,倒是也想来寻刘元要盐的,但是刘元开出来的价为几何,再有那定价的条件,他们要是都运回去,那他们就没有利了,一合算下,不划算的买卖自然是不能做的。

    可是他们不想做,倒是有不少的百姓往背地去,偷偷买了盐回来以自用,对,他们是不能卖盐不错,他们可以凑钱买盐啊。

    如此一来,贵族们的损失越发惨重的,因而不少人都上折请奏,道让朝廷出面调高刘元的盐价。

    刘邦巡视一圈竟然没有搞事的回了长安,刘元倒是诧异,而长安那里传来了消息,终于建成的皇宫得以命名为未央宫,而吕雉的宫殿也得以命名为椒房殿。

    宫殿大成,刘元与张良的婚期也终于定下,却是十一月初八,刘元收到吕雉特意让人送来的消息时,同样也得到了刘邦命人送来的除北地的贵族外,近乎大汉半数以贵族的联名上奏,只为让刘元抬高盐价。

    刘邦也直接啊,事情是刘元惹起来的,就让刘元解决便是,他一个当父亲的人,面对联名上奏,自觉应付不过他们,因此干脆的不应付了,只管放手让刘元来。

    云中的学校已经建成,招生,刘元发布教育的重要文书,以令云中所有的人都起了学习之心,有盐利撑着,刘元直接广而告之,凡在北读书者,三年之内免束脩,只为了引天下有读书之心的都来读书。

    得贵族承诺的八年教育啊,刘元目光灼灼,十年之后,必成一辈人才,到时候,她就有源源不断的人为大汉培养人才。

    正好刘盈留下,刘元一边带着刘盈巡视北地,一边也让刘盈去学宫读书,学生们不知刘盈的身份,可是先生们都知道,架不住刘元有吩咐不许他们区别对待,最后他们也只能选择性地忘记刘盈是太子一事。

    而刘盈在云中遇见的人,听过的课完全不是从前在长安可比,他本就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总被人无视,直以为自己谁都比不上,在云中的学校里,先生们上课,学生们回答,哪一个都是公开的,刘盈也才知道自己一点都不差。

    而且每日所学,先生说的内容刘盈要是有想不明白的还会回去问刘元,刘元要是不在还有一个徐庄,孟非,每一个人都会刘盈的讲解,才几个月,刘盈的气质大变。

    刘元很是满意,反而更是坚定要让刘盈继续地留在云中,至于长安送来的信,在没有办完事情之前,先放着。

    再放着,眼看吕雉催促,贵族联名上告刘元,刘元哪怕一直不慌不忙,只管将北境的事全都安排妥当了,都到十月了,再不想回也得回了,刘元也才带着刘盈准备回长安。

    上一次的争论确实为刘元准备了不少的人才,因而北境尽落入刘元的手里,先把贪官污吏都查抄了,祸害百姓的人也解决了,然后再与贵族们合计,撤掉的人,刘元有一半可以交给他们来选,而另一半,刘元即换上了她的人。

    总的来说,刘元并无意赶尽杀绝,逼得狗急跳墙,吃亏的只能是她。

    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对付贵族们十分可行。

    因此北境虽然闹的动静有点大,在刘元不吝啬给他们好处的情况下,还是很太平的。

    所以刘元回长安准备大婚,想着刘元也不小了,大婚是得在赶紧的,所有的官吏都高高兴兴的送刘元回去,徐庄第一次被刘元带上一道回长安。

    贵族联名上奏要朝廷插手调整刘元盐价的事还没完。刘元回去是要大婚,那也得应付此事,毕竟刘邦摆明了不插手。

    徐庄还没有去过长安,思来想去还是应该跟着刘元去长长见识,否则都要成井底之蛙了。

    回到长安的时候,刘元没想到会在城门看到萧何,诧异地看向萧何,还是赶紧的上前来与萧何作一揖,“先生。”

    萧何应了一声,“虽说你回来是为大婚,不过等着你的事情不少。”

    谁让刘元会闹腾呢,一件接一件的事,哪一样都足以轰动天下,更别说全都凑在一起了。

    “先生放心,我都有数。”刘元笑着回应,萧何道:“盐价一事你做得很好,陛下眼下虽然没管贵族们闹腾,也是知道有些话由你说出口会更好,你切不可因此而怨恨陛下。”

    就刘邦做的事,萧何又怎么会不知道,叮嘱于刘元,也是怕刘元犯了糊涂。

    刘元看向萧何道:“是有人在先生的耳边说了什么?”

