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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节

      “你个乌鸦嘴闭嘴,一会儿上了车我再跟你算账。”右侧的李哲揶完他,还没有想好说辞,左侧的李旦就开始乌鸦嘴了。

    第897章 旅途

    李弘总觉得今天出门自己真的忘记看黄历了,在月台上被李哲跟李旦两人揶揄了几句,本想训斥训斥那两货,到最后却是没有想到被那两货给揶揄了。

    这也就算了,兄弟之间无所谓,何况这几年,两兄弟在自己继承皇位后,在国子监以及军事后勤上,给予自己极大的帮助。而且平日里自己在他两人跟前,也一直没有个皇兄或者是皇帝的架子,所以也就认了。

    但刚刚在登车准备启程的时候,龙爹也是不知道又犯了什么病了,梗着个脖子非要前往九节车厢的第一节车厢去,而原本给他与母后安排的第五节车厢,毕竟是从前从后正好都是正中的车厢,死活不愿意进去,就非要上第一节车厢坐着,说那才是皇帝,或者他太上皇该在的地方。

    大明宫都让给你了,坐个你这个破马拉火车,你还不让我坐在最前面看看风景?

    某人看着龙爹的“任性”无语的直摇头,也终于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老小孩了”,因为这一件事儿,父子俩人站在月台上便抬起了杠。

    “中间那节才是最好的,儿臣可都给您设计好了,而且谁听说过皇家的人坐在第一节,把后面的让给侍卫跟仪仗的啊?前后乃是侍卫与仪仗,您与母后则是在最为豪华的中间那节车厢,万一……”

    “你不会是骗我吧?等我去了第五节车厢,你便上那第一节车厢里去了?”李治揣着手,而身后的武媚仰望着湛蓝的天空,不理会父子俩人的拖延时间。

    而在武媚的身后则是李哲跟李旦两个倒霉蛋,因为超预算的缘故,刚刚被武媚也训斥了一顿,再往三人身后,便是温柔与上官婉儿,以及英王妃与殷王妃。

    朝臣们原本以为恭送之后便可以离开了,但没有想到,皇家的仪仗卡在月台处久久不离开,身在一行皇室身后的臣子,也不知道最前方发生了什么,于是也治好耐着性子继续恭候着。

    李弘无语的都想抱起龙爹往车里走了,不耐的叹着气说道:“我知道您有事儿,但一会儿上车后,儿臣再跟您详细禀奏行不行?至于这车厢,那头一节车厢就相当于是皇宫的城门楼子,而中间的车厢就相当于是您的寝殿,您难不成在皇宫不住寝殿住城门楼……哎哟……”说到最后腰眼被身后的龙妈又拿鸡毛掸子使劲捅了下。

    “皇后听见了吗?次子大逆不道啊,当初真不该让位给他,这个逆子……”李治气的直哆嗦,颤抖着食指遥空点着李弘的鼻子:“这个逆子竟然让我跟你住城门楼子……”

    “我那是打个比方,又不是真的……”

    “此心可诛!这个逆子竟然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千般赔罪道歉,就差把昨夜折腾了白纯一宿的老腰对着龙爹跟龙妈快鞠躬鞠断了的情况下,终于算是把老两口请到了第五节车厢内了。

    武媚从一开始也有些犹豫,是不是这李弘真的打算往第一节去,而后把中间的留给了他跟陛下?

    但她多精明啊,这个时候有这个疑问,自然是她不能亲自开口,毕竟这种东西,不管是礼部还是太常寺,都没有记载,即便是先秦古典、经史子集或者是其他关于皇家礼仪的记载中,也没有关于坐马拉火车的各种礼制不是?

    所以当然是怂恿着李治出面跟李弘交涉了,月台上也看到了李弘的表情不像是坑他们后,觉得确实是按照李弘嘴里的礼仪,应该是坐第五节,最为中间的车厢后,这才缓缓上了车。

    第五节、第六节车厢比起李弘在前面的第四节,或者是身后李哲跟李旦的七八节车厢都要豪奢了很多,上来车后,随着驾驾驾的声音响起,李治、武媚等人,看着火车缓缓的启动,心情也跟着渐渐变得轻松、愉悦了起来。

    但某人听着那驾驾驾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个耳光啪啪啪的打在了他脸上,坐在第四节给武媚与李治,当作待客与用膳,包括几个宫女、太监住的车厢内,李弘的眼神一直在狠狠的瞪着,从自己车厢内走过来的李哲跟李旦。

