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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节

      武朝一想也是,如今也不是要封要赏的时候,还是先把项羽解决了吧。

    “可是,你给他们写过信了吗?”武朝想了想还是再问上这句,刘元道:“写过了,你可知他们回了什么?”

    “什么?”刘元做事一向都是不会落人把柄的,这不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这才会往刘邦那儿递上这些信。

    “但听汉王吩咐。”刘元把他们回信这简单的一句话道破,武朝冷哼一声。

    “我不信汉王那里没给他们去信,他们怕是有一堆的借口推诿此事。但是如果他们的兵马不出,我们是顶不住的。”刘元所有的兵马加起来都没有十万,更别说一个小小的沛县而已。

    所以项羽十万兵马一出来,刘元就十分的危险,沛县能守几日,守到什么地步,这都是一场未知数。

    “所以啊,那就利动好了,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就不信他们还能坐得住。”刘元道破写这封信给刘邦的原因,武朝没能忍住地问道:“你将来会跟他们秋后算账吗?”

    刘元挑了挑眉头道:“这就未必了,将来的事情还远着,你是不是更想问,将来我阿爹会不会跟他们算账?”

    心思被刘元说破了啊,武朝打着哈哈道:“回来了,许久不见琼容,我去找琼容,你这信赶紧发出去,否则等项羽回来了,到时候赶不及那是得把我们的小命都给搭上了。”

    第138章 我该跪着你更得跪

    武朝这站起来就走,刘元全当作看不见。

    信还是要赶紧的送到刘邦手里,这可是关系着小命的大事。

    刘邦早在张良他们说出战场转移的话后便已经去韩信和彭越去信,虽然时间去得比刘元要早一些,结果却也差不多的时间传来。

    与刘元他们回复的是一切尽听汉王的调遣,碰上了刘邦,他们是诸多借口,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不肯出兵,到少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兵。

    刘邦气得差点都要揪桌了,好在还是忍住了,张良是第一个赶来的,看到刘邦气成这个样子,立刻出言询问,“看来一定是燕王和彭越将军那里传信回来了。”

    “对,没错,就是他们两个,我让他们出兵想办法解沛县之围,他们却这个有一堆的借口,那一个有一堆的借口。说来说去,他们就是不肯出兵。”刘邦气得真是不轻,都以为人都已经归附他了,韩信更是他亲点的大将军,但是韩信不肯听他调遣,彭越也同样不听,偏偏刘邦眼下却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良劝道:“燕王韩信自立,非是汉王的本意,韩信当了这个燕王也不能安心。彭越本来平定了梁地,战功显赫,当初你因着魏王魏豹的缘故只让彭越作为魏国的国相。今魏豹已死,亦无后代,何况彭越本也打算称王了,汉王不曾做下决断,汉王不妨与他们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张良是将他们的二人的心思都道破了,刘邦心下虽然是气极了,却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还是得听张良的话,看看张良有什么好主意。

    张良道:“汉王与他们约定,若是战胜了楚军,打败了项羽,睢阳以北到各城的地地分彭将军为王,从陈以东的沿海地区分燕王韩信。”

    “韩信本就是楚国人,他的本意更想回到自己的故乡。只要汉王愿意答应将这些土地分给他们二人,这两个人很快就能招来。只要他们来了,沛县之困也无畏惧之。”

    张信分析到这里,刘邦心里自是憋着一口气,但是他在项羽的面前装了多久的孙子,又在范增面前卖了多少小意,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将来,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吗?

    如今他权当了韩信和彭越都是跟项羽一般的人,忍一时之气得此天下,他还是占大便宜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好,好。”刘邦沉思着连声说好,张良这是以利动人,看看这好处还是尚未拿到的地方,还怕韩信和彭越不会在第一时间赶去救刘元?

    “汉王,沛县小娘子有信送来。”这个时候刘元的信也送来了,刘邦想都没想地道:“拿来。”

    那人立刻将信与刘邦呈了上去,刘邦把信打开,本来还不怎么好的心情,看完之后却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张良道:“小娘子是有何妙计?”

