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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左瑾瑜大惊,又费力将她扶起来,对牧疆道:“赶紧送她去医馆,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闻言,牧疆赶紧将她拽到车上,又把左瑾瑜拉了上来,把这个女子安顿好,便赶紧驾车往最近的医

    馆赶去。

    最近天气骤然变冷,附近的村民许多都伤风感冒,看病的人一茬接一茬,左瑾瑜让牧疆把这女子抱下去,进了医馆之后直喊郎中救命。

    这时候郎中刚好把药给了一个病人,看到他们过来扛了个重伤者赶紧过去接过来,扶到了里堂。

    牧疆在外头等着,左瑾瑜在里面守着那女子,郎中检查了她的伤,这全身上下大大小小有许多处刀伤,腹部那一刀最为严重。

    “这…怎么伤的这么重!”郎中先是震惊,后又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她伤成这个样子,没救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殿下?

    “她还有气,为什么不能救了?”左瑾瑜急声问道。

    虽然是古代,医疗设备有限,即便如此,可这位姑娘也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怎么就救不了了?

    “她浑身伤的太多了,最严重的是腹部这一刀,我只能帮她止住血,可即便止了血,就如今这样的天气,她的伤口也没法自己愈合,除非有人将她伤口缝住,可这样的能力,老朽自认不如,所以才说这位姑娘…没救了。”

    左瑾瑜不过沉吟片刻,眸子里就猛地染上一片坚毅果敢之色。

    “郎中,您只管拿药止血,缝合伤口的事情,由我来做。”

    “你?!”

    郎中愣了,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她一番,眼底尽是丝毫不信。

    “姑娘,你可别同老朽说笑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哎…”

    左瑾瑜张张口,还未说话,牧疆就从外头进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胳膊,笑着对郎中拱手道:“大夫,我家娘子以前也跟着宫里的御医学过一段时日的医术,您放心就是,只管把工具备齐,让我家娘子出手,若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自是有我们担着,赖不到郎中您的身上去。”

    眼看他们夫妇二人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郎中也只得同意,出去拿药备工具,一边走一边摇头嘴里嘟囔着:“人命关天,人命关天,怎能胡闹呢…”

    不一会儿郎中把东西都拿了进来,牧疆也识相地出去避嫌。

    在外头等了将近于两个时辰,外面等着看病的病人已经按捺不住了,纷纷催着喊里面的郎中,而有的已经等不及,去了别的医馆。

    病人催的急了,左瑾瑜便让他出去应付别的病人,毕竟剩下的也只有缝针拆线,这样的事,郎中在这儿也帮不了什么大忙,他们确实也占用郎中太长时间了,让郎中先出去应付病人,也好两不耽误。

    缝好伤口之后,左瑾瑜就在床边守着,天色不由晚了,外头的病人也陆陆续续都走光了,而床上的女子还在昏迷不醒。

    她不醒,左瑾瑜也不敢贸然离开,担心万一她再挺不过去…

    郎中只派了个小童守在这里,自己就回了屋里睡觉。

    牧疆去外头买了两个油饼回来给了左瑾瑜,让她吃了垫着肚子,又让她去外头的椅子上靠着睡一会儿,他在这儿守着人。

    等到快后半夜的时候,左瑾瑜实在撑不住了,也就答应下来。

    直到天微微亮的时候,牧疆正用手肘撑着头小憩,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

    “痛…”

    他瞬间清醒,揉揉眼睛便看到病床上的女子已经有了意识,嘴里正在说着什么,他赶紧去外面把左瑾瑜喊过来,让她凑过去听听这人到底说了什么。

    左瑾瑜把头凑过去,对方的声音细如蚊蚁,她勉强听了好几遍,才听清了几个字:“爹,娘,狗贼。”

    看来此人身上必有一番故事。

    左瑾瑜去倒了杯热水递给牧疆,然后自己试着叫了几声:“姑娘,姑娘?”

    女子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嘴里不再呓语了。

    左瑾瑜过去将她扶起来,然后从牧疆手里把水拿过来凑到她嘴边让她润了润唇,又唤了几声,怀里的女子才慢慢睁开了双眼。

    看到面前的二人,又想起昨天的噩梦,忽然醒悟过来,惊呼了一声,挣扎着就要去给二人磕头。

    “两位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做牛做马偿还一生。”

    左瑾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把她扶起,道:“你这话言重了,如今咱们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你不用怕,只管好好养伤便是。”

    女子眼里水雾氤氲,紧紧咬着牙,只是眼里啪啪地落下几颗大泪珠嘴里确实一声不吭。

    瞧她这模样,真是可怜的很。

    左瑾瑜又安慰了一会儿,才让她好好躺下养伤,免得伤口再次裂开,伤及性命。

    牧疆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把她拉过来小声问道:“不过就是救了她一命,怎么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牧疆拧着眉头,两只剑眉蹙在一起,尽是不悦。

    如今这女子仍是蓬头垢面的,也看不清真实面容,而且又经历了生死大事,遭到杀手追杀,事实证明,这女子绝非寻常人家。

    他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愿卷入到这些莫名其妙的恩怨中来,自己出手救她已是底线,这样的人,他避都避之不及,怎么听着自家媳妇这意思,还想把她长留在身边?

