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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伙计恭敬的退了下去,对仙人一样的客人不反对那整个猪蹄搬上猪有点好奇,刚开始那半个猪蹄上桌,不知道有几个客人反应吃相太难看,等改刀后吃了,却没有了原来的那份瑾俞闲趣。

    钱有福干脆亲自实验了一次,果然改刀后的猪蹄少了很多味道,只能算是普通的肉,拿着这个猪蹄吃味道就不一样了。

    明明是一样的菜,自己抓着吃要香很多,试过后那些所谓的要讲究吃饭礼仪的人,完全顾不上了,大快朵颐为先。

    凌子言也不例外,在花瓣水里净了手后,拉起广袖直接抓了一个在手上吃起来。

    不同于平常的肉味,入口有嚼劲但又不是很费劲,香而不腻,最最重要的是抓住猪蹄啃的时候,没来由的让人心情豪情万丈,什么纠结都抛之脑后。

    安静的角落形成一个独立的角落,嘈杂的吆喝声被屏蔽在外,凌子言人生第一次放下礼节,用手抓着东西吃,吃的异常满足和舒坦。

    就是这份野性让人放松,就是野性,返璞归真的野。

    顾笙看着自己主子这样豪迈的举止,不由自主的查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不但没有人注意,那些锦衣华服的公子少爷,几乎每个人都拿了一个猪蹄在啃,没有的人也毫无顾忌放肆的在吃那样动静很大的螺蛳,实在是有辱斯文,可一点都不违和,仿佛这就是吃饭该有的姿态一样。

    等汤上来后,凌子言已经饱了,对肉食从来没有这样敞开的吃过,口腹之欢得到满足后,人也变得幸福,朦胧的有种错觉让凌子言觉得,其实这样闲云野鹤的日子过着,其实也不错。

    “你也坐下吃点吧!没想到还有一种食物能让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由净手后,凌子言擦了手,整理好拉起的袖子,不理世俗的翩翩公子,又回来了。

    而且脸色也比之前进来的时候好了许多。

    “客官,您的汤来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这汤不对劲

    伙计把最后一道汤上来,不想正主都已经吃好了,两半猪蹄骨头一个不落的,全部完完整整的按照骨头的顺序摆放在盘子里,看到这样的情景,伙计只想赞一句。

    客官您好雅兴,吃完了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吃的是啥一样。

    “谢主子赏!”

    顾笙也不拒绝,主子这病愈后,除了那天在瑾俞的面摊吃了一碗面外,之后都是浅尝辄止,今天算是胃口很好了。

    顾笙不比凌子言的斯文,平日要赶着伺候主子吃饭的速度练出来了,剩下的两碗卤菜和螺蛳不消一刻钟就着饭进了他的肚子,在喝汤的时候他只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手里的勺子。

    “主子!”

    “饱了?”

    凌子言摸出压袍的玉佩把玩着,不时透过屏风往外看,被顾笙一叫,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这汤不对劲。”

    顾笙捻起凌子言刚刚吃过的猪蹄骨头闻了闻,没有闻到那股奇香,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有问题的只有那碗汤。

    “卤菜没有问题,只是这个汤……不能喝!”

    顾笙一脸凝重的道,主子来这里也算低调,一个月里几乎大门不出,真的出门也就这几日,想要加害主子的人到底是谁?

    想到那个可能,顾笙不寒而栗。

    “什么?”

    凌子言悠闲舒畅的神情,瞬间变了,那碗说是八珍汤,其实就加了一些鸡鸭杂的汤,现在在凌子言眼里就是毒药。

    “这味道我曾经在滇境接触过,不会马上死,但是会让人比死还难受!”

    顾笙捏了一下腰间的软剑,思量这到底要不要去后堂逼问个清楚。

    “呵呵!很好!都到这样的地步了,他还有什么还不放心的,这是要赶尽杀绝吗?”凌子言冷笑着道。

    那种凄凉无法言喻,相比于顾笙一副要去拼命的模样,凌子言心如止水。

    能被顾笙知道了,那么他就算是躲过了,但只是这次,下次不知道还藏在哪里。

    “主子,要属下去处理吗?”

    “不用了。留着一具臭皮囊也没用,他们要就拿去吧!拿不走的话,就等着我有朝一日回去报仇!”

    刚刚吃进肚子里的美食,还在唇齿留香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好味道了。

    凄凉的说完凌子言起身甩袖离开,再也不对这饭菜酒香环绕的酒楼多看一眼。

    好好的一餐饭换来这个结局,顾笙留下结账的时候,双眼如飞刀一样的看着那伙计,仿佛要把他千刀万剐了一样。

    “客……客官,一共一两又六百一十二文,零头就抹了。”伙计胆怯的看着要吃人一样的顾笙,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虽然这黑脸汉子之前也没有过多表情,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的释放杀气,吓得他两腿颤颤,就想要不顾一切的逃跑,不明白这短短的几息时间,这人的变化这么大。

    “谁指使你……”

    顾笙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吞了下去,若是有问题的是富贵酒楼还好,可万一不是丢的是主子的脸,以后还能不能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伙计,顾笙一把把银子拍在桌子上,那勉强站着的伙计,瞬间瘫软在地上。

    “废物!”顾笙鄙夷的骂了一句,扭头去追主子去。

    留下脸上苍白,手脚无劲的伙计颤颤巍巍的爬起来,等看见那两个碎银子镶嵌进木桌里,怎么扣都扣不出来,刚刚回来的力气瞬间花光了,囫囵的抱起桌上的碗往后厨跑去。

    “东家,东家,不得了了……”

    把碗扔下后,还没有看见钱有福,伙计就叫开了。

    “怎么了?你这急匆匆的是做什么?”