    刘邦一边与张良递了信来,一边朝着张良道:“元儿与军师想到一处了,都是准备以利而令韩信和彭越出兵,不管怎么样先把项羽解决了。”

    张良接过信一看,刘元信中的陈明了要害,叫刘邦给韩信和彭越的利与他先前说的一般无二,张良心下一叹,“小娘子懂人心也。”

    “军师也一样,你们是都懂人心。”刘邦可不是只会夸自己女儿的人,张良的厉害他心里清楚着,这不赶紧地夸上张良一句。

    张良听着这一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刘邦也立刻恢复了正色,“军师帮我给韩信和彭越写信,他们想要的我都给他们,我只要他们出兵。”

    “诺。”刘邦能懂取舍,而且那么快就做下了决定,这样极好。如今战事告急,刻不容缓,能够早点做好决定的事,还是越快越好。

    而在刘元和刘邦都合计着几方同出在项羽兵回彭城之时大举进攻,趁机拿下项羽的手中的城池,此时项羽的十万大军也都赶回了彭城。

    “报,小娘子,楚军让人送了一封信来,还有使臣要见小娘子。”刘元早就等着项羽回来的这一刻,可算是来了。

    “有请。”有使前来刘元岂有不见之理。正好她也听听项羽打算怎么样地迎回范增。

    很快一个人被引了进来,刘元对项羽帐的谋士知之甚少,见到来人也只是点了个头打个招呼,刘元站在正堂上,见着来人不卑不亢。

    “霸王帐前参军同文见过刘元小娘子。”刘元等着来人开口,那人也终于是开了口。

    “有使前来,看来项将军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迎范先生回去。”刘元一语道破此人的来意。

    “对,霸王说了,小娘子要跪着从沛县送范先生回到彭城,否则的话,我们十万大军必将踏平沛县,不仅要小娘子陪葬,更要让沛县的所有人都给范先生陪葬。”来人把项羽的话一行出来,如此嚣张。

    武朝立刻回道:“都说西楚霸王有意与汉议和,听阁下话里的意思全无议和的姿奇态,范增之死与我们有什么干系,你们霸王自己不拿范增当回事,由着一个已经病得不轻的人为他操心,最后叫他落入我们手里病死。我们为范增收尸,也为你们霸王留着他们亚父的尸体,看起来都成我们的错了。”

    “你们浑说什么。亚父在离开军营里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患有重病?”使臣也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事,范增有病,这件事他们怎么都不知道?

    武朝冷哼一声,“你们西楚霸王是怎么对待范增的我们都有眼睛看,范增是怎么从前线为你们西楚霸王出谋划策到最后只能退回了后方执掌粮草,这一切一切,你更该去问问你们的霸王。活着的时候不好好待人,如今死了就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孝顺的人,那也休想拿了我们小娘子当踏脚石。”

    各为其主,武朝也得为自己家的这个主着想啊。

    一回来武朝便把范增的事弄得一清二楚,他跟刘元不一样,琼容说的话他是一句都听得真真的,琼容道范增的死是范增自找的,武朝也是二话不说的相信了。

    “你们这是想要倒打一耙。”使臣听到这样一番话,立刻急急地想与武朝讨论了起来,他们如何也不愿意相信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

    “不信啊,不信的话你们将你们亚父尸体带回去看看,看了你们就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武朝冷冷地提醒,自然还是表明了这件事由头到尾都必须有项羽的错在内。

    来势汹汹的使臣被武朝丢出来的消息吓得不轻,刘元道:“你回去告诉项羽,如果须得刘元跪得送范先生回彭城,他项羽也该跪着自彭城而来沛县迎范先生回去。”

    到死的范增都还在为项羽着想,若不是为了项羽,范增也不会死得那么早!

