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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节

      “如今北地,治则需要新生,北地从局变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很多,北地一向民风彪悍,现在,要治,首先要安,如今北地悍匪横行,给与粮食银钱,都没用。”

    “哦!那梅先生有何高见?”玄凌不动声色,白烨也挑眉竖耳聆听。

    幽竹先生也捏着胡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意思,眨眼似乎知道今天这梅月袭说来的目的了,因为北地问题,其实,这个问题,他们之间也讨论过几次。

    “长治久安!北地现在要的是安,是稳,东离和轩辕占据北地,却并未治理北地,北地如今流寇四起,百姓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恶性循环,假以时日,就算有一日,北地开治,也是难以管服,荒地越来越多,百姓会慢慢放弃赖以生存的土地,也再无根土之念,是以,现在要做的,是强制手段,开治北地,但是...”

    说到这,无力一笑,摊开手抖了抖,“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不瞒各位,我曾向东离和轩辕谏言献策,奈何,石沉大海!”

    如今,是武官武将的天下,朝中文官,也都在忙着乱世固权,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着治理这乱世。

    “若是,我请先生,先生可愿入世?不过,我这,可没有轩辕和东离的高官厚禄,不过,未来,尚可期许。”玄凌放下茶杯,笑意盈盈看着梅月袭。

    对方眸光一亮,显然有些激动,但是,神色很快暗淡下来,如今,这两位虽然势头很足,可要说天下,为时尚早,更何谈治理。

    北地如今还东离和轩辕手上,他总有一腔良策,也无施展之地啊。

    再则,如今这白烨和帝玄凌合成玄军,却是没有任何说头的,以和自居?非国,非侯,如何成体系?

    而去,这话还是帝玄凌说的,终是女子啊,纵欲旁人有些不同,此时尚且能算一句话,带到局势定下,她的话,能成局吗?

    他的顾虑确实也是人之常理,玄凌和白烨虽然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可既没立旗,也未有番号,要管束百姓,该以何自居?

    “梅先生,那盘棋尚未下完,不知可有兴趣下一局。”

    玄凌话锋一转,让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绪。

    只有白烨笑了笑,这梅月袭,今天这一趟在此,说明此人不但有良策,有才情,还有城府和算计,他或许不知他们今日会来,但是算准了,他们一定回来,所以,近期应该经常到这里来吧。

    而且,他刚才也说了,他已经向东离和轩辕献计献策了,奈何,投才无门,所以,这是退而求其次?

    这样的人,可用,但是,用的方法却的有些讲究,否则,将来成器,会自视过高。

    所以,玄凌这是要压一压对方。

    见说话的是玄凌,白烨一言不发,梅月袭先是一愣,与女子下棋,他还从未...这男子骨子里的自视过高作祟,瞟了一眼白烨,见对方跟没看到似的。

    “崖回,摆棋!”幽竹先生吩咐书童摆棋,这梅先生啊,认识这么多年,多少他还是了解的。

    一身才华,切莫错过了,这两位,难道他没看出,非池中之物,如今战局才打开,他们却想到了治世用才上,是为英主。

    从他们目前动兵的情况来看也是,没有急功近利,步步为营,稳扎稳打,而去,目前几座城池来看,并非打下就没管了,说明他们缩所图的,并非一时之局,梅先生不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到他这守株待兔吗?

    “玄主,请!”梅月袭盯着棋盘,正要收子重新开局。

    却被玄凌拦住,“不必了,刚才,幽竹先生执白子吧?这残局,废了可惜,我便用白子续棋,该梅先生落子了,请。”

    “好!”速战速决也好,听闻,帝玄凌当年在帝都,一手盲棋,技惊四座,正好,见识一番。

    梅月袭并非恃才傲物之人,只是一直以来,这男女各司其职的观念,根深蒂固了,而且还是读书人,难免就有些执拗的劲头。

    两人下棋,其他人观棋,一片寂静。

    老常看着棋局,含笑起身,不用看过程,这梅先生,今天怕是要被玄主打击的厉害,这棋艺上,他还从未见谁能在玄主手上讨到便宜。

    起身,负手而立,问道一阵浓烈的香味,闻香而去。

    小凡和阿花帝简单一个,正在雪地里就地架上了一个烤架,烤着新鲜的野味,有野鸡,有野兔,正冒着油光。

    “好香啊!你们几个丫头,有好吃的怎么不喊我。”

    小凡扭头看向老常,连忙招手,“爷爷快来,还没好呢!”

    亭子里不谈的事,她没兴趣,自从吃过水娘烤的野味之后,小凡就找到了新的人生乐趣。

    明明一样的东西,出自水娘之手,这味道就变的让人垂涎三尺啊,香的让人忍不住挪动步子。

    “水姨,这个还要多久啊?”

    “急什么,好味道,的火候到,再催,可就梅好味了!”水娘在吃食方面,那可是斤斤计较的厉害,没到她的要求,绝不会起锅。

    这野味,大冬天的,本就难寻,可别浪费了。

    “一会这野鸡我片好了,老先生先端过去。”里面的人谈了这么久,八成都饿了吧。

    “老常眼巴巴的看着烤架,挥手,我盯着小丫头!”意思你去吧,他看着小凡,免得她偷吃。

    水娘翻了个白眼,老先生年级一大把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明明是自己双眼冒绿光了。

    算了,用刀尖刺了下鸡肉,可以起了,“还有一只野鸡,等我回来再动,这个兔儿还要一小会,别乱动。”

    一边交代,一边几块的用手中小刀片着鸡肉,弄好一碟子,又在随身带的调料包李翻出调料撒上,这才满意点头。

    等她一走,老常和下凡同时动手。

    阿花和帝简也眼巴巴跟上,这兔子,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亭中,才下十子不到,梅月袭已经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了,玄凌从落子到现在,一步未停,步步紧逼,她要的就是速战速决,让对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白烨摇头,这女人,以前怎么梅发现,她的棋风如此犀利了,这般不留余地,让人一子难落。

    “我输了!”