    “你杀了那么多人,官府肯定会查到的,要是找到了她,自然也把你能牵连进去,如今可不就是跟她一条船上的么?”左瑾瑜也有着自己的逻辑。

    “官府不可能查到的!”牧疆脱口而出:“那些人任务失败,上头的人才担心事情败露,会比咱们还着急地把那些死人全都处理好。”

    “任务失败?”左瑾瑜惊问:“你方才不是说他们只是一些土匪强盗么?”

    牧疆蓦地反应过来,脸色微变,只是脑袋反应极快,说道:“对…对啊,土匪强盗杀人不也是出任务的么?”

    “这其中定是有别的事,你快说!”左瑾瑜发现了端倪,定要他把实话说出来。

    忽然只听床上那女子惊呼一声:“殿下?”

    牧疆神色一凛,一双眸子骤然射向床上那人,目光锐利如鹰,带着一股震慑力。

    他眼睛微眯,细细端详着床上那人,这个面容轮廓…颇是眼熟。

    被这种目光盯上,女子忽觉毛骨悚然,再看他旁边的左瑾瑜一脸懵逼,也大概猜到了一些什么,赶紧把目光垂下,不敢再言语。

    “殿下?什么殿下?”左瑾瑜捕捉到了重点词,她不确定地指着牧疆问那女子:“是…是他?”

    “是啊姑娘。”牧疆也笑意吟吟地看着她:“不知姑娘说的什么。”

    表面笑意吟吟,可女子分明从他眼底看出了彻骨的冷意。

    “不…你们听错了,我说的是眼下,眼下我受伤在身,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丫鬟

    左瑾瑜舒了一口气,转而又想到了女子被追杀的场面和她嘴里呓语的话,便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的父母呢?”

    “我的父母…被贼人杀了。”女子啜泣着::“小女子姓曲单名一个夜字。”

    “曲夜?”左瑾瑜在嘴里反复读了两遍:“是个好名字。”

    “那些追杀你的人,是土匪么?还是你们的仇家?”左瑾瑜继续追问。

    她总要把事情弄清楚,万一这位曲姑娘真像牧疆所说那般,身世背景太过复杂呢?

    曲夜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把目光投向她旁边的牧疆,二人对视片刻,曲夜才低下头来,声音低低地说:“是土匪,他们想劫财,可是我父母都是穷苦人家,没有多少钱财,他们一怒之下便将人杀了。”

    说到这里,曲夜又低头啜泣起来,似是想到了往事。

    先是啜泣,紧接着是嚎啕大哭,情绪很不稳定。

    任谁突然间痛失了双亲都会这般崩溃吧…

    看她这个样子,左瑾瑜后面想要接着问的话也哽在喉咙,接着便重新吞了下去,暗恼自己没有眼色,怎么在这个时候问人家这种问题,岂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么?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左瑾瑜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在一旁把手绢递上,等到她情绪稳定的时候,左瑾瑜才道:“先养伤,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嗯,谢谢恩人。”曲夜抹了抹泪由衷感谢。

    此时一旁一直冷着脸的牧疆忽然开口问道:“既然你无家可归,不如就留下吧。”

    诶???

    剧情好像不太对!

    出于女人的直觉,左瑾瑜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就在刚刚,这位大叔还在责怪她把曲夜当成自己人,话里话外千般不愿,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自己还没开口要她留下,这大叔倒先开了口,是啥意思?

    “等等。”左瑾瑜看了牧疆一眼,随即笑着就把他拉到外边道:“你这几个意思啊?是不是瞧着人家姑娘长得好看,想讨个小老婆?”

    “她现在连脸都没洗,人长什么样我可没看清,讨什么小老婆。”

    听着他这话,左瑾瑜又往看了曲夜一眼,确实,她现在浑身脏污,只露的一双眼睛如天上星辰,璀璨明亮。

    可若是不因为这个,他怎会突然改了主意?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猜想,牧疆接着道:“咱们不是已经盘了铺子吗?等到来年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你身边定要有人帮忙才是,她留下来也方便照顾你,是不是?”

    这是在给自己找丫鬟?

    左瑾瑜半信半疑。

    “莫不是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牧疆脸色一寒,也不再坚持,只道:“那你做决定就是,这人是去是留全凭你做主,左右也不过是个路人,我还担心她来路不明。”

    他这样一说,左瑾瑜确是能看出来他心中不快了,只是这个时候二人也不该赌气,左瑾瑜心中也有些不舒服,但心里却是清楚,大叔不高兴并非是因为自己不想让曲夜留下,而是因为自己对他不信任。

    再细想下,这曲夜也的确算的上时自己一条船上的人,她现在重伤难愈,自己若现在把她丢弃在这里,只怕被那些土匪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倒不如送佛送到西,把她留在身边当个丫鬟打打下手也是可行的。

    “算了,还是留在身边吧。”

    左瑾瑜答应了,也将此想法告诉曲夜,征求她的意见。曲夜当然受宠若惊,又千恩万谢了一番这才算真正跟了左瑾瑜。

    当天下午,牧疆和左瑾瑜便将她带回了家,只是抬着她走的时候,左瑾瑜发觉到她身上的衣裳面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家的衣裳,是只有大户人家才能穿的起的绫罗绸缎,既然能穿得上绫罗绸缎,怎么可能遇到土匪拿不出银子?

    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若是遇到了只图财的劫匪定然会舍财保命,绝不会为了银子以命相拼,可既然不是交不出银子,那便是说土匪只为杀人。

    既然如此,便是曲夜对自己说了谎,这是为何?

    带着疑虑,左瑾瑜也自然对她多了一些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