    项羽指出让刘元跪着送范增回到彭城,不外乎是指范增对刘元那半年的教导恩情。相比起范增对刘元的教导,范增事事都为着项羽,项羽更该是跪下的那一个人。

    使臣真是被惊得不轻啊,刘元坚定地告诉他,“回去告诉你们霸王,活人会说谎,可是死人是绝对不会说谎的。让他自己准备好了,他若是不相信我,来日范先生送回他手中了,他可以自己查一查范先生究竟是怎么死,叫他看一看我刘元有没有说过半句假话。”

    气势强硬的刘元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使臣就算一开始来的时候是十分的坚定,这会儿也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落荒而逃。

    项羽本以为自己有着十万大军在这儿,再派了人强势的前去让刘元将范增送到彭城来,一定能将刘元吓得不轻。

    不料刘元吓没吓着他是没有看见,但是他的人吓得连滚带爬的回来了,项羽看得真真的。

    “怎么回事?”项羽更不愿意相信自己手下的人是没胆的人,竟然被刘元吓成这样地回来了。

    同文道:“刘元,刘元道范亚父早已有病在身,范亚父是病故的。”

    “不可能,亚父的身体一直都好好的。”项羽连想都不想便否了这一句,他是不相信刘元说的范增病故的话。

    “刘元说活人会说谎,死人却不会,亚父的尸身早晚会交到霸王的手里,霸王让人一查一验便可知她说的是真还是假的。”刘元敢让人查,也不畏于人查,若是当真杀害了范增的人,怎么可能这般坦荡。

    项羽心下一颤,想到这些年和范增的争执,想到这些年他几次一听范增说话就想掉头就走,他有多久没有跟范增好好地说过话了,他当真知道范增的身体如何?当真的知道?

    “我让刘元跪着从沛县送亚父回到彭城,她是怎么说的?”项羽甩开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而是问起他一开始就让人带过去给刘元的话。

    “刘元说,若是她得跪着从沛县送亚父回来,霸王更应该跪着到沛县迎亚父回来。”同文小心地将话传达,很是害怕项羽突然跳起来,他,他禁不起吓啊。

    “刘元这个小女郎也太胆大了,我们霸王让她做什么,她还敢让我们霸王照着做,气死人了,气死人了。”下面的将军都跳了起来,为着刘元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而生气。

    项羽也沉下了脸,但是却没有叫嚣起来。

    “除此之外,刘元还说了什么?”项羽更想问清楚了刘元还说了什么。

    “没有,没有了。”同文听到刘元这样的话,还强硬的态度便离开了。

    面对刘元那样大义凛然的样子,同文不就是不知不觉地抬不起头了。

    “将军,看来那刘元是不想将亚父尸身交回来啊,我们立刻举兵攻打沛县,就像将军让人去沛县说的踏平了沛县,将沛县的人都杀光了,我们为亚父报仇。”一个个将士听完了同文传回来的话,甚是觉得刘元过于嚣张,都巴不得给刘元一个教训。

    “三军准备,开赴沛县。”项羽下令,一干本来就想这么做的将军全都叫了一声好,赶紧的散去,都去准备,他们必要踏平沛县,为他们的亚父报仇。

    十万大军进军,这么大的阵势有谁不知道的,斥候探得时,那是腿肚子都哆嗦地跑到了刘元的面前,“小娘子,楚军的十万大军,十万大军来了,来了!”

    人于危险的感知总是分外敏锐的,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城里的那点守兵能干什么。

    刘元道:“来便来吧,你哆嗦什么,站好了。”

    那小兵不确定刘元是不是听清楚了啊,十万大军,十万大军啊,领军的那一个还是项羽,西楚霸王项羽。

    项羽之勇冠三军他们当然是耳熟能详,从前听着楚项羽怎么打别人,他们心里那是听得一个振奋啊,可是真要与项羽正面对上了,他们打从心里害怕,怕得要死。

    “到哪里了?”刘元是真的一点都不急,询问上一声,小兵赶紧把舌头给撸直了,“离沛县的大城不过十里。”

    十里地啊,依着项羽的进军很快就会到,刘元道:“走,我们也去会会西楚霸王。”