    萧何道:“我是担心殿下。”

    担心刘元当真恨上了刘邦,那对刘元来说只有坏处而无好处,萧何苦口婆心地劝道:“陛下既是君王,也是殿下的父亲,不管哪一个身份殿下与陛下硬碰硬,吃亏的都是殿下。”

    真心实意的担心,刘元冲着萧何爽朗地答道:“先生所言甚是,我都记下了。”

    说着记下,萧何道:“如你一般为陛下做了那么多,你原来不必叫陛下防备的。却因一时不愿忍,为了一个姬妾而让你落到这样的地步,得不偿失。”

    就算萧何不想多打听刘邦内宫的事,总有些风言风语传到她的耳朵里,因此萧何才会评价一句刘元一句得不偿失。

    “先生之意我明白,只是有些气忍不住,让先生为我操心了。”刘元谢过萧何的,萧何听着幽幽地看了刘元一眼,显然他认为的得不偿失在刘元看来却不是。

    “你啊你……”刘元什么脾气萧何能不清楚,这就是一个撞了南墙也不愿意回头的人。

    “你与留侯的亲事。”萧何当人先生的,刘元的婚事没有他说话的份,但站在萧何立场,萧何并不看好刘元与张良的婚事的。

    “啊,先生觉得我配不上留侯?”刘元笑笑地问。

    萧何道:“以陛下对你的猜忌,往后只怕陛下难以再重用留侯。”

    一个是掌了整个北境的公主,如果张良再被刘邦委以重任,就刘邦多疑的性子,他不怕里应外合?

    既然怕,刘邦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重用张良,“你知道留侯娶了你意味着什么?”

    “知道。”刘元回答,萧何轻声地道:“如果可以,真是不想留侯与你成婚。”

    于朝廷而言损失像张良那样的人才,萧何自然觉得可惜。刘元道:“我知道。”

    张良娶她要付出的代价,无论是刘元还是张良都很清楚,可是他们也愿意。

    萧何摇了摇头,刘元道:“虽知为难了留侯,但徒儿心悦于他。”

    如果让刘元选择的话,刘元也愿意换一种方式和张良在一起,但是结果却未必尽如人意。

    哪怕现在刘元想退,怕是不会有容她退的吧。

    “罢了罢了,木已成舟,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的,只盼你将来连留侯那一份也一起做到,做得最好。”无论是刘元或是张良,他们两人的智谋都是萧何认可的,损失哪一个他都觉得可惜,多说无益。如他说的那样,事情都成了定局,难道还想闹个毁婚不成?

    “贵族一道上折说的事,你打算如何应付?”萧何询问刘元的打算,刘元意味深长道:“何必理会他们。”

    不理会就能解决?萧何看向刘元,其意是问得更清楚一些,刘元认真地点头,“他们太拿自己当回事了,盐价几何朝廷从前没有管过,现在为什么要管?”

    “利于他们的时候他们乐得嘴都合不拢,不利于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想尽办法的让朝廷出来担一个恶人,打的如意好算盘。”刘元直指一般人的心思,那样的一群小人却想让刘元遂他们的意,他们倒是敢想,可是刘元凭什么配合。

    “先生此来是担心我扛不住?”刘元对萧何很了解,萧何如今贵为丞相,一般没什么事就算他们是师徒也得避嫌,萧何却专门来城门等了刘元,要说没有任何的原因,谁也不会相信。

    萧何道:“将来盐以官营是能让大汉名垂青史的大事,对于百姓来说也是一等一的好事。”

    “天下久经战乱,百姓多苦,盐和粮食一样,都是民生所需之物,从前百姓要买盐也不易,却也得吃,你定下的价格,至少百姓以后不会为吃盐而担心。”

    肯定刘元的举动对于大汉来说意味着什么,因此萧何高兴的,当然就更希望刘元可以坚持下去,将贵族们都打发了。

    “先生所言甚是。”如今的萧何,真正心怀天下,也存着大汉,事事为天下着想,也为大汉着想,刘元恭敬地朝着萧何作一揖,“先生放心,我开的头,我一定撑起来,无论是任何人,都不能毁了大汉的江山。”

    “好。”萧何笑得眼角都是皱纹,这辈子萧何只收了刘元一个徒弟,或许从前的时候他担心刘元有不当之举,到了现在,他也还是会担心,仅仅是不想刘元以后毁了从前做下的功绩。

    “你也要教好太子。”帝位传承,刘邦并不年轻了,将来的天下,除非有什么大的变动,否则一定会是刘盈的,萧何提醒的刘元,一定要想尽办法教好刘盈。

    “还要与太子培养感情,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早年你护着他,如今你也护着他,要让他懂得感恩。”

    懂得感恩的人总不会忘恩负义,将来刘盈当真登基了,刘元眼下的所处的困境或可破解。

    “是。”萧何那样的说,不仅是因为他是刘元的先生,也是因为他是大汉的丞相。

    刘元的性子算得上是极好的,但是如果你不相信她,而且要置她于死地,她也一定会反击,绝不会任人打杀。

    如果将来刘盈当真也如刘邦那样容不下刘元,刘元或许能忍,但刘元手底下的人,未必会容许同样的事情发生。

    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他们姐弟能关系融洽,永不相弃,那样一来,就不会有什么争端再起,大汉的江山只会越发的稳固。

    刘元听着萧何都是为她的要算,冲着萧何道:“先生想好了我的前路,先生自己的呢?”

