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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节

      “二嫂,你吃这个甜果,这是炽焰宫才有的果子,听我娘说吃了这个能养颜的。”夜颜从草地上拿起一只果子递出去。

    “真的吗?那我可要多吃些,说不定以后也能变得跟你一样漂亮。”季若婕接下后,特意看了看她绝色的容颜,高兴的笑道。

    “二嫂,瞧你说的好像自己很丑似的。”夜颜嗔了她一眼。

    “本来就丑。”季若婕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自嘲起来,“要是漂亮的话,你二哥能多看一眼别的女人?”

    她又把那些事拿出来膈应自己,夜颜看得心疼又无奈,挪了挪屁股朝她坐近一些,柔声安慰她,“二嫂,都过去了,你就当那些是噩梦忘记吧。二哥确实有错,他也跟我承认过他当初犯傻都是为了气你。你不在乎他,哪怕嫁给他以后都没正眼看他,他除了刺激你以外确实不知道如何做才能得到你的心。”

    季若婕低下头,她单手搂着她肩膀,接着道,“二嫂,虽然二哥德性不太好,但我看得出来二哥很在乎你,不是一般的在乎。他只是从小缺乏关爱,不懂得怎么体谅人罢了。你想他改变,那你就多关心关心他,把他改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季若婕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她,“把他变成我喜欢的样子?这可能吗?”

    夜颜调皮的眨了眨眼,示意她看蓝文鹤旁边的男人,“怎么不可能?凌苍都为我变了好多的。”

    季若婕盯着正与蓝文鹤说话的男人,一边打量一边反问,“小妹夫稳重内敛,还需要改变吗?”

    夜颜撇嘴道,“二嫂,你是看到他现在稳重内敛,你是没看到他以前的样子。”

    季若婕收回视线,好奇的问道,“小妹夫以前是何样子?”

    她想象不出这样沉稳内敛的男人还有什么缺点或者恶习,可以说在这个小妹夫身上,除了他话少意外,真的挑不出任何不足之处。

    夜颜见她不信,里面在自己脸上比划起来,“我跟你说,二嫂,以前凌苍就是这样的,见谁都像别人欠了他银子没还似的,就是对着无辜的人,他脸上都写着两个大大的‘滚’字。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还把他当成塑像呢,压根就不知道原来他是个人。”

    “哈哈哈……真的假的?”

    季若婕瞬间笑出声,完全被她描述的样子给逗乐了。

    而她的笑声立马就引来了不远处两个男人的注意,同时朝她们看过去。

    蓝文鹤臭着脸哼道,“对谁都笑得出来,就是对我笑不出来!这死女人,上辈子就像欠了她似的!”

    慕凌苍斜了他一眼,除了鄙夷外,无话可说。

    蓝文鹤收回视线,拿手肘撞了撞他,压低声音道,“别理她们,我们继续,刚说到哪里了?你说出口那边除了修筑密室外,还要在这群山中另择出口?”

    慕凌苍也从自家女人的笑容上收回视线,与他继续商议着正事,“知道炽焰宫所在的人会越来越多,另择出口或许耗时费力,但为了炽焰宫的安宁,此事必须尽快着手去办。待新的出口找到,原来的出口就改建成陷阱,如果陷阱不可用时,毁之也不可惜。”

    蓝文鹤扭头,先是眼神复杂的盯着他打量,突然咧嘴邪笑起来,“我知道你小子聪明,但再聪明你也不敢打出口的主意。这些都是我那妹子想出来的吧?”

    慕凌苍面不改色的回道,“夫妻本该一条心,她想我想不都一样么?”

    蓝文鹤又忍不住拿手撞他,“德性!哼!”

    再看夜颜这边,季若婕笑过之后心情也逐渐放开了,但透过火光望着蓝文鹤的背影,她还是有解不开的心结,“你二哥看着是变了,可我始终不相信他能为我收心。”

    夜颜耐着性子劝道,“二嫂,你就信我二哥一次吧。讲真的,我以前也特讨厌他,甚至把他当坏人看待。可看着他陪你跳崖的那一幕,我真的对他刮目相看。你说这世上有几个人肯为对方去死?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那些女人再有魅力,又能怎样?你苦就苦在从来不要求他什么,所以他也就任性而为。你都没发现吗,自从你管他后,他都在听你的。我二哥这人是属于极度没安全感的,你管得越厉害,他反而越觉得你在乎他。如果你再把他管紧点,打死我都不相信他还会去找那些花花草草。”

    季若婕低头沉默起来。

    虽然小妹是在安慰她,可她也必须承认,小妹讲得都在理,而且也确实是如此。

    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照做,即便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会听她的。

    夜颜突然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二嫂,我再教你一招,保管二哥能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嗯?”