    火车的底部缓缓发出哗哗哗的车轮与铁轨摩擦的声音,但因为九节车厢的密封都极为精良,特别是那火车的底盘,更是不计费用的扑了名贵的地板以及厚厚的地毯后,能够反射到车厢的噪音,确实已经小了很多很多了。

    透过车窗,窗外的景物开始缓缓向后飞驰,原本出现在视线里的农田,以及一些农人下地的身影,在视线中缓缓掠过。

    相比较于坐在马车上时的沿途风景,坐在火车上的风景,因为铁轨独特的地理限制,在缓缓的离开长安城外的农田,进入像是荒无人烟的大自然中时,便引起了李治、武媚等人的啧啧称赞。

    铁路两旁绿树成荫,绵延起伏的山峦静静地趴伏着,像是被大唐驯服后的看家野兽一样乖巧厚重,偶尔能够看见牧羊人赶着一团团云朵,在绿草茵茵的半山坡上,就像是天空中的云朵一般,缓缓的移动着。

    马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所以九节车厢在行驶的过程中,比起李治或者武媚的马车还是要平稳很多,加上车厢又极其宽敞,不一会儿的功夫,李治跟武媚就不再搭理李弘等人,而是专注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时不时还指指远处的风景,低声交谈着。

    原本着急想要前往洛阳的李治,在火车驶离长安城后,仿佛心情也不再那么迫切了,沉醉于大自然的美景中,即便是看着那些裸露的黄土,或者是天地的禾苗,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自然美。

    火车在李治的连番命令下,变得更加的缓慢起来,道路两旁的风景也更能够让他看清楚,甚至是凝望几息的时间。

    李弘已经召来了宫女,在茶盘上亲自沏茶,上好的茶叶以及精挑细选的泉水,在这之前走早已经备足,此时冒着热气的开水提在手上,看着那缓缓升空的蒸汽,李弘又是不悦的看了一眼李旦跟李哲:“就这么点儿小事儿,蒸汽推动蒸汽推动,你们两人怎么就不争气呢!”

    此时也只有他有闲工夫泡茶,有闲工夫抱怨,上官婉儿、温柔以及英王妃与殷王妃坐在宽敞柔软的沙发上,因为李治与武媚的存在,四女只能是靠在一侧窗户处,眼神充满了欣喜与兴奋,低声讨论着外面的风景,时不时还会伸出芊芊玉指,指给其他人她发现的风景。

    蒸汽无法推动,只能靠骏马啪啪啪的打脸拉动,这对李弘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大的遗憾,加上如今又缺钱,所以李弘也只能认命。

    马拉火车一直保持匀速,其速度也就比马车小跑的速度差不多,但因为没有骏马起伏传导到车体的颠簸,一份悠然的气氛便开始在车厢内流淌起来。

    泡茶的皇帝示意着宫女把一杯杯精致的茶水放到了李治、武媚,以及上官婉儿四女的跟前,偶尔回过神来的李哲跟李旦,看着宫女们穿插蝴蝶般的身影,一连伸手要了好几次茶水,都被他们的皇兄无情拒绝了。

    夹在中间的宫女两面为难,但碍于皇帝的龙威,于是每每经过两个得不到陛下赏赐茶水的王爷时,都会小心翼翼的经过。

    上官婉儿、温柔以及英王妃跟殷王妃,看着自己的夫君幼稚的斗气,低着头嘀咕几声,而后便是如外面的怡人风景般,掩嘴轻笑着,倒是也同样给车厢里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相比较于人们步行着融入到大自然中,去领略天下山水的意境与瑰丽,坐在缓缓行驶的马车里,再去欣赏两侧的山峦美景,对于包括李弘在内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别有一番风味。

    完全就像是一个普通家庭的集体出游一样,不一会儿的功夫,某人就腆着脸端着茶水往李治跟武媚那边坐过下,服侍在左右的汪楼跟连铁,看见李弘过来,不管李治跟武媚有没有应允,也只是急忙站在车厢内行礼,而后微微退后,给接下来万一陛下被母后赶跑时,留出富裕的空间转身,而后往外窜。

