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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节

      齐悦确认她身上不可能藏有武器后,拿了件外衣裹住妇女的身体,用流利的安南语安抚她:“你不要害怕,华**队不伤害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

    妇女跪地道谢,齐悦将她拉起来,很快出了屋子。

    这个村子也保留了下来,她坐在军卡上,看到那一扇扇半掩的窗户后藏着一双双眼睛。

    她说不清那些眼睛到底藏着什么情绪,害怕,憎恨,感激,或者别的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第二日中午,他们抵达一座城外,与其他部队汇合,才发现昨日同样的事件也在别的地方发生,只是其他部队警惕不够,伤亡不小,更有一位营长因此牺牲。

    气氛很沉重,齐悦被借调到其他军营医治伤员,炮火同时朝前头的城池轰击。

    齐悦还未忙完,城池已经攻下,火焰燃烧起来,那些不能带走的自行车、器械和粮食也在火焰中,让攻下城池的战士们心疼得不行,但再心疼,也不能将这些华国制造的东西留在“白眼狼”手里。

    军队在炮火中继续前进,齐悦忙得每日休息不足五个小时,这其中还包括吃饭的时间。

    伤员增多,医药物资消耗得太快,齐悦要求在他们攻占的城里搜索药品。

    因为担心雷军拦阻,她直接朝他的上级申请,上级同意了,也派出两个班护卫。

    城里硝烟还未散去,齐悦踩在凝着血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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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8章 陷落

    街道上戒严,家家户户紧门闭户,自然也没有向导,不过齐悦学了半年的安南语,通过门牌寻到一家卫生所,敲门没人应,一名战士立刻上前用枪托砸开了门,然后持枪进入搜查。

    很快一名战士出来汇报:“屋里没人,但里面也没有药品。”

    齐悦有些惊讶,走进屋里发现屋里桌椅七倒八歪,药柜上也倒在地上,地上零星散落着一些草药,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看来这里的药品被转移走了。齐医生,我们去找医院吧,那里药品多,他们就是转移也不可能全部弄走。”护卫班长提议道。

    齐悦踩了踩地面,抬头问道:“你们检查过地道吗?”

    护卫班长闻言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搜查的战士,后者立刻道:“屋里查过了,没有发现地道,不过后面有个院子细细翻找。”

    “我跟你们一起去。”

    齐悦跟着他们后头一起去了后院,院里一口井,几根竹子,一块花圃,看起来没有藏人的地方,也不像有地道。

    忽然,鼻尖闻到一股药味,侧头望见屋檐下有个半人高的竹编箩筐,她抬脚走过去,药味增强,但箩筐很新,框底什么都没有,缝隙间也没有药草残留。

    目光微闪,她将箩筐拿起,下面是青石板,与旁处似乎没有差别,甚至石板缝隙间还长了青苔,齐悦却笑了,笃定地对跟过来的班长道:“撬开石板,地道就在下面。”

    班长虽有些怀疑,但还是叫来两名战士寻了木棒撬石板,石板撬开,下面却是一层沙土,没什么异样。

    齐悦坚持道:“继续撬,将两旁的青石板都撬开,再把沙土清走。”

    “行,听齐医生的。”班长点头,招来更多战士帮忙。

    一刻钟后,大半屋檐下的青石板被撬开,沙土被清理,露出木板,掀开木板,果然露出地道,在场之人都对齐悦敬佩不已。

    齐悦摸了摸鼻子微笑道:“我也就是鼻子比较灵,你们赶紧派人去了把下面的药品搬上来。”

    班长应声,带头下了地道,将消炎药、纱布、医用酒精等等医药物资搬了出来,收获颇丰。

    将物资整理好后,众人准备撤离,院外却忽然响起枪弹声。

    “齐医生快进屋!”

    班长立刻将齐悦往屋里推,但还是晚了一步,一颗炸弹被丢了进来,轰然炸开……

    被攻占不久的城市,街头巷尾、屋前院后忽然掀开无数地道口,数不清的安南士兵爬了出来,袭击整肃城市的华国士兵,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城池再次易手,华**队暂退。

    雷军是最后一批退出城门,还未走到指挥部,薛护士冲过去急声道:“雷营长,你看到我们组长没?”

    齐悦就是这医务小组的组长,雷军心头一紧,一把抓住薛护士的手腕质问:“齐悦没在军卡上?不是让她不许随意下车吗?”

