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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景川唔了一声,停在门口的那几节台阶下,抬头望了眼这座灯火通明的豪宅,“姐姐呢?”

    “大小姐还在工作。”山伯笑意深了一分,“我正要给她准备宵夜,一会儿给少爷也送一份过去。”

    “……”景川有点难以启齿,但吸了口气还是问,“她生气了吗?”

    山伯摇头,“您从小到大,大小姐什么时候生您的气过了?”

    景川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失望还是高兴。

    ——宫如意究竟是真的在意他还是虚情假意?景川判断不出来,他大概在人情冷暖的观察方面远远比不上谭铮那么灵巧。

    景川刚想到谭铮这个名字立刻就皱了皱眉。然后紧接着,山伯就继续说道,“大小姐给谭铮先生电话询问养孩子的建议了,谭铮先生说是别管太紧,由着您去,大小姐就听了。”

    景川:“……”谭铮!!

    他轻出了口气,在夜深『露』重里立刻化成一捧白雾。少年皱眉,“姐姐在书房?我去跟她说一声。”

    “是。”

    景川说得轻巧,一路去宫如意书房的路上简直每一步都迈得特别艰难,想见到宫如意,又不敢见到宫如意,更怕见到宫如意。

    原先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思时还好,可孙冕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举了个了不得的例子。

    ——隔壁班的体育委员和校花,谁都知道前者痴心不改追了后者两年,简直就是个校花和景川的翻版。

    那就算称不上爱情,也是少年时期最热烈的爱恋了。

    景川喜欢宫如意,但这是不行的。

    他深吸了口气,最后停在宫如意的书房门外,作了会儿心理建设,敲了两下门,直接推门而入。

    宫如意正在和人电话,见他进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露』出个笑容,她招招手示意景川坐下稍等一会儿,接着又低头简单利落地归纳吩咐了几条意见。

    只从她说话时几乎没有停顿,景川就能知道电话那头的人除了嗯和啊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或者说……不敢说。

    宫如意工作时的气场总是很吓人的,否则她也不能十几岁的年纪就在一群商场巨擘中崭『露』头角。

    大约是被偏爱的人总有些有恃无恐,从没被宫如意针对和冷脸过的景川私心里觉得那样的她也并不可怕。只是稍稍换了个表情,但宫如意还是宫如意。

    很快,宫如意就挂断了电话,她边在日历上记着什么,边笑道,“去什么地方了?下次要是不坐车回来,和同学出去玩,记得先给我打个电话,怎么就连书包都不带呢?”

    就落座在她书桌对面的景川不自觉地抿直嘴唇,视线凝聚在宫如意指间的笔尖上,“……姐姐没有别的要对我说吗?”

    “别的?”宫如意写完了备忘,抬头看他,疑『惑』,“哦对了,天气转凉,记得多穿衣服,着凉就不好了。”

    景川:“……”他就算没和宫如意对视,也能感觉到她清澈温柔的眼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以着每一个缺爱的人最渴求的那种方式。

    “姐姐知道你长大了,想要拥有自己的世界。”宫如意语重心长道,“我问过谭铮,他说我该给你自由空间,所以我也试着放手让你自己去做决定……要是你还是觉得我做得不够,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和我谈。”

    有那么一瞬间,景川想脱口而出问她是不是一直在欺骗自己,可他总觉得这句话一旦说出口,有什么事情就再也没办法挽回,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景川?”宫如意轻声唤他,“你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对你说,只要是你想要的,我永远都支持你。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这是不会变的。”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出口,原本还愧疚不安似的低着脑袋的景川一下子就抬起了头,两双极其相似的眼睛立刻就撞上了视线。

    看清了对方眼睛里的情绪,宫如意立刻一愣,而景川则是飞快地撇开目光站起身,大步流星、乃至于避之不及似的从宫如意的书房里夺路而出。

    “……”书桌后面的宫如意不置可否地转了好几圈手中的笔,才沉『吟』着将笔帽给盖上了。

    正巧山伯端着宵夜从门外进来,宫如意抬头对他道,“今天景川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去问问清楚,给孙家也去个电话,孙冕应该清楚。”

    “是。”山伯将宵夜盘子放下,上边放着两个碗。

    宫如意看了眼,将一碗从托盘里挪出来,拿了个勺子在银耳桃胶羹里边搅边问,“山伯,你经历多,看看他这到底算不算是叛逆期到了?怎么就一天功夫,话都不能好好跟我说了?我还没说重话呢,突然就跑出去不理人了,什么意思?”

    “您只需要对少爷多点耐心,两个互相关心的人总是能心意相通的。”山伯笑眯眯地弯腰道,“卫天当年不是也有过这时间么,那时候您都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少爷不也是一个道理?”

    “他们俩可不一样,差远了……”宫如意叹了口气,摆摆手,“把另一碗给他送过去后你就早点休息吧。”

    “大小姐也多注意身体,别熬得太晚了。”

    “不碍事,我还年轻。”宫如意不以为意,她死了十次,经验丰富,从来没有哪一辈子是把自己熬到过劳死的,很有自信。

    山伯还想再劝什么,又叹了口气静静地退了出去,替宫如意带上了门,转身去了景川的房间,敲了两下门没听人应声。

    老人耐心地等了会儿,听到房间里传来动静之后才再次敲门,这次景川的脚步声很快由远至近打开了门,见到门外的人时他眼里明显有些失望,“山伯。”

    山伯对他的表『露』无遗的失望之情视若无睹——左右景川自己也没意识到他是什么眼神——将托盘往上抬了抬,“宵夜给您送来了。”

    少年轻松地单手捏着碗口把羹带走,“山伯早点休息。”

    姐弟俩说了一样的话,让山伯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小姐方才对我说了一样的话。”

    听见宫如意的事情,景川的动作又顿了顿,像是有话要说似的微微皱起了眉。

    “少爷?”

    “换季的时候姐姐容易感冒,这两天她进进出出……”景川想到自己刚才无意中在门口呵出的那口白雾,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就是天气转冷,宫如意一个不小心又要感冒,不禁有点唾弃自己。

    “我知道了,少爷的关心,我会转告大小姐的。”山伯失笑。

    “不用告诉他。”景川不悦地说完,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他对宫如意之外的人向来不假辞『色』,山伯还算是除了宫如意之外待遇最好的,大概也就是这种程度。

    老人无奈地笑着将托盘收在腋下,转身稳健地朝厨房走去。他一点也不担心这对姐弟十年来的第一次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