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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节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那是母亲的味道,在这个彷徨无措的夜晚,让瑾俞感受到了温暖。

    半梦半醒间,嘟囔了一句,“感情的事,真麻烦……”

    昏黄的油灯下,青娘的嘴角上扬,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看见她僵硬的把瑾俞身上的被子拉上来一点。

    等瑾昌明回屋的时候,习惯性的进里间查看一下妻子,没想到妻子和女儿头对头睡得正香。

    ☆、第七百七十八章缺少母爱

    “这母女俩,居然睡了。真好!”

    憨厚的汉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前心头的郁闷消散,有儿有女,又有温柔的妻子,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夏清第那般不惜福,造成现在悲惨的下场,他要引以为戒。

    瑾俞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被窝里暖烘烘的,不像她一个人睡觉的时候那般,天亮还是冷冰冰的被窝。

    外面已经有帮工干活的动静了,从前院传来声音已经小了不少,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窗外的光线已经投射进来了,跳动的光打在床头,瑾俞看见母亲温柔的脸,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漂亮的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头顶的床架。

    “娘!我好爱你哦!”

    不要脸的抱住青娘,对着她没有岁月痕迹的脸,“吧唧”就是一口,埋头在母亲的肩膀上不想起来,瑾俞觉得自己的两辈子的梦也圆满了。

    从上辈子就奢想着,有一天自己可以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醒来,今天终于实现了。

    “姐!你起来了吗?”

    大概是一直留意屋里的动静,听到瑾俞说话,瑾天在外面喊她。

    “没有没有!我还在睡觉!”

    瑾俞软绵绵的应了一句,赖在青娘身边就是不想起来,想把这份温馨留多一点,毕竟像昨天那样什么都不顾的撒娇,占据母亲床榻的行为,清醒以后脑回路正常了,就不会有了。

    “啪”

    门已经被打开了,瑾天小跑在进来,停在床边。

    “爹昨天半夜上来和我睡觉,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姐姐你在娘这里。娘的被窝暖和吗?”瑾天的话里,不难听出压抑的兴奋。

    都是从小把母亲当做孩子照顾的人,大概内心也渴望被母亲抱着的时候。

    瑾俞这下没法装睡了,披头散发的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外出那件。

    “暖和啊!所以我不想起来,你还来喊我……”

    瑾俞还没有埋怨完,瑾天已经从另外一边,飞快的爬上了床榻,上来搂着母亲的手臂,满足的闭上眼睛。

    “果然暖和。还很香。”

    “……”瑾俞无语,小屁孩自从跟着青山居士后,恨不得把自己当做半老头,这会儿表现的那么幼稚,还真的让人没法适应呀!

    “喂!你已经是读书人了!”瑾俞不怀好意的戳着瑾天的脸,道。

    “不要!我是小孩子,小孩子!起来才是读书人!”瑾天闭着眼睛孩子气的道。

    “哈哈!我要记下来,下次看见青山居士的时候,给他看看,你这个学生多幼稚!”

    瑾俞下了床榻,故意一本正经的道。

    “切!先生最讨厌去他面前说小话的人,大概你说完,他会把书房里,这么厚的那本女德给你看。让你背下来,抄一百遍!”

    “……”瑾俞真是服了,这男尊女卑的观念真可怕,“小屁孩,你都有理了是吧!”

    搂着青娘的手,瑾天点头,算是应了瑾俞的话。

    都是缺少母爱的孩子,瑾俞理解瑾天这会的心情,决定不再逗他,去衣橱那里找来青娘的衣服。

    今天早上起的太晚好在有请人帮忙做饭,瑾俞就是没有去帮忙,帮工一样有饭吃。

    瑾天原来也只是一时兴起,想要撒娇,现在目的达到了,见瑾俞拿青娘的衣服,他便扶着青娘坐起来,拿来了牛角梳给她梳头发。

    母子仨出去的时候,帮工都已经吃完饭了,她们的早饭温在锅里,洗漱后,三人吃了一些,为了不让自己闲着胡思乱想,瑾俞就去储物室折腾香料,瑾天则拉着青娘在八仙桌边温习功课。

    临近中午的时候,果然村里就来了县城衙门的人,送来了夏清第的判决书。

    夏清第家的怎样哭的肝肠寸断,菊花婶怎么拎着刀去和夏清第家的拼命,瑾俞没有去看,但看过的二狗家的和石头家的回来,话里既有对夏家的同情,又有对他杀人嫁祸于人的唏嘘。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身边,还是平常不喝酒就和锯嘴葫芦一样的人身上,不得不让人惶恐。

    三天后夏清第就被行刑,满仓叔出于道义,还是带了村里人去收尸。

    夏家也是一穷二白,丧仪是全村一起出的,瑾俞心里百感交集,连云福人是她救的,那么夏清第就是她联合大家送上黄泉路的,所以大家凑集的十两银子里,她出了八两,算是买个慰藉吧!

    那样横死的是不能进村的,还有烧成灰,埋在背阴处。

    村里的男人都去帮忙,就来瑾昌明也去了,家里留下的都是陈大带来的人。

    半上午的时候,歪歪斜斜从对岸跑来一个人,一路直奔瑾俞家门口来。

    “瑾俞!你给我出来!二丫你个贱人,是不是你帮忙藏起来,你说!”