    薛护士被他的厉色骇住,急忙回道:“药品不够了,她去城里找药了,三个小时前进去的,一直没有回来。”

    雷军的心脏似被利爪攥住,他转身朝城门奔去,但被祁阳拦腰抱住。

    “雷哥你不能进去送死!”

    “松手!”

    “雷哥,嫂子陷在里面我知道你着急,但你不能违抗军令……啊!”

    祁阳话未说完,人就被雷军摔了出去,他大喊:“一起上,拦住他,不能让他回去!”

    四周的战士反应过来,纷纷冲过去拦截,或抱手或抱腰或拽腿,但雷军大吼一声,拦截他的人都被甩开,祁阳这时忽然冲到他身后,在他后颈上猛的一击,嘭!

    雷军转过头,满眼猩红,祁阳吓得立刻道歉:“雷哥,我也是逼不得已……”

    话未说完,雷军嘭地倒地,昏死过去,胳膊和腿上的伤口鲜血汩汩冒出。

    祁阳醒过神,立刻冲四周看傻了的属下下令:“都愣着干什么,赶紧送他去医务处上包扎。”转头又吩咐薛护士,“给他打镇定剂,有没有让人睡上三五个小时的药,也给他喂下。”

    薛护士快哭了:“没有镇定剂,也没有安眠药,就连纱布都快用完了,所以齐医生才不顾危险进城寻药。”

    “那有什么就给他用什么!”祁阳忍不住火气吼了一声,但望见薛护士被他吓哭了,缓了语气道,“我这就去指挥部告知首长,你们组长很快就会被救出来。”

    指挥部里一片繁忙,祁阳进去后才知道,不仅齐悦陷入城内,还有不少战士也陷在里面,指挥部正在商议营救和反攻方案。

    齐悦醒来时,发现自己和几名战士躲在一个屋子里,但这里不是卫生所,她刚想问问情况,屋外忽然响起一片嘈杂的声音,还有砸门的声音。

    战士们立刻拿起了枪,齐悦忙按住他们,低声道:“你们不要动,我去应付,我会安南语。”

    说完,不由分说地将他们推入一旁的柜子里,飞快上了锁,然后瘸着腿走到大门前,门就嘭地被砸开,齐悦立刻用安南语质问他们:“你们要干什么?要抢劫吗?”

    砸开大门的是几名持枪的安南士兵,听到齐悦流利的安南语,他们怔了一下,很快领头的质问:“没听到喊话吗?为何不开门?”

    “刚刚没听清,我还以为是华国人,刚还想往地道里跑,后来听清是你们,赶紧跑来,但门就被你们砸坏了。”齐悦手指着被砸破的一扇门恼怒道,“你们得给我修好了,不然华国人再打进来,我连关门都关不了。”

    领头的安南士兵不高兴地道:“哪有空给你修门?我们是来搜查的,里面有没有华国士兵藏着?”

    齐悦佯装大怒:“这里没有华国士兵!我怀疑你们假公济私,以搜查为名实施抢劫。”

    领头的安南士兵生出火气,唰地举起了枪,这时城外轰地一声巨响,地面都有些震动,齐悦眸子一亮,却做出害怕的模样双手抱住自己,

    领头的安南士兵咬牙挥手:“回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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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9章 起火

    安南士兵一出门,齐悦就立刻就关上大门,人也顺着门板滑落。

    战士们推开柜门,赶到齐悦身边搀起她,看见她裤腿上的血惊呼出声:“齐医生,你流血了。”

    齐悦的腿上的伤之前有包扎过,只是刚刚强撑着应付那些安南士兵再次崩开流血,若非城外攻击来得及时,她怕就要露馅了。

    这会眼前有些发黑,她强忍着剧痛,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开口的士兵噤声,又低声交代他们用木桌柜子将大门堵住,然后才顺着他们的搀扶回到了里屋。

    外头炮火声越发响亮,战士们按捺不住,一人站起来道:“齐医生,你留在这里,我们去支援。”

    齐悦指着流血的伤腿道:“你们怎么把我这个受伤的人单独留在这吗?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责任?”