    “你以后啊不但要管二哥,还要把他管得死死的。别担心被人说你是悍妇,就二哥那德性,压根就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比如说啊,如果二哥要去哪见什么人,你能陪着去就去,不能陪着去就打破沙锅问到底,他要不老实,你就给他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我敢保证,我二哥绝对吃这一套。”

    “真的能行?”季若婕皱着眉,不是不信她的话,而是不确定这一招管用。

    “肯定能行!”夜颜拍着胸口打包票。

    蓝文鹤的性子她早看透了,这人有严重的被虐症。主要是她这个二嫂太古板,脑子里都是那些三从四德的观念,殊不知,蓝文鹤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公子,他脑子里都没那些观念,身为他的女人再讲究、再完美、做事再能干,都没用。

    她觉得,两个人能否长久走下去,观念还是最重要的。不是谁迁就谁,至少在思想意识上要达到共鸣,这样才能做到相互理解、相互体谅。

    像他们这种,之前都是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以至于夫妻这么多年连点默契都没有。

    要不是山崖那一跳,谁都救不了他们错乱又复杂的感情。

    见她还不信,夜颜拿着烤好的鱼对着不远处的某人喊了起来,“二哥,二嫂给你烤的鱼熟了,你要不吃我就替你吃了啊。”

    她嗓门刚落,只见蓝文鹤黑着脸就冲了过来。

    粗鲁的从她手里抢过烤鱼,再把她往旁边挤开,搂着季若婕的同时还不忘给她一记刀光眼,“你自己不会烤啊?你二嫂给我的东西你也敢抢,小心我削了你!”

    夜颜哼着气起身,“不就一条鱼嘛,有什么了不起?我家凌苍也可以帮我烤的!”

    她坐到慕凌苍身旁,夫妻俩相视一笑,默契的去拿别的肉。

    隔着火光,夜颜还朝季若婕挑了挑眉,季若婕也只能偷笑。

    再看身旁没点形象的男人,她忍不住抬手抢下他嘴边的鱼肉,“你急什么呀,小妹又不会真的跟你抢。你看你,弄得到处都是脏兮兮的!”

    说着话,她把手绢从怀里摸出来,给他擦了擦嘴角,“洋儿他们都不像你这个样子,亏你还是当爹的,一点都不知道给他们做好榜样。”

    蓝文鹤不屑的哼道,“男人不就该爷们点吗?吃点东西还讲这么多名堂,那跟娘们儿有何区别?”

    嘴里是说着不屑的话,但他却把季若婕搂得更紧,脑门抵着她脑门,眼里不知道装着多少满意的笑呢。

    瞧他那坏笑的样子,季若婕忍不住想推开他,但他却越搂越紧,还快速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然后继续拿起烤鱼吃了起来。

    “这鱼肉是香,不过还是没我女人香。”

    “……”季若婕红了脸,面上不好意思骂他不正经,只能在他后腰上偷偷拧他。

    看着他们夫妻俩那亲热劲儿,夜颜都感到好笑。还有这样做夫妻的,都成亲多少年了,现在才像恋爱中的模样。

    就在她准备跟慕凌苍说点悄悄话时,突然传来女人的喊叫声。

    夜晚的郊外比白天都安静,这声音就像惊雷劈下,把他们四个人都吓了一跳。

    随着喊叫声,一袭白影从天而降,落在慕凌苍身后,并一把抓住他的臂膀。

    紧接着,声音的主人跟着落在夜颜身后,刚落地就指着白袍男人怒道,“跑什么跑?你今天不把暗器交出来,我跟你没完!”

    暗器?

    坐在地上的两对夫妻都望着他们。

    夜颜忍不住把女子拉住,“心彩,发生何事了?怎么你们也出来了?”

