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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素辛礼貌地应了一声便径直出了房间。

    外面一众人早就翘首以盼,见她一出来,立马涌了上来。

    要不是石峰和墨离两人一左一右地挡着,她现在就像那些明星一样被粉丝包围了起来。

    素辛看向曹老爷,急切切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询问,说道:“令公子已经无大碍,有寒先生的生元大阵,应该很快就能康复。”

    曹先生激动的身体颤抖,子君叫着民安哥哥冲了进去。

    素辛说道:“且稍等片刻,我去看看令孙。”

    曹家孙的种蛊应该是刚种上去没多久,只是因为小孩子身体承受力更差,所以情况比较严重。

    只要拔去种蛊,在生元大阵的滋养下,应该很快就能将损坏的脏器修补回来。

    只可惜自己不懂这种阵法,先前提要求的时候只要了混元珠,而阵法功法符箓之类都是宗门传承秘辛,想来即便自己想问,对方也不会答应的。

    素辛只能把这份心思埋藏心底,反正等自己以后实力提升以后,慢慢探索也不迟。

    素辛依样把魂蛊拔了出来,她明知道会有强大的怨气冲击,仍旧没有任何设防。

    素辛再次感受了一番怨气对心志的冲击,算是对心境的一种历练。

    别人求而不得,而自己一天却能遇上两次,福气呀。

    素辛做完,从房间里出来,寒禾就进去看情况。

    片刻,神情郑重地走过来,对曹老爷点点头。

    看向素辛的眼神多了一份郑重,而后工工整整地向素辛作了一揖,“先前多有冒犯,请道友见谅。”

    素辛回礼:“一桩交易,合作愉快。”

    寒禾拿出一个盒子,说道:“这里有八颗混元珠,还有一滴地龙血。虽然算不上极品,但是在市场上也是相当于十颗混元珠。”

    素辛问道:“市场?”

    寒禾现在神情完全不似先前的敷衍,修炼一途多坎坷,多个朋友多条路,彼此互通有无以后才能走的更远。

    而面前这个女子,很显然是刚刚踏入玄门之列,竟然能有如此坦然的心态面对那些超越自己常识的东西,这本身就很不一般。而且从对方行事作风来看,有些狠厉,但是也并非没有原则的。若是以后有机缘,前途也是很广阔的,自己现在多结交一分,对以后只有好处没坏处。

    “嗯,在这个世界之外,有这些东西交易的地方。此事说来话长,如果道友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素辛连忙道谢:“实不相瞒,我的确是刚进入玄门的新人,有很多不懂,先前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寒先生海涵。”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索性趁着现在时间还早,两人就着茶水,聊开了。

    “其实鬼市只是我们对那里的称呼,应该是中间位面交易点。”

    “据说一个交易点周围有数个甚至数十个像我们这样的世界,而具有神通的人一般都会在那里互通有无。”

    “十五年前我有幸去过那里一次,换回来一些东西,才让我的实力有所进阶。甚至包括那套阵法,也是从里面换来的……”

    第一百四十章 解脱

    一通畅聊,素辛感觉犹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

    寒禾递给素辛一只传讯符纸,说道:“以后若是有事,尽管找我。”

    素辛拿着一张两指宽的符纸,有些尴尬:“这个,怎么——”

    她以前没用过这么高级的玩意儿。

    寒禾笑笑,不等素辛把“用”字说出来便说道:“你只需要把意念注入其中,然后以灵力驱动即可。”

    素辛点头应诺,记下。

    “先前在水泥路上的事,的确是我的私心,也是想试探一下,看看……我并没有恶意。那个身负小鬼的人……”

    素辛见再次提及迷雾之事,现在想来她当时也的确有些反应过激,主要是第一次遇到那种事情,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也不想把自己处在弱势而毫无话语权,所以此时两人完全说开也就释然了。

    至于那个身上带着小鬼的人,素辛能感应的出来,那个小鬼并不是控制着那个人,而是一种彼此依附的关系。

    小鬼能做的事情比普通人肯定多的多,比如去赌博,就可以知道对方的牌面儿等等,想来那人也是尝到小鬼的甜头而愈陷愈深,落到最后自身生元差点被吸光的下场,也是他的咎由自取。

    世事无绝对,并没有绝对的正义和邪恶,要看恶果的造成究竟是别人强加还是自己作死。

    寒禾能对这些都做出解释,可见是诚心想要化解彼此矛盾。

    素辛就是这种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格,只是她现在的见识和能力有限,也说不出什么大话套话,只道:“以后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来零零侦探社找我们……”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价格一定优惠。”

    毕竟她也只是侦探社里打工的,做不了主,但是承诺“优惠”二字还是可以的。

    回城的路上,石峰问素辛:“这样就可以了?”

    “嗯。”素辛只把两张卡交给石峰,混元珠和灵血自然是落到自己包里。

    至于曹家的事情,在她脑海中早就翻篇儿了,此时素辛想的是寒禾跟她说的关于玄门的事情。让她心情不由得激荡起来。

    “那个,我听你们说曹家小少爷身上的病症叫什么种蛊,想来是背后有人要害曹家绝后,只是把蛊去了,如果不揪出幕后之人……”

    素辛应道:“他们自己会去查,或者说他们其实心中早就有怀疑,只是因为差点证据或者情感上有些放不下所以没有披露出来。老大放心好了,曹家可是有一个大能供奉,这些事情难不倒他的。”

    “我,我的意思是……”

    石峰其实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只是到了嘴边就变成这么两个白痴问题。

    一直沉默的墨离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是想问,先前你和那个寒先生那般剑拔弩张的样子,为何现在又相谈甚欢?”

