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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

      穆驸马待公主表妹如何,高妙妙是一清二楚的,不单单因为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才需要好声好气的捧着,那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认真喜欢,若他知道公主表妹想瞧素无关系的陌生男子,心里应该会颇不是滋味儿吧。

    “妙妙姐姐,你想到哪里去啦。”季子珊不甚在意的摸着闺女的脑门儿,“咱们两个大人说着话,没人陪满满玩,她一个人多无趣,我是想瞧瞧这先生如何,若他的确不赖的话,我想叫满满也跟着念会儿书,也算给她找点事儿做嘛,你看我这小丫头,是不是一脸闷的慌?”

    高妙妙瞥一眼还不足三岁的满满小姑娘:“……”

    “你不是见过那个秀才么,还有什么好迟疑的,走啦,走啦……”季子珊从椅子里站起身,牵着女儿嫩嫩的小爪子,嘴里已催促着高妙妙赶紧带路。

    高妙妙的额筋着实乱跳了一阵,却又拿公主表妹没法子,于是,她只能道:“扇扇,先等一等,我叫人去摆屏风。”高妙妙虽与那个赶考秀才说过话,但实在称不上见过面,因为两人唯一的一次会谈,是在隔着屏风的情况下进行的。

    “哈?摆什么屏风啊,我就是随便瞧几眼,要不要搞得这么夸张……”季子珊微抽嘴角道,“没事,没事,你放心啦,我家穆将军不会在意这个的,我外出逛街时,什么酒楼的掌柜、古董店的老板等等,和我说过话见过面的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个的……”

    高妙妙无奈,只能领着公主表妹往前院行去。

    因教书先生是外男,不方便踏足后院,是以,高妙妙便将高仁泰的临时课堂设在前院,这是一间不算很大的屋子,但收拾的十分干净整齐,屋子里只摆着两幅桌椅,一幅是教书先生的,另一幅是高仁泰的,两人已得知季子珊要过来,这会儿师生两个已站起来等候着了。

    第一个迈进屋子里的人,不是季子珊,而是蹦蹦跳跳的满满小朋友,她小跑进屋子后,冲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喊道:“高哥哥!我来看你啦。”

    见漂亮可爱的郡主小妹妹来了,高仁泰眼睛一亮,双目一弯道:“满满妹妹!”因季子珊常来找高妙妙叙话,两个小孩子混的熟了,就哥哥妹妹的叫了起来。

    小男孩和小女孩兴奋的蹦跶到一起,这时,季子珊和高妙妙也随后踏进屋内。

    “学生刑东森拜见公主殿下。”因有秀才的功名在身,是以,刑东森是不需要给季子珊跪地磕头的,只用依礼作揖即可。

    望着低头作揖的刑东森,季子珊语气平静道:“刑秀才免礼。”

    季子珊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高仁泰临时的教书先生,这的确是一个穷秀才,约摸二十来岁的样子,肤色略黑,五官暂时还没瞧清楚,身上穿的蓝色长袍,已经洗得发白了,而且他的双手十分粗糙,除了读书写字之外,想来也做过不少别的活计。

    高妙妙站在季子珊的右后侧,没有吱声,只拿眼睛略扫了几下儿子的教书先生。

    “谢公主。”弯腰作揖的刑东森这才直起身子,但他的眼帘仍低垂着,并未肆意随便乱看,只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出去,只见站在最前头的女子,身材高挑,衣衫华丽,想来应该就是来人说的昭阳长公主,他之前虽从未来过京城,但也早就知道,当今圣上有一个同母胞妹。

    没想到,他竟有此奇遇一见真人。

    刑东森心中感慨之际,不免又想到此处的女主人——高太太,能得昭阳长公主亲自驾临拜访,这位高太太应该……不是普通人吧,只是不知为何,她不住在繁华热闹的京城,反而要在这城外的庄子里久住,一念至此,刑东森的目光不由又往后延伸,一个身穿湖蓝色衣裙的人影映入眼帘。

    他并未见过高太太,只隔着一架宽大的屏风,与她略说过几句话,印象中,她的声音很平淡宁和,就像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

    第324章

    刑东森正隐秘地瞧着那一抹湖蓝色身影时, 只听耳畔又响起柔美清越的女子嗓音:“刑秀才是哪里人啊?”

