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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节

      “瑾俞,瑾天,你们来了!”

    凌子言驱马由远及近过来,蓝色的骑马装让他儒雅的气质变得英气了许多,运动过后昔日略显苍白的脸也染上了红晕,这个人气色不错。

    “凌公子好身手。”瑾俞赞道。

    “整日枯坐书案后,这每天早晚两个时辰的遛马,算是我的锻炼了。”

    凌子言翻身下马,把手里的马鞭甩给仆从,接过一早就准备好的帕子擦手,转头看见瑾天目不转睛的盯着马看,笑着问,“瑾天要去试试吗?”

    “真漂亮的马。姐,我也能骑吗?”

    瑾天带着小心翼翼的探询,问瑾俞,只要姐姐说不行,他就不接受凌子言的糖衣炮弹。

    “看来我们还是来早了,二妮他们估计还在路上,你就上去跑两圈吧,学会以后,我们家的你自己也能骑。”

    “让人准备了两套骑马装,瑾天你去换了再来。”凌子言随即道。

    瑾天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那是小孩子的天性,但他早慧知道自己的放纵会给姐姐带来麻烦,还是压抑住了,小心翼翼的看着瑾俞没有说话。

    瑾俞心疼他的明事理,就这一次也没有什么关系,便笑着道,“去吧!让人教教你。”

    “好勒。姐,那我去换衣服。”

    瑾天几乎是张口就答应了,兴奋的跟着仆从去更衣,瑾俞看了心里百味杂陈,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这小家伙都能乐成这样,果然是平常缺的东西太多了,经历少了。

    “你也去换一身一起来练练,新的骑装,应该适合你。”见瑾天走远,凌子言朝瑾俞走近了两步,温柔的对瑾俞道。

    “不用不用,太麻烦了。”

    瑾俞连忙拒绝,骑马这事上辈子在跑马俱乐部学过,不说技术精湛,骑着走是完全没有问题。

    现在想要重新学习,回家去练练就成,在这里还要换上凌子言给自己准备的衣服,感觉和凌子言太过亲密了,瑾俞实在接受不了。

    “你一定要对我这般疏离吗?”凌子言有点受伤的道,“我不求你现在就回应,但是别把我拒之千里之外,我们还是按照以前的相处方式。行吗?”

    对上他含情脉脉的眼神,瑾俞脑子里不自觉的拉响警报,故意偏开头去看马场旁边的马厩。

    “我们会一直是朋友。”

    只是朋友,永远过不了那条线。

    “没关系。只要你认可我,我永远都在。”凌子言脸上没有半点不愿意,笑得温和,半句怨言都没有,就答应了。

    瑾俞原本想说说婚约取消的事情,但眼下如果就提的话,有点利用完别人就扔的样子,瑾俞说不出口。

    “年底调料作坊就会开工,到时候不管你开多少个酒楼,调料全部从我这里提供。”

    这算是补偿自己,不能得到他心意的回应吗?

    “这些都有你来安排,我听你的。”

    心里的骄傲不允许他应下来,不接受这样的补偿。

    但是另外一种最近疯长的情愫压倒了他,凌子言甚至卑微的想,就让自己与她多一点交集吧!

    只要牵扯不清,时日久了后,就算瑾俞是块石块,一方寒冰,捂着也会有捂热,捂化的一天。

    更何况他们的开始不差,瑾俞当初看见自己还惊艳过,说明心里也是对自己有点感觉的。

    他吃亏在没有比木子早点发现自己的情意,晚了一步。

    但是木子现在已经离开了,早晚在这里都不重要了,只要自己足够耐心,总有守得花开见月明的时刻。

    “到时候我和掌柜的谈。”

    瑾俞松了一口气,只要凌子言肯接受她的东西,她就觉得自己多还出来了一些人情来,心里会好受一点。

    “好。”凌子言笑着道。

    瑾天很快就出来了,和凌子言身上那精致的骑装一样的料子,只是由白色换成了蓝色,佛靠金装人靠衣穿,粉雕玉琢的人儿,浑身的气质都变了,瑾俞心里想,以后得给瑾天多做几件这样上档次的衣袍,穿起来特别好看。

    凌子言另外让人牵了一匹棕色的母马出来,身量也比他之前骑的矮了一些,走路温吞吞的,看着性情极好。

    “瑾公子请。”

    马夫放下上马墩,请瑾天上去。

    瑾天不亏是男孩子,看得出来他很紧张,上马的时候两条腿夹的老紧,好在凌子言的那个马夫骑马技术不错,细心的讲解,告诉他怎么样马儿才会懂自己背上人的意思,很快瑾天就放松了下来。

    一开始的几圈都是由马夫牵着走的,后面他让人放开,自己已经能骑着慢慢走了。

    时间过得很快,瑾俞和凌子言在一旁的桂花树下喝了两壶茶,说了一下作坊的事,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午时都要到了,二妮她们居然还没有到,瑾俞说完了作坊的事,看了瑾天越来越娴熟的骑姿,犹豫该不该问问他们回来的情况。

    凌子言这点很体贴,不用瑾俞开口,便打发了人去查看。

    不一会儿人就回来了,说是在几里外,马上就能到了。

    ……

    离家一月有余,从秋天的硕果累累走,回来已经进入了冬天的满目萧条,二妮靠着马车的车窗,抿着嘴唇,看得出情绪低落。

    文林挠了挠头,对二妮这一路回来,十几天的闹情绪,已经是束手无策了。

    “姑奶奶,好歹也是出去见识了一番世面,拜托你给个好脸行吗?”文林搓搓手,小声道。

    “你和他们也是一伙的!”二妮怒斥道。

    眼里的泪水翻滚,一肚子委屈在酝酿,心疼瑾俞一切为了别人着想,可是根本就没有人提过。

    “别说了!”文林上去捂住二妮的嘴巴,这是从京都离开的时候就说好不再提的,口径都统一了,这些又翻出来,外面都是凌家的人,听见了多不好。

    ☆、第七百九十四章戒备

    “哼!”