    马拉火车并不是很快,所以骑马跟在马拉火车两侧,守卫九节车厢的中央军,也用不着风尘仆仆的快马加鞭,无论是前方的开道护卫,或者是后方的殿后护卫,都是远远的避开了中间的几节车厢,留下了极佳的视野给车厢里的皇室。

    慢速的马车让所有人都难得放松,脸上同样是一样的轻松跟微笑,李治感叹着窗外大唐江山的景色,时不时与坐在一端的李弘说上两句话,或者是回头看看不远处落座的李旦跟李哲,再扫一眼另外一头的上官婉儿等人,顿时在其乐融融中突然就伤感了起来。

    “朕自即位以来,一直铭记先帝的谆谆教诲,我李氏江山除了外臣的功绩之外,这皇室宗亲啊……也都是为我大唐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现在我大唐威服四方,每年俱是万国来贺,奉朕为天可汗,但朕从来不曾忘记皇室宗亲对朕这江山的贡献,所以啊,如今四海之内皆无战事,那些宗室,该宽容就宽容,该忍让就忍让,即便是犯些小错,以海纳百川的胸怀揭过去就是了,朕当年迫于无奈跟形势,被迫与兄弟争位,如今想起来心中颇为后悔……”

    “咱能不能直接点儿,皇爷爷跟您说这些的时候,我又不在场,您现在说这些……”

    “闭嘴!你皇爷爷的话你也敢反驳?朕就是因为听了你皇爷爷的话,这些年对宗室,对朕的兄弟……”

    “您二位喝着,儿臣去看看这车厢链接是否牢靠……”

    “你……朕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一会儿说。”

    “皇后,这样的逆子,你说会不会把咱们拉到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一扔,然后摆脱咱们回长安……”李治再一次期望这样的话语,能够换回李弘的回头,听他训斥他。

    第898章 心善

    其实不用猜,李弘都知道龙爹心里如今的心结是什么,无非就是自己从来没有杀过皇室宗亲,更是一个他的兄弟都没有打压过,所以自禅位后,时不时就会想起遥远的西北方的李贤。

    甚至在刚开始的时候,李治则是希望先恢复李贤的亲王身份,哪怕就是一直留在疾陵城不动,但只要恢复了他亲王的身份,岂不是对于疾陵城的百姓,也是有一定的稳定作用。

    一旦李弘答应了,而后便是循序渐进的,把李贤从疾陵城撤回安西,随着时间的推移,然后慢慢的就撤回到长安了。

    但这件事情李弘从来没有想过,甚至说在这一件事情上,李弘从来就没有重视过李治或是武媚的意见。

    站在车厢的连接处,自从太乙城的橡胶工艺取得了进步后,连接处也被包围了起来,整整九节车厢,就像是一条不透风的长龙一样,蜿蜒的行驶在已经长满了杂草的铁轨上。

    “老头儿在里面伤心呢,这次的可怜样子,我跟李旦看着都难受,你就……”

    “前两天怎么回事儿你忘了?安西那边现在能不能召回他你不知道?如今安西的形势紧迫,他那三道奏章接连而来,如何召回?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其他人钻了空子?”李弘不回头,都知道是跟着他出来的李哲在背后说话。

    李哲看着李弘的背影,回身扭头看看里面装模作样一番伤心状的父皇,再看看站在前面看向窗外的李弘,心里也是不由得叹口气。

    前两天自己跟皇兄说起这疾陵城的事情,一度还担心是不是李贤自己搞的鬼,如今碰见父皇今日又是如此伤心感怀模样,李哲也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这个时候该是站在哪一边了。

    “母后没说话吗?”李弘扭过头,看着不再劝他的李哲问道。

    李哲无声的摇摇头,而后李弘便把前两日在兴庆宫的事情,与武媚单独在花园里的谈话,捡能说的跟李哲学了几句。

    等李弘跟他学完后,李哲咂摸着嘴,若有所思地说道:“那这么说,母后岂不是也有这份心思了?”

    “弄不好父皇还是让母后勾起这份心思的,这件事情说起来,都是怪李令月那死丫头,公主府的占地本就很大,当初我登基前,曾经答应过她,登基后把武氏兄弟从她旁边迁走,让她独占一坊之地,后来因为此事儿,母后不是把我跟李令月……”

    “你是说因为这事儿,所以就让母后起了召回老六的心思?所以这五年多来,断断续续的有朝臣,或者是父皇跟母后才会偶尔在你跟前提及召回老六,恢复老六亲王身份的事情?”李哲打断李弘的话,思索了下问道。

    “我觉得是这个可能,当初母后骂我多狠,自己的表情又是多么的凄然,你们是没有看见,整的好像是我成心把李贤给发配了似的。”李弘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这在月台处,父皇不就是开始给我找事儿了,李旦那傻货,把每节车厢上的数字标注的那么清楚,那跟瓢似的那么大的一个六字,父皇看不见还是母后看不见?”