    钱有福也正从前厅的客似云集回来,才坐下一盏茶还没有喝完,听见那伙计仓皇的叫声,吓得手抖了抖撒衣服上了,好好的鎏金锦缎他托人从京都带来的,现在算是毁了。

    好几十两银子一匹,这才刚刚上身,可把他给心疼死了。

    “不得了了东家,刚刚有人……”

    手脚并用的把刚刚那一幕声情并茂的讲出来,就是最后一下啪的把银子啪桌上,银子镶嵌进木头里的声音都形容了出来。

    钱有福的心也凉了半截,那人不喝特别加了秘方的汤,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这要是被发现的话,可是要出大事的。

    匆匆忙忙的赶到刚刚凌子言吃饭的包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已经被清理,这会儿只有另外一个伙计翘着屁股在挖桌子上的银子,听见钱有福等人的脚步声,立马放下手里的刀。

    “东家,这银子……”

    “我知道了。”钱有福抬手阻止了伙计的话,外面熙熙攘攘的客人还在,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等看见完全与桌面平行的银子,钱有福还是忍不住吃惊了一把,这要是一下拍人身上去,不死也残了。

    这人没有当面揭穿,而是给了这样的警告,到底是何用意啊?

    钱有福怎么也想不明白。

    “东家,我记得那黑脸汉子,最近好像在客来酒楼出入。您说会不会是……”伙计欲言又止,那句砸场子怎么都不敢说出口。

    “你确定是客来酒楼的人吗?”钱有福面色缓和了些,若是客来酒楼的人,那么很有可能只是一个下马威,毕竟他现在抢了可都是他们的客人。

    “正是。”伙计肯定的道,把之前钱有福让他出去打探消息,看见那黑脸汉子的事情说了一下,“他那公子和画中人一样,根本就不像是世间人呐!”

    “据说这次来的是他们的三少爷,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不会发现什么。不过这件事还需注意,你们都给我警醒些,别让人挑了刺,我们还蒙在鼓里。”

    钱有福对公子哥的了解,仅限于镇上林家的那几个纨绔,根本不把一个被扔到这穷乡僻壤的落魄公子放在眼里。

    酒楼的秘方只有他和掌厨的父子俩知道,这些伙计什么都不懂,他也不担心他们泄密。

    给自己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钱有福也不让人把银子挖出来,就镶嵌在桌子里当彩头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你可真是我亲爹啊

    殊不知他以为的纨绔无为公子哥,现在只是颓废没有鼓起劲罢了,未来可是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致命一击。

    ……

    “现在快到家了,你们都给我精神点,别无精打采的让爹担心啊!”

    一路回家瑾俞虽然和往常一样说说笑笑,但很多时候都是答非所问,瑾天和木子担心的神情她也仿若无睹。

    远远看见自家的青竹篱笆墙,她搓搓一路假笑到僵硬的脸,郑重其事的吩咐瑾天和木子道。

    “知道了。”

    瑾天和木子对视一眼,默契的回答道。

    已经过午了,溪边没有人洗东西,倒是那田里不时有人高声的交谈声响起,虽然听不清楚但可以感觉到他们兴奋的氛围。

    万物复苏的时节,这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是四月份,大家应该是在播种了。

    “爹,我们回来了。”

    瑾俞如往常一样,在院门口唤了一句,一推那竹门居然又是没有闩住。

    看来父亲是坦荡人啊,自己这一直怕别人来家里骚扰,反而有点小肚鸡肠了。

    “都回来啦!赶紧来歇歇,我这里还晾好了水。”

    听见女儿的呼声,瑾昌明拄着拐杖连忙从后院赶出来,看见大家都平安回来,他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这些都是连大哥送来的猎物吗?”

    瑾俞进厨房洗了个手,把装了凉白开的坛子抱出来,给木子和瑾天各倒了一碗,自己喝下大半碗才问在厨房那缸里收拾好的猎物。

    “云福那孩子实诚,在家里处理好了才送过来的。”

    “辛苦他了。”看见父亲手里的水瓢,瑾俞又问了一句,“爹,您这是给木耳浇水吗?”

    “你翠花婶人她儿媳妇春桃送了一把地瓜秧过来,我怕没有时间种枯萎了就给浇了一瓢水。”瑾昌明满脸笑容,那地瓜可是好东西,产量大还好打理,有了它可就不怕饿肚子了。

    “这么快?”

    瑾俞有点没有反应过来,那天翠花婶说育苗到现在,原来已经有十来天了,她这借用她们家的独轮车也快十天了,明天得问问那木匠大叔可有把车子做好。

    “我们自己塞的几个也能种了,这春天植物长得快。”

    “嗯!一会我把卤菜煮上,就在后院挖点地方种上。”

    茅草屋不好的地方就是太破,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仅前院有一大块地和一个废弃的鱼塘,后院也有一个比前院小不了多少的地,只是现在才搬来不久,除了一个浴室外,其他地方还没有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