    二妮用力的掰开文林捂着自己的手,气哼哼的扭头继续看车外。

    从踏上京都之后,她们就被人接进了一个别院,说是安顿,其实是学习各种礼仪,行的还是奴才礼。

    比赛二妮跟李河倒是从头到尾参与,但是得了第一名后,事情根本就不是二妮想到那样,对于瑾家小筑的事,那些人提都没有提,更可恶的还是她和李河被人拦下,出去出面的只有客来酒楼的人。

    从头到尾把瑾俞的功劳抹了不说,就连当时出面掌勺的自己和李河,都不记名了。

    “反正已经得了第一名,那菜还是送进宫去给贵人,品尝的,这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文林牵强的安慰着,也是一肚子不屈,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对于凌家,靖国公府的贵人,她们这些平民百姓,弱小的和蝼蚁一样,根本撼动不了大树。

    “到现在你还在帮他们说话!”二妮瞪了一眼文林,不满的道。

    “姑奶奶,你想想,当时若是让你去宫里做菜,你敢去吗?那里的规矩那么多,你也不怕……”

    “够了!”二妮粗鲁的打断文林的话,失望的看着他,“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到要进宫去,我在乎的是凌家的霸道,这样抹去瑾俞的功劳,说什么调料也是他们酒楼自己研制的,属于独家秘方。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这下文林也无话可说了,用力的揉了揉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让二妮带着这样的情绪回去见瑾俞。

    顾笙说了,瑾俞和凌子言已经定亲,往后他们就说一家人,那独家不独家的事,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瑾俞和凌公子已经定亲,你这是怕她过得她舒服了,故意给她找堵吗?”

    文林想了一下,还是要给二妮来句狠话,别的二妮可以不在乎,瑾俞的下半生幸福,二妮不能不在意。

    “嗤!”二妮冷笑,那件事她亲耳听见,谁都没有说,别以为她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累了!到了喊我。”

    二妮闭上眼睛不想再开口,这一趟去的京都,糟糕透了。

    那个汇聚大宛最高权利的地方,没有留下丝毫的好印象,反而那些曲意奉承,强取豪夺的瞒天过海,她倒是印象深刻。

    文林张了张嘴,看着妹妹明显小了一圈的脸,呐呐的没有再开口。

    走出柳叶村,走出柳镇,他才发现,个人的力量有多么的渺小,小的你说句公道话的权利都没有

    但也是见识到了个人的权利有多大,那么的强大,强到任何大小的事情,只要上位者动动嘴皮,所有的一切都白费,沦为他人所有。

    车外凌家的车夫默默的听着车里的对话,嘴角勾起不屑的冷笑,能给凌家长脸,那是这些泥腿子的福气。

    说是睡觉,马车停下之时,二妮都没有睡着。

    还没有起身下车,车帘就被人从外面撩了起来,瑾俞消瘦的脸,含笑出现在那里。

    “二妮!我来接你回家啦!”

    “瑾娘!呜呜呜……”

    二妮忍了一路的眼泪,在知道自己被除名的时候没有哭,偏生在看见瑾俞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泪奔了。

    “哟哟哟!怎么哭上了啊?”瑾俞只当二妮是喜极而泣,抱着扑进自己怀里的二妮,逗她,“让我想想哈!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咱们得大姑娘哭成泪人。难道是外面的吃食不好吃?还是因为我让你离家这么久,心里委屈了?嗯?”

    “哪里有!”二妮不服输的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能让她哭?

    “那是因为什么啊?”瑾俞拍拍她的后背问。

    “这是想爹娘了,瑾俞你别被她吓到,掉着脸,可是一路了。”文林怕二妮开口说实话,忙着后面解释着。

    “别胡说!”二妮听见文林的声音,松开瑾俞,胡乱的用袖子抹了脸上的泪水,哑着声音道,“我这都去了一个多月了,你咋没有胖起来,反而瘦了呢?我都胖了一圈了,真不公平!”

    瑾俞等着二妮开口,谁知道她一本正经的抹了眼泪,最后居然说出了这样一样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来。

    敢情这丫头还妒忌上了啊!

    “我没有瘦,只是捂着大衣看不见肉而已。”瑾俞抬手捏捏二妮的小脸,撩开车帘示意她下来,“到家了,赶紧下来。”

    二妮他们这一趟去收获颇丰,下车后行李也不管了,扔给文林去安排,自己搂着瑾俞叽叽喳喳当然说个不停。

    从二妮嘴里,瑾俞仿佛亲身经历了一趟似得,小丫头声行并茂的说着,那生动的描述,仿佛自己也身临其境一般。

    得知他们得到了第一名,那菜还是送进宫里去的,瑾俞心都提了起来,再知道她们没有进宫,只是菜式送进去了,瑾俞才放下心来。

    回头想想又觉得可笑,她这是把皇权想的有多可怕,完全代入了影视剧里,那些上位者张张口,就能死一片,这是现实根本就不可能。

    “客来酒楼的几个大厨去了,也是由他们掌勺。”

    “嗯!这样也好。那个地方不是好地方,你们不去也好。”

    “你不介意吗?”

    “为什么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