    “尚有回旋之地,梅先生就要放弃吗?”玄凌盯着棋面,一脸轻松,手指捏着一枚棋子把玩。

    突闻一阵香味传来。

    “天色渐晚了,几位不妨先用点。”

    “哎呀!敲我,竟然忘了待客之道,崖回,快去生炉火!”刚才的几步棋,幽竹先生也是看的目瞪口呆,这帝玄凌,没落一子,就是一处杀招啊,不到十子,梅先生就无招架之力,这梅先生和的棋艺如何,他心中有数,被逼至此,若是自己,能过几招?

    “水娘!”

    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只见梅月袭棋子落地,看着端着烤鸡站在亭子口正要朝里走的人,整个人都在发抖。

    水娘听的这一声呼,抬头望去,手一抖,手中吃食掉落,还好白烨手快接住。

    转身,拔腿就跑,跟见鬼似的。

    刷的一声,人已经不见了踪迹,梅月袭提着衣摆就追了出去,可惜,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对着用轻功逃命一样跑走的水娘,只能对着空气干喊。

    “水娘!”

    听的这动静,阿花兔腿一丢,人就飞了过来,自己的娘没看到,却看到一大叔在喊她娘的名字,怎么回事?有情况啊。

    亭子中几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是...

    “帝色!”

    “家主!”

    “去看看,水娘跑哪里去了。”这梅月袭一点武功都没有,这水娘跑什么?再见梅月袭的反应,隐约已经明白了一些。

    帝色去了,水娘肯定就跑不远,到底怎么回事,一会自然也就知道了,“幽竹先生,可有兴趣把这局下完。”

    玄凌说完,自己做到梅月袭的位置,手持黑子。

    这是要换棋?这局,明显,已经是白子占尽上风了,黑子何处能绝处逢生?再有,这情况...还适合下棋吗?

    幽竹先生忘了亭外友人一眼,再看了看棋面,见玄凌和白烨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琢磨了下,跟着坐下。

    相比之下,这坦然自若的两人,就足以让他甘拜下风了。

    “玄主,请!”

    “幽竹先生尚未有入世之意,是因知晓自己不到入世之时,若先生有意,半年后,一年后,我再上竹海如何?”玄凌一向是干脆的人,既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便开口相问。

    梅月袭和幽竹先生,此时,确实更适合梅月袭出山。

    治世之道,因人而异,因时而异。

    玄凌落子,一子,绝处逢生,幽竹盯着棋面上玄凌落下的一子,久久不语,最后,悠悠一叹,起身佛袖,朝着玄凌和白烨拱手作揖,“两位主公,一年后,幽竹任凭差遣!”

    这乱世,谁能真的心无旁骛、悠然自得?

    七尺男儿,谁无鸿鹄之志,只是苦难遇良主,梅月袭如此,他又何尝不是,明明是死局,却能反手,一子定乾坤,如此棋艺,不光是才情,更是气魄和眼界。

    看到旁人所看不到的地方。

    至于这两人,谁当家做主,他到和梅先生看法不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人,在他看来,都是雄才伟略之人,又是一家,有何区别。

    从今天白烨的天都来看,明显有纵容和让贤之意,掌权者无争权夺势之心,那他们所担忧的,都不会是问题。

    带到珍的天下大统之时,一切自有分晓。

    “先生大礼了,我们只是替百姓求了以为贤者,有先生相助,也是我们之幸。”白烨这才上前一步拖着对方的手。

    话已完说,就无所顾忌了,这幽竹先生,本来就是个不拘的,“幽竹实乃是大家的一个雅称,两位主公,我本姓西,字,远奕!”

    自报家门,玄凌和白烨也客气的叫上一句。

    “两位主公,一年之前,是否太短了?”一年?他和梅先生不同,梅先生的治世之道适合乱世,而他则适合格局评定之时。

    “三年,三年后,这天下将是另一番景象,所以,一年之后,先生该出山了,否则,可就赶不上热闹了。”

    乱世建不世之功,天下太平之后,才有立足之根本。

    这些人,往后,都是朝中中流砥柱,是治理评定新局面不可或缺之人。

    三年!三年治乱世?

    幽竹先生怔怔看着白烨,玄凌也跟着点头附和。

    这两人...哈哈,跟着这两个年轻人,或许,往后,必定精彩。

    “走吧,去看看,这梅先生...”估摸着,帝色已经将人追回来了。

    离开亭子的时候,幽竹的实现一直落在棋面上,见书童要去手,立刻阻止,这次精妙的棋局,可复盘重温,大有获益。

    停外,天已经有些暗了,这是到处一片莹白,所以,还可视物。

    阿花盯着对方看了半天,双手环胸,并未上前打扰,她大概已经心里有些吗明白了,如果没有猜错,这大叔应该就是...

    啧啧,娘什么眼光啊?

    长的...也不算差吧,就是...一个书生,瞧瞧,娘一跑,只能干瞪眼的喊,追都追不上,除了一张嘴,有啥能耐?看不出啊,娘怎么看上他的,还如此怕他?见都不敢见?

    还以为自己那倒霉爹已经不在了,原来,是被娘抛弃了啊,怪可怜的。

    瞧那样子,都要哭了!

    (这女儿,是亲生的吗?)

    被帝色拧回的水娘,小心翼翼看向阿花,再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梅月袭,头都要勾到地上去了。

    她也没想到,这辈子还会再见到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