    乍然被问到这一句,萧何看向刘元,“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先生都能与我直言不讳,我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刘元的回答让萧何露出笑容,“放心吧,陛下的性情我也了解,我知道要如何才能保存自己。往后,无事你不必来寻我。”

    保持距离,那是自刘邦登基之后萧何与刘元便存在的无言默契,他们都清楚前朝与刘元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如果还像以前来往样密,刘邦必然会心存芥蒂。

    否则刘元也不至于让吕雉都跟从前沛县的旧人都保持距离,那不仅是为了吕雉,也为了萧何他们。

    “先生放心,我懂的。”刘元肯定地告诉萧何,她都明白的,萧何此来必是将能说的,不能说的话都说完,往后,他们更得保持距离。

    “太子呢?”萧何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却没有看到刘盈,萧何还是询问上一句。

    “盈儿有些身体不适,刚服了药在车上睡着,便不来拜见先生了。”刘元与萧何解释一句,萧何道:“好好地照顾太子。”

    已经叮嘱过一次了,刘元再一次垂拱应是,萧何道:“早些回宫吧,我也走了。”

    “送先生。”刘元作揖相送,萧何受了刘元此礼,看着刘元郑重地道:“能有你这样的弟子,是萧何之幸,将来萧何若是不在了,萧家的人,你能庇护便庇护他们一二。不必再让他们握权,只要保他们性命无忧即可。”

    刘元甚是震惊,“先生的身体?”

    “现在倒还硬朗着,只怕将来没有机会和你说这些话了,先交代了你,你记下便是了。”萧何轻声地说来,刘元与萧何郑重地应下,“先生放心,将来有我一日是,一定会护着萧氏满门。”

    萧何愉悦地笑了,刘元一向是言出必行的人,他心里的大石便也落下了。

    见完了萧何,刘元利落地往皇宫去,未央宫,传说中的未央宫,前来迎刘元的是刘邦身边伺候的人,刘盈虽然还睡着,都到宫门前了,刘元还是将他叫醒了。

    刘盈睡得昏天黑地,被刘元叫起来还迷迷糊糊的,好在一下子反应过来,唤了一声阿姐,刘元道:“回到宫里了,我们先去见父皇,一会儿回了椒房殿里再让太医给你看看。”

    “好!”刘盈也吃了些药,眼下虽然有些难受,好在头没有痛了,刘元伸手牵着他下来,刘盈还有些不好意思,“阿姐,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我是你阿姐,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再说你现在病了,你要是不好意思,等将来阿姐也病了的时候,你也像阿姐照顾你一样的照顾阿姐就是了。”

    刘元用着你帮我,我帮你的劝着刘盈,相互的帮忙刘盈听着觉得十分有道理,“好!”

    “太子,公主殿下。”被刘邦派来迎刘元和刘盈的内侍与刘元和刘盈见了礼,刘盈和刘元都点了点头。

    “陛下在未央宫等着两位殿下,两位殿下请随奴来。”内侍对待刘元和刘盈的态度很是恭顺,在前面与他们带着路,刘元牵着刘盈的手,刘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阿姐不用牵我。”

    “怎么了?小时候倒是缠着想让我牵着你,长大了就不喜欢了?都说人是善变的,没想到盈儿也是这样的人。”刘元很是一副伤心的摇了摇头,刘盈道:“只是怕旁人看了笑话。”

    刘元明白刘盈依然在意旁人的目光,却是正色地道:“何必在意旁人怎么看,怎么想。我们做事只做自己想做问心无愧的事便是,为了旁人而活着,他们能替我们开心?”

    当然是不能的,自己的开心与否是自己的,旁人那无关痛痒的话如何能代替他们的过日子。

    “阿姐牵着你,若是你不喜欢阿姐不牵就是了,若是你顾忌旁人的目光,阿姐倒觉得难过了。”刘元告诉刘盈,他如果不想要刘元牵着他,刘元倒是一点都不想为难他,但如果刘盈因为旁人的目光而拒绝刘元的亲近,刘元却要不高兴。

    “没有的。我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喜欢阿姐牵着我。”刘盈想了想认真的告诉刘元。

    在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里,是刘元护着她,每一次不管在哪里,刘元都会牵着他的手,让他感受到刘元对他的看重,他很喜欢刘元牵着他,护着他。

    “那就好。我还以为盈儿长大了,不喜欢我这个阿姐了。”刘元作怪地与刘盈挤眉弄眼,刘盈一下子笑出声来,“不会的,阿姐陪着我比父皇和阿娘还要久,盈儿一直都喜欢阿姐。”

    刘元岂是不知,刘盈是个心肠软的孩子,病中的孩子带着脆弱,萧何都提醒刘元要与刘盈好好地联络感情,刘元又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她会护着刘盈,也会让刘盈不断地成长,但与刘盈之间的感情,刘元只会努力地加深,而不会让刘盈随着年纪越长,与她越是疏离。

    “陛下,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回来了。”说话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未央宫,修建好的未央宫大气磅礴,刘邦坐在上面,听着动静抬起了头,刘元与刘盈同时松开了手,朝着刘邦作一揖道:“见过父皇。”

    “回来了。”刘邦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人已经从上面走了下来。

    刘元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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