    夏清第家的披头散发的过来的,哭哑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质问。

    瑾俞当时就站在院子里晒香料,看见形同疯子的夏清第家的那模样,呆呆的站在原处,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哎呀!瑾俞怎么会知道二丫的事情呢!贵荣你问错人了,应该去问县城的县太爷。”

    二狗家的匆匆忙忙出来,手里还拎着锅铲护着瑾俞,怕夏清第家的会被瑾俞不利。

    一听要问县太爷,夏清第家的又奔溃了,那个把她丈夫送上断头台的官,她从心里发怵。

    “苍天啊!那吃里扒外的赔钱货,这下家给毁了!满意了吧!”坐在地上,夏清第家的拍着自己的膝盖又是一阵哭爹喊娘。

    都是骂两个女儿怎么害死爹的话,这话听着刺耳,但是大家都心软,觉得人家人都不在了,嚎两句还不行吗?

    包括瑾俞也是这样想的,她从心里觉得有点对不住这个女人,虽然自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

    “婶子回去吧!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发生的那天开始,你就应该明白会有今天这个结局。”

    或许当初前投案自首,说不定不会被判斩立决,但那只是或许而已,夏清第不仅没有投案自首,还试图杀害连云福栽赃嫁祸,为了隐瞒事实,差点把两个女儿折磨死。

    这些罪名并罚,自然足够致死了,夏清第家的应该庆幸,她丈夫把罪责都担了,免了她的牢狱之灾。

    ☆、第七百七十九章病了

    “他命苦啊!都怪我这一辈子没有给他生个儿子啊!要是有了儿子的话,他也不会喝酒,也不会犯下这样的事情啊!这下连两个女儿也跑了,临了连个送终的都没有……可怜啊!”

    夏清第家的嚎啕大哭,瑾俞听了觉得这个女人可怜又可悲。

    她丈夫的所作所为,在她眼里,居然都是因为没有给丈夫生个儿子,才导致丈夫变成这样的。

    “好了!贵荣,你也别在这里哭了,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好给他烧了去。”

    夏清第家的哭的天昏地暗,之所以跑瑾俞家来,也不过是走投无路寻个慰藉,看看瑾俞到处跑有没有见过女儿,得不到女儿的消息,夏清第家的也不敢像以往那样骂人,只埋头哭。

    从夫妻俩的事,一直诉说到子女,可谓是凄凄惨惨,听着的人到泪水涟涟,要不是被随后赶来的翠花婶给架了回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蹒跚的步伐,隐约的哭声,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盛气凌人,只是一个可怜的农妇。

    “作孽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二狗家的抹了把脸上的泪,一声长叹,转身看见瑾俞站在那里,脸色苍白。

    “瑾俞啊!这都是因果报应,怪不得别人啊。”

    “我知道婶子!”

    瑾俞点点头表示知道,可还是难受的不行,两种极端的情绪在她心里互相叫嚣,丢下那些香料回屋去。

    “把心放宽啊!别多想了!”

    二狗家的不放心,追了上来,这事瑾俞参与了,眼下连云福是救了出来,夏清第伏了法,小姑娘心软,这心里的坎过不去。

    也不知道是心虑过重,还是这些日子太过奔波劳累,瑾俞那天下午开始就病倒了。

    瑾昌明和村里几个理事的人,去了府城帮忙不在家,瑾天说话老气横秋的,但总归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青娘懵懵懂懂的更加做不了主,二狗家的只得自己去照顾瑾俞。

    给瑾俞灌了姜汤,等了半个钟,愣是一滴汗都没有出,还一个劲的发抖,见没有效果这些把二狗家的吓坏了。

    民间都忌讳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瑾俞这病又是卡在夏清第伏法的一天,心下觉得这两者有关系,连忙去老宅找瑾老太太关上门说了一下。

    瑾老太太听了之后脸色可难看了,就在二狗家的因为她会发飙不管,老太太翻箱倒柜,翻出香烛纸钱,嘴里碎碎叨叨的念了几句,包在包裹里出门找三岔路口去了。

    这下二狗家的总算放心了,回到瑾俞家继续帮忙干活。

    没有请大夫,瑾天记得以往姐姐有煮过凉茶给他上火的时候喝,就煮了一锅,装陶盆里,给瑾俞灌了两碗。

    瑾俞知道自己大概是一大早洗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在院子里吹风吹病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二狗家的还有瑾天给她喂姜汤,喂凉茶,也不管有没有用,只当是多喝水的原理,她都很配合的喝了下去。

    到晚上大家回来吃饭,瑾俞还在烧,瑾昌明回来被二狗家的一提醒,急坏了。

    冲撞了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那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为了女儿着想,一琢磨,连夜去了隔壁村,请神婆。

    于是瑾俞喝了那些偏方,又吃了几丸杜先生配的药,辗转反侧了一夜,天亮热度消了一些,才迷糊过去,突然就被一阵铜锣声震醒了。

    安静的房间突然涌进来几个人,领先的一个手里握在一把香,房间瞬间就香烟弥漫,瑾俞坐起来惊恐的往幔帐外面看去,架子床前一个身穿花袍的女人,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配合着钹还是和铜锣的敲击声,那一下下仿佛击打在心头一样,让人心口发颤。

    这是要干什么呢?

    瑾俞无语,硬着头皮,任由那些人一番折腾,接着又是铿铿锵锵的往楼上其他房间去,然后一路往楼下去。

    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穿衣服梳头,烧了一夜,头重脚轻的,穿个衣服就出了一身汗。

    等下楼一看,目瞪口呆。

    这才知道她爹去请了神婆作法,那神婆还带来了三个徒弟在那里敲敲打打,刚刚估计就是她们几个冲进自己房间里来。

    “谢天谢地!看看,这李神婆真灵啊!”

    瑾俞还没有开口说话,从厨房端了茶点到布置成临时做法的客厅,就看见瑾俞站在楼梯上,顿时就是一阵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