    闻言, 刑东森赶紧回神,专心对答道, “回公主的话, 学生乃是山阳府灵州定远县槐花村人氏。”

    “哦, 原来你来自山阳府, 那儿离京城还是挺远的……”刑东森直起身子后,季子珊便瞧清了他的长相,此人称不上什么美男子大帅哥,不过五官还算端正,举止也算沉稳, 或许是多年以书为伴的缘故,身上自有一番浓郁的书生气息,“你是哪一年中的秀才?之前可曾参加过乡试?”

    刑东森垂眉答道:“学生是十五年中的秀才, 今次是第一回 来京赴考。”

    季子珊目光一闪,奇道:“既是十五年就中了秀才,为何二十二年才第一回 来考乡试?七年时间, 错过两回乡试,这里头可有什么缘故?”

    “这七年里, 家父家母陆续过世,学生要守丧, 按照规制,守丧之时是不能参考的。”刑东森眸光微微黯然的答道。

    季子珊揉捏着女儿的小嫩手,回道:“原来如此……”顿了一顿, 才又接着道,“读书当官,光宗耀祖,此乃好事,秋闱已近,明年又是春闱,若你能高中桂榜杏榜,以后可要当个好官,造福百姓啊。”

    “学生多谢公主殿下的教诲。”刑东森再次作揖道。

    季子珊瞧一眼目光澄澈的女儿,笑道:“谈不上什么教诲,只不过是朝廷里最近又查了一批贪官,这些官里不乏贫寒出身,寒窗苦读十年载,好容易入仕做官,平步青云,奈何被富贵权势迷了眼,忘了曾经读过的圣贤之书,做下贪赃枉法之事,还连累一家老小跟着遭殃,本公主不过心有感慨,提前给你一个忠告罢了。”

    听罢,刑东森又是深深一揖:“学生明白了。”

    “这是小女,今日来找她哥哥玩儿,先生既在给仁泰授课,便让小女也旁听一会儿罢。”季子珊目光含笑地又看着满满小姑娘,“满满,娘要和你姨姨说话,你就在这儿跟先生念会儿书,等先生说下课了,你就可以和哥哥一起玩了,你要乖啊,桂嬷嬷会在这里看着,只要你听话,娘就让你爹爹带你划船玩儿,听明白没有?”

    满满小姑娘一脸认真的点头:“明白,我听话,爹爹带我坐船。”

    “真乖,那娘可走了。”季子珊再摸一把闺女的脑袋,便拉着高妙妙施施然离开了。

    高妙妙被拉出屋子后,一脸不放心的频频回头:“扇扇,你就这么把满满丢那儿了?这是不是不太好……”万一小姑娘不当心磕着碰着了,那可如何是好。

    “桂香领人看着呢,没事儿,走啦。”季子珊笑着将高妙妙又拖回后院。

    回到屋舍,姐妹俩重新落了座,季子珊端着茶碗,轻轻吹着道:“我方才借故去瞧刑东森,主要是想看看这个人如何,若他瞧着还不错,你想聘他教仁泰读书,我也就不另外多事替你给仁泰请先生了。”

    “扇扇,除了我爹和我弟弟,现在也就是你最关照我了。”高妙妙眼眶微微一热,轻声说道。

    季子珊温声道:“别这么说,咱们本就是亲戚,又从小一块长大,不过是些力所能及的小忙,不算什么的,这个姓刑的秀才,我瞧着还可以,若他秋闱之后还愿意教仁泰读书,你就不妨先用着,若是他不乐意干了,我便替你寻一个好的来,小孩子的开蒙期很重要的,若是先生不好,引不起孩子读书的兴趣,对孩子的以后影响大着呢。”

    高妙妙颔首同意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因为仁泰说觉着先生不错,我才起了长期聘请他的心思。”

    “哎,那仁泰读书这事儿,就先这么着吧。”说完高仁泰的学业问题,季子珊不免又操心起高妙妙的个人问题,“你呀,和离之后,往这儿冷清的地方避世而居,再不管外头的纷纷扰扰,我问你哦,董致远又娶了一房妻室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高妙妙缓缓垂下眼帘,低声道:“……听说了。”

