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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苏辙咳了几声,说不出话。

    容瑾要养,谁敢不让他养?

    苏辙只好让人做了巨大的笼子,用了辆专制马车,把豹子送到候爷府。

    等连漪听到消息跑来,已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坐在马车上,连漪抱怨道:“都怪曾芸,早不叫晚不叫,偏偏那个时候把我叫走,要不然有我陪着,也能少份危险。”

    “不必担忧,我并无大碍。”郑青菡轻描淡写,换了话题:“你和蒋芹对弈,是输是赢?”

    连潋迟缓片刻道:“博弈之道,贵乎严谨,既要有出世之谋略,又当有入世之慎划,依我看来,蒋芹虽有智略,却被世故繁心,善于曲意逢迎。”

    “何出此言?”

    “她运兵布阵占有先机,明明可大胜,偏偏三番五次让棋,一局好棋下的拖拖拉拉,真是费时费力,不然我早就回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郑青菡心里一动。

    偏巧出事的时候,蒋芹和曾芸对弈,把连漪给叫走了。

    若说蒋芹曲意逢迎,为什么她只给连漪让棋,却不给曾芸让棋,反而让曾芸赌上皇后娘娘赏赐的青玉佩?

    难道,这是一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对弈?让曾芸赌上青玉佩,只是为了支开连漪,因为连漪要是和自己一起遭难,沛国公府一定出面详查,事情牵连太广。

    至于和连漪的那局棋,是蒋芹早就算计好的,目的便是拖延时间,让她回不来泉池。

    想不到蒋芹年纪尚小,手段却如此歹毒,替自己想了这种死法。

    裹腹豹肚,确是个好主意!

    郑青菡眼底寒光一闪,眉梢凝聚起戾色。

    连漪看着她脸色道:“表姐,可是伤口犯疼?”

    郑青菡微微摇了摇头,略作思索道:“蒋家姐妹跟郑苒苒很熟吗?”

    “宁远伯府的周姨娘和沈姨娘是金兰之交,她们三个是打小的交情。”

    “原来如此。”郑青菡撩起窗帘子,寒洌冬风刮在脸上,她的心变得更冷。

    马车停在相国府门口,郑青菡下马车时抬了抬头,一颗星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微弱闪烁着,像是眼角沁出的泪花……。

    自己正像这颗星星,不挣命挣扎,只能掩没在夜幕。

    要想前景开阔,只有把拦路荆棘,斩尽杀绝!

    她低头迈步,肩背上一阵疼痛,心里起了微妙的变化。

    “青菡。”

    有人唤她,是温厚暖心的声音,一听便是蒋慎。

    他提着盏灯笼向她走近,笑意浅浅:“寒山别院的梅花开的可好?”

    “别提了。”郑青菡脸色灰暗。

    蒋慎问:“难道,出了什么事?”

    郑青菡把白天的事说了一遍。

    蒋慎脸上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面如寒霜道:“这些黑心烂肺的东西,早有预谋,要制你于死地。”

    郑青菡慢慢道:“幸好我命硬,没死成。”

    蒋慎手中的灯笼柄“啪”地一声折断,灯笼翻落到地,燃起蓝幽幽火焰,他斜了斜身子道:“你别害怕,我想法子除掉她们。”

    第一次,他的语气变了,不再温暖柔和,而是冷得渗人骨髓。

    背着光火,郑青菡看不见他的脸色,只道:“你的前途在刑部,这些事我自会摆平,你不需插手。”

    蒋慎背身站立,默然不动。

    郑青菡又道:“我说出来,不是要你为我做什么,只是让你提防着她们,毕竟你和蒋芹、蒋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他缄默良久,吞吐道:“可我,总是想,能为你做些什么……。”

    第二十九章韩家脱险

    郑青菡微笑:“我知道,你是知恩图报的人,心心念念想着还情,要真有这份心,就把精力放在刑部,早日位极人臣,我和母亲也算有份盼头。”

    蒋慎侧脸看她,目光黯然只是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叹了口气道:“有辈份隔应着,除了这份盼头,还能有什么盼头!”

    郑青菡面露迷惑,论起辈份,蒋慎确为自己舅父,可两人向来契合,何来隔应之说?

    她纠了纠眉头,满脸问号。

    蒋慎瞥见她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纵然是恃才聪颖睥睨人世的女子,也有稀里胡涂的时候。

    她或许永远不会知道。

    她在他的心里,仰之弥高,独一无二。

    他最恨的,便是两人这间的辈份,近在咫尺却又造化弄人。

    郑青菡看着神色复杂的蒋慎,思量半天,认真地道:“是不是我不让手,你心里难受?要不,等处置周正那条老狗的时候,全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