    吕心彩立马换上了一脸哭相,“颜颜,我是特意来山上找你们玩的。夜姨不放心我一个人出来就让他陪我,结果呢这家伙在半路就想偷袭我,还用暗器想伤我!”

    听她指控完,夜颜和慕凌苍都扭头把祁滟熠望着。

    就连蓝文鹤都带着季若婕从火堆对面绕了过来。

    被众人盯着,祁滟熠一张脸涨得通红,在火光照耀下就像要滴血似的。

    “我没有!”

    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吕心彩不服气的跺脚,指着他某处,“你还敢说没有?你敢不敢当面拿出来?告诉你,别以为你藏着就能抵赖,我是亲手抓过的,我知道那东西长何模样,你就是藏着也没用!”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季若婕当即移开目光。

    蓝文鹤手握拳在唇边猛咳,“咳咳咳……”

    夜颜看得眼角直抽。

    慕凌苍缓缓的扭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夜颜身后的女人。

    如果地上有洞,祁滟熠绝对能一头钻进去。

    他活了二十几岁,就算称不上见多识广,但也阅人不少,可从来没遇见一个像这样又蠢又不知羞耻的……

    别说跟她没关系,就是天天看一眼他都有想死的心!

    偏偏吕心彩还气急败坏的指着他,“说话啊!怎么,害我不成还想装傻充愣?还是说你心虚了不敢把东西拿出来?”

    夜颜使了几分巧劲儿把她拽下坐着,“那个……心彩,这有可能是误会,你跟祁公子无冤无仇的,他怎么会加害你呢?他要害了你,我娘不得掐死他啊?”

    吕心彩摇着头,大眼还恨恨的瞪着祁滟熠那一处,“我没有误会他,他把我按在地上,我摸到了那硬邦邦的东西,不是匕首,绝对是暗器!说他跟我无冤无仇,但我知道这家伙早看不惯我了,巴不得找机会弄死我。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像不像要吃人的?我没说错吧,他就是想害我!”

    夜颜一脸的黑线都快跪了。

    这丫头白有一身轻功,可脑子却……

    应该叫蠢萌吧?

    想到什么,她干脆转移了话题,拉着她悄悄在她耳边问道,“心彩,你今年都十八了吧?你家里没教你男女那种事?”

    像她这种身份的人,家里应该有专人教导人事的,她觉得她再单纯也应该懂的,怎么会傻到这种程度呢?

    吕心彩眨着眼把她看着,“男女那种事?哪种事?我三岁就跟在师父身边,也就去年才回到家中,师父从小教我习武,没有提过男人……”

    夜颜忍不住打断她,“那成亲的事你家里人跟你提过吗?”

    吕心彩点头,“提过呀,我娘帮我算了命,她说我这辈子不会像师父那样孤独终老,还说我早晚会嫁掉的……”

    夜颜又打断她,耐着性子继续问,“我不是问你嫁人,我是说你知道怎么生孩子吗?”

    吕心彩突然扭扭捏捏起来,“这我当然知道。”

    就在夜颜准备松口气时,只听她接着道,“男人跟女人成亲以后睡一个被窝里就有孩子了。”

    噗!

    尽管她们说的小声,但旁边的几个人都是耳尖的,几乎是一字不漏的听去,然后全部一脸怪相……

    憋笑憋到五官都扭曲了。

    夜颜抽着嘴角,最后问道,“心彩,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师父是做什么的?”

    吕心彩突然挺直腰背,很骄傲的道,“我师父就是云霄观的流光师太。”

    夜颜没听说过,但听这名字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都称师太了,还用多解释吗?

    也难怪她对男女的事、包括婚事都这么无知,这显然就是成长环境造成的。

    她朝身旁的慕凌苍看去,只见慕凌苍眼底带着罕见的惊讶,她心里更有了数。

    想必她师父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不过眼下不是追问这件事的时候,而是怎么化解她和祁滟熠之间的误会和矛盾。

    她眼眸子一转,朝一旁憋笑的蓝文鹤使眼色,“二哥,麻烦你带祁公子去旁边,搜搜他身上,看他究竟有没有藏暗器。”

    他们都是过来人,都懂她所谓的暗器是什么,总不能让祁滟熠当众脱衣刮裤给他们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