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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青绸马车拐进安平县,寻到一处客栈。

    天阙先下,苏霁华红着脸跟在后头,连脸都不敢抬。

    安平县不大,虽只是一边陲小镇,但看着还算繁华,车马人声,络绎不绝。

    “掌柜的,五间上房。”沙一鹏上去就道。

    “要四间。”天阙懒洋洋插嘴。

    苏霁华浑身一震,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上前,扯了扯天阙的宽袖,压着声音,小媳妇似得。“爷,您要和天禄住吗?”

    “和你住。”天阙勾唇,抚了抚苏霁华细滑的小脸,“丫鬟就要有丫鬟的模样,伺候爷是你的本分。”

    苏霁华抿唇,深刻觉得自己是挖坑给自个儿跳了。她说什么丫鬟,说是亲娘多好,还能挣两个便宜儿子。

    “那要四间。”沙一鹏拿出银子拍给掌柜的。

    掌柜的收了银子,亲自引着一行五人进上房。

    天阙姿貌俊美,苏霁华娇艳动人,光是容貌便已然引起了整个客栈里头人的注意。再听说那美貌女子是个丫鬟,还要同住,众人看向天阙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审视与暧昧。

    客栈虽小,但房间却很干净。

    苏霁华背着小包袱跟在天阙身后转了转,最后将视线落到房中那唯一一张双人榻上。

    “姑娘放心,这被褥都是新换过的。”掌柜的注意到苏霁华眼神,赶紧开口道:“姑娘若是还不满意,咱们还有一间房,有两榻……”

    “不必了,就这间吧。”天阙撩袍坐在榻上,推开榻旁的窗子。

    窗子正对街口,人群熙熙攘攘的来回走动,哪里有半点要开仗的意思,就连城门口的查验都松懈的紧,刚才他们的马车过去,守城的士兵直接就放了行。

    “掌柜的,劳烦拿些吃食,再打盆水来。”其实苏霁华是想好好沐浴一番的,但她只一眼看到靠在榻上的天阙,便硬生生的将这话给咽了回去。

    还是等贺景瑞回来她再跟他说换房的事吧。

    “姑娘要用些什么呀?咱们这处什么都有,鲜鱼最是新鲜。”苏霁华长的好看,掌柜的看上去四十左右,也是个男人,秉持着纯欣赏的态度,想着能与美人多说些话也是好的。

    “什么都有?卖人肉吗?”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躺在榻上的男人走了过去,眸色狠厉的看向掌柜,眼尾吊起,戾气横生。

    掌柜的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没,哪里有人肉啊……”

    “没有人肉还说什么都有,哼。”天阙冷哼一声,捻着指尖道:“来锅小鸡炖蘑菇,再来盘芋粉团。”

    “是是。”掌柜的急急出去,吓得面色惨白,再来时便是小二端着吃食来,不见掌柜身影。

    天阙坐在实木圆凳上,挑剔的看着面前的芋粉团。“粗制滥造。”

    其实在苏霁华看来,天阙这般大刺刺的性子应当对吃食不会这般看中,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人对吃食研究颇深,反倒是看着精细的贺景瑞对吃食不那么看中。

    芋粉团确实不好吃,但那锅小鸡炖蘑菇还不错。

    被苏霁华藏在小包袱里面的小鸡仔浑身毛绒绒的像只小软球,“叽叽叽”的围着苏霁华转。

    小鸡仔要吃什么呢?

    苏霁华歪头想了想,拿出一块鸡肉喂给小鸡仔。

    “蠢货。”天阙头也不抬道:“给鸡喂鸡肉,你是吃鸡长大的吗?”

    苏霁华面色臊红的收回鸡块,略不服气的仰头,“那你说喂什么?”

    “喂了也是白喂,煮了吃多好,这种新鲜出来的小鸡仔最是鲜嫩。”天阙挑眉,扔下手里的芋粉团,“芋粉团还是安平王府里头那臭道士做的好吃。”

    听到天阙的话,苏霁华嚼着鸡肉的动作一顿。这人突然改变主意来安平,不会就是为了吃这芋粉团吧?

