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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

      虽说杨蓁很想保持自己的倔强,不让他扶。

    可靠在他身上实在是舒服,一时间便没再坚持。

    两人慢悠悠地踱到烤架旁边,一股香味儿便蔓延了过来。

    杨蓁刚在草垫上坐定,却瞠目结舌地看着傅虔拿着一根巨大的烤羊腿朝她走了过来。

    她艰难地咽了咽,两只眼睛冒着光:

    “这.....全是给我的么?”

    可谁承想,她的小手伸出去了,傅虔却并没有把羊腿给她。

    只见他取了一只小碗过来,用腰间的匕首三两下便削下来两片厚厚的羊肉,这才送到小姑娘面前:

    “这是给你的。”

    杨蓁眼巴巴地瞧着那肥美的羊腿,傅虔不禁笑出了声:

    “不是不给你,这羊腿里面还未熟,只能这样削一层吃一层。”

    于是她便只能瞧着傅虔把那肥美的羊腿放回了烤架上。

    等傅虔回来的时候,小丫头刚刚咬下一条羊肉。

    她看见傅虔空空如也的手,明显停顿了片刻,将手中的羊肉送到他嘴边。

    可谁知这人却不肯吃送到嘴边的食物,却猛地凑到她嘴边,将那大半条羊肉叼走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杨蓁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手还停在半空当中。

    傅虔懒懒地半躺在她身边,大片胸膛敞开来,有若一位温酒醉倒温柔乡的风流公子。

    方才被人抢食的微弱愤怒之情,瞬时便化成烟散去了。

    看见她一双痴痴的小眼神,傅虔一伸长臂将她手里的小碗夺了过来,一双丹凤眼极为勾人:

    “想吃就过来。”

    神使鬼差地,杨蓁竟然真的往前凑了两步。

    傅虔似乎不甚满意:

    “来,坐在这儿。”

    他指了指面前紧靠着自己的位置。

    小姑娘这下反应了过来!这男人是在以美色惑人,实在是可恶!

    于是她一赌气,背过身来坐在原地,没有再动弹。

    出乎意料的是,傅虔竟然也没有再喊她,更没有伸手强行抱她过来。

    他修长的指尖托着那只小小的银碗,看的很是认真,似乎手里的不是一个普通的银碗,而是一件精巧的玉器摆件一般。

    他看起来这么冷静,是笃定这小丫头坚持不了多久的。

    就算这烤羊肉诱惑不了她,他就不信自己的美色也不行。

    果然,这才过了一会儿,这小丫头便真的忍不住了,一寸一寸地往他身边挪着。

    傅虔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去一捞,小丫头便瞬间被他扯到了怀里,整个身子都趴在他身上。

    他夹起一筷子羊肉来送到小丫头嘴边:

    “乖,张嘴。”

    直到那块肉送进她嘴里,傅虔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对。”

    杨蓁一边咬牙切齿地吃肉,脸上红的像刚熟透的苹果一般。

    她心虚地看了看四周,小声恳求道:

    “我们回营帐吃好不好?”

    她话刚一说出口,傅虔便立刻爽利地答应了。

    看他这么爽快,杨蓁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完...完犊子了。”

    见过拼命想把别人往火坑里推的,没见过拼命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

    她杨蓁是个可歌可泣的例子。

    不过傅虔把她带回营帐之后,一切都很正常。

    看见他这幅样子,杨蓁忍不住猜测,今晚或许就会这么平安地度过了?

    果然,傅虔除了给她不停地夹肉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出格的举动。

    好多口肉下去,杨蓁这才全然放松了警惕,一心一意地吃着碗里堆成小山的东西。

    一整碗肉下肚,她已经吃的饱饱,摸着浑圆的肚子准备放下筷子。

    可冷不丁地,傅虔的声音却飘然过来:

    “吃饱了么?”

    杨蓁怯怯地抬起头来,思忖着他这句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是等着她说吃饱了,然后在以另一种形式喂饱她?

    还是等着她说没吃饱,然后再喂饱她?

    她惊恐地想着如何回应,对面的人却已经起身走过来,似乎准备对她下手了。

    杨蓁立刻便像一只小野猫一般挣扎抗拒着:

    “吃饱了!我吃的很饱!要撑死了!”

    傅虔讶然,一双眸子盯着她看:

    “吃饱了还不睡么,我抱你去床榻上,等热水来了再洗漱。”

    杨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于惭愧地放弃了挣扎,任由着他把自己抱到床榻上,还放下了帘子。

    接着他便走远了,看来真的是出去叫热水来。

    想起方才的“误解”,她羞得把自己的小脸埋在锦被里,没敢再出来。

    杨蓁累了一天,傍晚又被那么一通“折腾”,小身板早已有些扛不住了。

    她就这么蒙着脸趴在床榻上,一会儿便舒服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偶尔传来一两声嘈杂,又静了下来。

    迷迷糊糊地,她被人抱着去了内间沐浴。

    再出来的时候,大帐里的烛火都熄了,只剩下床榻前最是昏暗的一盏。

    她睡眼惺忪,抬眼看见傅虔抱着她往床榻上走,柔弱的身子便又缠紧了一些。

    只感觉他身子一僵,几乎是将她摔在床榻上的。

    杨蓁这才迷糊地醒来,却被人侵身压了上来,一只大手慢慢解着她的浴袍。

    可是解了半天,那浴袍的细带却仍然顽固地聚在一起,分毫没有脱离的意思。

    她哼唧着抱怨了一声,自己的小手探下去解开。

    褪去衣衫,两人立时便坠入了云雨之中。

    她也不知在梦里还是不在梦里,只能瞧见烛光映照的影子落在床前的帘布上,跳跃晃动着,至晚方歇。

    第二天杨蓁醒的很早,睁眼便瞧见傅虔探过手来搂住她,拿锦被裹了裹,低声问她:

    “怎么醒的这样早?再睡一会儿。

    今天我不去看他们晨练了。”

    杨蓁自然是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今天过后,他就要北上支援北境军,而她却要回到帝都去解决那里的事情。

    下一次再见,还遥遥无期。

    她蓦地瞧见傅虔胸口还未愈合的伤口,鼻尖一酸,凑上去亲了亲他的眉眼,鼻尖和嘴唇。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乖乖的哟。

    不然等你回来,我和娘说好,不让你进门!”

    傅虔没做声,伸手将她拢进怀里,脸也埋进她发间嗅着清香:

    “好,我答应你。”

    吃过了早膳之后,两人便该分别了。

    傅虔带着三百甲士将她护送到靖南关,直到李由率兵出来迎接之后,他方才离去。

    杨蓁噙着泪花目送着他,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不许哭!不许哭!不许哭!”

    这招果然顶用,她的嘴唇几乎让咬出血色,却到底是没有掉一滴眼泪。

    旁边的李由看着他们俩,不由地唏嘘。

    还是单身好。

    杨蓁在靖南关喝了杯茶,便立即上路了。

    她直奔着杨芙的府邸而去,企图在最短的时间内阻拦自己的长姊可能会作出的事。

    她先令随同自己一起回来的季康押送周智入京,并且嘱咐他一定要将一应手书教与刑部。

    送别了季康离开之后,杨蓁便拐道直奔长公主府而去。

    叩开大门之后,她不等管家的周婆子说话,自己便带着人冲了进去。

    周婆在她身后惊叫道:

    “七殿下,您可不能这么进去啊,容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