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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周郎中,”徐幼珈道:“我没事,我没吃这里的东西,春杏不见了。”徐幼珈低声把春杏和大太太的恩怨说了一遍,又说了一下徐璋从大太太那里拿了点心过来的时间。

    周肃之计算了一下,春杏要想出城,最快的就是南城门,他唤了一个快班衙役过来,让徐幼珈将春杏的面貌特征讲了一遍,派这个衙役立刻快马去南城门,先将可疑女子都拦下来。然后,他让徐幼珈把春杏的画像画了四份,又派了四个衙役拿着画像分别去四个城门。

    徐幼珈把画像画好,衙役出发后,仵作也验完了,桌上的盘子里还剩了两个莲蓉酥,里面下了砒霜,而大老爷和大太太正是吃了莲蓉酥中毒身亡,有厨房的婆子作证,说这莲蓉酥是春杏做的,春杏的房间里也搜出了残留着砒霜粉末的纸包。

    “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徐璟嘶声道:“是不是因为我,我对她不好?”

    徐幼珈扶住他的胳膊,“大哥,不是你的原因,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她真是庆幸,当时徐璋拿了点心过来,大家都没有吃。

    春杏带着个小包袱,里面是从大太太房中偷来的首饰和银子,她并不熟悉城南的道路,又不敢雇马车,也不敢问人,耽误了好多功夫才好不容易到了南城门,结果刚一到就被拿着画像的衙役捉住了。

    春杏被直接带回刑部,周肃之叮嘱了几句,带着仵作衙役也走了。有厨房婆子的指证,有搜出来的药包,有回春堂伙计的指认,还有偷了财物逃跑的事实,刑具才刚刚上身,春杏就招认了,她是想毒杀大太太,没想到连大老爷也顺带上了。

    顾氏听到消息赶了过来,老族长和同族的两个长辈也来了,几个人帮衬着把丧事办了起来。这才是老太太逝世的第二天,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族长又给找了两副上好的棺木。

    几个人忙得团团转,好容易有了空暇,顾氏搂着徐幼珈,“娇娇,有没有吓坏?累不累?”

    徐幼珈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大哥他们……”徐璟不过是咬着牙硬撑着,徐瑛几次哭得晕了过去,徐璋的眼泪就没停过。

    顾氏叹了口气,大老爷非礼她的时候,她是恨不得他赶紧去死,却没想到他和王氏就这么干脆的死了,留下这三个没成家的孩子……

    徐幼珈和顾氏都不放心,晚上干脆就歇在这里,照看着悲痛欲绝的三兄妹和府中的各项事务,这次给大老爷大大太太守灵,三兄妹是一口东西也不吃,徐幼珈当然也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吃东西。周肃之每天都来看看,带些吃的放到府外的马车里,让徐幼珈和顾氏吃一点儿,就这也眼见着徐幼珈变瘦了,他心疼得不得了,等三天时间一过,三口棺木下葬,他立刻就把徐幼珈和顾氏接回了双柳胡同。

    徐幼珈回凝玉院沐浴更衣过,又来了明和院,“肃表哥。”她软软地唤了一声。

    周肃之拉着她坐到软榻上,“娇娇是不是累了?”他修长的手指帮徐幼珈按摩着肩颈后背,他认穴极准,手指的力道适中,按摩得十分舒适,徐幼珈禁不住轻轻地呻吟了几声,周肃之的手指一顿,黑眸顿时幽深了,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按揉。

    徐幼珈本来是有话要和他说的,让他这一按,几日的疲乏反了上来,没一会儿就舒服地睡着了。周肃之扶着她慢慢地躺在软榻上,又把她的胳膊和腿都细细按摩了一遍,尤其是膝盖,揉了好久才放开。

    徐幼珈双眸紧闭,纤长的睫毛乖巧地垂着,红润的菱唇微微抿着,似乎有心事的样子,周肃之拿个了软毯给她盖好,俯身在她白皙柔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他也不离开,就坐在软榻上,握着她的手,等她醒来。

    这几天徐幼珈真的累坏了,她从小就是被顾氏娇宠着长大的,从没有这样辛苦过,这一觉睡得很沉,足睡了一个时辰才醒。

    徐幼珈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周肃之,“肃表哥。”她刚刚睡醒,眼神还有些迷茫,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虽然是懵懂慵懒的样子,看在周肃之的眼里,却格外得诱人。

