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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灵堂上的白烛,燃的滋滋作响,摇曳的烛光将这清晨衬的有些扑朔迷离。

    千秋意平生第一次看一个女人看的如此入神,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却已叫他毕生难忘,或许是因为过往的认知里,从未想过,世上会有这样的女人。

    “大哥,这样的女人,连你也刮目相看对吗?”千桐铮踏着小步,从侧门慢慢走来,目光落在千秋意身上,眼中又不甘,又失落更有自卑。

    扭头看向自家妹妹,看来,她都听到了,“娘怎么样了?”

    “从娘回府,大哥何曾去看过一眼?大哥,她的话我都听到了,不管爹生前做过什么,爹都已经死了,还不够吗?什么叫暂且保住一命,大哥!我们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千桐铮手握成拳,为什么,好好的一家子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看着千桐铮眼中少见的坚韧,千秋意有些恍惚,这个妹妹,在经历这一切后,长大了许多,本该欣慰的。

    “三妹,有些事,不知道最好,你放心,大哥会处理好的,大哥会护着你们,娘…你多照看些吧。”

    “大哥!”千桐铮含着泪喊了一声,她就是想要一个明白。

    “三妹…”

    “大公子,小姐,千家本族到堂…”下人前来禀报,打断了兄妹二人的尴尬谈话。

    千秋意松了口气,对这个相对懂事的妹妹,他做不到像对二弟那般强硬。

    兄妹两整理容颜,同时收拾心情,现在,他们要一同去面对千家姗姗来迟的族人。

    千家的处境,确实凄凉,可有句话,叫咎由自取,玄凌坐在马车内,若有所感。

    马车缓缓驶向宫门,算着时辰,开朝应该有一会了,千尚玖的案子,差不多刑部和大理寺也该给出个结案说词了。

    “小姐,都用过药了,怎么还不见起色?”帝简看着玄凌的脸色,不放心的问了句,至于她家小姐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玄凌扯出一抹笑,“你这丫头,又不是神药,吃了就见效,的有个过程,放心,你家小姐没事。”

    总是这句话,没事没事,可脸色明明比平时还要差上几分,“还不如在山上呢,这才来多久,染上两次风寒了。”

    “山下不好玩吗?”起初,不知谁一路兴奋的跟什么似的,搞的她平日苛待了一样,这就想回去了?

    帝简皱着小眉头,瘪了瘪嘴,“小姐身子最重要。”

    心窝一暖,玄凌摇头一笑,这丫头,没白疼。

    “小姐,宫门到了。”马车挺稳,金如放挑开车帘,放下脚踏在冷风中迎着。

    看着巍峨的宫门,还有盯着寒风站的笔直的宫卫,金如放吞了下口水,想想一会朝堂上的景象,吸了口凉气压压惊。

    “你们在这等着吧,帝简,盒子给我。”既是上朝,自然是不能带丫头的,接过盒子,交代一句便大步朝前。

    帝简看着玄凌的背影,还是担心,这宫里头的路老长了,又这么冷,路又滑,没个人扶着,摔了怎么办。

    宫门守卫看到来人,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后是愣住了,朝服、宫牌,女人!

    “怎么,九黎五品以上朝臣可,入殿朝议的规矩改了?”玄凌冷眉看向拦下自己去路的守卫,肃声质问。

    两个守卫条件反射的收了手中长枪,让出道来,然后低头余光目送对方进入宫门。

    随后反应过来,对视一眼,娘啊,他们没听错吧,入殿朝议!

    一路上,过往宫人纷纷侧目,一排排的注目礼紧随着玄凌踏往大殿的步子。

    “公主,你看,这都开朝好一会了,还有大臣姗姗来迟…”

    景崇宫的宫台,正对着去往大殿的路,清歌身旁的大宫女穗儿正陪着清歌登台远望。

    与玄凌一样,清歌也有早起的习惯,每日早起,她都会在宫中漫无目的的走走,看看朝臣上朝,直到每日朝议结束,才会结束漫步,去芷兰宫请安。

    不用穗儿说,清歌已经看到了,因着隔的有些远,看不真切,只隐约看出是个颇为清瘦的大臣,手里似乎还抱着东西。

    明明已经迟到了,却依然不急不缓,很是从容,这人是谁?好生大的胆子。

    “公主,奴婢去看看是谁。”穗儿小声讨巧一句,跟在清歌身边多年,清歌一个眼神,她便能知道几分意思。

    见清歌没做声,便小步急去。

    从宫门到大殿,这条路,确实长了些,脚底已经冻得有些麻木了,好在官服内穿的比较厚实,看着大殿门前的台阶,总算到了。

    一步步踏上台阶…

    “这位大人,怎的此时才来,朝议已经开始了…”宫人见到一位面生的大臣姗姗而来,忙上前提醒一句,一般迟到的,如有特殊原因,可在偏殿等候。

    “劳烦禀报,天恩伯上朝参议。”玄凌目不斜视,看着大殿的门,整理了下朝服。

    清冷的女声,加上天恩伯三个字,让宫人惊的瞬间抬头瞪看像身前的人,随即又迅速低下头去,心跳如雷,嗓子像被卡住了。

    “奴…才这…这就去禀报。”说完转身弓着身子就迈入大殿,一个没注意,磕在殿门上,更是吓的不轻。

    这九黎大殿当差的宫人,这般经不住事?玄凌凝眉摇了摇头。

    “启禀圣上…天。天恩伯请准入殿…朝议。”

    一声颇为不太流畅的传唱,惊了大殿一干人等。

    小主子?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光旭,身为侍卫统领,此刻就在大殿当差,抬头寻到那熟悉的身影,也不免楞了下神。