    “那……那怎么办?这事儿可大可小啊,何况你前两日在京兆府,又得罪了一批刚刚冒出头的士大夫,如果父皇跟母后现在再给你,或者咱们三个加个不孝子的大帽子,这无形中让身在疾陵城的老六,身份是水涨船高啊。”李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既然老五在这车厢连接处,跟自己说出了掏心窝子的话,那么自己也就没有顾忌了,就该把自己心中最为直接的想法告诉老五。

    毕竟一旦父皇跟母后向老五施压,皇室形式上看起来就像是老五被孤立了似的,这个时候明面上自己不能当着父皇跟母后的面支持老五,但现在必须把话说清楚,绝不能让老五觉得自己被孤立了,自己跟老八并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时间太短了,从你跟我说完老六那边的事情后,我就着手让人调查真伪了,无论是白纯还是安西军,给的答复都是一样的,前两天我允许你给他强力弓弩,示意安西军适当的时候,可以从疾陵城出发,向大食腹地,随便找点儿理由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并且给李贤去了一封信……”

    “说什么了,你打算怎么办?”李哲听到李弘给老六去信,立刻紧忙问道。

    “没什么,当年你不也在安西,只是告诉他赌约依旧有效,只要能够完全融合安西以外,疾陵城以内的百姓,让他们接受大华夏民族的思想,经史子集、论语孟子或者是其他,只要能够在他们那边扎根,我就可以无条件让他回来,哪怕是把他的沛王还给他。”李弘说到最后时,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泛着寒光,而身上那股当了皇帝后,更浓的凌厉霸气,则是越来越盛。

    李哲倒吸一口凉气,他当然知道当初李弘跟李贤在安西立下赌约的事情,那是李弘刚刚把大食闹的乌烟瘴气,从大食回安西前半年,便密令自己前往安西接应他,以防那个时候不成气候的李贤,万一生出什么变数来。

    后来虽然证明了李贤在安西倒还算是挺安守本分的,所以老五才会跟他立下誓约,如果能够做到刚才李弘所说的那些,弱化、吞噬、消灭那波斯的文化,把大唐的文化深深的扎根于此,那么李弘就让他回长安恢复亲王的身份。

    当初李哲还以为这是李弘的权宜之计,是为了回去能够顺利的继承皇位,或者是为了把李贤彻底赶出大唐的疆域,才想出来的权宜之计,却没想到,老五到如今,依然还坚守着这份誓约。

    那时候他也曾经暗示过老五,完全可以在李贤离开安西的疆域,到达疾陵城后,让老六突然疾病身亡,这样一来,在父皇跟母后那里,或者是天下人那里都好交代,而他也能少了一份担忧了。

    但当时李弘想也没有想的就拒绝了,不过面对他的疑问,倒是说了一句话:“怕是你没有想到老六在母后跟父皇的心里有多重要。”

    “难道现在父皇跟母后最为宠爱的是李贤不成?皇兄,我虽然学问没有你高,但我也知道,自从我记事儿、懂事儿起,能够看到的可是父皇跟母后对你是宠爱有加,我们几个可是都没有你这样的恩赐的,即便是连李令月,要在父皇跟母后心里真正论起来,怕是都没有你得宠吧?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任何时候你都是最得宠的,就算是没有你太子的身份,你也是……”

    “话是如此说。”李弘转过身看着李哲,半边身子靠在车厢的侧面,窗外的景物依然是继续往身后快速的后退着,淡淡地说道:“就是因为我比你们得恩宠,所以我太了解父皇跟母后了,谁都知道父皇跟母后在一起,母后有时候拿父皇当枪使,有些事情不愿意开口,就让父皇来找我,比如那次,自己就闹到了朝堂之上,我就说了一句:等下朝后再说,毕竟儿臣现在是皇帝,然后就被父皇给打断了。”

