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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节

      就像是庄稼汉提起自己栽下去一棵苹果树却没有收获到果实,轻轻松松的拿铲子一铲便可以回收。

    但是人命怎么和苹果树一样?

    花语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低声说:“你们要对顾别枝做什么?!”

    苏沉月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的看着这张脸上的表情,近乎怜悯的道:“怎么了这是?我们帮你解决了她不好么?我知道你不想对她动手,但是现在也是没有办法啊,这个恶人我来当多好啊。”

    在这一瞬间,花语的后背突然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之前隐隐约约的就有种感觉,但是都不明显,却在刚才的几句话中让她窥见端倪。

    苏沉月刚刚的语气……实在是像极了步言。

    花语忽然用手抓住了苏沉月的手腕,逼视着他的眼睛:“苏沉月……你今年多少岁了?”

    “问这个做什么?”苏沉月似乎是有点意外,但还是回答说:“十八岁。”

    想起什么似的:“哦……还是比你大三四个月的。”

    花语垂下眼睫,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不会开枪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沉月眯了眯眼睛,一笑:“行吧……那就再让他活几天……不过这次你可别冤枉我,这件事可不是我们的意思,是某些人坐不住,想要取而代之罢了……看来是听见了什么风声,想要先下手为强?”

    这话里的暗示花语听得清清楚楚,余靳淮在这些事情上从来不瞒着她。

    花语平静的看着苏沉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余靳淮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是吗。”苏沉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轻轻的松开了她,亲昵的说:“姐姐,那我们……”

    话音未落,藏书室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一个人逆光站在门口,修长的身影被黯淡的光芒勾勒的分外清瘦。

    他指间有一点火光,声音很淡:“放开她。”

    “否则今天你别想从这里离开。”

    苏沉月的呼吸顿了一下,随即道:“……何必这么剑拔弩张的呢,我只是来跟我的姐姐打个招呼而已。”

    余靳淮冷冷的看着他:“打招呼还需要带狙击枪?”

    苏沉月瞥了一眼那把还架在窗口的枪,笑了一下,用手背顶了顶鼻尖:“……怎么说呢,见面礼?”

    约莫是这个理由扯的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耸了耸肩:“行吧,这件事没有解释的必要……不过你放心,我们现在没有弄死总统的想法,毕竟他死了,只是给你更大的权力而已,有害无利。”

    “你……”狙击手捂着自己被匕首扎了个对穿的手,出离愤怒了:“你是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花语在黑暗中微微的闭了下眼睛——看来苏沉月和这个狙击手也是临时搭伙?

    苏沉月也没有瞒着的意思,大大方方的说:“唔……我的确是答应了某个人说会刺杀总统……但是不知道你们没有玩过推理游戏?”

    “真正的凶手都是会说谎的。”苏沉月毫无歉意的说:“抱歉,骗了你了。”

    那狙击手的眼神一厉,恨不得将苏沉月生吞了,但是他认识余靳淮,知道自己今天是绝对跑不了了,狠了狠心,竟然将那把匕首从自己的手腕骨中生生的拔了出来,而后狠狠的盯着苏沉月。

    苏沉月吹了个口哨——狙击手将那把匕首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顿时,血流如注。

    但是人就算是被刺进心脏也不会立刻死亡,而是有个三四秒的缓冲期。

    狙击手脸色青白的仿佛是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双缪圆瞪的盯着苏沉月,似乎想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这人胸前插着一把匕首,汩汩不断的鲜血流出来,他慢慢的跪在了地上,临死前还在怨恨的盯着苏沉月的,这幅景象诡异也恐怖至极,就算是放在鬼屋里当个道具,也能吓得那群不知天高地厚到处寻找刺激的大学生滋儿哇乱叫。

    但是苏沉月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轻声说:“听说人会永远记住在这个世界上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好好的记住我,将来下地狱,别忘了来找我。”

    那人“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苏沉月慢慢的直起腰,花语却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口,将他扯到面前就是两巴掌:“你神经病啊!”

    苏沉月被哐哐甩了两耳光,但却笑了出来,非常开心的样子:“姐姐你生气了?别生气……我……为知道错了。”

    花语:“……”真的好想建议苏父苏母带着他们家儿子上医院挂个脑科,也不知道苏家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两个儿子,一个是个变态神经病,还有一个是智障沙雕。

    老苏家迟早得完。

    花语恼怒过后又回过神来——苏沉月怎么样跟她有关系吗?她生什么气?

    她皱眉收回手,但是这一回苏沉月却没有那么好说话了,而是直接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喃喃的说:“姐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也不要不管我……”

    他声音很低,要不是花语和他离得近,根本就听不见,况且这话语序不清的更像是睡梦中人的呓语。

    第888章 是他的克隆体

    但是这几句话却让花语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那感觉像是生气愤怒,又像是怜悯心疼,总之让她很不舒服。

    这时候,忽然“噌”的一声,雪亮的刀光划过,花语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苏沉月桎梏着自己的手松开了,苏沉月被一把匕首逼到了墙角,不得不放开了她!