    他起身倒了一杯茶,扶着她半坐起来,把茶送到她的唇边。

    徐幼珈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喝了半杯,摇了摇头。

    周肃之将剩下的半杯茶一口喝了,随手将茶杯放到一旁,坐在徐幼珈的后方,双臂轻轻地环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徐幼珈抓住他搭在自己身前的大手,无意识地把玩着那修长的手指,“肃表哥,当初春杏勾引大哥,我其实是知道的,那时候我既生气大伯母对我和娘的算计,又想把春杏打发走,就……就顺水推舟,非但没阻止她,还给她创造机会,让她去了大哥的房中。”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肃表哥,要是我当初没有这么做的话,大伯父和大伯母也不会死的。我不是心疼他们两个,只是觉得对不住大哥和二姐姐,他们那么伤心……而且,他们都没成家,要守孝三年,二姐姐今年都十六岁了,三年后都十九了,更别说大哥了。”男子年龄大些倒也没什么,女子十九岁再开始议亲,真的就成了老姑娘了。

    周肃之从背后抱着她,下巴轻轻搭在她圆润的肩头,侧脸蹭了蹭她白嫩的脸颊,“娇娇没有做错。当初春杏和徐璟,他们是你情我愿的,没有人强迫他们。大太太给春杏下了绝子药,种下了祸根。春杏一是想报复大太太,二是不愿意再过每日劳作的苦日子,这些和娇娇一点关系都没有。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娇娇,不要为了别人的过场而内疚。”

    徐幼珈沉默片刻,“肃表哥,以前大伯父和大伯母对我和娘并不好,但是大哥和二姐姐却没什么错,若是力所能及,我想,帮一帮他们……”

    “嗯。”周肃之点点头,“娇娇想做什么,尽管去做,要是有用得上我的,跟我说一声。”

    虽然不用再守灵,徐幼珈第二日还是去了城南的徐府。

    徐琇也在,她跟王家的公爹婆母和王继业都商量好了,要把生母杜姨娘接到王家去,徐璟苦笑,“父亲都不在了,我又做什么非要把你的姨娘留在这里呢,你们走吧。”

    徐琇和杜姨娘去收拾东西了,徐幼珈问道:“大哥,你是怎么打算的?”

    徐璟沉默片刻,“我不想读书了,家里还有两间铺子,我想学着经营,二弟的功课不错,将来要是能中个进士,这个家就算是出头了。”

    “不行!”徐瑛站了起来,“大哥的功课,考个举人是没问题的,就这么放弃,也太可惜了。”

    徐璟摇摇头,“咱们都要守孝,明年的乡试我不能参加,下次考举人要四年后,这四年的束脩就要不少银子,家里的铺子经营的不是很好,咱们的家底也不厚了,不能这么耗下去。”

    “我可以学着经营。”徐瑛抿着唇。

    徐璟不同意,“你是个姑娘家,怎么能经营店铺呢?”

    “大哥,二姐姐,听我说一句。”徐幼珈说道:“店铺需要一个好掌柜,大哥和二姐姐都不合适,我娘的铺子里有好几个二掌柜,都能独当一面了,我跟娘商量过了,可以选两个来这边的店铺,只要大哥信得过——”

    “信得过!”徐璟又惊又喜,“二婶的掌柜,自然是极好的。”二房的铺子都是开了十几年的,二掌柜也是跟在大掌柜身家多年了,早就能出来做大掌柜了。

    徐幼珈点点头,“这两个掌柜就送给大哥了,到时候,他们就是大哥的人,若是犯了错,大哥尽管处罚就是。二姐姐不需要学经营,倒是可以学着看账,店铺的明细账和每年的总账,我娘都教过我了,二姐姐要是不嫌弃,我先把我会的教给二姐姐,再让我娘给二姐姐查漏补缺。”

    “好。”徐瑛重重地点头,“多谢四妹妹。”

    徐幼珈接着说道:“这样店铺的事情就解决了,店铺经营得好,每年都能有不少收入的,足够大哥和二弟的束脩以及家中的日常开销了。大哥若是专心学习四年,四年后定能中举,到了那时,大哥若是不想再往上考进士了,可以去吏部挂名,也是有官做的。”罗意青的父亲就是吏部尚书,给大哥安排个小官职还是没问题的。

    徐璟点点头,“我听四妹妹的。”学了这么多年,就这么放弃他自己也觉得可惜,既然店铺的事情解决了,他也是想考中举人的,只要中了举,就有了做官的资格了。

    “四姐姐!”徐璋泪流满面地冲了进来,“我对不起你,那年你落水——”

    徐幼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过去的事,二弟就不要再提了,在学院好好读书,四姐姐等着看璋哥儿高中呢。”

    徐璋的眼泪滴在徐幼珈的手上,他却笑了。

    兄弟姐妹四个彼此看看,都觉得事情还不是太坏,他们都还有希望。

    第75章

    天还没亮, 徐幼珈就被叫了起来,先是沐浴, 她趴在热气腾腾的大浴桶边上,闭着眼睛继续睡,任春叶和春苗给她擦洗着身子。

    沐浴过,她坐在梳妆台前, 春叶给她擦干头发, 春苗给她端来了一碗熬得稠稠的八宝粥,她用过之后, 再由喜娘为她梳头妆扮。

    “新娘子生得真是好看, 这粉就不用太厚了,薄薄一层就行。”喜娘笑眯眯地给徐幼珈挽着头发。

    徐幼珈闭着眼睛,软绵绵地应了一声,“好。”

    春叶好笑地看着自家姑娘, 也不知道别的新娘子是不是这样, 大喜之日不激动兴奋,反而光想着睡觉, 她都能听到隔壁宅子的动静了,显然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猛听得外面一阵鞭炮齐鸣, 有人喊着,“新郎官来了!”