    “啁啁……”房间门口传来鹰叫声,贺天禄捧着手里的小碗进来,径直蹲下给小鸡仔喂食。

    小鸡仔显然饿的厉害,撅着毛屁.股就钻进了碗里,小小软软一团吃的起劲。鹰好奇的歪头,用嘴碰了碰小鸡仔,被贺天禄拎着翅膀往旁边拨了拨。

    “不错。”天阙翘着腿,“养养好,过些日子就能吃了。”

    贺天禄抿唇,一手端着碗,一手拎着鹰就出去了。

    苏霁华很是喜欢那小鸡仔,见状赶紧也跟着一起出去。

    贺天禄的房间就在苏霁华隔壁,她看到那人将小鸡仔放在被褥里,然后又给它盖上一块粗棉帕子,动作小心翼翼的紧。

    “你喂的是什么?”苏霁华轻手轻脚的抚了抚小鸡仔浑身黄绒的毛发。

    “粗黄面。”贺天禄盯着小鸡仔,神色认真,“用开水烫,温了,给它吃,好。”

    以前的时候,苏霁华与贺天禄相处较少并未发现他的不对劲,近几日与他说话,苏霁华才觉这人似是真的有些不对劲,这说话怎么断着往外蹦?明明有时候还是挺正常的。

    难道只是话少?

    想到这里,苏霁华忍不住转头,目光疑狐的盯住人上下瞧。

    贺天禄皱眉,“老女人。”然后撑着身子跳上榻,将自己和小鸡仔裹进被褥里。

    苏霁华:……看来确实是有问题。她这么年轻貌美,哪里老了?那天阙不还要兜着她转悠呢!

    一想到天阙,苏霁华就躁得慌。她抬手戳了戳那团拱起的被褥。“天禄,我跟你换房间好不好?你跟爷睡去。”

    “不好。”被褥里传来闷哼声,还有小鸡仔兴奋的“叽叽”声。

    苏霁华敛眉,苦恼的皱起一张小脸。这可如何是好?

    “如花。”房间门被叩响,隔壁的大爷翘着腿靠在门上,“给爷沐浴。”

    “什么如花?”苏霁华瞪眼,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虽然他们化作商人,但自个儿什么时候有“如花”这么一个名儿了?

    “丫鬟就要有丫鬟的样,爷亲自给你取的名,怎么,不想要?”天阙舔唇,眸色意味深长。

    苏霁华被气得一阵噎,但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便贺景瑞变成了天阙,但他依旧是五人中的主导者。

    算了,如花就如花吧,似玉如花,挺好。

    “磨蹭什么,给爷沐浴。”

    这就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黑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你只能哄我哄我哄我

    第25章

    天色依旧阴冷, 掌柜的让人抬了一桶水上来,热气氤氲间,苏霁华的脸愈发燥红,也不知是被熏的还是羞的。

    房内被搬出一空地置绢素屏风,屏风不大,色彩艳丽,灿如锦绣, 正对房门,用于隔断视线。

    天阙穿着袄袍站在苏霁华面前伸直胳膊, 下颚扬起道:“脱。”

    苏霁华闷着小脑袋没有出声, 手里的绣帕被绞成团,可怜巴巴的皱着。

    “啧。”天阙不耐烦的勾唇, 俯身贴到苏霁华耳旁,声音沙哑道:“不是说你们商人都不做亏本生意的吗?不想验验货?”

