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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

      确实,他们再留在这里也不合适了。文安和耿长河同沈容道了别,一起坐电梯下了楼。

    出了住院部的大门,两人一同去了停车场。耿长河却没去坐自己的车,而是去敲了敲文安的车窗:“找个地方,咱们谈谈!”

    “这么迫不及待?”文安降下车窗,调侃了一句,很快松了口,“好啊,老地方见。”

    说罢,他先开车走了,耿长河紧随其后。

    两人去了一家私房菜馆,文安先进去,刚点完菜,孟军就进来了。他笑着说:“今天为了你的召唤,我奔波到现在,都下午两点了连午饭都没吃,你得请客!”

    耿长河怔了怔,拿过菜单,又圈出两个菜,等服务员上来时,他问:“你们这里外送吗?”

    服务员一怔,回道:“送,不过是按距离收取送餐费。”

    “二医院住院部。”耿长河拿起笔记下了孟母住院的病房和沈容的名字、手机号码。

    服务员接过,微笑着说:“好的,先生,我们稍后会为你把餐尽快送达。”

    等服务员推开门出去,文安盯着耿长河看了好几秒,莫名地摇了摇头。

    耿长河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解释了一下:“我是想起咱们没吃饭,沈容也一样没吃饭。出了这种事,她恐怕想不起吃饭,她要再出点什么事,她们母女怎么办?”

    “我这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解释得这么仔细!”文安笑得很不怀好意。

    耿长河无语:“我只是觉得她们母女太不容易了!”

    文安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这天下的可怜人多了去,比沈容母女更惨十倍的人也不少,怎么不见耿长河去同情帮助这些人?男人对一个女人生出怜惜之心,进而关心她,往往是爱情的开端。不然怎么会有由怜生爱这个词呢!

    不过他没拆穿耿长河,免得引起他的警惕。目前来看,沈容品行上没有什么大的瑕疵,性格也还好,而且即将恢复单身,就算长河以后真对她动了心思,两人男未婚女未嫁,旁人也没置喙的余地。

    他放下茶杯,敲了敲桌子说:“你说有事要找我,是什么事?”

    他主动转移话题,耿长河不知为何松了口气,说道:“我想在离婚的时候,要求蒋丽妃赔偿她怀孕期间,我给她的一切开销,并给予我精神补偿。”

    文安掀起左眼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以前不是看不上这点钱吗?”

    “我讨回来捐了!”耿长河说。就算看不上,他也要出这口恶气,尤其是看到孟家人今天对沈容所做的一切,他越发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纸糊了眼,能跟孟军这样的败类搅和到一块儿的蒋丽妃,能是什么好人?

    文安无语:“好,你有钱,你是大爷,你说了算。不过,这就对了,咱们恩怨分明,该是咱们的一分不少,不是咱们的多一分不要。凭什么要让你这个冤大头替孟军白养孩子和老婆,你能想开,我很高兴,敬你一杯!”

    两人喝了一个小时才散场。

    ——

    这边,孟家的气氛可以用凝重来形容。

    孟父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七八个新鲜的烟头。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看向门口的孟军,焦急地问道:“沈容怎么说?我刚咨询过从事法律的朋友了,他说你妈这个情况,只要咱们私底下赔点钱,跟沈容和解,让她妈在和解书下签个字,你妈就不用坐牢了。”

    孟军一屁股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抱着头,垂头丧气地说:“没成!”

    孟父傻眼,蹭地站了起来,拔高了音量说:“怎么就没成呢?沈容不是最听你的话吗?这时候你也别吝惜钱了,你妈砸了什么,咱们赔就是!”

    自从五月初沈容小产住院后,孟父就再也没见过沈容,不知道这个儿媳妇的变化有多大,因而完全没想到儿子出去亦会无功而返。

    孟军抬起头,目光无奈地看着他:“现在不光是钱的事了,沈容她妈气得吞了老鼠药,差点没救回来。她不答应和解。”

    不过是砸个店,吓吓沈容,给沈容一个教训而已,哪知沈容没被吓到,反而把沈母给吓到了,还想不开寻思。孟父完全傻眼了,焦虑地拍了拍手,唉声叹气:“不就砸了点锅碗瓢盆吗?多大点事,她怎么就想不开自杀了呢?”