    “你们和离时,他那么一幅舍不得你的样子,我还当他会努力挽回、和你破镜重圆呢。”虽然高妙妙和离了,但季子珊瞧的出来,她的心……还没完全从董致远身上收拢回来,“可现实呢,与你和离还不到一年,他就新婚再娶了,呵呵,他对你的真心真情,也不过如此。”

    高妙妙低着头,过了好半晌,才轻声说了一句:“我与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若真这么想,为何还要避居城外?整日冷冷清清的,把自己当成庵堂里出家的尼姑了?”季子珊润过嗓子后,便放下手中茶盏道,“听我一句话,不拘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仁泰,你最好还是搬回城里住,你不想回高府,可以在外头自己住嘛,这样不拘是日常采买,还是走亲访友,也都方便一些。”

    见高妙妙不为所动的样子,季子珊不免苦口婆心再道:“仁泰现在年纪小,你把他养在这庄子里,这倒也没什么,可他总要长大,总要交朋友,总要有自己的人际关系圈吧,你若在城里,我和王兄府里但凡有什么聚会,都可以邀你过来,也可借此让仁泰多认识一些同辈人。”

    闻言,高妙妙微微动容道:“扇扇……”

    “你若是真不愿二嫁再婚,我也不会逼你,可你总要多为将来打算呀,你既把仁泰当成儿子养,那就好好培养他,他若出人头地,回头给你挣个诰命封号,难道不好么?”季子珊徐徐又道。

    和关系好的人聊天相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午后申时,满满小姑娘正蹲在地上玩泥巴,穆淮谦已带着一队随行护卫飞马而来。

    “爹爹!”一见自己亲爹来了,满满小姑娘抛下高仁泰小伙伴,就举着两只脏兮兮的小爪子朝亲爹跑去。

    穆淮谦捉住女儿的小手腕,阻止她朝自己身上抹泥,嘴角抽抽道:“……小乖乖,又玩泥巴呢你。”

    “嗯,我在,学搭鸡窝,娘说,我学会搭鸡窝,就让我养小鸡玩儿!”满满小姑娘咧着粉嫩嫩的小嘴巴,一脸天真的说道。

    穆淮谦几乎汗死:“哦,好,那你好好学……学好了,爹爹就给你买小鸡仔。”

    将军老公已然来接娘儿俩,季子珊自是不好再多做停留,随即就预备着启程离开了,外头,满满小姑娘已洗干净小爪子,此时正抱着她老爹的脖子甜甜提要求:“爹爹,要和你一起骑马……”

    “好。”面对自己的心肝小可爱,只要不是啥离谱要求,穆淮谦就没有不答应的。

    高妙妙亲自送季子珊乘车离开,待一行车马走远后,这才牵着高仁泰回去,待进了屋里,高仁泰忽然抬起头,一脸孺慕的低声开口:“娘,仁泰也想有个爹爹……”

    闻言,高妙妙停下脚步,目光静静地看着小男孩。

    高仁泰还隐约记得自己的亲爹亲娘,也知道眼前的女子只能算养母,但养母待他很好很温柔,比以前的叔叔舅舅亲近多了,是以,他鼓起勇气说出心中所想所求:“满满妹妹有爹爹疼有爹爹抱,仁泰也想有……娘,可不可以让先生当我爹爹……”

    刑东森被救回庄子里时,高仁泰曾淘气的跑到前院瞧过他:“先生生病的样子,和爹爹好像……”只不过他亲爹一病不起,再也没有起来抱过他亲过他,可先生真的和爹爹好像,脸色黑黑的,大手粗粗的,连说话的声音好像都一样,“我想让他当爹爹,可以么,娘?”