    验货?验什么货?苏霁华一脸懵懂。

    “小寡妇, 老子定比贺景瑞那蠢货厉害, 你不会亏的。”贴着苏霁华的耳骨,天阙轻含住那白玉小耳戏弄。

    想了许多日,总算是得偿所愿, 天阙的脸上显出一抹餍足神色。

    耳骨处湿润润的喷洒着热气, 苏霁华身子一颤往后退,撞到绢素屏风上。

    苏霁华穿着青白袄裙,整个人素雅干净,而绢素屏风上的绣纹艳媚异常,她站在那处, 霎时便被衬显了出来。

    为稳住身形,苏霁华抬起胳膊抓住了绢素屏风一角,宽袖的袖子往下滑,露出一截白皙小臂,衬在锦绣纹上,玉莹莹的惹人垂涎。

    “老子记得,你这处有颗痣。”天阙突然一把撸起了苏霁华的宽袖,将其挽到手肘处。

    小臂靠上处,露出一颗痣来,色如朱,状如珠,小小巧巧一颗嵌在白玉肌肤上,似雪中艳梅。

    浴桶里的热水蒸发很快,屏风后都是氤氲热气,苏霁华抬眸,看不清天阙的脸,只知道这人双眸渐暗,盯着她那颗痣不放。

    收起隔壁,苏霁华矮身躲到屏风后面,“你快去洗吧,水都要凉了。”

    天阙捻了捻手,指尖还残留着那抹馨香触感。他单臂撑在绢素屏风上,朝着苏霁华勾了勾下颚,“过来,给老子宽衣。”

    “你,你有手有脚的,不会自个儿脱吗?”苏霁华看了一眼距离自己较远的房门,终于放弃了闷头奔出去的打算。

    “你是老子的丫鬟。”天阙挑眉,直接就把苏霁华给拽了回来按进怀里,然后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来。“要是不想当小丫鬟,那就当暖房丫头吧。”

    苏霁华心里“咯噔”一下,吃不准天阙这话是说了玩笑还是在认真。她抬眸,望进那人的眸子里,深潭冷寒般的浸着暗色,眉眼间戾气流转,将整个人气势衬得更足。

    感觉到那往自己背脊处搭下去的胳膊,苏霁华赶紧开口道:“我给你脱。”

    话罢,她使劲一扯,就将天阙腰间的绶带给扯了下去。宽大的袄袍散开,露出里头的素白中衣,苏霁华暗咽了咽口水,磨磨蹭蹭的把手里的绶带挂到绢素屏风上,然后开始给人解中衣系带。

    苏霁华有些急,有些事情越急便越做不好,那系带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打了死结,她解了半日都没解开,鬓角处都冒汗了。

    天阙站在那里,背靠浴桶,懒洋洋的盯着苏霁华看。

    热气氤氲,苏霁华一张白细小脸被熏得通红,因为烦闷,小嘴轻噘,湿润润的透着粉嫩。天阙想起那唇的滋味,不自禁暗勾了勾唇角,然后将视线往下。

    小寡妇身上的袄裙上紧下松,勾出胸前一块宝地,勒出细致腰身,偏头时显出脖颈,青丝盘踞,香汗淋漓。

    “好了。”终于将天阙身上的中衣系带解开,苏霁华吐出一口气往后退一步。“你脱吧。”

    天阙站着不动,朝苏霁华挑眉。

    苏霁华攥紧拳头,偏头把人身上的中衣拉下来。

    素白中衣缓慢褪下,露出那人紧实又白皙的肌肤,腹肌明显。苏霁华只感觉眼前一片白花花的肉还带着水蒸气,她羞得面红耳燥,转身想走,却被人按住了肩膀。

    “小寡妇,还有条裤子呢。”

    男人说话的声音带着戏谑,飘乎乎的传到苏霁华耳畔,就像贴肤的热水,烫人的紧。

    苏霁华不动作,那人却不耐烦,扯过她的腕子就把人给拽了回来。

    “我不脱,你自个儿脱……”苏霁华使劲扭着脖子往后转,虽抗拒到极致,但却依旧感觉自己指尖抵到了裤料,然后被人带着往下一扯。

    “啊……”苏霁华挣扎着往屏风后面逃,捂脸蹲身,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闷头冲出了房间。

    “啧啧。”天阙摇头,大刺刺的跨着腿埋进浴桶里。

    还寡妇呢,真是小气。

    ……

    经历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苏霁华浑身发颤,颠颠的靠在二楼栏杆处喘息。

    楼梯口,桑振清拿着一个小瓷瓶过来,凑到苏霁华面前,“姑娘,爷在里面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