    “父皇骂你啥了?你说你是皇帝后。”李哲八卦的看着李弘问道。

    “还能说什么,我就说了一句我还是皇帝,而后父皇就给我来了一句:我还是皇帝老子呢。你说,这话搁谁听了能接住?当时噎得我就不知道该说啥,你说他是耍横吧,但他说的是事实,他确实是皇帝老子,唉……不过话说回来,母后有时候把他当枪使,但这些年来,多多少少的,母后在拿父皇当枪使的过程,也会受父皇的影响的。”李弘看着上官婉儿不知道被武媚叫了过去,此时两人连同李治,正在对着窗外指指点点,神情轻松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是指什么?指潜移默化的那份仁慈?”李哲回头顺着李弘的视线,看着上官婉儿正指着窗外给老两口不知道在解释着什么,老两口也是一脸的欣喜与跃跃欲试。

    “对啊,刚才老头儿的话你又不是没有听见,先是拿先帝做法,然后不成又开始说自己对皇室、对宗亲,对兄弟姐妹们怎么样好,而我呢……无论是下扬州还是走蜀道,哪一次没有捎带着整顿皇室宗亲,几个公主,几个王爷在我手里没了?父皇当时没有废了我这个太子,我现在都奇怪,回想起来都觉得后怕呢。现在当了五年多的皇帝了,李贤的事儿一直悬而不决,老头儿心善,一直就想保李贤,最起码他不允许在他百年之前,皇室再出现兄弟之间相互残杀的事情了。”李弘继续叹口气,喃喃说道。

    但话说回来,李贤如今对他来说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何况自己还有着自己的想法。

    而身在疾陵城的李贤也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若是真的被李弘恢复了亲王的身份,那么他自己就距离他自己打下的疾陵城越来越远了,到头来,怕是给李弘任命的下一任疾陵城都护府的大都护做嫁衣了。

    但李贤心里也清楚,认祖归宗、叶落归根,如果他自己还想要回到华夏大地,那么与李弘的赌约,就势必要赢,无论如何也要在疾陵城做到李弘期望的样子才行。

    至于能不能回到长安,回到长安后,他与他的妻儿老小该如何被李弘处置,李贤心里最大的倚仗便是李治,跟被李治潜移默化影响的越来越心善的武媚二人了。

    第899章 宿营

    李哲看着李弘,也跟着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些年老五想要治国安邦,开疆扩土,还得照顾他与李旦两人对于国子监,或者说是对那恪物的热衷,最重要的是,还得给天下人做一个孝子的表率,所以这些年也是挺不容易的。

    不过好在,老五的后宫因为白纯的存在,倒是比其他皇帝的后宫要和谐的太多了,这倒是唯一一点能够不让李弘操心的地方。

    但……想到此处,李哲又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那温女侠,这位温皇妃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没少让老五前往京兆府接她倒是。

    “那你刚才说的时间太短是什么意思?”李哲回想着刚才与李弘的谈话,突然间想起李弘说的“时间太短了就是”,于是回过头再次问道。

    李弘听着李哲的问话,而后咬了咬嘴唇,视线再次移到李治身上,微微的仰首指了指李治,而后说道:“我估计老头儿身子骨不行了,那天跟母后在花园里也提起来了,时间太短,我怕他撑不到老六安定疾陵城后回来的时间,再者就是怕他时间不多了……总之,现在陷入到两难了。”

    “提前让李贤回来,那么不论是父皇还是母后,肯定是不会让他再回疾陵城了,甚至还会逼着你恢复李贤的身份,而且……”李哲盯着望着身后李治跟武媚方向的李弘,停顿了下说道:“如果父皇大限已至,那么李贤就更不可能再回安西了,那时候即便是母后不说话,你也不能如此做了。”

    “说的就是啊,那样一来,君无戏言这句话到了我这里就是放屁了,而且满朝文武怎么说?这个时候满朝文武又没有父皇跟母后人,到时候一面倒的让李贤再回安西,我这个皇帝可就要受夹板气了。”李弘苦笑了一声说道。

    但就在这个时候,火车则是越来越慢,随着李弘跟李哲的身型微微的在车厢里晃悠了几下,马拉火车竟然不知道为何停了下来。

    但还不等李弘开口问询,就听到李治在上官婉儿跟武媚的陪同下,兴高采烈地说道:“好,既然那湖水看起来还不错,今日咱们就不赶路了,就在此安营扎寨,与地问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