    跟在高妙妙身旁的翠儿默默捂嘴:她的个老天祖宗啊,小少爷这算是在做媒么。

    季子珊可不知道高仁泰小朋友的奇思妙想,她和自家男人、闺女去到她的庄子后,就放飞自我玩了起来,什么骑马、划船、捉鱼、投壶、踢毽子、摘果、采花,只要能想到的娱乐项目,季子珊一件也没落下,待到休闲度假的第三天时,在慈宁宫当差的一个管事太监突然跑过来,说穆淮谦中秋节期间有公务要忙,没法陪季子珊母女一起过节,所以今年叫她回宫里过团圆节。

    正给女儿轻轻擦头发的穆淮谦将军顿时懵逼脸:他怎么不知道他中秋要忙什么公务啊。

    “奴才也不清楚内情,只是遵太后娘娘的懿旨,前来和公主传话。”面对公主和驸马的双双疑惑脸,确实一无所知的管事太监只能如此说道。

    一个时辰之后,季子珊和穆淮谦才双双悟了:原来是元宝小王爷这厮在捣鬼!

    第325章

    乡试又称秋闱, 每三年开考一次, 共考三场,每场三天, 分别在八月的初九、十二、十五, 正巧赶在中秋团圆节期间, 穆淮谦接到的公差任务是, 去秋闱考场当临时增派的巡查官,临时二字,颇有意思,众所周知,早在半个月前, 此次科考的主考官、副考官、评卷官外加一应的巡查官、考场守卫,就确认无误的定下来了。

    这个时候,还有权搞临时增派巡查官的人, 还真没有几个。

    更何况,前来派发调令的人十分隐晦地提到,康王爷认为科考旨在为朝廷选拔人才, 为了营造公平严正的考场环境,他认为有必要加大科考期间对考生的巡查力度, 于是,他提议再增派两名巡查官, 其中的一个名额,就亲切好友地落到了穆淮谦的脑袋上。

    一个时辰前,满满小姑娘才美美地洗过澡, 此时散着软软黑发的漂亮小女孩,推一推垂头丧气的将军老爹,嗓音甜甜地问道:“爹爹,怎么啦?”

    穆淮谦将军抱住香喷喷的小姑娘呜呜呜呜:“小乖乖,你小舅舅怎么那么讨厌啊!”谁要干什么巡查考场的破差事,他要和亲亲老婆可爱女儿一起过团圆节啊啊啊啊啊啊!

    “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去招惹我王兄,他特别小心眼的,你不知道么?!”望着朝满满小姑娘哭诉的穆淮谦先生,季子珊捂着笑到痛的肚子,倒在床铺上翻来滚去。

    穆淮谦颇没好气得瞪着无良老婆:“笑什么笑?你还笑……我还不是为了你才招惹他!”穆淮谦思来想去,最近唯一得罪过王爷小舅哥的行为,也就是怂恿自家的心肝小可爱大清早去拜访了他一趟,多大点儿事啊,竟然对他如此公报私仇,心眼儿真是比针尖还小。

    季子珊努力憋住笑:“好好好,我不笑了……”

    调令已下,哪怕穆淮谦心里再不情愿,也得依令行事,好好的团圆佳节却得额外加班,怎么想怎么不爽,是以,穆淮谦不免盼着时间慢点走,好叫他能多陪女儿玩一阵子,而此时的镇国公太夫人,却巴不得时间过快点,赶快到她能往宫里投递拜帖的日子。

    八月初五,镇国公太夫人终于获得了宫里的召见,这日一大清早,她就起身拾掇穿戴,然后驱车前往皇宫,被宫女引领至慈宁宫寿康殿时,惠安太后正饶有兴致地逗着曾孙子点点大皇孙。

    “免礼平身吧。”惠安太后一边瞅着围着自己打转的点点大皇孙,一边对跪地行拜礼的镇国公太夫人说道。

    镇国公太夫人谢恩之后站起身,因惠安太后没吩咐赐坐,她只能站着回话:“许久不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风华依旧,还是这么硬朗精神。”

    惠安太后的目光一直跟着白胖团子转悠,口内只漫不经心地答道:“还成吧,皇帝孝顺,哀家没什么烦心事,素日散散步,赏赏花,逗逗小孙子,这一天天的,过着也挺清静悠闲。”

    “太后娘娘真是好福气。”镇国公太夫人赔笑道。

    惠安太后笑而不语,慈祥的眼神只落在点点大皇孙身上,见状,镇国公太夫人又开口寒暄道:“这便是大皇孙吧,都长这么大了。”

