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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节

      花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擦了擦叶铭羽眼角滑出的泪水:“那你哭什么呢?”

    “啊……”叶铭羽愣了下,“没哭……好像是掉眼泪了,但是我真的没哭。”

    花语嗯嗯点头:“没哭没哭。”

    叶铭羽被她逗笑了,趴在她桌子上道:“我真的很喜欢他的。”

    花语道:“然后呢。”

    “然后……喜欢不起了。”

    ……

    “你不喝?”一杯威士忌倒满,裴信仪侧眸看着身边即便素颜也冷艳的让人侧目的女子。

    霍拆手指捏着玻璃杯,眸光刀剑一般锋利,压低声音:“故意的?”

    裴信仪懒洋洋的笑了:“什么故意的……这场首映礼的票是别人送给我的,我怎么知道是你老对头的主场。”

    今天,是宁乐双为主演的电影《微蓝》的首映礼。

    豪华的放映室里,来的都是头头有脸的业界大亨,卡座有不错的私密性,还有人专门供应酒水点心,可以说是十分奢侈的观影环境了。

    台上,宁乐双正在介绍这部电影,陆溏深穿着黑色的西装,脸色便显得更加苍白了,手里端着红酒,淡淡的看着宁乐双,但是唇边带着一点笑意。

    他站在那里,就是风景。

    霍拆沉默的将裴信仪倒满了威士忌的酒杯夺过来一饮而尽,道:“你有病,不能喝酒。”

    裴信仪吓了一跳:“这是威士忌!你以为白开水呢!”

    霍拆将空了的杯子放下,“有病的人就闭嘴。”

    裴信仪:“……”

    好在霍拆就喝了这么一杯,没有继续灌的打算,裴信仪冷静了一下,又忍不住阴阳怪气:“看见陆溏深就这么不淡定?就这么喜欢他?!”

    霍拆平静的回答他:“是,就是这么喜欢他,为了他可以去死,爱他爱的不想活了——除了这些你还想听我说什么?”

    裴信仪咬牙道:“你这个女人真的没有心肝!”

    霍拆淡淡道:“等我死了你可以挖出来看看。”  裴信仪眼睛都红了,“你就这么对我!”

    第386章 开房

    霍拆一双冷淡的眸子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不然呢,你还想我怎么对你?说我爱你?我敢说,你敢信吗?”

    裴信仪看着她好一会儿,才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力道不小,桌子上的酒杯和酒瓶哗啦啦的全部滚到了地上,碎成了一堆玻璃渣。

    服务生赶紧过来打扫,也不敢问裴少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霍拆端着杯子喝了口柠檬水,感觉到威士忌的酒劲上来,瞬间就不想强撑着去看宁乐双的电影了,刚想跟裴信仪说自己先回去,裴信仪却忽然一伸手,将她拽进了他

    那边的沙发,随即整个身子都笼罩在了她的上空,一只手撑着沙发,一只手垫着她后脑,垂着眼睫看她。

    以这种角度看霍拆这个人,就会发现她的长相其实并没有那么冰冷,眼角的弧线甚至带着一点柔和,只是她不爱笑,笑起来春意融融的一双眼便显得不近人情。

    裴信仪伸出一只手抚摸了一下霍拆的脸颊,轻声道:“亲一下可以吗?”

    霍拆:“不可以。”

    裴信仪委屈道:“我那么喜欢你,你让我亲一下都不肯。”

    霍拆还没有回答,就听见一个柔婉的女声:“……啊,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裴信仪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将霍拆的脸用自己的风衣遮住,这才起身去看来人。  刚才站在台上风情万种的宁影后下了台也是千娇百媚的美人,今日一身湖蓝色的长裙衬的皮肤柔嫩白皙,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形钻石项链十分搭礼服的颜色,即便卡座

    光线暗淡,也能看出她的美貌。  陆溏深就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手机在回人的消息,能够看见的半张脸十分的俊秀好看,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他要是个女人,绝对把宁乐双的风情给压下去

    一头。

    裴信仪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口,笑道:“宁小姐,陆先生。”

    宁乐双莞尔道:“刚刚下台就听见工作人员说裴少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了,还请裴少不要见怪才是。”  “说笑了。”裴信仪笑容半真半假的,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也是朋友给的票,女朋友说她想来瞻仰影后的风采,就带着一起来了,这么说起来,我们才是不速之

    客。”  “这是我的失误……之前不知道裴少喜欢这些,下一次一定给您送票。”宁乐双落落大方的客套了一番,才将视线移向了裴信仪身边、蜷缩在沙发上的人,“那是……您

    女朋友?”

    裴信仪回头看了被自己风衣兜头盖脸的霍拆,忍不住笑出了一个浅浅的梨涡:“对,喝多了,睡觉呢。”

    “不知道是哪家的闺秀虏获了裴少的心?”宁乐双笑道,“之前听说您和霍拆……”

    陆溏深浅淡的抬了下眸,正好撞上了裴信仪的视线。

    两个男人的眸光在空气中短兵相接,点燃了无声的战火硝烟,短短几秒的时间已经完成了一番厮杀。  裴信仪嘲讽的勾了勾唇角,道:“霍拆啊?我还知道她和陆少有点关系呢,据说是她出道之前就认识了?既然有这份交情,怎么后来都不知道拉这姑娘一把?难道真给

    我妈说的似的——长得好看的男人都薄情?”

