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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节

      被众人以为自那日之后就神秘失踪了的法老王奥兹曼迪亚斯,实际上是被质量大有问题的返老还童药给变小了。

    没有变成奥兹曼迪亚斯·幼年版,而是身体直接被缩小到比人类的拳头还要小上一圈的奥兹曼迪亚斯·袖珍版,而且,连魔力的波动都没了。

    时间点恰好就是大家瓜分完女仆装照片,又要去对梅林围追堵截的那时候。

    奥兹曼迪亚斯·袖珍版估计完全没料到自己会遭此暗算,或者说,完全没想到xx王竟然阴险狡诈到了这等程度!

    前面提到过,由于返老还童药的质量堪忧,亦或是法老王的抗药性十分强大,药效硬是拖到了最后才出现。在其他人针对梅林去了的那一刻,缩小后的袖珍版法老王错愕又暴怒,啪叽一下栽进了地上废墟的缝隙里,差点没能爬得出来。

    没参与战斗的艾尔利倒是一眼瞥见了他,愣了半秒,便眼疾手快地把袖珍法老王捞出来——塞进了小斯芬克斯的浓密鬃毛里。

    艾尔利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或许是看着奥兹曼迪亚斯被大家针对得太厉害,担心一下子变小了的他被发现后会被嘲笑,就下意识地把奥兹曼迪亚斯藏在斯芬克斯身上,面色镇定地抱了回来。

    法老王的自尊心真的非常高。

    高到在发现自己成了这副模样后,即使快要气死了,也坚决不肯在好言安慰他的艾尔利眼前露面。

    ——让余在本应瞻仰余英姿的王妃面前展露出如此狼狈的身形?开什么玩笑!

    艾尔利完全拿他没办法,只有任由法老王独自粘好破碎的自尊心了。

    药效应该持续不了多久,奥兹曼迪亚斯“消失”几天,大概就能够恢复了……应、应该?他如此不确定地想着,考虑到奥兹曼迪亚斯的心情,决定再等几日,如果实在不行,再去找吉尔要解药。

    然而,更没想到的是,还没撑过这几天,吉尔就对他说了上边儿的那一句话。

    结合如今吉尔他们灵子转移外出不在迦勒底的现状,艾尔利的心中忽然生起了很是不妙的预感。

    “总不会是发现了奥兹曼迪亚斯,顺手把他给一起带出去了吧……”

    他回到房间后,甚至没来得及洗脸洗手,满屋子翻找了好几遍,不妙的预感成真了,果然没找到斯芬克斯,更别说奥兹曼迪亚斯了。

    望着被他翻找得顿时凌乱起来的室内景象,艾尔利陷入了沉默。

    吉尔和奥兹曼迪亚斯,“这两人只要凑在一起就绝对无法和睦相处”的这个事实,艾尔利总算是又一次深刻地意识到。

    心情复杂。

    他的心里忽又涌出了一股无力之感。

    很担心,但是现在,又只能先等他们回来再说……

    艾尔利默了一阵,原本是跪在地上俯身看床底,他重新站了起来,轻轻地叹了口气,准备把凌乱的房间重新整理好。

    可是,就在这时候,他的神色忽然微凝,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门的方向。

    “……”

    门那边没有传来响动,还是寂静着的。

    但他能够察觉到——穿过隔绝了一切魔力与气息的障碍,感应到有人走了过来,停在了他的门前,犹豫着,犹豫着,似乎想要敲门。

    这一刻,艾尔利的脸上浮现出了混杂着惊奇与诧异的神情。可虽然是诧异,他的略微被背光的阴影笼罩起来的双眼里,复又提起了几分闪动的明亮。

    他悄然走了过去,停在门口,默默地等待着敲门声。

    心中或许还有些迟疑。

    过来了,但与他相隔着这扇门的那个人会敲门吗?如果那个人也是这样犹豫着,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假装没有来过一般地离开,又能怎么办。

    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也就是,会失望而已。

    ……

    幸好。

    等待了似乎许久之后,敲门声响起了。

    而只极轻地响了一次,艾尔利就握上门把,将房门拉开。

    “……咦!”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人的罗曼吓了一跳,脸上还残留着未消的犹豫。当然,也还有肉眼都能看到的,驱使他下定决心来到这里的坚定。

    艾尔利说:“你好,罗曼医生。”

    罗曼僵硬着身体,过了半晌才道:“呃,你好,艾尔利。”

    “有什么事吗?”艾尔利问,“如果需要我帮忙,请尽管说。”

    “没事没事,也没有需要你帮忙的……”

    下意识地飞快说出了这半句话,罗曼中途才反应过来,若不是艾尔利还在,他得当场给自己的嘴一巴掌。

    他艰难地坚持住了,即使双腿蠢蠢欲动,很想找个借口离开。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表情正常一些。

    “不,确实有事需要你的配合。”

    艾尔利定定地看着他:“好的,你请说。”

    罗曼道:“请不要见怪,实际上,是我之前注意到你的灵基与其他英灵有很明显的不同,如果方便的话,想请你配合我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放心就只是身体检查而已,不会对你做别的奇怪的——”

    ……完蛋!

