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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今天,我还要回去,否则我相公去镇上看不到我会着急的。等明日一早,我就过来。”

    她可是清楚地记着当时牧疆那么晚都没回到家,自己是如何担忧的。

    所以她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也能猜到牧疆会是怎样的心情。

    “看来你们夫妻二人感情和睦,令人钦羡,真不知是哪个男子有幸,能入得了你的法眼。”牛怀义道:“好,我这就命人将你送回去,等明日,我再去派人将你接来。”

    专车接送,这待遇可是真不错。

    等到左瑾瑜点头,他就让下人去备马车将左瑾瑜送回去。

    临走的时候,左瑾瑜悄悄告诫他,若是晚上那厨子将药送过去的时候,让他还按原来那样,佯做不知的样子,蒙混过去,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经左瑾瑜这么一提醒,牛怀义道:“你觉得凶手是万安?”

    毕竟这药是经由他的手,而他每次都把药渣倒掉,为的就是不留下证据。

    “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而且如果这药有问题的话,也只有他有机会从里面动手脚,提防些总没错。”

    “明白了。”

    牛怀义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很是奇怪,他一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在这儿却对这个小丫头言听计从。

    左瑾瑜回家之后,天色已经暗了,她将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牧疆,并说明从明日起就要去牛府待上几日。

    牧疆自是不愿的,且不说牛府里面到底是什么人他都不知道,就是这件事,若是按左瑾瑜说的那般,那这个牛府里面风云诡谲,暗波涌动,这分明是滩浑水。

    而他,当然不愿意让左瑾瑜卷入里头,说不定,还会遇上杀身之祸。

    “这日子需安安稳稳地过,我不同意。”牧疆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可是我已经答应牛老爷了,此事不能反悔。”左瑾瑜也不愿做个言而无信的人。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银两在那儿等着自己。

    她仿佛已经看到那些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在向自己招手了。

    “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商量,私自就同意了?”牧疆神色敛起,言语中微微有了怒气。

    “我……我这不也是为了挣钱嘛。”一开始左瑾瑜的语气还有些强硬,结果说到后面,她自觉理亏,低下头来,默默对着手指。

    “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顶天立地,难道还需要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挣钱养家糊口么?!”牧疆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原先答应他,同意她去镇上买馒头,那是因为她说女人要有自己事业,什么事业不事业的,他牧疆根本不想让她这般忙碌。

    但她生性闲不住,又是个雷厉风行,敢闯敢干的人,所以看她一腔热血,也就点头同意。

    可这次不同,她馒头没卖出去多少,还摊上这么一个棘手的事情,所以在第一时间,他就拒绝。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件事,我想去试试。再说了,我答应别人的事,如果出尔反尔,那岂不是变成了不遵守诺言的小人。”被他这么一吼,左瑾瑜压下自己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声音软了几分,试图跟他讲道理。

    可此事不同以往,哪是讲道理可以讲的清楚的。

    总之翻来覆去牧疆就是一句话,不同意!

    “若是你不好意思去说,那我就去同那位牛老爷解释清楚。”

    “不行!”左瑾瑜急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牧疆轻笑一声,让她自己处理?只怕会捅出更大的篓子。

    最终左瑾瑜被磨的实在没耐性了,就说要不然就让牧疆陪着一起去,反正自己不会反悔的。

    思来想去,牧疆也觉得只有这法子最为折中,于是退后一步,欣然同意。

    所以,在第二天一大早,牛府就派了马车过来,只见左瑾瑜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高高大大,五官硬朗,却不苟言笑的男人。

    过来接人的是牛老爷的心腹,也就是左瑾瑜昨天在镇上看到紧跟着牛老爷的小厮,她便讪讪一笑,说道:“这是我相公,太黏人,太舍不得我,听说我要去你们府上待两日,就非要跟着来,说啥也不听,唉,没办法。”

    牧疆一记眼刀横过去,明明是你让跟着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旧人

    左瑾瑜自动忽略他这目光,继续厚着脸皮道:“有时候人太有魅力,也是一种错……”

    小厮:“……”

    抱歉,可以先让我吐一下吗?

    牧疆:“……”

    我先吐为敬!

    对他们狰狞的表情左瑾瑜丝毫不理会,把头发往头一掀,说:“别愣着了,赶紧走,你家老爷不还在府内等着么?”

    小厮这才把他们迎上马车,驾着车一溜烟就没了影。

    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牛府外,二人下来之后才发现这牛老爷早就在门口恭迎许久,看到左瑾瑜,立马笑脸迎过来。

    “姑娘来了。”

    转而看到她身后站着的男子,又好生打量了一番,脸上横着一道疤痕,五官却是极为端正,目光深邃,想来应是这位左姑娘的夫君,不放心她一人来这儿,所以也跟着过来。

    他们夫妻伉俪情深,着实令人羡慕。

    “牛老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不等左瑾瑜话说完,牧疆就赶紧打断他,拱手道:“我是她的相公,喊我牧疆就好,在家里听她说了有关牛老爷的事,只怕她年龄尚小,有些事应对不足,所以便自作主张跟了过来,还望牛老爷不要介意。”

    他若是不赶紧开口打断,万一这丫头又说出什么令人咂舌的话来,可是丢人的很。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牧公子爱妻心切,实在是男人中的楷模。”

    牛老爷也说的漂亮话,这多添一个人过来给自己帮忙,他怎么可能介意?