    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大众审美中“长得好看的”那一挂。

    宁乐双慢慢道:“裴少说笑了,我们阿深和霍小姐只是点头之交,哪儿来的薄情一说?”

    裴信仪却咄咄逼人道:“哦?是这样吗?陆少一直躲在女人背后干什么?有什么事是不能说清楚的么?”

    陆溏深看着他迫人的、甚至燃烧着火焰的视线,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迎视着裴信仪的目光,淡淡道:“裴少想听我说什么?”

    ——你想听我说什么?

    ——裴少想听我说什么?

    裴信仪狠狠的咬了下牙。

    这两个人竟然连堵他的话都一样!

    也对,霍拆是这个男人养大的,要是不像才有鬼了。  裴信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肝火实在是旺盛,要是不发泄出来,他觉得自己就要烧起来了,“当然是想听陆少说点有意思的事——比如说一年前我派来接霍拆的人

    呢?”

    装睡的霍拆一怔。

    裴信仪……曾经派人来接她出国?在那个风口浪尖上?

    陆溏深眸光晦涩:“我怎么知道?裴少,自己的人不见了难不成找我要?”

    宁乐双默然的捏紧了拳头,深吸了口气,开口:“裴少误会了吧,我们阿深和霍小姐的真的就是萍水相逢,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裴信仪却慢悠悠道:“我瞒着我妈派出去的那拨人没了音信也就罢了,但是竟然还有人告密,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妈……她老人家直接把我给关起来了,连c国的娱乐新闻

    都不给看,要是让我找到这个告密的小人……”

    狠话没放完,陆溏深四两拨千斤的道:“令堂是为你好——不知道裴少这次回国有没有征得令堂的同意?”

    裴信仪笑了,轻声道:“关你屁事啊。”

    宁乐双有意结束这诡异的“争执”,但是陆溏深忽然主动引战:“裴少在这儿说我薄情寡义,当初霍拆出事,你不是立刻就出国了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他声音一贯的十分平静,平静到了甚至听不出他的情绪,就像是刻板的机器人朗读音一般,正因为如此,才充满了浓浓的嘲讽。  裴信仪捏紧了拳头,就要直接动手,一只冰凉纤细的手却忽然扣住他手腕,霍拆坐起身,黑色的印花裙子让她皮肤看起来白皙的惊人,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所有人,拽

    着裴信仪起身:“走了。”

    裴信仪冷冷道:“去哪儿?”

    霍拆丢出两个字:“开房。”

    裴信仪立刻就愣住了。  宁乐双和陆溏深也沉默了下来,霍拆冷丽的容颜上带着因为酒精而浮现出的一点红晕,在朦胧的灯光中好看的不似真人,她回眸看着裴信仪,淡淡道:“走不走?”

    第387章 此后余生,各自珍重

    “……走。”

    宁乐双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忽然笑道:“他们还是挺般配的。”

    陆溏深隔了许久才嗯了一声,“是挺般配的,但是我不喜欢裴信仪。”

    宁乐双心里咯噔一声:“为什么?”

    陆溏深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眸子里海浪汹涌,最后变成一句:“感觉。”

    宁乐双几乎是立刻就笑了:“我怎么觉着你跟嫁女儿的老父亲似的……”

    “她是我养大的。”陆溏深道:“说是我女儿也没什么不对。”

    宁乐双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上面染了十分精致的丹红色指甲油,衬着白皙的肤色很好看。

    但是她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父亲第一次带她去陆家时看见的那一幕。

    那时候闻知还没有死,她对这门婚事十分抗拒,那天就只十分敷衍的穿了一条旧裙子踏进了陆家的大门。

    绿意盎然花团锦簇的院子里,少女白皙的肌肤被阳光映照的几乎带点一点青蓝色,白玉一般的让人侧目。

    明明年纪还小,最多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是少女眉眼间那冷淡和桀骜已经深刻进了骨子里,坐在白色秋千上抬头看着她时,眼尾弯起来,带着一种不自知的睥睨。

    那是小时候的霍拆。

    她穿着白色的洋裙,慵懒的靠在秋千椅上,就那么晃晃悠悠的看着她,问:“你是深哥的未婚妻?”  宁乐双那个时候并不是什么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娇小姐,她清楚自己的父亲是做什么生意的,对枪械不说精通但是熟悉,就在少女问话的一刹那,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一

    把伯莱塔抵住了眉心。

    霍拆脚尖一点,秋千停下,她冷冷的说:“你配不上深哥。”

    宁乐双说:“那你又是谁?”

    霍拆没回答,因为她的目光已经停留在了那个慢慢走来的男人身上。

    那是年轻一点的陆溏深。

    他看都没看宁乐双一眼,蹲在了霍拆面前,抓住了她赤裸白皙的脚,“又不穿鞋?”

    霍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下人赶紧将一双白色的鞋放在了旁边,陆溏深亲自把鞋给她穿上,然后将人从秋千椅上抱下来,仿佛没有看见宁乐双一般,抱着她离开。

    霍拆从他的肩胛间露出小半张脸,眼神轻蔑而淡漠,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

    那是宁乐双第一次见到霍拆,那个传中中被黑道教父呵护备至养大的姑娘。

    那时候,宁乐双就想,要是把孔雀的羽毛都扒了,她还能剩下什么?

    还会有人爱她么?

    多年以后,她做到了,她毁掉了霍拆的一切荣光,把她的爱变成了了恨,把她的男人变成了自己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