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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节

      “在你眼里,舅舅就是这么个见色忘义的人?”余国庆不满的说道。

    齐悦用眼神回他:你不是吗?

    余国庆佯装一脸气愤:“既然这样,那我把在镇上找的房子退了。”

    齐悦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在哪找的房子?离卫生所近吗?具体在什么位置?”

    其实她一早就想在镇上找个房子住了,毕竟师父家本就不大,加上她就更挤了。

    只是她刚吐出口风,就被师娘驳了,说镇上的人都不够房子住,根本找不到往外租的房子。

    所以现在听到余国庆这话,很是高兴,也怕是空欢喜一场,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余国庆敲了她脑门一下:“你不信舅舅?忘了舅舅是什么的呢?”

    齐悦白了他一眼:“倒腾‘废品’的呗。”

    “什么废品,那是古董!”余国庆对她的不识货很是愤懑。

    齐悦吓了一跳,连忙看了四周一眼,警告他道:“你声音小点儿,你要被人告了,被抓去劳改,我是绝对不会去看你的!”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倒腾那些古董换的钱没给你买糖吃吗?你是吃过就忘了呀。”余国庆笑骂她,见她神色紧张,忙宽慰道,“我早就看过了,四周没有人。”

    这话刚一落,林中咔嚓一声响,余国庆身上寒毛乍起,扭头喝道:“谁在那?”

    喵呜一声,一道黑白相间的花猫从眼前纵过,落地一溜烟跑了。

    余国庆大松一口气,齐悦笑得肚子都疼了:“还以为你真不怕呢,哈哈哈……”

    余国庆觉得有些丢脸,瞪了齐悦一眼:“行了,别笑了,我跟你说正经的。我真给你找了间屋子,就在卫生所东面一百米外,有个小瓦房,不大,一分地的大小,两间正房带个小院子,独门独户,我原本是想给你租的,现在巧儿要去镇上上学,那就让她跟你一块住,也能相互照应。”

    齐悦是真的惊讶了:“你说的房子,是不是门前有一棵石榴树?”

    余国庆想了想:“是有棵树,具体是不是石榴树,我记不大清了。”

    齐悦每天从卫生所往杂院去都得经过那,自是肯定无比,但她还有疑惑:“我记得那院子是有人住的,还是个男的。”

    “你是说吴老三呀,他在废品站工作,我要跟他一说要借房子用,他就能立马搬到废品站去。反正他一个大老爷们,也没婆娘,住哪都是一样。”

    齐悦默了一下,然后果断决定住了,又问他要花多少钱租下。

    余国庆大气地一挥手:“钱的事你别管,我跟他有生意做,不在乎那块儿八毛的房租。”

    齐悦果断抱他大腿,笑眯眯地说道:“一会到家量个尺寸,我给你缝两身衣服做报答。”

    余国庆惊愕地打量她:“你什么时候学会缝衣服的?还是说你找人给我缝?我告诉你,别人缝的我可不要。”

    对于眼前这个傲娇的小舅舅,齐悦很无奈,告诉他:“我刚学几天,手艺不到家,先留你的尺寸,等我技艺熟练后,再给你缝。”

    余国庆高兴了,笑得嘴咧到后脑勺,连连点头:“我不着急穿,你给我好好缝……”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事儿,“你动手缝的头一件衣服必须是我的,不许给雷军那小子缝。”

    齐悦闭上嘴,其实昨天晚上她就开始给雷军裁背心了,只还没来得及缝。

    一看她犹豫,余国庆立即跑出诱饵:“你头一件衣服给我缝,我买一台缝纫机送你。”

    第252章这个外甥女婿不行

    余国庆这话刚说完,一阵车铃声响起,他回过头,一辆自行车嘎吱停在他身侧,他下意识退后一步,才看清车上的人是雷军,顿时没好气地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停车也不停好地方?”

    雷军坐在车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余国庆:“齐悦的缝纫机,我会给她买。”

    齐悦站的位置正对着西面入村口,自然比余国庆先发现他的到来,她的眼睛弯起,抬手跟他打招呼,不想他竟先跟余国庆对上了。

    听到雷军的方言,余国庆先是惊愕,而后是愤怒:“我是悦悦舅舅,缝纫机自然是我送给她做嫁妆。”转头又问齐悦,“你还想要什么嫁妆,一并跟舅舅说。舅舅别的没有,就钱多。”

    齐悦看着眼前的阔气舅舅,噗嗤笑了:“你们怎么不问问我,我自己能不能置备嫁妆?”她本也打算买缝纫机,只是票还没着落。

    “你的钱自己留着。”

    异口同声,余国庆和雷军说了同样一句话,又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又错开。

    这个舅舅不靠谱。

    这个外甥女婿不行。

    唯有的优点,就是对齐悦(悦悦)还算大方。

    两个男人心底转着同样的话,但发现自己还是看对方不顺眼。

    “悦悦,咱回去了,这男人即便给你订婚了,也是要避嫌的。”余国庆招呼齐悦回家。

    雷军同时指着后车座对齐悦道:“上来,我带你。”

    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齐悦,有些懵,有些为难。

    余国庆炸毛:“有自行车了不起啊,我也有!悦悦跟我走,下去去镇上我就给你攒一辆。”

    对上雷军凝在她脸上的目光,齐悦果断抛弃舅舅,笑眯眯冲他摆手:“舅舅,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顾余国庆的跳脚,跳上雷军的后车座,雷军一蹬,车子顺着坡度飞快行驶起来,风拂过脸颊,将余国庆的喊声连同知了的叫声都抛在身后。

    前头的雷军,嘴角不自禁的扬起,扭头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上午。我以为你下午才会来找我。”齐悦侧坐在车座后面,脚尖轻晃。

    “想你了。”他的声音有点哑。

    齐悦的脸一下子红了,她立马转移话题:“你腰上的伤怎么样?”