    战士们对视一眼,他们当然记得自己的责任是护卫齐悦,只是现在……他们面露难色,一人开口道:“咱们现在在城里,正好与城外的战友打个里应外合,尽快拿下这座城池,然后就可以找来医生医治齐医生。”

    齐悦摇头:“你们现在出去,正好撞在人枪口下,等一段时间,等到他们自顾不暇,那时才是你们支援的最好时机。”

    战士们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望向她流血的腿心里发急,齐悦笑道:“我是医生,我能给自己治,之前的药品物资可有带出来?”

    幸运的是,他们还真带出来一个包裹,里面有酒精绷带镊子等物,之前齐悦的腿就是一名战士直接拿了绷带直接扎上的。

    撕开裤腿,拆开染血的绷带,伤口狰狞,肉里残留着细碎的铁皮脏污的泥土等物,显见之前处理伤口的战士手艺很粗糙,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从裤兜里拿出针盒。

    “齐医生你真的要自己动手吗?”战士们不放心,毕竟医者不自医,而且此时的环境太过糟糕,也没有镇痛药。

    “没事,我很快的。”齐悦扯出一丝笑,从针盒里取出银针利落地扎了几个穴位,就拿着清洗过镊子迅速捡出伤口里的残留物,她的额头青筋绷起,豆大的汗水哗哗往下落,却紧咬着牙关,一声都没有喊。

    四周的战士眼睁睁地望着,却帮不上忙,焦急又愧疚,一人将手臂送到她嘴边:“齐医生你疼就咬我吧。”

    汗水打湿了眼睫,让齐悦的视线都有些模糊,手一顿,抬起头道:“我不咬你,麻烦你给我擦一下汗水。”

    那名战士赶忙干嘛应声拿了干净的纱布给她擦汗,齐悦道了谢,很快做了收尾放下了镊子,冲手里拿着酒精瓶的战士道:“请帮我冲洗伤口。”

    手里拿着酒精瓶的战士却有些手抖,迟疑地问道:“齐医生,真的要倒吗?”

    身为战士,受伤是难免的事,他们再清楚不过用酒精清洗伤口的痛苦,每次都会嗷嗷叫喊,而齐悦是一名女同志……

    齐悦看出对方的犹豫,玩笑道:“你是心疼被浪费的酒精吗?那把瓶子给我,我尽量节省。”

    那名战士摇头,咬了咬牙道:“我来倒,齐医生若受不住就喊停。”

    齐悦点头,从一旁拿过一节软木放入嘴里,清澈的酒精倾泻而下,冲刷着伤口,咔嚓一声,牙齿嵌入软木中,齐悦眼前一阵阵发黑,但在昏迷那一瞬又被强烈的痛楚刺醒,望见战士手里的酒精瓶已经倒掉大半,她抬手示意他停下,然后吐出了嘴里的软木,抖着手勉力将伤口缝合,最后的包扎交给了一旁的战士。

    等疼痛稍稍褪去,齐悦先在自己腿上又扎了几针,又在提神的穴位上扎了一针,然后抬头冲四周的战士问道:“你们身上谁有伤?趁着敌军自顾不暇,我先帮你们处理了。”

    战士们摇头,纷纷道:“我们身上都是轻伤,不着急处理,齐医生还是先休息吧。”

    “伤不重才好处理,你们一个个来,其余人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齐悦坚持,拽过最近的一名战士,直接掀开他的衣服,露出腰腹上的伤口,齐悦伸手按下一下,战士疼得呲了一声,不敢再反抗。

    枪炮声不断,外头一片纷乱,屋里的治疗有条不紊,为了减少战士们的痛苦,她将身上带的最后一小包阿芙蓉果壳的粉末拿出来,分到每个受伤之人的手里。

    一开始战士们以为这只是内服的疗伤药,但含水咽下后却发现这些粉末的奇异之处,便忍不住问道:“齐医生刚刚为何不自己吃?”

    齐悦正在给开口的战士包扎伤口,头也不抬地回道:“这是最后一点了,给你们的用处比在我身上大。等你们的伤口都处理好后,我就不拦着你们出去了。”

    战士们面面相觑,但也感受到服用过果壳粉末后不但抗痛增强了,就连精神也好了不少。

    那到底是什么神药?

    但齐悦显然不打算解释,战士们也没追问。

    一个小时后,在场六个人的伤口都处理完毕,战士们觉得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听到外头的枪炮声,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却又担忧地看向齐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