    喜娘往徐幼珈手里塞了一个红红的大苹果,把盖头给她遮上,扶着她去了正堂。

    顾氏坐在上首, 徐幼珈上前拜别。两人都没有什么伤感的情绪,徐幼珈嫁给周肃之,两人已经很是熟悉,她完全没有忐忑不安的心情。这两个宅子相连,顾氏也没有女儿嫁到别人家,以后再难见到的难过,娇养了多年的宝贝女儿终身有靠,她倒是觉得很是安心,感叹道:“我的宝贝女儿长大了,以后定要和和美美的。”

    拜别过母亲,徐幼珈由喜娘扶着上了花轿,尽管两个宅子挨着,她只是从东院去西院,但花轿还是在城里转了一大圈,徐幼珈早上只用了一碗粥,她有些饿了,低头看看手中握着的大苹果,这个……不能吃掉吧?

    好在,还没等她想明白,花轿就又回到了双柳胡同,这次是进了西院,稳稳地停在地上后,三支箭轻飘飘地射在轿门上,徐幼珈踢了一脚,她因为饿了,力道不大,就听见有人嘻嘻哈哈地笑着,“新郎官舍不得用力,这新娘子也舍不得,这两人日后定是要相敬如宾的,哈哈。”

    射轿门和踢轿门都算是下马威,谁的力气大就意味着成亲后谁更能做主。徐幼珈暗道:“我和肃表哥才不会给对方下马威呢,肃表哥可是比我有见识多了,嗯,我会多听肃表哥的话的。”

    喜娘扶着徐幼珈下了花轿,将红绸的一端塞到她的手里,她随着那红绸到了喜堂,隔着喜帕,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到处都是红通通一片。拜堂礼毕,周肃之握着徐幼珈的手,牵着她去了新房。

    一枚金秤杆挑起红盖头,徐幼珈抬头看去,正对上周肃之专注的黑眸。他今日穿了一身大红的喜袍,比那次的状元红袍还要好看,清隽的眉眼间满是喜悦。

    周肃之的心情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平静,前世一步之差错过的小姑娘,终于成了他的妻,他的心里是翻江倒海般的喜悦。她一身大红的嫁衣,衬得肌肤莹润如玉,坐在喜床上,仰着头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信赖和欢喜。娇娇,这一世,我们定会美满的。

    “哎呦,新娘子太好看,新郎官看得错不开眼了呢。”喜娘眼见一大盘大枣花生桂圆莲子都端过来了,这两个人还在含情脉脉地对视,不由得打趣道。

    徐幼珈脸一红,低下了头,周肃之微微一笑,迈步上了喜床,和徐幼珈并肩坐在一起。

    喜娘一边吟唱着撒帐歌,一边抓起盘中的枣生桂子,扬手从两人头上撒了下去。打在头上是微微的疼,徐幼珈的嘴角却一直翘着。

    撒帐、结发,又饮过合卺酒,周肃之笑道:“各位辛苦了,且去外面吃杯酒吧。”新房里应该是男方的亲戚,可他家远在苏州,父母又不进新房,和徐幼珈比较近的亲戚因为老太太的关系,都有孝不能来,这屋里的都是不太熟悉的人。

    众人都很有眼力地退出去了,新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周肃之把徐幼珈的头冠小心地取了下来,“这么重,娇娇累不累?”

    徐幼珈揉了揉脖子,“还好,肃表哥,我好饿。”

    周肃之轻笑一声,拉着她走到屋中的大桌边,上门摆满了食物,都是成双成对的鸡鸭鱼肉,徐幼珈迟疑一下,“这些应该是摆着看的,不能吃掉吧?”就像她握了一路的大苹果一样。

    “放在娇娇面前的,自然是能吃的。”周肃之给她扯了一个鸡腿,将上面的肉撕成一条一条的,放到徐幼珈面前的小碟子里,“娇娇吃吧,这是咱们自己家了,娇娇是女主人,不要客气。”