    “还好。”

    “一会到家,我给你换药,我带了药回来。”

    “嗯。”

    听着她清脆的声音,雷军想带着她一路骑下去,只是松林距离齐家不过几百米,他已经刻意放慢速度,但几句话后,车子就驶到了齐家院门前。

    “雷军来了?快进来。”余秀莲看到雷军很高兴,连声招呼他,又吩咐齐明明,“快去给你雷大哥倒碗茶水端过来。”

    齐悦早在院门口就跳下了后车座,看着雷军跟她爹娘还有袁叔袁婶打招呼,那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架势,齐悦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齐明明调皮的冲她挤了挤眼:“分明是姐夫,娘非得让我叫他雷大哥。”

    齐悦还没给出反应,余秀莲就给了齐明明一脑瓜子:“话这么多,快去倒茶。”

    “我去吧。”齐悦接过话,转身去灶房。

    出来时,她提了一壶茶水,拿了一叠碗。

    当地喜欢用铁壶煮茶,茶叶是自家从深山采集的野山茶,用井水煮来,别有一股甘甜和茶香,齐悦也很喜欢。

    堂屋里,雷军正与他们聊着天,等她一进去,余秀莲起身对她道:“下午你不用去田里干活了,你给军子换换药,三四点就回镇上吧,他明天早上的火车,还是住镇上合适。”

    齐悦惊讶地看向雷军,明天早上十点的火车,就是明天从村里出发也赶得急啊。

    自她出现,雷军的目光就凝在她身上,齐悦最终没把这话说出来。

    “好了,我们去上工了,你们自己在家。”

    余秀莲笑着说完这话,就带着齐明明牛根走了,齐传宗沉默的跟上。

    刚赶回家的余国庆却不乐意,两只眼睛盯着齐悦和雷军,如同严厉的家长,生怕他们有一丝越轨。

    齐悦想起一事,笑容满面地给余国庆倒了碗茶,送到他手边:“舅舅,喝茶。”

    受宠若惊的余国庆,却有些不敢接茶碗,两只眼睛警惕地盯着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说你想干嘛?”

    齐悦也不否认,将茶碗塞到他手里,开口说道:“刚刚你说在镇上给我租了房子,我今天下午要用,你能带我去吗?”

    余国庆炸毛:“你今天要这房子,到底是给雷军住,还是自己住?”说完,他自己吓了一跳,厉目瞪着齐悦,“我告诉你,你绝对不能跟他同住一屋!”

    齐悦黑线:“你想哪里去了?这房子今天肯定是给雷军,我自己回师娘家住。”

    “那还差不多。”李国庆松了一口气。

    齐悦笑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三点以后出发去镇上。”

    “什么说定了,谁答应把房子给他住了?”

    齐悦没有理会余国庆的愤愤不平,拉着雷军进了屋子,余国庆更炸毛了,追了进去。

    齐悦无奈:“我要给他换药,你要是不放心,就进来盯着吧。”

    “我当然要盯着。”余国庆抱着双手,两只眼睛如雷达一样扫射,务必不让雷军占他外甥女一点便宜。

    雷军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但很快消失不见。

    齐悦给他上药时发现,他伤口愈合的速度远比她预计的要快,如今只剩下一道粉色的疤痕,不过他的胳膊和手上倒是出现一些红肿,隐约可见一些刺。

    给他换了药,再次用绷带包上腰腹,她指着他胳膊上的红肿问他:“你这是从哪弄的?”

    他沉默地扯过布兜,拿出一个蜂巢,里面没有蜂蜜,只有虫蛹,以及粘稠澄亮的蜂蜜。

    齐悦惊愕地瞪大了眼:“你真入山摘蜂巢了?不是不让你去吗?”说完鼻子有些酸,“看你的手都叮得满是红肿,你痛不痛,痒不痒?”

    她一边问着,一边着急地扯他出屋子。

    堂屋的光线比屋里好很多,她拿出镊子给他一根根拔蜂刺,眼圈也有些红。

    她知道,被蜜蜂蜇了一定会很疼很痒,但他一声不吭,他真的是钢铁做的吗?

    “我没事。”雷军握着她的手安慰她。

    余国庆觉得被眼前两人喂了满满一碗狗粮,撇了撇嘴:“不就是被蜜蜂蜇了吗?至于吗?看你心疼的……”

    齐悦抬头,红着眼圈瞪了聒噪的余国庆一眼,余国庆举手投降:“行,我不做灯泡,我三点再回来。”

    说完转身就走,他得去找巧儿,慰藉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雷军用另一只轻抚她的脸颊:“我真的不疼。”

    “以后别去招惹蜜蜂了。”齐悦吸了吸鼻子,瞪着他道,“我没那么喜欢桂花蜜汁肉。”

    若非前天她无意提了一句要做桂花蜜汁肉,雷军也不会上山摘蜂巢,招惹了一群蜜蜂蜇他。

    仔仔细细拔光所有的蜂刺,然后拿来肥皂给他搓洗,解了蜂毒,又去屋后的山坡采了薄荷叶给他涂抹,忙乎了半个钟头,他手上的红肿才消下一半。

    余国庆倒是很准时,三点准点过来了,还推着他的除了车铃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不耐地催促两人:“要走就走,不然我可改主意了。”

    齐悦拿起今早回来还没散开的包裹,又取了新缝的钱兜塞在包裹里,而后跳上了雷军的后车座。

    一路上,余国庆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跟雷军争锋,但还是输了,跟在雷军的车后,吃了一脸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