    叹了口气,孟父想起孟军刚才的话:“你说她已经救回来了是吧?没闹出人命就好,事到如今,也只能想办法了,我去找找关系,看能不能疏通,实在不行,找个好点的律师给你妈辩护。你也去打听打听,看看沈容那边怎么样才能松口。咱们总得想办法,绝不能让你妈被判刑坐牢。她再干两年就到退休年龄了。”

    孟母是事业单位的员工,正式编制,一旦被判刑坐牢,铁定会被开除。而事业单位是没交养老金的,没了编制,她以后领退休金铁定是个大问题,就算能领,肯定也没法跟安安稳稳正式退休比。就更别提,一旦追究刑事责任,她还要坐好几年牢这种事了。

    况且,一旦孟母坐牢,不止孟母日子不好过,他们爷俩日子也不好过,而且以后亲朋好友、同事怎么看他们?孟父可不想老了,晚节不保。

    孟军又何尝愿意让自己的亲妈坐牢。他按住额头说:“我尽量试试!”

    父子俩分头去行动,可一点进展都没有。孟母带人砸了别人的店,气得人自杀是铁板钉钉子的事,有人证,有监控,这个没法改,说来说去,想让她不坐牢,唯一的办法就是沈容家松口。

    可也不知道沈容给病房里的阿姨大叔们说了什么,孟军一靠近沈母的病房,这些阿姨大叔们无不用警惕的木丁盯着他,不等他开口,一个个就拿话堵他了:“小孟啊,做人得有良心,你丈母娘都被你妈逼成这样了,你还来打扰她,良心过得去吗?”

    “小孟啊,听说你在外面孩子都有了,难怪对阿容母女这么狠心。我跟你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别看现在……”

    ……

    连蹲了三天,孟军跟沈容一句话都没说上就被一群义愤填膺的热心阿姨大叔给吓跑了。

    他妈这边的事毫无进展,蒋丽妃那边的离婚案却要开始庭审了,而且糟糕的是,蒋丽妃得到了个坏消息,耿长河要问她索要赔偿。

    蒋丽妃哭兮兮的捧着圆溜溜的大肚子:“孟军,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孟军抱着头,他也想问怎么办!老娘进了拘留所要判刑,老婆跟他离婚要分四十万的共同财产,情人也要吃官司,哦,忘了,他自己还有个官司过几天也要开庭了!

    第91章 不孕不育原配

    沈容一手拿水果刀,一手拿苹果,低着头,专注地将果皮削成长长的一条,然后丢进病床下的垃圾篓里,再将苹果切成小块小块的,放在盘子里,推到沈母面前:“妈,吃点苹果吧!”

    沈母看着隔壁的空床,过了几秒,张了张嘴,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我什么时候出院?”

    抢救回来三天了,除了前天警察来做笔录,她就再也没说过话,问她吃什么,她都点头,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沈容心里有气,可一想到她是病人,受不得刺激,又只好按捺住脾气,好好哄她。

    沈容努力扬起平和的笑容说:“不急,医生说再观察一两天,我明天去问问医生。快中午了,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沈母的目光从隔壁床挪了回来,落在沈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黯然地说:“阿容,是妈没用,拖累了你。妈什么都做不好,也什么都没给你留下,你跟着我就没过一天好日子,从小到大,你受了欺负,我也只会告诉你,你没有爸爸,忍一忍,现在你长大了,出了事妈也帮不上忙,还是只能你一个人扛。妈没用,妈只会拖你的后腿,没有我,你可能过得更好一点。等出院后,我还是回去扫地吧。”

    沈容总算明白沈母为什么会自杀了,孟母的蛮横砸店毁了她的心血和希望是主因,但压垮最后一根稻草的是,她心里的内疚和自卑,还有自己当时对她的态度。

    也就是今天同病房的两个病人都出院了,还没有新病人住进来,否则,她恐怕还不会跟自己说。

    找到了症结,那就好办了。沈容握住她的手说:“你这是要赶我走?孟军家的房子都是婚前买的,离婚肯定没我的份儿,你这是要我睡大街啊?”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沈容这是在开玩笑,但沈母最近精神恍惚,竟当了真,忙摇头道:“没有,我没这个意思,咱们家的房子就是你的,不管你结婚还是离婚,家里那间屋都是你的。”