    素辛随口说道:“哦,是我自己也有不周的地方,因为对自己不自信有些反应过激,把事情说开就行了。”

    呃,就这么简单?

    石峰和墨离都不约而同从后视镜看向后座的素辛,神情十分平静,看来她是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是真的豁达啊。

    墨离脑海中不由得再次想起他们当初第一次在医院见面的场景,她也是这般的平静和淡漠。

    不容易被外物所影响,这样的人才会走的更远。

    思及此,墨离嘴角笑意不由得放大,看向外面骄阳灼灼的天空也变得清新起来。

    寒禾这次看似在素辛面前有些放低了身段,而实际上对于他来说,却是一场莫大的解脱。

    本来按照曾经的约定,他二十年前便满了当初给曹家承诺的契约,就可以离开曹家,开始自我潜心修行,或者是干一些随心随性的积累功德的事情。

    却不料二十年前开始,曹家人突然开始患上心痛的病,药石无效,而且痛起来就像能抽掉全身元气一样。

    除了曹老爷子外,其夫人,几个子女甚至还有曹家的旁系,都陆续中招。

    正要离开的他一查之下发现竟然是有人在他们身上下蛊,当时他并没有现在的手段和实力,只能稍稍缓解痛症,一边寻找下蛊之人,可是对方隐藏的太深,连他也没查出来,至少当时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那一层去,所以病症无法根除。

    有很多人都是因为实在承受不了那样的折磨而选择自杀,当时整个曹家上下一片惨淡。

    寒禾当然不能在这样情况下离开,于是留下来找解决办法。

    这时,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被人抱到曹家门外。

    寒禾起了一卦,发现这两个孩子身上竟然蕴含了一丝生机,于是便将最小的具有先天鬼眼的子君留下,而另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则作为曹老爷子收养的义子。

    后来寒禾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时会从这两个小娃身上推算出生机,除了自己的先天鬼眼可以让他平平的修为就能拿到印牌通过结界外,还因为那个义子,竟然是真的曹家血脉。后来曹老爷为了怕有人陷害这个义子而刻意保护起来。

    寒禾利用子君的先天鬼眼进入鬼市,淘到很多东西,回来后修为大涨,同时也逐步建成了生元大阵。

    只是所需要的天时地利都非常苛刻,也才有了曹家在s市市郊圈地建庄园的举动。

    只可惜,等他的大阵建成,曹老爷夫人已经回天乏术。

    另外几个儿子女儿进入阵中,每天都体会生命涌入体内再被一种无形的能量吸走的绝望无助,还有那永无止尽的痛苦,也没能熬到最后。

    短短几年时间,整个曹家人丁凋零,只剩几岁的曹民安和义子。可是没过多久,刚上初中的曹民安也突然开始心痛。

    不过这孩子大概见到家人都陆续因此死去,所以心性比常人更坚韧,竟然硬撑着挺到学业完成。

    寒禾把子君收为自己弟子后就刻意让她与曹民安保持距离,却没想到两人还是见面了,且一发不可收拾。

    寒禾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心思单纯,但也正因为这点,她根本不适合在豪门中生存。

    只可惜他越是劝,她越是叛逆,现在基本上都不听他的了,让他很是心寒。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各有志:决裂

    现在,曹家的事情终于解决了,他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所以从寒禾内心来讲,他其实更感激素辛的出现。先前的推心置腹也只是一个顺水人情。

    曹老爷现在是又惊喜又失落,惊喜的是曹家终于有后,失落的是一直在背后支持他们曹家的寒先生要离开了。

    他知道留不住,便承诺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样子,以后有曹家的地方就是他寒禾的家。

    至于那个背后害的整个曹家近乎段根的人,他们都猜出是谁了。

    有道是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

    莫说是这样的盛世大家,就是普通的稍稍有些余钱的人家恐怕也少不了儿女情长的纠葛,几笔风流债。

    其中孰是孰非谁也说不清,寒禾这个外人就更不好插手了。

    也幸好那种蛊并不是容易炼制的,而且被素辛断了根,以后想兴风作浪也难。

    跟曹老爷子打了招呼,寒禾又把子君叫道跟前,说明自己的意图,问她以后的打算:“……是继续跟着我修行还是一个人历练?”

    子君没想到师父这么快就摊牌,她扭捏着回避。

    这次寒禾没有再依着她,必须有个明确的表态。

    子君很是纠结,满脸的痛苦和不舍,说道:“现在民安哥哥最是痛苦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离开他。”

    寒禾怒其不争,苦口婆心道:“你和他不一样,他最多就是人间的权力富贵,而你以后却是可以屹立尘世之巅……”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也不要再听你说那些大道理了。”

    不等他说完,子君就哭着痛诉打断寒禾的话。

    “什么人间富贵?什么尘世之巅?你只是按照你的意愿来安排我的人生,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知道我每天都看到那些东西是有多么恐怖多绝望吗?他们每天都在你耳朵边,哦错,是直接钻进你脑袋里,不停地说他们死的有多惨,他们是多么的不甘,然后不停地重现当初惨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