    暗红色的朝服,绣着黑金祥云纹,宽大的广袖,斜口滚边衣襟,腰间一条宽大的软腰带,腰带中间,镶嵌着与官阶相符的东珠,衣摆直泻而下,脚上一双脚尖微微上翘的管靴露在外面。

    大殿正门口,玄凌静静而立,等候通传。

    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大殿门口,有惊的瞪大双目的、有茫然不知所措的、更有张大嘴一脸惊讶的、总之,表情也算是缤纷多彩。

    纳兰秦风身子微微直了直,身子已离了龙椅,手紧了紧,神色更是一言难尽,僵硬片刻,终于缓缓落座。

    “准!”一个字,说的何其艰难,只有纳兰秦风自己知道。

    “宣天恩伯入殿!”张敏清了下嗓子,唱了句传话,也是一脸懵。

    这女人…纳兰胤烨半眯着眼,目光随着那个步步靠近的身影而移动,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起初的错愕、随即的无奈和了然。

    看来,刚要定下的案宗,又要推翻了,她终于出手了,从得知千尚玖身故的消息,他便隐约从中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千尚玖身上,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八成与帝家十六前的事有关。

    余光扫了一眼自己的父帝,不由暗叹,父帝怕是也该知道一二了。

    身着朝服的她,与前几次所见,又有所不同,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面?再看到那张脸,白的近乎透明的脸,纳兰胤烨终是忍不住眸光生变。

    她的病又重了?还是风寒不见好?如此这般了,还要踏出这一步…他允诺过,帝家的事,他可以帮她,只是迟些…

    没来由的,竟染了几分怒气,怒她如此不珍惜自己的命。

    有些情动,或是潜移默化、或是转瞬之间,总是来的这般出其不意又身不由己。

    “天恩伯帝玄凌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手捧着盒子,一手微微覆盖其上,头略略底下,身子微微前倾弯曲。

    帝家人,可见天家不行跪拜之礼,此刻,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包括纳兰秦风,再次见证。

    一句恩赏之言,却有人胆敢贯彻的如此彻底,大殿之上,朝议之时,当着文武百官,膝盖挺的笔直。

    玄凌泰然处之,无视所有目光,这殊荣,帝家当之无愧。

    第112章 女子临朝又如何?(4更)

    什么不妥、什么不合规矩、什么不该,所有的话,此刻朝堂上的文武大臣都想说,却谁也没开口。

    面对这样一身朝服的帝玄凌,他们竟生生开不了这个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了喉。

    元哲和古恒之等人也发现了,从她踏入大殿,就无形中,感受到一股凛然的威慑力,而这种威慑力是在上位者身上才能看到的。

    一个山中长大的女子,何来这种…

    平身还是…纳兰秦风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天恩伯今日上朝,不知有何要事?”干脆直问来意,纳兰秦风加重了要事二字,听的出来,他此刻心情颇为复杂。

    玄凌不客气的直腰,刑部给千尚玖的定案,无非是因为当年一些私人恩怨,所以在处理张秉承案卷时,公报私仇,如今事情败露,又因家中丑事,这才一时想不开。

    “启禀圣上,臣今日上朝,却有一桩要事,此事事关已故前任吏部尚书千尚玖。”

    千尚玖?这事,刚有个定论,这帝玄凌又要旧事重提?这案子,是没个完了?满朝文武,心头直跳,这案子的背后,到底潜藏着什么事?

    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生事端,谁也不是糊涂的。

    “千尚玖的案子,刚才,刑部与大理寺已给出定论就要结案了,不知天恩伯这般匆匆而来,又是何等要事?”转动着手中扳指,再次出声而问。

    不难听出,纳兰秦风言语中已带了几分警告的以为,尤其是语气与习惯性的动作。

    朝堂中央,玄凌处变不惊,好像压根没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回圣上,案子如何判定,乃刑部与大理寺之事,玄凌自不敢干涉,只是…千尚玖与十六年前一桩命案有关,而这命案的苦主,便是我帝家的人,今日玄凌斗胆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十六年前?又是命案,帝家人…简单几条信息,如一块石头扔进平静的水平,顿时激起一片浪花。

    不,不是浪花,在有些人心里,是惊涛拍岸。

    纳兰秦风转着扳指的手不动了,目光也变的愈发深邃起来,脸皮轻微抖动了几下,目不转睛的盯着玄凌。

    到底开始开始了,纳兰胤烨知道,她已经踏出第一步了。

    “十六年前的命案,孤若没记错,天恩伯今年年芳十六吧…”意思是,十六前的案子,你既非当事人,也不该是知情人,这般突然开口,可是有些冒失了。

    “圣上所言不错,玄凌确实年芳十六,今日前来,也是颇为无奈,谁让当年苦主,是我帝家人,而如今帝家,独剩玄凌一人,圣上,臣这有一封苦主的诉状,请圣上与诸位臣工过目。”

    说的合情合理,帝家人如今只留她一人,帝家人的案子,自然也只有她能出面了,着实无奈。

    将手中盒子打开,取出一封信,交给来接信的张敏。

    张敏瞟了一眼,盒子中还有东西,只是看不太清楚,好像也是信笺之类的。

    帝家的人,还有信?是谁,不是只剩这一个吗?莫非是帝家已故的人留下的?所有人,包括纳兰秦风都紧紧盯着那封信,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上。

    接过信,纳兰秦风的手抖了一下。

    张敏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多看。

    一个个字看下去,直到看完,纳兰秦风的手一个松力,新飘然而落,落在桌面上。

    到底信上写了什么,让圣上如此大惊失色?

    “去,拿下去吧。”挥手,示意张敏将信拿走。

    张敏信是拿了,却不知该送往何处,一般这殿前的诉讼信,那就是天大的案子,的当殿公读。

    也只有有爵位功名在身的人,才有资格向天子告殿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