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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节

      既然喜欢嗜酒,就需要源源不断的银子。

    银子何来?他们亦不能偷不能抢,遂只好有买卖的做买卖了。

    尉迟夜点了点头,道:“朕明白了。王侯的意思是,朕虽然在朝堂,不能够对江湖轻举妄动。但若想要制敌,需以毒攻毒。”

    君无弦颔首道:“皇上英明。”

    他愉悦的笑了起来,道:“好啊好啊,还是王侯能够为朕出谋划策。所以这帛书上名单的人,朕皆可用?”

    “皇上只需出些……即可。”他暗示道。

    “这是自然,朕绝对不会吝啬。”尉迟夜面上带着笑道。

    “只是王侯怎能确认,这些人十分可靠?”他问道。

    君无弦淡淡敛袖,道:“一起吃过酒的人,自是不差。臣对他们虽不甚了解,但也知晓一些。”

    “好,好。”尉迟夜忽的喜悦万分。

    而底下的人,眼眸愈加漆黑。

    这些人,皆有把柄在他手中,遂能为他所用。

    “想不到王侯中规中矩,年少时也这样肆意风发过。”尉迟夜明里暗里的说道。

    “臣满心满意扑于朝堂之上,尽心尽力辅佐皇上。这些年,皇上认为臣做的,可还好?”他抬眼问道。

    那上头的人幽幽了一瞬,立即眉开眼笑道:“当然好,自是好的。王侯就是朕的左膀右臂,若没了王侯,朕便什么也做不成了。”

    “皇上过誉了。”君无弦淡淡道。

    “好啊,好啊。今日有劳王侯进宫一趟,替朕解决了一个头疼的事情。朕现在也没什么事了,王侯早些回去歇息。”尉迟夜命人进来相送。

    “臣,告退。”他轻拂了拂袖,缓缓离开大殿。

    一双暗沉的眼,目送着。

    君无弦离开皇帝大殿,行走于宫中,公公在旁相送。

    “王侯大人可听说了,昨日宫中发生的事情。大小姐可真是有勇有谋呢。”其提醒道。

    “本候,略有耳闻。”

    一边走,一边到了马车处,合须在一旁恭候着。

    “大人慢走。”公公谄笑着低首道。

    君无弦上了马车,渐渐远去。

    合须在前头驾着,想开口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有些话想说吧,但说出来也不大好。

    “主,主子是想瞒着大小姐。暗暗将此事给办了?”他舔了舔下唇,终是问道。

    里头的人久久才回应道:“不可同她道说。”

    合须点头说道:“主子下的命令,属下不敢不从。”

    唉,姜大小姐也是个不省事的,就连他都看出来了,大小姐已经深深的陷入朝政里了。

    她竟还想要对付那司真阁的阁主,主子怎么可能放下让她再次冒险呢。

    这宫里头大小姐暗暗做的事情,也不同主子道。

    事情出来了,他们消息灵通的也是同那些人一起知晓的。

    所以主子,定然不会再放心让大小姐再以身犯险了。

    他们两个,唉。合须叹气,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

    互相都为了彼此。

    想着想着,他便加快了驾马。

    北疆。

    顾逊之再次去询问信使,信使依旧摇头说没有。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瑾儿为何一直不回他的书信,莫不是瑾儿在西谟有难了?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胡思乱想着,异常的烦闷。

    北疆王妃看到了,派人过去问一问。

    侍从瞧了眼远去的世子殿下,问了问信使。

    信使只说先前殿下同西谟的一个女子一直有书信来往,只是不知为何近段时日,一直迟迟不见女方回信,殿下便心灰意冷了。

    原来是这样。侍从给了他一点银子,便回去将此事告诉了王妃。

    “真有此事?”北疆王妃有些诧异。

    “信使是这么说的。娘娘,那西谟的女子,大约说的是瑾儿姑娘吧。殿下以前一直口中念念的。”侍从道。

    就是了。她叹了口气。

    “娘娘,按照信使所说。那名叫瑾儿的姑娘是一直都在与殿下通信的,说明她也对殿下有情意。那为何,忽然又不回信了呢?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侍从询问道。