    这还像话。沈母纵有千般不是,但她对女儿是一片真心,只是她自己性格天生软弱,而且受封建思想的荼毒,很多观念过于老旧和保守。但这也不是她的错,一个人的眼界受限制于她所受的教育和成长的环境。沈母只是一个平凡的下岗女工,不能对她要求太高。

    “那就好。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住院花钱,所以急着出院对吧?放心,这些钱孟家会出的,还有店里的损失,孟家也会赔。我那天说话太急,太冲了,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了。”沈容拉着她,认真地跟她道歉。

    沈母连忙摇头,眼泪又滚了出来:“不关你的事,阿容,是妈妈没用,是妈妈无能,什么都给不了你,以后还要拖累你,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沈容真想说,既然有寻死的勇气,那干嘛不去找仇人同归于尽,好歹拖个垫背的也不亏,既然连死的勇气都有了,还怕孟家人吗?

    但经过这事,她已经察觉了,沈母有点一根筋,心思敏感,容易钻牛角尖,搞不好会把她的这气话当真,那麻烦可就大了。

    轻轻拍了拍沈母的手,沈容哄她:“话可不能这样说,都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是棵草,你那天要真出了事,你想过我吗?我爸已经走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不在了,仅有的几个远亲也没什么来往,你再一走了之,我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家连个关心我的人都没有,就是失踪个十天半月,或者生病躺在屋子里死了都没人知道,这是你想要的吗?”

    这话说得沈母一愣,仿佛她已经看到了沈容跟孟军离婚后,被孟家扫地出门,凄凄惨惨地一个人回到她们那套老房子,窝在屋子里伤心,难过,哭泣,都没有人关心她一句,就是病了,也没人给她倒杯热水。

    想到这个可能出现的场面,沈母就心如刀割,她抱住沈容伤心地哭了起来:“都是妈的错,是妈不好,是妈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你结婚也什么都不能给你,才会让孟家人一直看不起你……”

    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把压抑在心里许久的苦楚发泄出来后,沈母累了,吃过午饭就睡着了,不过相比之前,她紧拧的眉头似乎松开了许多。看到她的情绪在好转,沈容心底稍微放松。

    这些事,还是得沈母自己想开,看开,否则旁人说再多也没用。

    叹了口气,沈容悄悄站起来,将水壶拎了起来,准备去水房接壶热水,免得沈母醒来要用水的时候没有。

    水房不远,就在这层楼的西北角,沈容拎着水壶打满了水回来时就瞧见耿长河拎着一篮水果,站在病房门口。

    她忙走了过来,轻声道:“耿先生,你怎么来啦?”

    耿长河连忙回头,看见她,笑了笑说:“正好今天有空,我来看看伯母,怎么样,伯母的情况还好吧?”

    “你有心了,她现在挺好的,不过你来得不巧,她刚睡着了。”沈容含笑道。

    耿长河听了,非常识趣地把过果篮递给沈容,说道:“那我就不进去打扰伯母了,替我向伯母问好。”

    “谢谢。”沈容接过果篮,感激地说。

    耿长河笑了一下:“客气了,有时间吗?待会儿我有事要跟你谈谈。”

    别人特意跑过来一趟,加上沈母现在又睡着了,沈容自是不会推脱,她说:“你等一下,我把东西放进去。”

    她推开病房门,将果篮和水壶放下,又去护士站打了声招呼,让护士帮忙多留意一下她妈那边,有事给她打电话,这才与耿长河下了楼。

    因为担心沈母待会儿醒了,身边没人,两人也没去其他地方,就在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里找了处避风的地方说话。

    站定后,耿长河从包里拿出一张彩色的宣传单,递给沈容:“我一个朋友正好在旅行社工作,他们旅行社开通了不少老年团。最近国内天气冷,不少老年人去东南亚旅游,他们开通了东南亚半月游的专线,全程有导游领队,安排食宿和行程,纯玩团,安全有保障,价格也非常优惠,只要12000。我建议你让伯母出去走走,散散心,也能避开孟家的骚扰。如果你有意向,可以给我朋友打电话,他手里有最低七折的优惠给你。”

    冬天是东南亚旅游的旺季,纯玩团,包括来往机票门票还有食宿费,住宿标准还是四星级标间,这个价格算是非常优惠了。沈容接过宣传单,详细地了解了一下,这是本市一家做得比较大,很有名气的旅行社,风评不错。宣传单上详细地规划了半个月的行程和食宿安排,非常合理,尤其是找耿长河的朋友还能打七折,连一万块都要不了。