    “嗯,已经一岁半了,正是淘气爱玩的时候。”惠安太后又随口应道。

    镇国公太夫人赶忙再道:“大皇孙还小,爱跑爱玩也正常,等大了上学读书后,就懂事知礼了……”然后就围着点点大皇孙,展开了一系列的称赞,东拉西扯了半天后,镇国公太夫人终于提起此行的来意,“臣妇今日进宫,除了给太后娘娘请安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事……想求太后娘娘。”

    惠安太后端起茶盏,口内答道:“你想求哀家什么事?说来听听。”

    镇国公太夫人双膝一软,重新跪下去:“太后娘娘容秉,臣妇知道,我那兄弟犯了国法,辜负了陛下的期望,确实该惩处判罚,可是臣妇就这一个同胞的亲兄弟……”镇国公太夫人忽然满面悲戚,泪落如滚珠道,“罪弟昏庸荒唐,误了国家大事,叫那些矿工家属遭了苦,臣妇愿替罪弟捐出一些银米赎罪,恳求太后娘娘能替罪弟美言几句,饶他一条小命吧。”

    面对镇国公太夫人的哭诉陈情,惠安太后只一脸疑惑的表示道:“你说的哀家都糊涂了,你兄弟到底犯了什么事?”

    满眼泪花的镇国公太夫人一呆,然后问道:“太后娘娘……不知道此事么?”

    “后宫不得干政,朝堂上的事儿,哀家怎么会知道?”惠安太后摆出一幅‘哀家什么事都不管,只管在后宫享清福’的态度。

    没法子,镇国公太夫人只能给惠安太后讲述一遍案情,让她了解起来此事的来龙去脉,末了,她又抽抽搭搭地求了一遍情,闻言,惠安太后答道:“哀家方才也说了,后宫不干政,朝堂上的事儿,哀家是从不理会的,你与其来求哀家,还不如去求太子。”

    镇国公太夫人方才讲述案子时,并未提起审案的人里就有太子,她本欲脱口补充说明此事,话到嘴边,却又临时改成:“太子殿下贵人事忙,哪是臣妇可以轻易见到的?”之前找太子沟通兄弟的案子时,一直都是长子出面,她并未直接和太子外孙接触过,若是她能亲自面见太子,兴许……会有一点儿转机?一念至此,镇国公太夫人又泣泪哀求道,“还望太后娘娘代为引荐。”

    惠安太后嘴角一勾,嗓音柔和道:“这个简单,哀家叫他过来一趟便是……”言罢,就吩咐侍立在一旁的宫女去请太子,然后再瞧向跪地哭求的镇国公太夫人,“你先起来吧。”

    圆圆小太子贵为一国储君,若无要事,一般也是常年待在宫里的,接到太后祖母的传唤后,他当即搁下手中的事情,赶过来慈宁宫。

    “父王,抱……”点点大皇孙抱住年轻爹爹的小腿,仰着胖嘟嘟的小脸求抱抱。

    圆圆小太子既好气又好笑地瞅着腿部挂件:“你这傻小子,都学会走路了,怎么还总缠着要抱……”嘴里吐出的虽是一串埋汰词儿,但圆圆小太子还是弯腰捞抱起胖儿子,让他坐在自己的臂弯,见小胖墩眉开眼笑地乐了,圆圆小太子遂坐到惠安太后下首,笑着询问道,“皇祖母找孙儿来,是有什么事么?”

    “哀家哪有什么事找你?”惠安太后摇了摇头,然后指着镇国公太夫人道,“是董太夫人有事寻你。”

    圆圆小太子转过头,看一眼目露冀盼的镇国公太夫人,略一思咐,便起身将胖儿子塞到惠安太后怀里:“点点,父王有点事儿要忙,你先和老祖宗顽,父王一会儿再来陪你,听话啊……”说罢,也不管儿子朝自己挥小爪子,朝惠安太后略行礼后,就告辞离开了,见状,镇国公太夫人也福身告退,跟着太子外孙一道出去。

    目送两人离开后,惠安太后笑着低下头,哄起胖嘟嘟的曾孙子道:“点点听话,点点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