    说着话,就听牛老爷身后的管家指着远处说:“老爷,二少爷回来了。”

    左瑾瑜他们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官差服的少年郎往这边走来,看清那少年郎的模样时,左瑾瑜倏然睁大了眸子。

    这少年郎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镇上结识的捕头牛群。

    原来他以前嘴里说把他捧在手心的老爹就是牛老爷。

    左瑾瑜又惊喜又无奈,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待牛群走近,刚唤了一声爹,牛老爷正要与他介绍这两位贵客的时候,他转头看到了牧疆二人,惊喜道:“牧大哥?!你们怎么在这儿?”

    这下牧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倒是牛老爷及时开口化解尴尬:“群儿,这是我在外头结识的贵客,相谈甚欢,于是邀请他们来家里住几日,怎么,你跟他们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了。”听说要在自己家里住几天,牛群可是高兴坏了,眉飞色舞地开始把牧疆夸耀一通:“爹,你不知道,这位牧大哥武功高强,上次我奉命去抓贼的时候,那些贼人全是让牧大哥一个人给制服的,他们那么多人,没一个是牧大哥的对手。”

    “哦?”闻言,牛老爷的眸子更亮了几分,佩服道:“没想到牧公子竟有如此能耐。”

    若是这样,那他更加心安了。

    “爹,这贵客上门,哪有在外头光说话的道理。”牛群笑着提醒一句,这么多天,他早就想他的牧大哥了,恨不得赶紧与他把酒言欢,好好聊聊。

    经牛群一提醒,牛老爷才一拍脑门道:“哎呦,瞧我光顾着说话了,两位快请,快里头请。”

    把人请进府内,他又让人安排厢房好生照料,倒是牛群对于他们二人的到来兴奋不已,一直让牧疆在这里多待些时日,也缠着牧疆非要让他教给自己武功。

    牧疆拒绝不得,只好答应这几日等他晚上回家的时候教他一个时辰,为此牛群才肯罢休。

    牛老爷本想大摆宴席款待一番,却被左瑾瑜拒绝,担心为此打草惊蛇,牛老爷觉得此话有理,但又不能亏待了这位女神医,所以就吩咐厨房按照每日自己用餐的饭多做两份送到客人的厢房处。

    吃饱喝足,左瑾瑜也没忘了正事,私下问牛老爷要昨晚喝的药渣,牛老爷就把昨晚特意找回来的药渣拿了过来,他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就跟以往一样,把喝剩的药让万安处置,所以就让人一直跟踪他,看到他把药渣倒掉离开之后,再重新把药渣捡回。

    所以当左瑾瑜拿到的时候,里头传出的恶臭让她不自觉地捂住鼻子,牛老爷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逼不得已,姑娘别见怪。”

    没法子,左瑾瑜也只好就这么一点点地把药捡出来,她每捡出一物,就与药单对照,直到最后将药单上的草药逐个对了出来,可这药渣里还残留了一方。

    “果然在里头添了东西。”

    “是什么东西?”听到事情有了进展,牛老爷急忙发问。

    “是草乌。”在仔细查验之后,左瑾瑜确定下来。

    牛老爷哪里懂的这些,只是看她脸色凝重,就心感不妙。

    岂料这时候左瑾瑜忽然话锋一转,问道:“昨晚的药你喝了么?”

    “明知道有问题,我怎么还会喝?瞒着他给倒了。”牛老爷有些心急,问道:“姑娘,这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草乌和钱清子加在一起,是慢性毒药,先是中风,接着全身瘫痪,最终不治身亡。不过还好发现的及时,现在我给你开个方子慢慢调理着,调理三个月左右就可以痊愈了。”

    牛老爷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手下有扶手才没有跌倒。

    左瑾瑜把写好的方子交给他时,对方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左瑾瑜喊了两声,他才颤颤巍巍地把方子收好。

    “这个万安当初落魄的就跟过街老鼠一般,是我把他捡了回来,给他饭吃,把他留在了府里,这一留就是十多年,这十多年来,我从来不曾亏待过他,把他当成了最信任的人,我以为,这个府里谁都会背叛我只有他不会,但是没想到,背叛我的,竟然是他!”

    牛老爷悔恨万分,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竟然养了条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他越说越气愤,牙齿紧紧咬着,气急攻心,又猛地咳了几声。

    “他在这里待了十多年?”

    “是啊。”牛老爷长叹一声,后悔莫及。

    “我这就去质问他,我要问问他,到底被谁给收买了,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正在气头上的牛老爷完全没了之前的淡定,他径直就要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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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他要坏了计划,左瑾瑜急忙拦下:“牛老爷,你冷静些,事情或许还没有这么简单。”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给他地方住,给他活计干,让他不愁吃穿,说句难听点的,要不是遇到我,他早就饿死街头了,我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再生父母,他倒好,他想要我的命啊!”

    牛老爷痛心不已,他实在想不通,万安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把自己害死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牛老爷,此事疑点重重,实在不能打草惊蛇!”左瑾瑜压低声音劝道。

    “您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相信不会被这件事轻易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