    而花语身上的力气几乎已经没有了,没有了支撑点立刻就朝地上跌去,在接触地面的前几秒,忽然被拉到了一个坚硬宽阔的怀抱。

    衬衫领口之间冒出来的蓬勃热气,让人在那一瞬间感觉到这是人世。

    饶是苏沉月躲得再快,手臂还是被这匕首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他垂眸看了一眼,道:“余二爷久不出手,害的我都忘记了当年二爷出了名的凶狠。“

    他看着余靳淮的表情似笑非笑:“是我大意了。”

    余靳淮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了怀中的人,确认花语没有出事后,才抬起一双冰封千里的眼睛看着苏沉月:“自己走……还是我让人来请你走?”

    苏沉月耸了耸肩:“二爷这话好没道理,这是什么审犯人的语气吗?我做什么了?”

    花语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妙,道:“你企图暗杀总统阁下……”

    “哦?我怎么暗杀啊?就凭这个?”

    说着他伸手将那把狙击枪拿了起来,伸手一撇,“狙击枪”顿时咔嚓一声,一分为二,露出了里面的木头原色。

    苏沉月将那把“狙击枪”扔在了地上,好整以暇的说:“不过就是个玩具罢了……今天我不过是跟着我父亲来参观一下学校罢了,怎么,犯法?”

    花语看着地上躺尸的那把木头枪,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目瞪狗呆。

    ……他妈的竟然还能这么玩儿?!

    操你奶奶。

    苏沉月摊开手,一脸的无辜,“我来参观一下你们不能把我抓起来吧?”

    花语:“……”

    行,你骚。

    花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伸手就扯了一本书往苏沉月砸去,全身心都沉浸在被戏耍了的愤怒中。

    苏沉月稳稳当当的接住了那本书,对花语眨眨眼睛:“别生气啊姐姐,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花语冷静了一下,道:“你是故意让我发现红外线光点的?”

    “……”苏沉月眨了眨眼睛。

    花语咬牙:“你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沉月说:“姐姐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要不是我出手阻拦,现在的总统阁下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这么说起来,我还救了总统阁下一命?不过……”

    花语才不想听这个人逼逼:“我问的是你绕这么大圈子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苏沉月微微一笑——他这一笑竟然和之前的笑容截然不同,带着几分天真的稚气来:“我只是想让姐姐回来而已。”

    不等花语回答,余靳淮已经冷冷的道:“绝不可能。”

    苏沉月对待余靳淮就没有这么好脾气了,眼神冷了一瞬间,“你说的可不算……”他看着花语的眼睛说:“姐姐,你会回来的。”

    花语没说话,并且觉得这孩子脑壳有包。

    苏沉月说完,竟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摆摆手离开了。

    花语看了余靳淮一眼:“就这样……让他走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余靳淮的虽然仍旧是面无表情的,但是花语却感觉得到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余靳淮:“不然呢?他什么都没有做,我有什么理由去抓苏委员家的小公子?”

    花语:“……宝贝儿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鸭!我会害怕的鸭!”

    余靳淮将她放到了窗台上,一言不发的检查起她的脉搏心跳,花语拉住他的手自己往上面蹭:“我没事……就是身上没有力气而已……你别生气啦,我真的没什么……”

    手腕就是痛死也不能让大魔王知道!

    余靳淮看着她的表情,忽然克制不住的一般,低下头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了下来。

    这个吻凶狠的就像是恨不得直接将她吞进肚子里,但是花语却感觉到了其中的痛苦和畏惧。

    花语在这一瞬间忽然就感同身受了。

    她不能想象自己在得知余靳淮被人设计后的样子。

    过了不知道多久,这个吻才短暂结束,原因是花语自己忘情作死用手去勾余靳淮的脖子,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三级残废,疼的嗷嗷叫。

    在看到余靳淮的眼睛后,她才意识到现在不是喊痛的场合,赶紧闭了嘴,但还是疼的一抽一抽的。

    就像是黑白电视突然被人按下了暂停键,空气有几分凝固。

    余靳淮捏住了她那只手:“没事?”

    花语唔了一声,“……真的没事鸭!刚才只是因为我想要抱你才会不小心扭到!”

    但是余靳淮在军队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伤看不出来?

    他只需要看着花语手腕上的淤青就知道她腕骨断了,更被提还能摸到那点仿佛悬挂在空中的的骨头。

    余靳淮的脸色很难看,但是这些翻腾上来的怒火在看见花语一脸无辜的时候,就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只能往回咽。

    他仔细的检查了花语的手腕,发现下手的人似乎对人体的骨骼结构分外的了解,这一下的力道把握的分毫不差。

    痛是真的会痛,但是骨头接上后却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只是比脱臼严重一些。

    就像是……一个稍微有点重的惩罚。

    想要罚,却又舍不得让她伤筋动骨。

    这个认知让余靳淮的心情瞬间变得非常之糟糕,将花语抱起来道:“去医务室看看。”

    花语说:“没事的,我会自己给自己接上……唔,你可以帮我接上的嘛,真的不是很严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