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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节

      他献连环计,确实有要让陈青云栽跟头,吃苦头的意思。

    沈旭那个老家伙最善谋略,可却隐忍不出。

    普天之下能与他为之较量的,也只有接二连三让张金辰栽跟头的陈青云。

    这小子很聪明,竟然能让张金辰相信李心慧没有中毒?

    那曾经跟卓一帆有些私交的赵老太医都出动了,可见当晚李心慧的伤情有多严重。

    然而,当初陈青云那股劫持襄王的疯狂却不见了。

    转而却将心思放在查案上,张金辰以为他是想趁机报复。

    可也许陈青云想找的,就是幕后真凶,就是那也许存在的解药呢?

    由此可见,张金辰确实不是陈青云的对手。

    也可惜他这一身的谋略,竟然要跟这样的奸佞小人为伍,助纣为虐。

    “先生如今已为我开了前路,便不能丢下不管了。”

    “想必那陈青云私下里,已经在开始调查我身边的智囊是谁?”

    “我藏匿先生多年,不想在这个时候将先生昭示于人前。”

    张金辰阴沉沉地道,若是黄桓撒手不管,他不介意用些手段。

    黄桓嘴角微翘,笑得有些诡异。

    张金辰犹如水塘里的水蛭,永远只知道吸血,他若是没有了血,那下场便可想而知。

    “你如何确定那李心慧没有中毒的?”

    “你的人亲自把过脉?”

    “陈青云掩饰再好,总不会一点破绽都不露。”

    “急于找出凶手,是为了那希望渺茫的解药,你若是断了他的希望,他还会如此镇静?”

    黄桓说完,背过身,远眺的目光有些微凉。

    张金辰的眉头先是紧皱,继而舒展,又再次紧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李心慧真的没有中毒,那陈青云绝对不会自乱阵脚。

    到时候他多年苦心经营的势力,便要被挖去大半了。

    他不甘心。

    “先生的意思是,当务之急是确认李心慧有没有中毒,可若是她没有中呢?”

    张金辰追问道,他来是求计策的,不是求这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黄桓在心里轻叹一声,张金辰越发小心谨慎了。

    就像是举步维艰,进退两难一样。

    儿子和权势,他一样都舍不下。

    他能推断陈青云是在强撑,可经历过陈青云疯魔的张金辰却不敢肯定。

    与其说张金辰是输给陈青云,不如说是输给他自己。

    “你只要绝了陈青云的希望便可以了。”

    “若到那时,陈青云依旧毫无异样,你再来找我。”

    黄桓说完,提着木桶,拿着鱼竿,慢慢走远了。

    张金辰在原地站了一会,眉头依旧蹙起,可心里却大致有了方向。

    “那毒本来就没有解药,又何须再做安排?”

    张金辰呢喃着,眼里闪现一抹戾色。

    第630章 夜审临安公主

    临安公主被关押了两天以后,在夜里被提审了。

    不过与其说是提审,不如说是陈青云单独审问。

    天黑了,除了看押的人,刑部办公的官员都已经走完了。

    临安公主冷不防被陈青云提审,心里暗暗打鼓,是不是陈青云连夜查到了什么?

    空旷的刑堂,看押临安公主的禁卫军退下。

    威严而森冷的氛围中,陈青云坐在刑堂是上方,目光幽深地望着临安公主。

    临安公主被看得心生惧意,却强撑着,露出冷笑道:“陈大人还有在夜里提审犯人的习惯?”