    刘元的兵马还真没跟项羽正面对上过,没想到因着一个范增还得提前对上了。

    明明刘元一开始打的主意是在后面打游击,正面还是让亲爹刘邦这个天命所归的天子对上的好,反正他运气好,不管怎么样都能逃过一劫。

    她就不一样了,她跟项羽对上了谁知道是生是死,胜负即是难分,刘元就不太想去送死。

    但如今是由不得她想或不想了。刘元身穿着铠甲,骑上了马,回头吩咐道:“将范增先生的棺木运出来。”

    项羽此来必是为了范增的棺木,刘元也不介意将范增的棺木给项羽,不过就算要给,也得让项羽痛上一痛。

    “诺。”刘厚听着立刻去照办,刘元是亲自点了兵出在一里之外等着项羽,项羽的先头部队和探子极快地收到了消息,也都赶紧的回来与项羽禀报。

    项羽挑了几百骑兵,“走,跟我去会会刘元。”

    “霸王,这刘元诡计多端的,我们是不是弄清楚她有没有让人埋伏再去?”提醒着刘元不是什么好人,她还很会计,这个时候应该做的好像是让人弄清楚刘元手里究竟是有多少兵马再去会比较好。

    “后头部队马上就跟上来了,畏之何用。”项羽的胆子一向够大,这些事情上也由不得人说一个不字,如同眼下刘元敢先行在沛县一里之外等着他,他就没有不敢去和刘元碰上的。

    “是。”项羽都已经决定了,根本也不是在征询他们的同意,他这一上马招呼后面的兵,全都一个个的跟上,追随项羽而去。

    项羽先前而来,刘元派去打探的人也很快回报了,刘元回头吩咐道:“等项羽来了,就让人将范先生的棺木运来。”

    项羽与范增,该是项羽等着范增的份,哪有范增等着项羽的。

    范增到死都在为项羽算计着,范增并无非要项羽知道,刘元却一定会让项羽永远的记住,永永远远地都忘不掉。

    “项将军。”项羽长得本就好看,穿上一身银白色的铠甲便更显得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你也敢来见我。”项羽怒目相怼刘元,刘元道:“我为何不敢。”

    “是你害死了亚父。”项羽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刘元丝毫不在意地道:“你也好不到哪里,我如果是杀害范先生的凶手,你也是。”

    “亚父之死怎么会和我们霸王有关。”就算刘元吐过范增之死与项羽有关,军中知晓的人都不少,但在这个时候,他们还是没能忍住地怼回了一句。

    刘元吐道:“旁人不知道,项将军自己比谁都更清楚,为什么范先生会自请回到后方为你调配粮草。”

    话是刘元告诉项羽的,项羽正是信了刘元的话才会怨上了范增,但是范增的初衷都是为了项羽啊,项羽感于此心,所以他不会对范增动手,却又不能再容忍范增为了成功连他的妻儿都能舍弃的做法。

    范增是何等的聪明人,项羽那点心思都是瞒不过范增的,为了让他们都不必再针锋相对,因而叫刘邦一方得了利,范增选择了退让,正好粮草后方被刘元和彭越搅得天翻地覆,他便想为项羽在后方解决了这两个人。

    “况且,范先生背上长了毒疮之事,项将军是不知道的吧。”刘元很是肯定,项羽听着睁大了眼睛,这件事他是确实不知道,从来不知道。

    “瞧瞧,范先生为你呕心沥血算计,只为守住你的天下,你是怎么对待范先生的?你连范先生的身体如何都不知道。亚父,你唤着这一声亚父心里就不亏心?”刘元是想为范增鸣不平的,范增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项羽,项羽却领过几分情,领过几分?

    “你是指,亚父是死于毒疮发作的?”刘元对外只说范增是病故,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范增真正死因。

    “当日我在你们粮草大营等到了范先生,本意是要用范亚父取你们的粮草,项将军可知,范先生在落入我手上的那一刻起便存死意,他以年迈之向躯而欲杀我,因他知道这是最好除去我的机会,哪怕这几乎不可能做到。”

    “范先生是谋士,他从来都只会用计杀人,因为他也只有用计能杀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谋士,老人,却为了项将军你用匕首对向我,想取我的性命,只为帮你除了我这个心腹大患。项将军,你说你怎么会有那么好的福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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