    沈容非常心动。沈母辛苦了一辈子,从来没出去玩过,天天就闷在家里,为了生存奔波,让她出去玩玩,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接触不同的人群,也许会让她的思想观念有所改变。而且最重要的是能避开孟家人,沈母本来就是个脆弱,现在精神不大稳定,要是被不死心的孟家人一刺激,搞不好又要钻牛角尖了。

    所以把她送出去玩一趟,对大家都好,她也能专心处理孟母的事。

    沈容非常感激地对耿长河说:“还是耿先生你想得周道,谢谢,等我妈出院了,我就安排她出去玩一趟。”

    耿长河见她接受了自己的好意,也笑了:“不必客气,沈容,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你一直称呼我为耿先生是不是太见外了,叫名字就行。”

    好像是,沈容摸了一下脸,不好意思地说:“是我的错,那就谢谢你了,长河。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她没忘记的话,今天是工作日,而耿长河是个工作狂,翘班可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耿长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苦笑着说:“明天是我和蒋丽妃离婚案开庭的日子,我今天实在没什么心情工作,想着伯母出了事,我都还没来过看过她,所以就过来了!”

    离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便是看开了,放下了,也没那么快能走出被戴绿帽的阴影,难怪他无心工作。沈容微笑着表示理解,劝他:“往前看,以后还有更好的姻缘属于你,蒋丽妃不珍惜,是她的损失。”

    其实经过这一阵子的接触,沈容发现,耿长河虽然没孟军长得帅气,也没他会说话哄女孩子开心,但耿长河真的是个非常体贴,很会为人着想的人。就像这次,他应该是知道她们家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给她推荐旅行团,都还事先托朋友找人情,帮忙打折。为了不让她觉得困扰,他还说朋友手里有这样的名额。就算是有名额,这样优惠的价格,早被亲朋好友各种人情给瓜分了,若不是耿长河事先跟对方打过招呼,别人也不可能给她。

    除了长相平凡了点,耿长河那点不比孟军好?沈容实在搞不明白,蒋丽妃脑回路是怎么想的,放着好男人不要,非要去跟一个花花肠子的有妇之夫勾搭在一块儿。等真进了孟家的人,就孟军那鸡贼的性格,还有他那个爱摆谱的妈,不管事好面子的爸,有蒋丽妃受的。

    “借你吉言了。”耿长河期待地说,接着话音一转,问沈容,“你跟孟军离婚的事,什么时候提上日程?”

    沈容没想到他会提这个,怔了一下说:“我不急,我等得起,蒋丽妃的肚子等不起。”

    耿长河面色古怪地看着她,犹豫了两秒劝道:“你又何必跟他们这种人纠缠呢,早离早解脱,也好早日开展新生活。”

    沈容有点诧异,今天不是这位大哥要离婚了心绪不宁,所以来找她谈心的吗?怎么最后变成了他来开解她了?他们俩的角色是不是对调了一下?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两人到底是同一战线,沈容也相信耿长河不会害她,索性说了实话:“我要孟军给我四十万,我就答应离婚,否则我跟他耗定了!”

    这笔钱是原主该得的辛苦钱,她凭什么不要?凭什么便宜孟军?

    耿长河想到自己的调查资料,大致明白了沈容的心思。她跟孟军已经分居大半年了,孟军跟蒋丽妃的私生子都要出生了,要说什么感情,估计是早没了,她这就是纯粹的不甘心。

    这种情绪,他在最初知道蒋丽妃出轨的时候也有过,真心付出过遭遇背叛,任谁都不甘心,他能理解这种感受。

    因而他也不再劝沈容:“孟军这人非常无赖光棍,他恐怕不会轻易答应出这笔钱,等伯母出国了,你跟文安聊聊吧,实在不行就主动出击,诉讼离婚。”

    “好的,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沈容严肃地说。离婚这事哪有孟母害得沈母自杀来得急,她先把孟母送进牢房,再慢慢跟孟军算账。

    沈容不想再谈可恨的孟家人,扬起笑脸道:“医院这边我走不开,明天不能去旁听了,提前预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上去吧,伯母该醒了。”耿长河微笑着对沈容说。

    沈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来半个小时了,她确实不放心沈母一个人在病房里,便与耿长河道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