    北疆王妃由她扶着,缓缓的走动着。

    她悠悠开口道:“我了解逊儿。也多多少少打听到些,他与那叫瑾儿的姑娘之间的事情。只可惜,我家逊儿有意,她无情。”

    侍从有些惊诧。竟然还有不为世子殿下所心动的女子。

    “若真是这样的话,娘娘。为何那瑾儿姑娘要同他通信呢,为何此间又不通信了。”

    “本宫也不知。他们年轻一辈的孩子,心思如何我也猜不到。只是这样也好,让他收收心。”北疆王妃缓缓道。

    侍从似懂非懂。

    顾逊之手中掂量着剑,无意识的来回扔上扔下着。

    竹苓这时候看见了,惊呼道:“世子殿下,这样很危险的。”

    本来不唤,就不会出事的。这一唤,就唤的惊了人了。

    他的剑直直向下,丢了魂似的,好在反应的快,避了过去,但还是擦中了皮肉。

    竹苓连忙急急的跑过去,抓起他的手就道:“殿下!殿下你受伤了,肯定很疼吧。”

    她慌忙的在四周寻止血草,这种草非常的普遍,到处都有。

    寻到了过后,她便快速的为他止血,敷了一会儿。

    顾逊之有些疏离的想要抽回手,毕竟男女有别。

    但竹苓却紧紧的拖着他的手,按着道:“殿下先不要动,一会儿就好了。”

    他也没有再动了。

    “多谢竹苓姑娘。”

    她只是一滴眼泪一滴眼泪的掉落下来,道:“肯定很疼吧,我看着就好疼。殿下忍着一些,等血止住了就可以包扎了。”

    ……顾逊之完全没有感觉。

    “竹苓姑娘,你……”他心头五味杂陈。

    她擦了擦眼泪,只是没有控制住,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低低着个头,仔细的看着他的手,按压着止血。

    片刻过后,竹苓看血已经凝固住了,不会再往下淌了瞬时松了口气。

    “殿下请等一等。”她起身去屋里寻白布过来给他包扎。

    她身为医者,自是知晓,如果情况不是很危急的话,最好不用自己身上的衣裙所扯下来的布包扎,会感染伤口的。

    寻来干净的白布过来后,顾逊之一言不发,由着她给自己小心翼翼的包扎。

    “殿下,你看这样可以吗?刚刚好吗,还是,还是再调整下比较好,你觉得呢?”竹苓抬头问道。

    她面上满满的担忧。

    “这样就好,多谢竹苓姑娘。”顾逊之瞬时抽回了包扎的手,刚刚好。

    竹苓有些不自在,道:“殿下没事就好了。”

    “……我父王,他歇下了么?”他询问。

    “嗯殿下,我针灸过后,大王便安心睡下了。”

    “这段时日,有劳你了。”顾逊之真诚道谢。

    竹苓想要的不是这句话。

    他对她道谢,她却凭端的难受了起来。

    越是这样,越是生分疏离。

    为什么,他不能够对她像面对瑾儿姑娘那样呢?

    她好想,真的好想看到那样的世子殿下啊。

    竹苓抿嘴,道:“都是我应该做的,殿下千万不要再谢了,会折煞我的。”

    顾逊之说道:“你照顾我父王,想必很累了,好好歇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想说,她盼着他来打扰她,但终是一言也发不出。

    他要走的时候,她忽然唤道:“殿下。”

    “……竹苓姑娘,还有事么?”

    “殿下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唤我姑娘了。就唤名字便好。”竹苓道。

    顾逊之顿了顿,道:“好。”

    蓦地,他突然笑道:“但,似乎唤起来有些怪异,可能是习惯了吧。”

    她也跟着笑。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头又忽然跟灌了蜜一样的甜。

    她的情绪,是跟随着他一言一行所变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