    在他说到身体检查之前,艾尔利的神色还是正常中带起了认真之色,而在他越说越心慌情不自禁加入了不靠谱的补充后,句子的含义一下子变得奇怪了起来。

    完完全全变成了不良医生以身体检查为名对初来乍到的新人进行性骚扰了啊!

    艾尔利:“……检查?”

    “是的,主要想要检查一下你的灵基,还有躯体方面的……”

    “这样啊。”艾尔利微微垂眼,“明白罗曼医生你的意思了。不过,我的灵基一直都是这样,虽然和其他英灵不同,但包括身体方面,都没有出过什么问题。所以……”

    罗曼:“呃……等等,你脸和手上的血?!”

    艾尔利:“这不是我的血啦。”

    “……哦对,不应该是这个颜色。”

    话说到这里,鼓足勇气来到这里的罗曼忽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艾尔利应该没有从他那番说着说着就变味儿的话里听出“奇怪”的意思。

    但他在热血与冲动之下临时找到的借口,不仅有漏洞,说服力也完全不够充足。

    所以,艾尔利婉言拒绝他,也十分正常。

    罗曼的脑中出现了嗡的一声轻鸣,他已然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是何等心情了,只能听到尴尬而假装无事的嗓音,从自己口中说出。

    “哈哈哈,这样啊,既然你没有受伤,也没有我想到的那些问题的话……对不起,打扰——”

    “……唔,受伤了。”

    仍旧垂下眼睑的艾尔利忽然这么说。

    在忽然间睁大眼睛、面露更加明显的惊愕之色的男人的面前,艾尔利将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张开的齿间。

    没发出多余的声响,就只是用力地,丝毫不显犹豫地咬破了指头。

    殷红而刺目的血从被硬生生咬破的苍白指尖渗出,最先的那一滴血未经阻挡,顺着指节流下,将手心也染上了真正的血红。

    “流血了。”

    艾尔利的眉头微微蹙起,但当他注视着呼吸猛地滞住的男人时,他的同样没有血色的浅淡的嘴唇沾染上刺眼的血渍,眼睛确却是在微笑:

    “能带我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吗,医生?”

    第83章

    雪白的纱布, 被极其慌张地裁下了一大截,又被更加匆忙地缠绕,包裹上还残留着浓重血色的手指。

    男人的动作已经慌乱得有些失去章法了,但用纱布一层一层包裹另一个人伤口的双手却出奇地没有半分抖动。

    也就只有他能干出如此矛盾的事了。

    将身为医务人员自带的专业素养和内心几乎要被惊吓出破开一个大漏洞的紧张结合到一起,反而能够更加冷静反应迅速地做着应急处理……

    不对。

    不对啊啊啊!

    如今看似冷静的举动暂且不提,光是心脏停跳的那一瞬间所做出的第一个“应急处理”,就已经愚蠢到令他后悔不堪了。

    按在指下能够摸出纹路的布料, 在本就澄澈如玉的指间的映衬下宛若透明,那明晃晃的白色也真的映入了罗曼不自禁就出神了的眼中。

    不知怎么,他更加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 喉结略微耸动,似乎还有相当浓郁的血腥味残留在口中,一时难以消散。

    他舍不得它们出现,却又更舍不得就这么让它们轻描淡写地散掉。

    看到赤色出现, 血珠从盈润的指尖冷漠地流淌而下,那时的男人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 便一把抓住了艾尔利的手,将对方受伤的食指含在了自己口中。

    那一刻不经大脑想要说出的话语有很多,其中冲在最前面的,大概便是心疼到了极点反而自心间涌出的气愤——他当然不可能对最爱的人生气, 即使意识到艾尔利这么做或许也怀着真的想要气他的小小心思,也不会生气。

    这可是他最爱的、从初遇时看到的第一眼起就深爱到如今的人啊,好不容易能亲眼看到他,好不容易能够亲手触碰到他——男人气的, 只能是自作自受的他自己了。

    当然了,又惊又心疼的结果是,他仍旧忍不住想要教训他。

    说点什么“就算要咬你也轻一点假装咬一下也可以啊”,或者干脆一鼓作气喊出自己的心声,告诉他“你这样会让我心痛”,总而言之,一定得说点……

    正这么迟疑着,罗曼就冷不防地看见了:被他下意识地吮住伤口之后,艾尔利本就有些皱起的纤长的眉,竟是微微跳了一下,显然是痛得狠了。

    罗曼:“……?!”

    这个愚蠢的、关心则乱的男人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艾尔利咬破了他自己的指尖,而这一口咬得一点儿也不轻,几乎是直接咬破了最为脆弱的血肉。这样的伤,根本不是用口吸吮能够止住的,反而会火上浇油。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脸色通红,慌忙间放过了艾尔利本就很可怜的手指头,改为一把拽住了还在原地愣着的人,拖着朝医务室飞奔。

    用最快的速度来到能够紧急处理伤口的医务室,罗曼又用最快的速度找出适用的药物和医用纱布,消毒,检查伤口是否需要缝合,上药——

    最后一步,才是思绪回来,如今的他正在进行的包扎步骤。

    “……”

    “……”

    沉默在延续。

    从进入医务室开始,医生和伤者就没有再进行过交流了。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怪异的气味儿,伤者坐在医务室空着的那张同样铺设着雪白床单的病床上,垂眼注视着自己正在被包扎的手指,而空着的那只手,便很是乖巧地轻搭在膝头。