    自己家?女主人?徐幼珈的嘴角又翘了起来,拿起筷子将鸡肉夹起放到嘴里,嗯,味道还不错,她饿了一天,胃口大开,周肃之又给她剔了一大块鱼。

    “肃表哥,你不用去前院招待客人吗?”徐幼珈边吃边问道。

    周肃之专心给她夹菜,“不急,等会儿去。”眼看着他就要升任刑部侍郎了,来的客人可是不少,都是官场上的,可是在他的眼里,满院的客人也没有喂饱他的娇妻重要。

    徐幼珈给周肃之面前的碟子里也放了一块鸡肉,“肃表哥,你也吃点东西吧,不然等会儿去了前院喝酒,空着肚子可不舒服。”

    小娇妻如此关心自己,周肃之心满意足。

    两人都吃饱了,周肃之净了手,“娇娇,累了就先歇息,不用等我。”前院的客人那么多,他总要敬一圈酒才能回来。

    徐幼珈点点头,等他出去了,春叶和春苗进来帮着她去净房把脸上的脂粉洗干净,徐幼珈又到西次间的书房挑了本书,两个丫鬟忙着把床上撒的花生桂圆什么的都打扫了。徐幼珈回到卧房,歪靠在床头,一边看书一边等周肃之,今天是她的洞房花烛夜,虽然两人不能做什么,她也想等他。

    徐幼珈不想再回忆前世的事,只当自己是做了一个梦吧,如今,梦醒了,她也嫁给了对的人。

    周肃之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他立在门口,看着靠在床头的徐幼珈,这是他的大喜之日,心心念念的小姑娘终于成了他的妻,她乖巧地坐在那里,拿着本书在走神,一身嫁衣还没换,红烛、红衣、红帐,她好似一块莹莹生辉的美玉,他喝了那么多的酒也没醉,身着嫁衣的小娇妻却让他觉得自己醉了。

    徐幼珈察觉到他的目光,扭头一看,“肃表哥!”她从床上下来,走到周肃之身边,抱住他的胳膊,搀扶着他,“肃表哥,你醉了没有?”

    周肃之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醉了。”

    徐幼珈心疼地扶着他走了两步,见他步伐很稳,略放心些,扶着他走到床边坐下,“肃表哥想沐浴吗?”

    周肃之略有些兴奋,“想。”难道娇娇要服侍他沐浴?

    徐幼珈拿了一套干净的外袍中衣,放到了净房,又回来帮周肃之解开身上的喜袍。她有些紧张,喜袍的领扣解了几次才成功,周肃之也不帮她,看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在自己大红的喜袍上忙活。

    好容易将所有的扣绊都解开,徐幼珈松了口气,拉着周肃之站起来,将喜袍从他身上褪下,徐幼珈垂着眼,不敢看只着中衣的周肃之,低头扶着他进了净房。“肃表哥,东西都放好了,你自己沐浴吧。”她并不打算给他安排通房,所以也不能让丫鬟来服侍他,本该她自己服侍他沐浴的,可是,她实在是不敢。

    周肃之略有些失望,可小娇妻那么害羞,眼睛都不敢看自己,他也不想为难她,没关系,日子还长着呢。

    徐幼珈快步出了净房,她有些不放心,他毕竟是喝了好多酒的,万一摔倒了怎么办?里面也没有别人,她没胆子进去,只在净房门口不安地踱步。

    周肃之听着她的脚步声,故意轻手轻脚地,没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儿,徐幼珈担心他是不是睡着了,轻轻唤了一声,“肃表哥。”

    周肃之懒洋洋地,“嗯。”

    又过了一会儿,徐幼珈听到里面“通”的一声,好像周肃之摔倒了,她吓了一跳,再也顾不得,猛地冲了进去,“肃表哥!”

    周肃之穿着中衣,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委屈,“我想穿外袍来着,没站稳。”

    徐幼珈把他手里的外袍拿开,放到一边,“反正也要歇息了,不穿了,我扶肃表哥回卧房。”

    徐幼珈挽着周肃之的胳膊,薄薄的一层中衣,遮不住他身上蓬勃的热气,徐幼珈能清晰地感觉到手指下结实有力的肌肉,她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两下,周肃之的黑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

    徐幼珈小心地扶着他来到床边,想让他躺倒,周肃之却一把抱住了她,顺势一带,徐幼珈就平躺到了床上,周肃之随即压了上去。

    他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笼罩在身下,徐幼珈睁大了眼睛,“肃表哥……”他们不能……圆房的啊。

    “娇娇,别怕。”周肃之的声音很轻,他的黑眸很是明亮,像是盛着漫天星光,里面的情意满得快要溢出来。

    徐幼珈慢慢放松了,他是不会伤害她的。

    周肃之在她的眼睛上轻轻一吻,徐幼珈立刻闭上了双眸,他微微一笑,薄唇向下,含住了那两瓣娇软红润的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