    陈青云闻言,并未正面回答临安公主的话,而是淡淡道:“公主不必惊慌,以公主尊贵的身份,刑部的牢房都不敢收。”

    “皇上寻了这偏僻的宫殿暂时作为刑部在宫中落脚点,以便用于提审后宫位分不低的贵人们。”

    “公主既然是第一个,也当知道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

    “不知道公主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临安公主知道,针对她的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她也做好了准备,可她没有想到的是,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威严肃穆的审问,而是陈青云故意单独的传问。

    这样跟想象不相符合的场景,让她有一瞬间的错愕。

    不过她很快收拾好繁复的思绪,当即道:“陈大人也知道,那药是下在凝固膏里的,既是如此,那也极有可能是幕后真凶想要毒害本宫。”

    “只不过凑巧,本宫将凝露膏给了长御厨罢了。”

    临安公主说完,陈青云自那刑堂上方走了下来。

    他高挑的身形在宽敞幽静的刑堂里醒目极了,步步走近,让原本有些惧意的临安公主更是把心都提起来,无端端地害怕陈青云会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

    可陈青云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座位,坐到了闲时官员听审的位置,距离临安公主不过几步之遥的左下角。

    那里左右遥遥对应,摆了四张椅子。

    陈青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示意临安公主坐到身旁右手边的位置。

    “公主既然觉得可能摘清自己,就不该进来的。”

    “虽然这样可缓解贤妃娘娘的嫌疑,不过却会让贤妃娘娘心焦如焚。”

    “贤妃娘娘或许不是真凶,可如皇上所说,她一定是知情者。”

    “既是如此,难保贤妃娘娘会为了公主做出些许不理智的事情。”

    “比如指证真凶?”

    “若那真凶是贤妃娘娘阵营里的人,他们岂不是在自相残杀。”

    “又比如,贤妃娘娘不过是那真凶的一颗棋子,当棋子想要造反的时候,那下棋的人,便只能舍了这颗不听话的棋子了。”

    陈青云的语气很轻,语速缓慢而温和。

    就像是一阵清风在午夜里拂过,如梦魇里滋生的恐惧一样。

    临安公主刚刚坐下,可此时却坐立难安。

    陈青云在试探,也是在恐吓。

    可该死的,他说的这些,她曾经都细细思量过。

    衣袖下的手指狠狠地并拢,紧握,临安公主面无表情地抬眸,然后冷嗤道:“陈大人说笑了。”

    “本宫母妃身份尊贵,又怎么会被人操控?”

    “更何况,本宫相信她是清白的。”

    陈青云闻言,嘴角上翘,露出似笑非笑的讥讽。

    只见他幽深的目光带着点点玩味,透着诡异的危险道:“不,公主并不相信贤妃娘娘。”

    “公主若是相信她,便不会选择来到这里。”

    “臣猜公主是想,身边之人都是贤妃娘娘指给你的,那必然也有可能听从贤妃娘娘的话。”

    “比如在得知你赐给长御厨凝露膏时,贤妃娘娘便暗中遣人下药。”

    “如此一来,皇上不会怀疑公主,贤妃娘娘也可以摘个干净。”

    “不是的,你胡说!”临安公主猛然站起来,目露惊慌之意。

    可陈青云却只是微微挑眉,然后静静地看着临安公主。

    片刻后,临安公主再次坐下来。

    可这一次,她那跳动的眉心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眼前的陈青云太过恐怖了些。

    竟然揣摩了她心里种种猜测和想法。

    更为让她不安的是,陈青云将她这些猜测和想法都挑明了说。

    “本宫听不懂陈大人在说些什么?”

    临安公主沉下脸,目光也变得幽深起来。

    “公主听得懂微臣的话,不过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证贤妃娘娘之前,公主不必惊慌。”

    陈青云淡淡地道,他那高深莫测的目光像是知道些什么?

    临安公主有些不安,就像是陈青云已经稳稳地拿捏住她的软肋一样。

    “本宫从来不知,陈大人是用自己的臆测来查案的。”

    临安公主清冷道,她站起来,不想再继续跟陈青云谈下去。

    而这时,陈青云却忽然道:“当初张金辰明明查出暗害他女儿的人是公主,却隐忍不发,难不成真的只是忌惮皇室?”

    “公主可以好好想一想,当年张莹莹入宫伴读,是不是偶然?”

    “还有贤妃娘娘对待张莹莹,像是对待一般的臣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